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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边小摊的伙计，捧着一碗热腾腾的面而来到程处默身边，“这位将军，你要的面。”
　“什么面！”程处默朝着这个伙计说话，“我什么时候说要吃面了，你不许乱讲。”
　“这位将军说的这是什么话。”小摊伙计苦着脸说道，“将军都已经吃了四碗了，这是第五碗。”
　“哼！”程咬金不屑的一声冷哼，“咱们在城门口一大帮人等这几个小子大半日，他们倒好！在这里大块朵颐。”
　扔下一小块银饼，程处默悲伤的跟上苏定方的脚步，在关外这么多日子好不容易回来想要吃一口热乎的饭食。
　“俗话说的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顾青安慰着程处默，“见过陛下之后，咱们有的是时间吃。”
　大军一路来到长安城前，下马放下兵甲之后王钦开始念诵李二的旨意，顾青懒洋洋打着哈欠，完全没有听进去，吃饱了就有些犯困。
　“几位将军。”王钦微笑说道，“这就入宫吧，陛下等着呢。”
　苏定方带头，顾青，程处默跟上，裴行俭亦步亦趋走在最后。
　薛仁贵看着几人，眼中带着羡慕，终有一日自己也能像老师他们这样走入太极宫，这一次自己只是一个小将领，将来自己一定要走上朝堂。
　兵部的官吏在城外开始犒赏将士，发下军饷，顾青几人走入长安城，长安依旧有些寒冷，道路两旁围观的百姓很多，站满了人。
　程处默小声嘀咕道，“这一次我的军功应该不小吧，说不定我不用在像以前那样一天到晚在皇城下巡视。”
　苏定方沉默不语。
　顾青看着朱雀大街两边的百姓，在其中赫然看到了房遗直与李泰。
　一路来到承天门前，四个三个少年将军单膝跪地，李承乾上前微笑说道，“几位将军幸苦了，这就随孤去面见父皇。”
　“是！”苏定方大声回答。
　再次起身走入宫中，浩荡的皇宫比起坊间显得有些冷清，巍峨的太极宫还是和往常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
　四人在太子的带领下，走入太极宫中面对李二再次单膝而跪。
　李二看着这四个少年沉默的许久，目光落在顾青的身上时间最长，“起来吧，这些日子苦了你们了。”
　顾青抬头看起，李二的气色差了很多，发髻间也多了白发。
　李二的年纪大了，这么些年不知不觉自己在李二的眼中长大，李二也在自己的眼中老去。
　“都起来了吧。”李二缓声说道，“王钦。”
　“老奴在。”王钦站上前。
　“念吧。”李二疲惫说着话。
　王钦点头拿出陛下的旨意开始诵读，论功行赏，苏定方封为左武卫上将军，裴行俭为兵部侍郎，程处默羽林卫上将军。
　顾青悄悄看了一眼程处默的脸色，还是羽林卫，依旧没有变化，看大门的还是一个看大门的，不过从一个小保安，成为了保安头子。
　至于自己的名字旨意上还是一直没有念出来，好像压根就没有自己。
　“你们都退下吧。”李二开口说道，“顾青留下！”
　苏定方与李承乾带着几人离开之后，太极宫就剩下了李二，王钦和顾青。
　“随朕来。”李二站起声一步步走入太极宫的侧门，顾青小步跟上看着这个皇帝的背影，又看向一旁身形有些佝偻的王钦。
第五百六十三章　继承（三）
　一路来到太极宫后方的一处小房间，李二走入其中，顾青跟着走入发现长孙皇后也在这里，如今的长孙皇后脸上的皱纹更多了。
　李二坐下喝了一口药汤，“顾青，朕老了。”
　“陛下一点都不老。”顾青只好这么说道，知道是违心话也只能这么说。
　“行了。”李二摆手，“谁都有生老病死的一天，顾青有些事情你与朕心照不宣，你背地里做的事情朕都知道也没有拦着你，朕做了什么你也应该明白，你还记得朕一直以来都对你说过的话吗？”
　“我一直记得。”顾青站直身体看向李二。
　“那就好。”李二接着说道，“这一次朕没有封赏，朕也不知道该封赏你什么了，房玄龄等了你很多年了，你也该选了！只要你愿意继承房玄龄的衣钵，朕就将房玄龄的位置交给你，这也是朕给你的封赏。”
　“若是臣不要呢。”顾青朗声说着。
　“朕当然想过你会这么说。”李二挪了挪身子换了坐姿，“你若不要继承房玄龄的衣钵，朕也不会强求你，你就过着你富家翁的日子，好好的过下去便好。”
　“我想去见见老师。”顾青朝着李二行礼。
　“去吧。”李二慢声说着话。
　重新站起身，顾青看了一眼一旁微笑着的长孙皇后，转过身离开这里，再次走到空荡荡的皇宫中，抬头就可以看见阴沉的天空，风有些凉也不知道会不会下雪。
　一路朝着承天门走去，加快了步伐就看到同样朝着承天门走的褚遂良。
　“老褚。”顾青朝着他招呼，“好久不见了。”
　褚遂良站住脚步也看着顾青，“好久不见了，远征关外不容易吧。”
　“没什么不容易的。”顾青接着走着，“要说我不容易，有人比我更不容易，和那些人比起来我的不容易也是不值得一提。”
　褚遂良跟上顾青的脚步，“你去看看房相吧，房相今日都没来上朝。”
　“我知道了，这就去。”顾青走出承天门，坐在朱雀大街上。
　褚遂良站在承天门前看着顾青一步步走远，灰蒙蒙的天空再次下去了细雪，雪花迎风而落，又在地面上消失，眼看着雪越来越大，也加快脚步离开这里。
　顾青来到房家大门口，深吸一口气走入其中。
　房夫人正在打扫院落，见到顾青进来满是皱纹的脸笑开来，“顾青，你来啦。”
　“师母。”顾青对着她行礼。
　“你瘦了。”房夫人看着顾青，“这些日子在外面看来没少吃苦，老家伙就在书房，你去吧。”
　“是！”
　顾青来到书房之前敲响了门扉。
　“进来吧。”
　书房内传来的房玄龄的说话声，面对如今的房玄龄，顾青躬身行礼，“老师，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房玄龄点头看这个顾青，“我们都知道了，波斯已经是大唐的属国，这件事少不了你们的功劳，把陛下封赏你了吗？”
　“还没有。”顾青低下头，“只是陛下让我做一个选择。”
　屋外的冷风吹入书房中，引的油灯上的火焰一阵摇晃，房玄龄长长一声叹息，“你做好准备了吗？你愿意吗？”
　“学生愿意。”顾青立刻回答说道，“老师放心，老师的衣钵就交给学生吧。”
　“好，好，好。”房玄龄点着头，“以后的路会很不好走，你会坚持走下去吗？”
　“会！”顾青接着说道，“我会走下去的，直到有人不想再让我走为止。”
　“陛下的身体也越来越差。”房玄龄再次开口，“顾青，相国这个位置陛下不会给你，只有下一位帝王可以给你，这么多年老夫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你距离帝王越近，离身边的人就会越远，从今往后你要学会自己一个人扛着走下去，你的言行，你的举动，你的作为全天下的人都会看着你。”
　“学生明白。”
　房玄龄听着顾青的话语声越来越多，“你回去吧，老夫累了。”
　“老师早些歇息。”顾青走出房玄龄，心中五味杂陈，房玄龄的苦心，李世民的告诫，心中不知不觉多了一些害怕与未知。
　“师母，我来帮你吧。”顾青拿过房夫人手中的扫帚开始打扫院落，天空下着雪，看着白雪落下，少去地上的一层薄雪，可依旧会有雪不断的落下来。
　“你早点回去吧。”房夫人低声说着话，“孩子，不用扫了，这样就可以了。”
　顾青这才放下扫帚，“师母，我先回去了。”
　“好，早点回家。”房夫人低声说道。
　看着顾青离开房家，房夫人看着自己的丈夫，“老家伙，你都和顾青说什么了，这孩子怎么面色这么差，我担心这小子会魔怔了的。”
　“总是要长大的，他也不小了，也该自己独当一面了。”房玄龄低语着，把热水带放入自己妻子的手中，“外面很冷吧。”
　房夫人抱着暖水袋坐在房玄龄的身边，“也不知道家里的那两小子现在过的怎么样了，马上就要守岁了，也该去祭祖了。”
　房玄龄点头，“是啊，一晃眼又是一年，该去祭祖了。”
　顾青走出房家一个人走在朱雀大街上，被一辆车轿拦住了脚步，来人看着顾青，“敢问是尚书令当面？”
　“正是。”顾青疑惑看着对方。
　“太子殿下邀请尚书令一叙。”对方说话着，“请吧，尚书令。”
　坐上车轿，顾青看着马车一路朝着东市而去，来到一出空无一人酒馆才停下，走下车轿，来到酒馆的二楼，李承乾就站在楼台上。
　“太子殿下。”顾青躬身行礼。
　“顾青，该说的话父皇都和你说了吧。”李承乾低声开口说道。
　“陛下确实和臣说了很多。”顾青开口，“不知太子殿下找在下何事。”
　“你对孤可真是生分。”李承乾苦笑转过身看着顾青，“这些年你与青雀走的近，与孤一直很疏远。”
　“太子殿下还是说事吧。”顾青再次强调。
　李承乾点头，“孤不想父皇累死在太极宫前。”
第五百六十四章　继承（四）
　“太子殿下此话怎讲。”顾青疑惑道。
　“虽然大逆不道，但是孤还是想说父皇该退位了。”李承乾低语着，“孤想父皇可以在余下的岁月好好颐养天年。”
　听着太子的话，顾青也意识到了，与其让李世民劳心劳力的忙活国事，不如早点退位，比较年纪越大身体越不好，这身子不能再拖了。
　“这与臣有何关系。”顾青接着说道。
　“孤希望你可以帮助孤。”李承乾说着话，“朝中尚书省一脉都以你顾青马首是瞻。”
　“太子殿下此言差矣。”顾青接着说道，“尚书省的年纪官员从不来不会以我马首是瞻，他们都是有自己想法的年轻人，如若太子想要即位需要他们自己信服才行，希望太子的不要为了求成而做一些舍本求末的事情，想要坐上那个位置靠的不是自己的势力有多大，也不是自己的力量有多大，靠的是认同，天下人的认同。”
　“看来你不愿意帮助孤了？”李承乾再次说道。
　“不是在下不愿意帮助太子殿下，只是在下的处境实在是不合适帮助太子殿下做这种事情。”顾青拱手说道，“抱歉，在下先告辞了。”
　“慢着！”李承乾叫住顾青，“父皇能够给你的，在将来孤也可以给你，顾青你为何如此抗拒孤。”
　“你是太子殿下，一般人巴结都来不及，可是在下的处境太子殿下也不要忘记了。”顾青说着话，“希望太子殿下不要在说这种话。”
　“孤明白了。”李承乾点头，“如果孤想要让父皇退位，你会来阻止孤吗？”
　“不会。”顾青点头说道。
　“那便好。”李承乾也说道，“以后你有事情自然可以来找孤，只要孤能够帮助你的，不会吝啬。”
　“告辞！”
　没有拦着顾青离开，李承乾站在楼台之上脸色很难看。
　从楼台的另外一个房间走出褚遂良，“太子殿下，不要见怪，顾青他就是这样的人，我们也早该想到他会这么说。”
　“顾青倒是提醒了孤。”李承乾思量说道，“褚遂良，顾青说的没错，认同很重要，想要父皇退位不能强求，只要孤得到了满朝朝臣的认同，或许就可以顺理成章。”
　褚遂良点头不再说什么。
　离开长安街头，顾青走出长安城心里想着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