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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家的战国-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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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令佐竹南更为头痛的则是儿子北条信光的事,想到年仅十二岁的儿子就要离开自己,远赴关西出质,是个母亲都开心不起来。而婚事也有些安排的太早了,武家不像农人们,男丁婚配大多在十六岁,在佐竹南看来儿子如此小,难免婚后被妻子欺负或愚弄。
当织田家将浅井江送来后,佐竹南瞬间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这位被计入织田信长名下的公主,竟然是天正元年生人,现今刚刚七岁,坐在自己的寝室中,佐竹南与浅井初大眼瞪小眼,一旁是在专心看书的儿子。
看着乖巧可人的阿江,佐竹南把儿子从书桌旁揪了过来,耳提面命一番,让其找过好对方。刚刚元服不久的北条信光看着旁边的豆芽菜,像大人一样皱了一下眉,应下了母亲的吩咐。
看着浅井江小手拽着北条信光的水干袖口跟了出去,佐竹南自己在室内不禁摇头,看来得向馆主大人提一下,派几个老成持重的家臣一起去京都,虽说二条家在京都会给予关照,但到底不如关东的臣属让人放心。
佐竹南之后又见过了膳所、吴服之间等奥内各机构的主事女官,定了一下儿子婚礼的事情,便带着贴身女官大关伊与去看望昨日刚刚入住奥中的武田菊。
佐竹南对这位来自甲斐的武田家公主,不仅长相甜美,人十分开朗健谈,待人接物没有任何疏离感,虽然各家戏称武田家为山中人,但没想到教养的公主到是大气的很。
武田家依靠甲州金矿的优势,家中一应用度也是豪奢异常,因而这位菊姬入住江户城,倒是不像佐竹南当年刚入日光城一般大惊小怪。
这确实是一名十分讨人喜欢的女子啊,佐竹南边走边想,听说馆主大人已经连续两个晚上宿在她那里了,想来最上义那妖女一定恨得牙痒痒。就是不知道馆主大人是一时新鲜,还是真的喜欢这个武田家的公主。
佐竹南想到这里心中多少有些平衡,猛地又想起以往北条鹤在时的气度,抓紧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以免被奥中来往的女官看出端倪。
“太田殿!许久不见。”
这也是想到什么来什么,佐竹南与最上义相向而行,在一段廊道中相遇了。
“新庄殿这几日倒是清闲的很,在日光城时,倒是不常见在奥中游逛。”佐竹南看着对方笑道,“甘粕近江守大人确实是下了一番心思的,奥中各处较日光城更加雅致了。”
“太田殿倒是好学,都已然能分辨出城中景致优劣了,应当比在常陆多了不少见识吧。”最上义拢了拢身上的浅紫色袿袍笑道。
佐竹南原本笑着的嘴角微微抿紧,到底没有将脸拉下来,就是如此看着最上义,后者也不甘示弱带着女官站在原地对视。
廊道修的并不窄,但毕竟达不到“双向两车道”的程度,最上义身后又跟了四五位女官,两拨人谁也不愿意让路。
目前,由于那位出身皇家的御台所年幼且身份尴尬,佐竹南实际上承担起了很多当年属于北条鹤的工作,统管奥中诸多事务,但从身份上来说,其与最上义均为氏光的侧室,本身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而就出身而言,最上家与佐竹家同出自清和源氏一脉,而前者出自足利将军家分家斯波家,长期担任羽州提探,比后者还是要尊贵一些。
北条鹤新丧时,最上义因为没有子嗣傍身,很是低调了一段时间,但自熊千代出生后,这位便又开始跳了起来,处处与佐竹南作对,对其在奥中的一些安排也是多有微词。
两人就这么站了半刻,还是佐竹南侧身笑着道:“新庄殿慢慢欣赏,倒也是不急的,想来最近空闲时间多的很。”
最上义有些敷衍的躬身谢过,带着众人径直离开。
“要我说,殿下对她还是太忍让了,别的不说,自己留了五名女官在身边服侍,都是按照一等的贴身女官标准置办,这将御台所以前指定的法度置于何地。”大关伊与看着最上义等人离开,有些不高兴对佐竹南道。
大关伊与所称的“御台所”自然指的是已故的北条鹤,当年北条鹤在时,即使最上义再受宠也是不敢放肆的,现在倒是没了顾忌。
佐竹南并未回应大关伊与,带着这位继续前行,在路过御台所寝室时,瞥见正在内里坐着的恭子,两只眼睛红彤彤的,似乎刚刚哭过。
佐竹南停住脚步,转身敲门进了寝室内。
服侍恭子的女官来自于京都的万里小路家名为季子,算是出身氏光的母族,因而佐竹南也不敢将其以一般女官对待。
见恭子手中摆弄着一个裂开的琉璃盏,还不断抽泣,佐竹南疑惑看向季子。
“刚才新庄殿来此拜见,失手打了。”季子小心禀报。
岛国现今海运还是比较发达,琉璃这东西并不多值钱,季子似乎看出佐竹南的疑惑,道:“是御台所来关东时,老亲王给的嫁妆,算是随嫁物品中最值钱的了。”
佐竹南有些无奈,也不知道这位是因损毁的是亲人所赠之物所以伤心,还是因穷惯了而觉得“损失大”所以伤心,疑惑是觉得在最上义那里受了委屈。
象征性的劝慰了几句,见也没什么效果,便不再叨扰。毕竟作为武家女儿,对现今的皇家公主天上便有些看不上。
第三十八章 整肃关东
天正八年春,当东国的雪水消融,在北条幻庵的陪伴下,尚不满十三岁的北条信光带着自己的小伙伴,不,小妻子浅井江踏上了前往京都的旅程。
北条信光将代表后北条家常驻京都,联络织田家及京中公家、豪族代表,必要时已做好了丧身畿内觉悟,这也将为他以后的人生积累足够的政治资本。
北条幻庵指挥了一直二百人的起兵队伍,为了让其指挥顺手,全部从相模众“五色备”中挑选,主要为原后北条家一门出身。
送走北条信光的头几天,佐竹南的精神一度十分萎靡,氏光晚上便一直宿在她的寝室中以便安慰。好在膝下还有另一个儿子胜千代在,需要佐竹南时常教养,加上奥中诸多事务,不会太过空虚。
加藤胧于年前诞下了一个女儿,被取名为平子,是氏光这一世第九个孩子。此次分娩令氏光十分担心,胧虽说长期锻炼,看着样貌于诸女相当,但实际年龄仅仅比已过世的北条鹤小一点,也大氏光六七岁,绝对的高龄产妇,虽然最终平安诞下一名公主,但产后身体明显不如以往,氏光从后留宿她那里,主要就是聊聊天,基本不敢做什么额外的运动了。
最上义最近不知怎么的,和武田菊闹起了不愉快,这是听胧说起的,不过既然两人没闹到自己这里,氏光便很佛系的当做并不知道。
奥向诸女每日总有些小纠纷、小心机,令奥中的日子不至于太过无聊。表向的众人,却是真的忙的四脚朝天。
在确立关东的霸主地位后,氏光以里见家破坏朝廷法度及武家传承的借口,发动了对房总的攻略。
目前,里见义尧、义弘父子已相继殒命,义弘庶长子里见义赖,篡夺了义弘嫡子梅王丸的继承权,成为了里见家的家督、安房半岛的新主人。里见义赖强令未成年的梅王丸出家放弃继承权,引来了家中不少臣属的不满,便有人向氏光检举了义赖。
氏光本就愁于没有对里见家兴兵的借口,此次送上门的大礼哪有不收的道理。氏光便以北条光纲为总大将,桐生助纲、柿崎晴家为副将,千叶胤富出兵配合,出兵攻打上总、安房。
这是绝对的“降维打击”,里见家未能支撑过春天,便全境沦陷,手下国人纷纷叛投后北条家。仅仅继任家督不足半年的里见义赖,携子女亲眷,在里见家居城久留里城天守点火自焚。
在扫清上总、安房两国内的顽固势力后,上总被全数收归后北条家,里见家知行缩减到安房一国,房总水军被氏光编入相模水军统一指挥。
已经出家的里见梅王丸被“请”了回来,元服后成为了新的家督。氏光取了长子北条光纲的偏讳赠与这个说不上是走运还是不走运的里见家小子,更名为“里见太郎义纲”。
在讨伐里见家的同时,氏光下令在整个关东八州进行检地,并以检地的借口向各国各郡派驻奉行,设立奉行所,在后背条件的刀枪面前,各国豪族只好默默承受。
与检地一起展开的,还有农兵分离的政策,两万石以上大名,按照万石三百人的标准,登记造册建立常备队,另可按万石五十人的标准建立常备驮队。除江户城命令外,各家不得随意征调农兵及民夫,负责将遭到惩处。
两万石以下的大明,按照每百石两人的标准建立常备队,登记册由郡奉行所统一管理,在战时亦由奉行所负责编组和调配武将。
按照后北条、武田、上杉三方同盟的协议,三家所属各国之间将不再设立关卡,保证商贸互通,促进各地之间的贸易。
氏光也开始着手勘察和修缮多摩川河道,以便于下野的铜矿等当地物资能够顺河路直接抵达江户城下,带动江户城的快速发展。
利用足尾矿山产出以及从上杉家兑换的黄金,氏光开始派人与经过此地的荷兰商队沟通,购买大船甚至战舰强化相模水军的势力。
江户城倚靠天然良港,海运贸易的便利是氏光长期于内陆发展时得不到的,氏光令梅居小太郎组了几只小型船队,在“贿赂”九州的大名后,启程前往海对岸的大明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在勘合贸易中分一杯羹,当然此事是瞒着九州方面秘密开展的,待与大明的官方谈妥,估计托荷兰商队购买的舰船也便到了,届时就不需要太看九州那帮水匪的脸色了。
正在氏光安心在关东广阔的平原上种田时,一个十分意外的人被押送到了江户城,竟是老乌龟的嫡长子德川信康,见到这位氏光便有些蒙圈,这放回去的人怎么还往回跑?
接下来,氏光便听到一个匪夷所思的故事,德川家康竟然要杀自己的嫡长子。
更准确的说,是大魔王下令让德川家康杀信康。信康娶得是大魔王次女德姬,夫妇二人并不怎么和睦,尤其是德姬与信康的生母筑山夫人婆媳关系及其恶劣。据说德姬回家省亲的时候,经常哭泣诉说筑山夫人待她如何刻薄,不敬织田家的威仪,且捕风捉影说筑山夫人层在织田家东征时,与甲斐方面暗通款曲。
上述理由,有些类似于氏光整治里见家的借口,但信长决议要刺死德川信康及其母筑山夫人。老乌龟作为天下第一“忍者”,为避免信长迁怒,也已经决定牺牲掉两位。筑山夫人闻听得此事,可谓悲怒交加,在纲崎城中自刎了。
德川信康本也已放弃生路,但骨子里继承自老乌龟的“活活活”基因被激发出来,连夜带领亲信小姓出奔了。
跑出纲崎城,德川信康才悲催的发现天下之大,竟是没有多少合适去的地方,三河处在畿内与东国交汇处,是决没有机会向西跑的,而找个偏僻乡下隐姓埋名又不甘心,唯一的路线便是向东逃遁,如今放眼天下,估计也就氏光敢收留自己了。
德川信康带人隐瞒身份,本想直接到江户,奈何外逃匆忙身上的银钱到骏河时已经用尽,无奈向守卫骏河的北条纲成表露了身份,这才被一路送了过来。
氏光看着眼前正狼吞虎咽吃着东西的德川信康,感慨于这真是块烫手山芋。
第三十九章 破裂
对德川信康逃到关东,氏光进了最大程度隐瞒,但消息还是被泄露了出去。
天正八年秋,觉得收到了羞辱的织田信长派遣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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