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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说这些了，大学士，我们现在必须集中一切力量守住碎雪城。”
　“还有歌尔乌兹的一万军队，城里还有一百多艘飞艇，四百多门火炮，炮弹和子弹多的数不清，我们能熬过去。”
　“寒枫要塞的武器装备不比这里差，第二军也绝不比抽纱军逊色，可我们还是输了，大学士，碎雪城到了存亡关头，我们不能犯下任何错误，现在我们必须决定一件事，是否要把第一军调回来！”
　“把第一军调回来……银松城可怎么办？失去了银松城和金光城，我们恐怕连突围的机会都没有了，脂凛城根本没有能力战斗。”
　巴切洛一时也难以抉择，而雷吉的脑袋受了重击，稍微用点力气去思考，就会觉得头疼欲裂。
　“那就把嘉文的西境军撤回来，暂时放松对敌人合围。”
　“暂时放松是可以的，可如果让敌人有了喘息之机，我们再想反攻可就难了，碎雪城只能敌军的压迫之下喘息。”
　“我们不能再想那么长远的事情，如果碎雪城失守了，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碎雪城不会失守的！”巴切洛不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但他此刻的神情十分坚定，“让嘉文和埃尔文各自调回部分军队，我们一定能守得住碎雪城。”
　折中的做法，很符合巴切洛的个性，雷吉同意了巴切洛的建议，正打算和歌尔乌兹商量布防，没想到伊玛突然来到了城堡。
　“白塔元首想要见你一面。”
　“晚一点，我现在没时间。”
　“晚一点可能就没机会了，他的时间不多了。”
　雷吉一怔：“你救不了他？”
　伊玛摇了摇头：“我尽力了，除非他敢赌一回。”
　……
　看到雷吉的时候，马蒂亚斯很平静，雷吉还以为伊玛没对他说实话。
　“原本以为，我能熬过这一劫，没想到，连今晚都，熬不过去了。”
　马蒂亚斯有些气短，但依然保持着熟悉的腔调，雷吉一直觉得这样的强调很让人厌恶，有很浓的政客味，但今天却听起来却有那么点亲切。
　“明明是你，你被厄运诅咒，死的却是我，真不公平。”马蒂亚斯自嘲的笑了笑，随即叫来了天选骑士马塞罗和将军慕特马尔。
　三个人坐在病床前，马蒂亚斯对雷吉道：“我知道，你很忙，但现在，你必须留在这里，听我把话说完，这对你对我，都很重要，我就快死了，白塔国的继任者，可能不会，再为你提供任何支援，所以，你认真听清楚，我的每一句话，所有人，都要听清楚。”
　按照白塔律法，如果元首在和平时期死去，平民大会将立刻从元老中选举产生新的元首。
　但如果元首在战争中死去，则平民大会不能选举元首，而是要由一名将领暂时接替他成为全军指挥官，直至战争结束，这是为了防止没有战争经验的人接替了元首之位，从而引发灾难。
　如果元首突然暴毙，则由元老院负责推荐指挥官，如果元首能够说出遗言，则由元首亲自指定指挥官。
　遗言很容易被人篡改，而且死无对证，白塔律法为此制定了特殊规定，元首在宣布遗言的时候，身边必须有三个德高望重且彼此没有关联的证人。
　雷吉、马塞罗、慕特马尔就是马蒂亚斯选定的证人。
　马蒂亚斯没有儿子，他会把指挥官的位子交给谁？慕特马尔认为自己最有希望，虽然当初犯下了严重错误，可自从乔鲁乌斯叛国后，他已经成为了白塔国的第一将军。
　马塞罗不敢有这样的奢望，虽然他是天选骑士，但在天罚者横行的白塔国，圣骑士也难逃异类的命运。
　虽然白塔律法明确规定，元首只能指派白塔人为指挥官，但雷吉还是有那么一点期待，毕竟现在是存亡时刻，也许马蒂亚斯会做出违反常规的决定。
　最后的结论是，大家都想多了，马蒂亚斯指认乔鲁乌斯为指挥官。
　“他还活着，让克里斯，把他交出来，让他指挥白塔士兵，继续战斗。”
　马蒂亚斯的决定让慕特马尔极度不满：“元首大人，乔鲁乌斯犯了叛国罪，严格来说，他已经不算是白塔人，您不能把指挥官交给一个罪人！”
　“他，他的手里，还有九个金币，”马蒂亚斯的语气越发艰难，“这足以，足以抵消的罪责。”
　“可是……”
　“别再多说了，我还活着，我还是元首，如果你再敢，再敢质疑我，我会，立刻处死你！”
　说完了遗言，马蒂亚斯赶走了慕特马尔和马塞罗，单独留下了雷吉。
　“乔鲁，乔鲁只忠于，白塔国，他可能不会，向你提供支援，我，我把他的弟弟，关押在了一个秘密的地方，我，我只告诉你，这是他唯一的，亲人，你知道该怎么做。”
　雷吉没有作声。
　“别，别圣母了，你是一国之君，要学会，不择手段。”马蒂亚斯咳嗽了一声，血沫从嘴里喷了出来。
　“别说话，别说话，其实你还有机会活下去……”
　“别打断我，”马蒂亚斯抓着雷吉的手道，“那个，那个男孩，还活着，对么？”
　“哪个男孩？”
　“我，我的，我的儿子。”马蒂亚斯攥紧了雷吉的手，“弗洛里安，还活着，对么？”
　“是的，还活着，在黑石岛，在魔灵兽人的身边。”
　“不该让他活着，这是乔鲁的错，他有罪！”马蒂亚斯的眼睛变得血红一片，“可是，可是，我请求你，让他活着，他，是我的儿子。”
　“好。”
　马蒂亚斯的话前后矛盾，但雷吉听得明白，他真的明白。
　“你，缔造的一切，要留下来，一定要留下来，现在告诉我，我该怎么，才能活下来，你不是说，有机会么？”
　雷吉看了看马蒂亚斯胸口的碎石，道：“把这块石头取出来，如果动脉没有破裂，你就能活下来。”
　“该死，什么是，动脉？”
　“就是说，如果不流太多的血，你就能够活下来，但成功的几率不足半成。”
　“半成？这太……”马蒂亚斯笑了。
　“敢赌一回么？”
　“赌！我没什么，可失去的，如果，能活下来，一定要，再见他一面。”
　雷吉离开了医院，把马蒂亚斯交给了伊玛。
　伊玛穿上了长衫，叫来了最好的医师担任助手，她要完成一台几乎不可能成功的手术。
　雷吉登上了飞艇，他将亲自带领空军出城作战。
　两个小时后，在他即将抵达战场的时候，医院送来了消息。
　“手术失败了，”托托萨低声道，“白塔元首，阵亡。”
第672章　邪魔的灵魂
　雷吉和克里斯的配合非常默契，在两路空军的狂轰滥炸之下，沙魔损失惨重，军阵也被瓦解，随后赶来的岩魔也被打的溃不成军。
　但敌军阵型崩溃之后，所有的邪魔开始四散奔逃，这反倒让空军失去了用武之地，对于没有密度的敌军，空军很难发挥作用。
　“希望你的骑兵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千万不要放过漏网之鱼，尤其不能放过风魔。”克里斯利用热气球登上了雷吉的飞艇，雷吉满身的伤痕下了他一跳。
　“神灵啊，你经历了什么样的战斗？我从来没见过你如此糟糕的模样。”
　“糟糕吗？”雷吉苦笑一声，“至少我还活着。”
　“你哭过？”克里斯看到了雷吉脸上的泪痕。
　“几滴眼泪而已，算不上哭。”
　“有谁能让你流泪？”
　“我经常流泪，这没什么特别，寒枫要塞没了，第二军也没了，威尔罗杰斯不知所踪，这难道不值得落泪吗？”
　“呃……”克里斯抿了抿嘴唇，“我收到了消息，威尔已经死了，曼达萨把他的头挂在了城墙上。”
　“看来我又多了一个流泪的理由，告诉乔鲁乌斯，让他尽快来到碎雪城，他现在是白塔国的全军指挥官。”
　克里斯愕然道：“马蒂亚斯死了？”
　雷吉来到了瞭望台，他想让冷风为潮湿的眼睛降降温。
　“你是为他而流泪？”
　雷吉岔开了话题，指着寒枫要塞道：“敌军有巨人，三百多尺高的巨人。”
　“我知道，那个巨人几乎毁了寒枫要塞。”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为什么到了生死关头，我对你的行动一无所知？”
　“如果我说这都是撒加的功劳，你会生气吗？”
　“撒加在哪？”
　“他在搜寻风魔，干掉风魔，就等于赢得了战争的胜利。”
　“三百多尺高的巨人同样能摧毁我们的空军。”
　“他做不到。”
　“一个巨人可能做不到，如果遍地都是这样的巨人呢？”
　“只有一个巨人而已。”
　“你怎么知道？”
　“这也是撒加说的，一个泥魔智者只能控制一个巨人，这个巨人的身上凝聚着几千个邪魔的意识，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混乱，以至敌我不分。”
　“除掉风魔，就能打赢么？我为什么觉得这场战争永远都不会结束。”
　……
　歌尔乌兹派出骑兵搜索逃散的邪魔，他们的收获不小，一天下来击毙了四百多个岩魔和上千个沙魔，可他们没有搜索到风魔的痕迹，而风魔制造的风暴却从寒枫要塞向南推进了二十里。
　“后撤十里，苟延一月，风魔一月只能出兵一次，每次只能前进十里，他们的记号不能轻易移动……”雷吉摇头道，“这些都是撒加告诉我的，现在看来，这些说法没有一个是真的！”
　“冷静一点，你对撒加的成见太深了！”克里斯道，“这些说法都来自于东桑人的古籍，你也曾经读过那些书，曼达萨早就掌握了让风魔自由行动的方法，在奔狼国的战斗里，就连疤脸狼王都能把风魔记号带在马车上到处走，你怎么能把一切归咎于撒加呢？”
　雷吉揉了揉额头，这的确不是撒加的错，他自己也掌握了让风魔自由迁徙的方法，雅丽姗也有类似的方法。
　所有的方法都有破解的手段，当务之急，是不能让风魔继续逼近碎雪城。
　“你去找风魔之主隆穆德，或许他能找到限制风魔的方法，我去找雅丽姗，她曾经谎称曼达萨是她的弟弟，证明她和魔王的关系非同一般。”
　德利安战死沙场，无论出于生前的承诺还是死后的尊重，雷吉都没有虐待雅丽姗的道理。
　她被安置在了一座宅院中，过着十分舒适的生活。
　看到雷吉深夜来访，雅丽姗似乎早有准备，她让侍从为自己戴上枷锁，跪在雷吉的面前等候处置。
　“我没想伤害你，只是有些事情要你帮忙。”
　“如果我帮不了你，你会杀了我吗？”
　“不会。”
　“如果我能帮你，你又能给我什么？”
　“那要看你想要什么。”
　“我的父亲是沙魔，我的母亲是女巫，我还敢奢望什么？”雅丽姗爬到雷吉的膝下，楚楚可怜的看着雷吉，“我只想在你的庇佑之下，平静的度过此生。”
　雷吉一脸柔情的望着雅丽姗，随即一巴掌呼在了她的脸上。
　“我心情不好，你最好别说废话。”
　这是让雅丽姗永远也想不通的谜团，世上没有男人能拒绝她的诱惑，可为什么雷吉对她完全没有兴趣？
　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揉了揉脸蛋，道：“我要回沙族之城。”
　“让你回去，用巫术制造出沙魔军团，然后再来对付我？”
　“我的父亲为你而死，你就那么不信任我吗？”
　雷吉又呼了一巴掌：“说话的时候别离我那么近！等我杀了曼达萨，自然会放你回去，现在先告诉我他用什么方法能让风魔自由行动。”
　“是拉嘎斯拓，也就是你们所说的泥魔，”雅丽姗非常痛快的给出了答案，“大块的黑晶石有强大的威力，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