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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海克斯心脏-第3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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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孔德老爹的田,自从诺艾一战过后,锐雯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十年有余,是孔徳老爹和他的老伴儿莎瓦收养了她,锐雯现在是他们的干女儿。
他们一点儿也不介意瑞雯是参战的诺克萨斯人,对待她如同亲手儿女一样,即使他们真正的亲生儿女死在了战争中。
锐雯每天需要做很多很多的农活,因为她是戴罪之身。
在素马长老的死因谜题解开之后,瑞雯作为罪魁祸首被判处了终身重劳逸之刑,每一天都要在村里来来去去,为那些在战争中死了儿女的空巢老人们出力做苦力,到如今已经快九年了。
高强度的农务没有压垮锐雯,因为她在参军之前就是农民,而且她现在还很年轻强壮。可以务农不用再举起屠刀,反而让她觉得很充足快乐,因为大家慢慢接受了她,渐渐忘掉了她杀人凶手,帝国军人的身份,这也是她想抛弃的过往。
她很满足于现在,这个被她所伤害的第二故乡,给她的这份充实朴实的崭新人生,还弥补了她曾经作为一个孤儿所缺失的情感。
此外,她还结交了一个朋友。
她最愧对的那个人,亚索。
亚索仍在漂泊,四处流浪,但仍不忘每年回来睹物伤情,与锐雯短短搭几句话,就好像回来监督一下这个害死他师傅的锐雯,害得他被师门追杀多年的锐雯,有没有在好好接受劳改一样。
但每次他都是毫无准备的来,又猝不及防的离开了,就像一阵不羁的风,留也留不住。
锐雯没有去记挂亚索,因为他和她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而这条路的名字,叫做赎罪。
瘦牛翻了翻耳朵,拖着犁往前一带。犁头溅起几块碎石磕到了锐雯,但她浑然不觉。
她穿着一件粗布衫,沾满泥点的袖子挽起来卷成了一大捆,露出健康的麦色肌肤。
相同质地的裤子已经被染成了土黄色,变得干硬。改短的裤脚对于原来的主人来说已经太短,但在她身上刚好扫过脚踝,碰到裹满泥巴的鞋面。
她用衣袖抹开了眉梢上一缕汗津津的头发,土里的热气迫使她将白色的短发扎了一个马尾,胡乱剪短的头发轻轻拂过她的,下巴但她没有慢下脚步。
锐雯的手臂很有力,单手就可以扶稳犁架。老农夫回家取水袋和午饭了,他说她可以在田边的林荫歇着等他,不过锐雯执意要把活干完。
但远处出了些状况,她的农活可能干不完了。
隔着薄薄的鞋底,锐雯感到地面在颤动。远处传来滚雷似的声音,但天空中不见一丝云彩。
锐雯回过头,沿着小山看向西方,大量的骑兵从山脊上冒头,佩戴着她无比熟悉的制式铠甲,正向她所处的这片耕地奔来。
锐雯猛然停步,手中的犁柄一顿,皮缰绳勒住了瘦骨嶙峋的耕牛。犁头撞到了一块土坷,铧刃被石头一别,一声闷响。
她迅速的从犁头上卸下铧刃,握着这把沾满泥土的刀,迎着骑兵团们奔去。
为首的将领看见瑞雯,抬起手做了个手势,让骑兵团们集体勒马,于是一时间马匹的嘶鸣声在整片田野中回响。
锐雯在他面前停下,气喘吁吁的暗自庆幸,总算没有让马蹄毁了身后这片耕地,孔德老爹就靠着这片地种出的庄稼活了。
“抬起头来。”头顶上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纯正的诺克萨斯官话。
锐雯听得懂,因为她本来就是诺克萨斯人,此外她还从这声音从听到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激起了她灵魂深处的服从。
这是命令的声音,而锐雯曾经当过士兵,于是条件反射般的照做了。
她的目光从马蹄往上移动,掠过矫健的身躯,以及神俊的马首,最后于马背上的军官四目相对。
这是一个近乎光头的军官,看样子已经有些年纪了,一道早已痊愈的刀疤从他的头皮斜着划到了左眉,眼神深邃,鼻梁高挺,蓄存已久的胡子也变成苍老的白色,但这位老将精神烁烁的样子可一点也不服老。
第五百八十九章 塞勒斯将军(三更)
“你能听懂我的话,我很肯定。”老将目光灼灼的直视锐雯,直到后者的眼前出现一丝动摇。
“是的,长官,诺克萨斯是我的故乡。”锐雯微微低下头,不敢再用双眼去看他,并用诺克萨斯的官话回答。
语调有些生涩,她已经好几年没说家乡话了。
老将身后战满了密密麻麻的轻甲骑兵,数量接近一千。
很明显这只是一支先锋部队,前来为后面的大军压境扫清障碍。
这些骑兵虽有统一的制式轻甲,却没有统一的制式防具,有的骑兵背负十字弩,有的手持战斧长剑,也有的握着法杖,只不过数量极少。
这些都是他们各自擅长的武器,诺克萨斯鼓励并接纳士兵的天赋特长,而不是强迫他们一致采用特定的战争手段,即使是在崔法利军团内,军阶中也几乎没有一致性。
就比如,锐雯曾经作为诺克萨斯的剑士长,就拥有一把独一无二的符文阔剑,这是由上任皇帝达克威尔亲手赐予,并且再经苍白女士附魔过的魔法武器。
虽然,那把剑现在已经变成她不愿再记起的往事,与对祖国的信仰,一齐尘封了。
眼前的战马打了一个响鼻,激烈的气流吹动了锐雯的乱发,将她从回忆中拉回了现实。
她看见眼前的诺克萨斯人,才明白有些事情是她逃避不了的。
“我看人一向很准,你叫什么名字。”那老将问道。
“长官,我叫锐雯。”就在刚刚,瑞雯已下定决心不再逃避,于是如实回答。
“叫我塞勒斯将军。我一眼便看出了你的不凡,所以才会站在这里与你交谈。”塞勒斯下了马,靠近些打量起了锐雯。
而锐雯最后看了一眼铧刃,机会来了,但理智告诉她不要轻举妄动,周围两个骑兵带了十字弩瞄准了她,她来不及把塞勒斯变成人质就会被立刻射杀。
塞勒斯打量着瑞雯,而锐雯也打量起塞勒斯,由此她看见了更多的关于这位老将身上的细节。
因为不再是仰视的角度,所以锐雯这次看见了塞勒斯额头上的刀疤,这牵扯了她的某些回忆,让她记起了关于这位将军的一些信息……
这位老将在帝国有着崇高的地位,因为德莱厄斯和德莱文两兄弟就是被他招进军队的,现在一个个在军旅上取得了巨大成就,哥哥成了诺克萨斯之手,弟弟则成了荣耀行刑官,所以塞勒斯将军也因为这一双看人极准的慧眼,成为了帝国公认的“伯乐”。
此外,这位老将的性格也是属于较为开明的一种。
二十三年前他率领进队入驻投诚的贝西利科,也就是德莱厄斯的故乡,被当时还是熊孩子的德莱文刺杀了,但是他网开一面绕了他们,正是这种善举才换得两兄弟日后对帝国的誓死效忠。
直至今天,他仍是两兄弟尊敬的对象。
而今天,他又用这双慧眼发现了锐雯的不凡,这才勒令骑兵团停止前进,下马与其交谈,要是换了别个不怕死偏要来挡路的艾欧尼亚人,可能早就已经被马蹄踏碎了。
“你曾经在军队服役过,对吧?”塞勒斯绕着瑞雯转了两圈,立即就发现她强健的体魄是如何练成的,练武和务农锻炼出来的形体还是有一定的区别的,就比如锐雯眼中掩饰不住的锋芒。
一把好刀就算埋进了土里多年,也依旧掩盖不了它是一把好刀的事实。
“是的。”锐雯不想再提起那一段往事了,又不能抗拒塞勒斯的提问,所以只能最低限度的回答他。
“既然如此,有没有重新回到军队中的想法?”塞勒斯说。
“您…您说什么?”塞勒斯的突然拉拢让锐雯感到诧异惶恐:“我没听错吧?”
“没错,我在邀请你回到军队中。”塞勒斯笑着说,他喜欢发掘人才,而且诺克萨斯本来就是实行着不问出处,唯才是用的政策,他们把人的能力放在了第一位。
塞拉斯看出锐雯实力不弱,至少可以轻松击败他,仅仅用这把耕地的铧刃就能做到。
“承蒙将军厚爱,可我是个逃兵,不配再为伟大的诺克萨斯征战。”锐雯低下头,目光黯了下去。
“我看你熟练的耕着地,就知道你在艾欧尼亚至少待了好几年了。只要你愿意回归诺克萨斯,并且将你这些年来所掌握的情报告知我们,你就能从一名可耻逃兵变成孤胆斥候,重新获得荣耀。”
塞勒斯负手而立,静静的看着锐雯,给与了她足够的思考时间。
这种剧烈的心理斗争他见得多了,每次当他率领军队为诺克萨斯攻占一座座城池时,那儿的人都会为了投诚或是反抗而深深苦恼着,一如眼前的锐雯。
诺克萨斯在扩张并击败邻近的文化和城邦,它为被征服的民族提供了一个选择;要么宣誓效忠于诺克萨斯并只以你的价值来评价你,要么被摧毁。这不是托词或是什么诡计;
诺克萨斯人言而有信,并且很多人在皈依了他们征服者的生活方式后,发现他们的前途也得到了极大的改善,但那些拒绝屈膝的人则被无情地碾碎了。
所以有时候,投诚诺克萨斯也能为自己带来极大的好处,在免于灭亡的同时还能享受帝国军队的保护,诺克萨斯的文化包容也会使得该地的传统得到保留。
不过如何定夺,最终还是得每个人心中的那杆标尺。
哞——
身后的耕牛叫唤了一声,似乎在问锐雯为什么这一次偷懒了这么久?
它并不知道此时的锐雯心中正在做着多么激烈的思想斗争,也永远无法理解。
一边是让她狠狠失望了一次的祖国和无上的荣耀,一边是她热爱的第二故乡和即将迎接战火的亲人;选择祖国就是在帮这群刽子手残害亲人,选择家庭就要背上叛徒的骂名。
这个选择,太难太难。
“黛达!你们这些诺克萨斯人,别想伤害我的女儿!”
就在这时,锐雯听到了身后传来了一声唤牛般的吆喝,声音洪亮。紧接着就是一阵虚浮的脚步声,踏在湿润的泥土上发出啪叽啪叽的声音。
第五百九十章 老夫妇
锐雯回头一看,大惊失色。
一个年事已高的老伯,正抱着一个刻有潦草符文的皮剑鞘,里面装着沉重的断剑,身旁他的老伴儿搀扶着他,正一起向她跑来。
“孔德老爹!莎瓦老妈妈,你们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你快离开!”锐雯着急的想用大喊喝退他们。
她说的不是纯粹的艾欧尼亚方言,就是为了给塞勒斯听明白,好让他知道这两个老人是无辜的,不要伤害他们。
“黛达,我来帮你了!”孔德老爹完全不听锐雯的劝告,径直来到锐雯身前,把皮剑鞘交给了她:“来,拿着,这是你的武器,老爹一直都帮你收着。”
“你们怎么还留着它……”锐雯声音变得哽咽,一双眼睛从老两口身上来回移动。
老爹知道锐雯是练过的,因为她不止一次帮老两口击败过纳沃利兄弟会的强盗,而这把本来作为杀害素马长老的凶器,也被老爹偷偷藏到了家里,就是为了迎接这一天的到来。
“别管那么多了,你快走,老爹来帮你挡着这群强盗!”老爹用干皱的手掌快速地拍了锐雯的肩头两下,然后走到了她和塞勒斯中间:“谁要想伤害这孩子,就先踏过我的尸体!”
两名骑士举起了十字弩,但是塞勒斯却用一个手势阻止了他们。
他看向这个不知好歹的老伯身后,表情沉重的锐雯已经把皮剑鞘脱了下来,露出一截巨大的断刃。
他认识这把剑,即使它已经断了,但塞勒斯依然记得受封仪式上的那道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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