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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钮祜禄氏日常-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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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爷的嘴就张了那么一下,明显是为阿灵阿的无耻而震惊。
    他调笑着问:“不问问朕要把你派去哪儿?”
    阿灵阿抬头说:“这……还用问吗?”
    反问的语气把康熙活活逗到大笑; 他指着阿灵阿说:“你啊你,一点点的年纪,心思倒是存了十成十。”
    康熙坐在亭中的石凳上,指着另一个让阿灵阿也坐。
    阿灵阿推却了两次后,只能半坐在石凳上,垂着脑袋认真听训。
    “朕派你蒙古走一次。开春后再去吧,也不急这点时间了。朕回头让顾问行给你送些东西去,你好好看要看到心里去。至于五福那里……”
    在康熙犹豫的瞬间,阿灵阿插了一句:“奴才已经给他起名叫同殊了。”
    “五福你们最好还是留在京中给你额娘照看吧。”
    康熙忽略了阿灵阿的抗议,接着又郑重嘱咐:“安心去办你的差事,京中的事近日都不要问。”
    阿灵阿眉心微动,被康熙抓了个正着,“怎么,不乐意?”
    阿灵阿苦着脸说:“奴才不乐意没用啊。”
    “知道就好。”康熙拍拍他的肩膀站了起来,阿灵阿跟在他身后,一起在这假山的高处眺望畅春园的全貌。
    畅春园里有四分之一的土地都播种着康熙试种的两季稻,九月的深秋,太监和辛者库人们已经在割掉最后的稻子,极目处尽是金灿灿的稻穗。
    康熙看见那稻子,终是露出了欣然的神色,他喃喃说:“先过个好年吧。”
    阿灵阿在他身后也点头,也不知道是劝他还是在说给自己听:“秋收之后便是冬歇,再忙碌也要是春耕的时候了。”
    康熙一点头,只有一句“等开春再说”散在了秋风之中。
    临告退时,阿灵阿倒是多问了一句“顾公公什么时候把东西送到奴才府上”。
    结果康熙却一笑说:“回头和五福的周岁礼一起送去。”
    阿灵阿再度小小地、友情地提示了下康熙爷:“万岁爷,奴才的儿子已经有大名了……”
    “知道知道,朕这不是喜欢他才叫他小名嘛!”
    康熙狭促一笑又说:“朕听老四说,五福自己也喜欢五福啊。”
    阿灵阿内心满是深深地绝望和痛苦,他决定在去蒙古前每日要给儿子重复念叨他的大名一百遍,一定要把这个小子的脑筋洗回来!
    …
    入了腊月后京城越发萧瑟,某个夜晚,从北方吹来的寒风夹杂着冰雪,须臾之间便将北京城妆点得银装素裹。
    雪白的京城总有一股肃穆和庄重,让人不由深沉地爱着北国之冬。但在白雪皑皑之外,吃货的日子就不那么好过了。
    毕竟在天寒地冻的北方,除了白菜萝卜外,能吃的蔬菜就只剩秋天提前腌好的各式腌菜了。
    对于那些土生土长的北方人来说,冬天少几口菜是习以为常的事。
    但素来在南方骄奢淫逸的李念原却是第一次在北方过冬,他作为天下第一吃货完全无法适应这等苦难。
    虽说江南也常有降雪,但再冷的时节想要吃口鲜嫩的总还是有的。比如爽口的冬笋,比如风味独特的菠菜,还有鲜美的塌苦菜。
    更何况,江南的雪还会为这些蔬菜再添美味。
    尤其是霜打雪盖之下长出来的塌苦菜,自有一番神仙滋味,其他蔬菜皆无法媲美。
    江南的食客在隆冬腊月之时,喜欢摘几棵塌苦菜,切半个冬笋,再用一点豆油和猪油和在一起炒,那滋味简直一绝,要不人们常说“雪后塌菜赛羊肉”呢?
    且就算是往年两淮雪最大的年景,靠着越往南河面结冰越少的优势,富裕的盐商们还会派船南下去采购鲜蔬。
    尤其是李念原,他在扬州时,每年冬天从来都花重金买了各式鲜菜,从未断过。
    可今年在京城过冬,每天除了白菜萝卜,就是萝卜白菜。而且北方河道结冰,根本没法用水路从南边买鲜菜。
    在咬了十天半个月的萝卜后,李念原终于是忍无可忍临近崩溃。
    这吃不好,于平常人而言无非就是少了些滋味,可对李念原来说,简直就是天塌地陷。
    眼见他才入冬一个月就又瘦了一圈,且精神萎靡,文章写不出书本读不进,一家人都开始为他发愁,想着李念原这张嘴该如何熬过寒冬。
    而最焦急的徐承志已经在打算要不带李念原回扬州去,等过完冬天才回来。
    于是乎,珍珍终于想起她在扬州的那个冬天研究的暖棚。
    自打从江南回来后,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她险些就把这事给忘了。
    她让文叔派人去京郊自家的庄子上拿来好几样菜种,在适安园里依样画瓢地搭了一座和在扬州时一样的木头暖棚。
    有着扬州的经验,适安园的暖棚搭得飞快,只是京城比扬州冷,所以炭废的更多,且为了防雪,屋顶做得更斜。
    珍珍再请庄子上经验老道的老庄头亲自司弄,菜种播下去后不出几日就冒出了绿尖儿。
    李念原作为一个老饕,在扬州的冬季自然是吃过珍珍种在暖棚里的菜,一见珍珍搭起这木屋差点没感动地痛哭流涕。
    每天一睁开眼睛就要跑去暖棚溜达一圈,瞧瞧他的宝贝鲜菜们都长多高了。偶尔还会对着菜喃喃自语,弄得其他人是哭笑不得。
    终于在十多日后,第一批种下的菜都长了出来,这回种得最多的是容易生长的矮脚青菜和菠菜,以及最好生长的如意菜。
    李念原是等得望眼欲穿,让厨娘把一早就囤好的金华火腿还有冬笋从地窖里拿出来,暖棚里的菜摘下后便让厨娘用这些做了一桌的菜。
    矮脚青菜去掉外面的菜帮,只留最里面的嫩菜心,放上一点豆油同干蘑菇一起炒。
    金华火腿切成细丝,和白菜豆腐还有大猪骨炖成一锅。如意菜配上豆干青蒜,凉拌做凉菜。
    菠菜汆水浇上麻油凉拌,冬笋自然是配塌菜了。
    这样普普通通的一桌菜,同李念原过去吃过的山珍海味自然是相去甚远,但在这天寒地冻的北方,桌面上这些鲜嫩的绿色实是难得。
    就珍珍知道的是,康熙和她姐姐德妃这个季节在宫里也就是每天白菜萝卜,最多比他们多几种腌菜而已。
    萎了好些日子的李念原胃口大开,那盘蘑菇炒菜心,他一个人配着白米饭就吃掉了半盘子。
    徐承志怕他噎着,一边看他吃一边担心地说:“你吃慢点啊。唉,念原兄,这里有汤,你喝口汤啊。唉,当心别噎着。”
    珍珍看他吃的甚香,对阿灵阿说:“看舅爷爷这样,这回种的暖棚菜算是大获成功。冬天里想吃口鲜嫩的最难,这回咱们的暖棚搭得比在扬州的大了三倍,出的菜也多,我看摘些送去给攸宁和揆叙吧。攸宁最近不是总嚷着没胃口吗?再摘一些送畅春园去,姐姐估计嘴里也淡得没味呢。”
    酒饱饭足的李念原正懒洋洋地摸着鼓起的小肚子,一听说往畅春园送菜,他一下来了精神。
    “把那金华火腿和冬笋也装一车一起送园子里去!还有我珍藏的各类菌菇干,冬日里配着炒最好了!”
    珍珍笑着说:“知道了,我的舅爷爷。我还会同娘娘、四阿哥、六阿哥说明白了,这都是舅爷爷送的。”
    李念原张了张嘴,正想问怎么这阵子都不见两位阿哥来适安园玩了。却见文叔急匆匆地走进屋,说:“少夫人,外头来了个陌生人说要找舅老爷。”
    珍珍放下筷子,问李念原:“舅爷爷,可是你国子监的同窗找你?”
    李念原摇摇头。“不会啊,我住在你们这的事,除了国子监祭酒卢荀之外,其他人我都瞒得好好的。”
    珍珍心里觉得奇怪,李念原同他们一家的关系在京里只有少数几家人知道,而这几家人文叔都是认识的。能上适安园来找李念原的,必然是对他们的关系知之甚详。
    “文叔,对方可是当官的?”
    文叔道:“这倒看不出,他没穿官服,不过少夫人,奴才听他的口音倒和舅家老爷有几分像。”
    卢荀在京城待了十几年,口音早就被同化,几乎听不出原本的扬州口音。
    既然不是卢荀,那就是扬州来人了。
    李念原和徐承志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读出了惊讶。
    往京城的水道十一月里就结冰了,这个时节从扬州到京城只能走陆路,一路往北是寒风凌厉。
    要不徐承志怎么会对带李念原回扬州过冬这么犹豫呢?没有了水路,从北到南走陆路,这一个来回至少得走一个月。
    路上寒风不断穿山越岭,可比在京城吃不上鲜菜辛苦多了。
    他们在水道结冰前就吩咐了各自在江南的管事,若有急事就用飞鸽传书,实在是万不得已再用快马亲自进京。
    若来找他的真是扬州来的,难道,扬州出大事了?
    李念原一收往日不羁的姿态,蹙着眉尖说:“快请那人进来。”
    文叔应过去了,众人在屋里等得急躁不安。尤其李、徐二人,眼中隐隐含了一丝忧心忡忡。
    待到那陌生来客跟在文叔身后进屋,露出他的真容时,李念原惊得头一个嚷了出来。
    “老高,怎么是你!”
    那跟在文叔身后,瘦骨嶙峋的高个男子正是扬州四大盐商兼四大“才”子之一的高朱普。
    一瞧着他那肾亏脸,李念原脑海里是乱做一团。
    老高这人天生就爱浸溺在骄奢淫逸里,半点都吃不苦,年少时读书天一冷他就敢带条狐皮铺在椅子上取暖。
    在这寒冬腊月里,他竟然不辞辛苦亲自跑京城来必是为了不得了的大事,难道……
    李念原心里一凉,眼圈跟着一热又一红,眼泪立马就要夺眶而出。
    “老高,难不成……难不成老蔡终于把家当全赌光,一时受不了气死了?”
    徐承志也惊得“格愣”一下掉了筷子。
    要说四大“才”子兼四大盐商里里赌徒蔡冒荪的产业最大,但他的爱好风险也最高。
    高朱普好色,无非也就是他的肾和荷包累点;李念原爱吃,那也就是把花出去的银子换成身上的膘;徐承志那就更简单了,好酒难得,有时候就是有钱你都不知上哪寻佳酿去。
    蔡冒荪就不一样了,赌,只要一颗骰子就能开始。
    对于他的这个爱好,其他三人也是劝过好几回。可浪子回头容易,赌徒戒赌却是压根不可能的事。
    李念原以前就同徐承志吐槽过,老蔡总有一天得栽这事上。他们三要是为了老蔡好,就应该偷偷占他几个店铺,算是给他留点养老钱。
    李念原越想越觉得自己当初是一语成谶,他冲着徐承志“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老徐,老蔡怎么突然就这么走了呀!”
    “你他娘的才走了!”
    高朱普气得七窍生烟,忍不住骂出了粗口。
    李念原停了哭声,脸上悬着眼泪问:“啊?老蔡没事啊?”
    高朱普鼻子里喷着气说:“他好得很呢,前阵子才又添了个孙子,他能有个屁的事!”
    李念原抹掉眼泪,对蔡冒荪他能说哭就哭,对着高朱普就只剩了嫌弃。
    “老蔡又没死,那你寒冬腊月跑京城来做什么?我不稀得见你啊!”
    高朱普被这毫无自觉的人气了个倒仰,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一把扔到李念原的脸上。
    “你他娘的自己干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你看看,这是不是你写的?”
    说起来李念原还真不记得自己给高朱普写过什么信,他虽然和高朱普是同窗,但经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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