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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幕显然吓坏了左右。
　“虎啸营！后撤……！”
　当左良玉部所抛的炸药弹皆抛完时，赵宗武是怒睁双眸而提刀怒喝。既然这其中起到的震慑作用已过，且原油火势已起。那完全没必要在浪费精锐在此。
　得赵宗武军令，这本悍勇杀奴的一应将士做出相应反应。
　周遇吉，黄得功二将指挥所部，配合之下不断收缩防线。并同在前搏杀的马新部形成遥相呼应之势，本投掷炸药弹的左良玉部快速后撤。
　既然手中没有趁手兵刃，那最快捷的撤退，便是对袍泽最大的帮助。
　在这同时，本在后戒备的火铳突击队向前奔进，其后仍有弓箭兵不断怒射，为总控该区域掌控权而努力。
　“战！战！战！”
　烈焰不断袭扰左右，从未见过此等场面的建奴乱了，如此也就给了这支新组军队得以喘息的机会。
　如果放在平时，这本有些不顺畅的配合，要是被建奴抓住机会，那说不定早有悍将突入进来。
　若真是那般，这对虎啸营将士来说绝对是致命打击。
　“砰砰砰……”
　“砰砰……”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耳畔间响起炸裂声，那释放出巨大能量的铅弹怒射而出……
　阿敏面目狰狞的提着长刀，眼前诡异的一幕让他心中生出惧意。但为了尊严、脸面，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聚集着部众冲杀上前。
　尽管这样，在炙热烈焰的熏烤下，这已使在前的建奴大军乱作一团，再加上虎啸营怒射而出的铳弹，这让在前的建奴将士心中饱受摧残。
　当马新部、周遇吉部、黄得功部、左良玉部尽皆撤归时，赵宗武怒睁着双眸，身上散发着煞气，怒声喝道：“抛……！！！”
　“嘭！”
　“嘭，嘭……”
　原本撤归的左良玉部麾下掷弹士，此刻皆齐聚寨门空旷处，而眼前则摆放着30架简陋抛石机。
　一人举着大锤，两人戒备，一人举着火把。
　当听到赵宗武的怒喝后，那举着大锤的将士们皆面目狰狞，手中大锤是怒砸而下，这连带着那一颗颗点燃着的大黑陶罐皆抛向了空中！
　这一次，这30架抛石机覆盖面积巨大。当一颗颗大黑陶罐抛出后，在势能的作用下，最终砸落在地，紧接着便是一场浩劫！
　当点燃的原油弹就这样燃烧，而建奴将士则因混乱而使得烈焰不断加大，整个战场前线皆乱做了一团。
　“啊……！”
　“不！”
　“我的手……”
　“啊！”
　“天杀……”
　被烈焰逼迫，这怒喊声是此起彼伏。纵使建奴中有人不断压制这种疯魔，但人毕竟是血肉之躯。烈焰焚烧又怎会这般轻松抵御？
　在生死考验下，人的反应都是一样的。
　此时，阿敏早已被巴牙喇保护起来，单靠经验来论，眼前这并非是什么好事，因此早些离开才是正途。
　原本驰援阿敏的代善、莽古尔泰所部也受到波及，这随人而走的烈焰让恐惧不断扩张，连带着整个战线的攻势陷入停滞。
　当恐惧不断蔓延，那所有的一切都必须向后靠拢。纵使是最骁勇善战的八旗，那也不会例外！
　这建奴大军再多，那也躲不过投降的包衣二鞑。这投降之前就不怎么厉害的人，难道投了建奴就虎躯一震了？
　恐遇到危险，那反应也都是一样的。
　因为这诡异一幕，使得恐惧在每个人心中滋生，并因为这混乱迹象而不断扩大，当一个掉转而逃，这所带出的就是群体效应！
　一个，两个，三个，十个，百个……
　“成了！”
　看着成群结队面带惊恐，而掉转方向逃离的建奴将士。赵宗武神情中带有激动，先前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现在！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既然撤退了，那绝不能就此放过！
　想到这，赵宗武是提刀，仰天怒啸：“虎啸营！结阵……！”
　“战！战！战！”
　刨去抛射大黑陶罐的将士，超1400余众的将士列阵集结，那神情中流露的疯狂令人不敢直视。
　“杀奴……！！！”
　赵宗武提着雁翎刀，刀指受原油烈焰波及不大的地方，但该处燥乱迹象已生，他要做的就是让建奴的这场溃败彻底形成。
　“杀……！”
　以马新部白杆兵为头，以周遇吉、黄得功部为两翼，以左良玉、范天雄部为后阵，这支新组的队伍竟发起了反冲锋！
　这让在辽河防线固守的明军将士震惊了，李赟更是惊叹，谁曾想到，明军中竟有敢对建奴发起反冲锋的。
　这燥乱营啸一旦形成，那其势根本就不好停止。
　本来要一鼓作气拿下辽河防线的建奴，谁都没想到局势竟会演变成这样，尤其是在后总控的努尔哈赤更没想到。
　此事一出，让努尔哈赤胸膛燃起汹汹烈焰！
　可即便再恼怒又能怎样？
　久经沙场的努尔哈赤心中很清楚，一旦在战场上出现这种情况，那是很难在发动新的反击的。
　为避免出现过大的折损，努尔哈赤便遣派杜度、卫齐等将前去疏导，遇到癫狂的包衣二鞑就地格杀！
　本能一鼓作气攻下的辽河防线，竟因为这种情况而宣告破灭。
　这一战虽说努尔哈赤他们并不知道此战是谁主导的，但他们此时皆重视起来了，因为在这其中存在着一名极具威胁的明将！
第032章：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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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辽河战场。
　空气中混杂着腥臭，刺鼻的气味，闻多心中烦闷。被鲜血浸湿的泥土变得泥泞，河面上血渣遍地。
　已是冬季，辽河坚冰让其是如履平地。
　赵宗武领着新组的虎啸营生力军，一战而定几近崩坏的防线，这让辽河防线的明军得以喘息，而建奴大军则退至辽河以东。
　借此良机。
　辽河防线的明军将士，在各级将领的指挥下收拢战场上遗留的各类甲具、战马、弓箭兵刃等物。
　战死的建奴被明军将士剥去棉甲，脑袋被砍下充作军功。
　李赟左肋被砍了一刀，神情间流露出虚弱，但语气中却稍带亢奋：“今日我军能抵御建奴之攻而不败，赵大人功不可没！”
　虽说在赵宗武的率领下，虎啸营展现了自身实力，但同样也付出了相应代价，这对一支新组建的军队来是可大可小。
　若主将个人魅力足够大，那此事就会化作无尽斗志，虎啸营全体亦会情绪激昂，所做皆为死去的袍泽报仇！
　可若是主将个人魅力不大，不能将仇恨刺激转嫁出去，那累加数次这般，纵使虎啸营全体皆选择精锐，其也多半会变成一支废军！
　显然赵宗武并非是那般不知好坏之辈，这转嫁情绪的能力他还是有的，虎啸营现在已经有了糅合归一的趋势。
　不抛弃，不放弃！
　这是赵宗武一直想在虎啸营注入的灵魂，纵使当下当兵仅是为了吃饱肚子，但虎啸营在未来作为中低层军官孵化地，那必须要有一些不同的东西。
　想通过一场战斗便让虎啸营将士糅归合一，那是不太现实的事情。
　因此这一切都任重而道远。
　赵宗武盯着眼前的残破战场，眉头一皱，说道：“李参将说笑了，这里面诸位的功劳都无法磨灭；
　现在当务之急是让广宁、右屯知晓辽河的情况，倘若单靠我们来拱卫，被建奴攻破防线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对熊廷弼、王化贞之间的恩怨，但凡是辽东明军将领那多少都知道些。可因为王化贞先行一步稳定局势，使得驻守辽西的大军皆控于其手。
　这地方上层的恩怨，对众多武将来说是不能插手的。
　李赟听后一时语凝：“这……”
　虽然赵宗武说的都是最直接的，但有些事儿即便是李赟也不好插手，毕竟这参将也并非是什么大官！
　在文官眼中那都是人有拿捏的存在。
　见李赟并未搭话，赵宗武是不由摇头苦笑，都他娘的这种情况了，还在这搞什么意见分歧，这他娘的怎么可能不败！
　“报！广宁援军已抵达！”
　“报！右屯援军抵达……”
　当气氛略显尴尬之际，这从远处奔来两名将士，神情带有亢奋的喊着。
　听到此言，赵宗武、李赟等人心中皆为之一振！
　终于来了。
　赵宗武这心底本来还有些担心，担心这接下来的战斗该如何进行，可现在援军来了，那这仗也便好打了。
　赵宗武原本心中还在想，这援军即便是能到，那也是两日之后的事情，毕竟那狗娘的李如梧并非是什么好货。
　但让他感到惊诧的是，这援军不仅今日抵达，而且就连祁秉忠也率部两万前来了。
　更神奇的这辽东经略熊廷弼，竟然也遣派刘渠前来驰援。
　至此。
　这小小辽河防线竟聚集着总兵官祁秉忠、刘渠，参将李赟、李如梧、李如楠等数十位中高级将领！
　随着这一支支援军进驻，原本尚显萧瑟的辽河大营有着几分拥挤，这支总计六万余众的大军给了辽河防线全体明军将士不小的底气！
　辽河大营主帐。
　这随着祁秉忠、刘渠的到来，原先的辽河防线主将李赟恐要退守二线了，毕竟这二人都是总兵官。
　品阶上要比他这个参将高上不少，不退下来，作死吗？
　可因此也留下了新的隐患。
　…
　…
　主帐内。
　祁秉忠、刘渠分坐主位左右，李赟、李如梧、李如楠等一样将领按序而站。
　此刻，赵宗武已站于队前，神情严峻的说道：“祁总兵、刘总兵，如今辽河局势对我军来说并不乐观。
　在我处防线中存在着几处漏洞，若我军对其置之不理，恐这辽河防线想要固守并非易事！”
　对赵宗武的能力，这经李赟等一应辽河大营将领传扬，那算是传出去了。
　加上这广宁援军多少对赵宗武有所了解，这也就使得他在讲明现有时，这在场将领皆心中带有重视。
　当然，这有重视的，那必然有不以为然的。
　不管是在什么地方，都不缺少勾心斗角的，那就更不要提相互间不对付的了。
　列于其旁的李如楠，神情中表露着轻蔑，眼神中更带有几分敌意。
　这援军归入辽河大营后，有关赵宗武的一切事迹皆得到了传扬，这其中就包括当众杀了秦绍贞、孙得功二人。
　不管怎么说，这秦、孙二人是自家人，这自家人被杀了，你说这一伙的能不心生怨恨吗？
　李如楠话中有话的说着：“赵大人这话说的真是够有意思，这不是变相再说我等皆不如赵大人吗？”
　还别说，此言当真让一些将领激出了敌视。
　这其中就包括总兵官刘渠。
　当然。
　和李如梧他们不同的是，刘渠之所以会对赵宗武存在敌视，那完全是因为其想掌控这辽河大营的控制权。
　纵使是他所领大军并不多，但作为跟随辽东经略的存在，再加上来此之前，熊廷弼特意交代，抵达辽河大营后，一定要想办法控制该地兵权。
　在刘渠看来，你赵宗武不过是一小小的兵备道道官。而且这正安堡的兵备道道官，之前并不存在，那根本就是王化贞私自封的。
　没事儿在这显摆，论的是谁的理？
　对刘渠来说，这仗肯定是要打好的，但同样这辽河大营的兵权也一定要控制，不然自己如何完成经略交待的任务？
　但凡是沾染到人的事情，那从来都没有简单的存在！
第033章：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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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赵宗武笑了。
　他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会有二杆子在这搞事情，对李如楠的回答，赵宗武甚至都懒得理会。
　赵宗武现在彻底明白了。
　明白为什么历史中大明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