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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是为什么最近有关部门推出限薪令的原因，9月27号，也就是前天，一纸史上最严限薪令震动了整个行业，矛头直指万恶的综艺节目，然后搂草打兔子把电影电视也限了一下。
　　这事归根到底还得感谢老崔，老崔的大瓜一个接着一个往外扔，其中一张合同上，某个演员4天拿走6000万薪酬，比印钱的速度还快，让社会上议论纷纷，都说这纸限薪令是被老崔给催出来的。
　　这是好事，不过对楚垣夕来说未必有用，因为如果他要复刻原世界中的小康大电影，肯定不能是现在。
　　具体的时间表，如果大差不差的话，立项最早也得是后年。因为按照原世界中的经验，这个作为广告的土味电影用来推广小康，最合适的时间点是小康的月活跃达到2000万用户的时候。明年春节后这公司才会立项，而小康是重资产的，不是撒钱推广个APP，一年的时间冲到2000万月活跃用户已经踩着风火轮，不能更快了。
　　等到后年，影视行业是什么情况谁知道？这限薪令的时效性有多久？能延续吗？这事楚垣夕可说不准。
　　在他脑子里边盘算小康和土味电影的时候，袁苜还在喷，而且喷出了异样的快感：“不过你说是资本的锅么，也不能说全错，应该说是一些圈外资本的锅，不懂的建设，就知道祸祸。”她的快感来源于面对楚垣夕首次产生了“占上风”的优越感。
　　楚垣夕一撇嘴：“说得好像你是圈内资本了？”
　　“你还真别说，别看本宫入圈晚，还真是圈内资本。衡量是不是圈内资本的看什么？反正我就看一点，是否快进快出。”
　　“你的意思是快进快出是……圈外资本？”
　　“显然啊，你知道正经拍电影，融资成本几个点不？15％每年。像我，就能容忍一部电影拍三年，那些圈外资本怎么忍得住？他们大部分都是想靠电影刷钱上市或者已经上市了做市值的，一看立项报告，什么都还没做呢，先拿出一半成本当利息？溜了溜了。”
　　楚垣夕想了想：“我记得好莱坞工业电影的制作周期就是三年左右啊。”
　　“你都说了那是好莱坞工业片。为什么我敢说自己是圈内资本？因为我可以容忍制片人按大工业片的流程去做，《战狼2》就是这么去做的。但圈外资本只会看到大场面、小成本、赚钱了。”
　　“可惜冷锋不从影视基金募资，还拍的是工业片，这多招人恨啊……”楚垣夕想到了原世界中正是《战狼2》给他做了很好的示范，然后他才啥也不懂的跟着破坏行规，逼得不得不一条路走到黑。还好小康的身板够硬朗，硬着头皮也能打翻身仗。
　　袁苜瞪了他一眼，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因为冷锋也没接受她的投资，让她一腔热血喷到铁板上。
　　楚垣夕反瞪了回去，然后继续戳她肺管子：“哎，对了，《流浪地球》也是大工业流程制作的，你怎么也没投啊？”他心说袁苜居然产生优越感了，这不行，必须要打压。
　　袁苜气得打哆嗦！“当时第三阶段我打算跟投来着，结果有个巨无霸插手进去，投了六千万，然后导演就把我PASS了。结果过段时间这狗热的撤资走了！”
　　“哎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敌进我退敌退我追啊。”
　　“什么啊，你根本不了解电影融资的流程。”袁苜气鼓鼓的站起来，“电影的融资一般是四个阶段，第一阶段立项，制片人需要准备总预算的10％出来。这个阶段不能从外边融资，因为估值低，当时导演把房子抵了。
　　第二阶段码卡司，拉起剧组来，这时候得做项目专用账户，把押金达到管理部门备案的专项账户里，需要总预算的四分之一左右。这笔钱用来置景，准备道具，预付演员一部分片酬，还有后期公司的定金。这个时候制片人就得开始融资了，估值比第一阶段高不少，不过还是低位。制片人只会找关系和资源都特别好的资本。《流量地球》这个阶段找的中影。”
　　“所以你钻不进去，只能第三阶段跟投？”
　　袁苜一边说着一边走骝：“对，我第三阶段想跟的时候估值又涨了一波，不过这时候卡司和剧组都清楚了，项目和概念也包装好了，等钱进来就开机。这笔融资的规模最大，我想投的就是这个。
　　结果没投成，等巨无霸撤资走人的时候都阶段四了。他们后来是四处找钱来着，但是估值降不下去，跟创业一模一样，都到C轮了，降估值B轮之前的投资人不干啊，我进去不就纯打工了么？难道本宫这么好欺负？所以我也没投。”
　　“行我知道了，不愧是袁苜。那时候你没想到后来民族主义和爱国情绪高涨吧？”楚垣夕心说这典型的意气用事鼠肚鸡肠啊，您这么搞IP投资能成？
　　“别提了，我现在也后悔，当时还不如闭着眼睛投了算了。”袁苜颓然坐下，“主要是当时的杂音实在是太多了，我也是没想清楚，动摇了。其实大工业片就应该像《战狼2》和《流浪地球》这么拍，但是在国内就显得特另类。”
　　“杂音？什么杂音？”楚垣夕心说您搞投资的越搞越回去了？投资还能被杂音干扰，袁敬也不管管她？
　　“当时你不知道，圈子里把冷锋都骂疯了，真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不但骂民族主义，还骂大工业制作，说天朝做大工业必败什么的。后来我才想明白，他们不是反民族主义，或者说不是因为有节操所以反民族主义，是他们根本不会做大工业电影！民族主义的电影必须走大工业流程，得系统化，他们不是不想做，民族主义多赚钱啊，但是他们不会！”


第五百零四章　企业文化的奥妙（上）
　　袁苜很激动，因为很愤懑，被一群无良的资本忽悠着，耽误了她赚大钱的机会。她明明有着比天还高的心，结果一而再的错过真正能赚大钱的大工业片，简直心痛的无以言表。
　　其实楚垣夕倒不觉得是“会”或者“不会”的问题，最主要的是流量烂片这套模式能赚钱，就算这是一套吃屎的流程，但是吃屎赚钱快，资本就会去吃。袁苜为啥投的不咋地？因为一直没有尝到屎的香甜。
　　只听袁苜继续唠叨：“烂片多，演员差，其实最大问题还是制作周期。大工业片需要时间，但是咱们的商业化是学的是港台的歪路子。《战狼2》反倒是正常的路子，好莱坞就是这个流程。”
　　她还想继续散发怨念，结果人到了。
　　楚垣夕比较意外，来的是位男士，名叫蔡全，两根八字眉识别度很高，看面色不是特别老，但是从上往下看就是人到中年的样子，脑瓜顶上一圈地中海，可以加入秃顶男士互骂群的那种。
　　人力资源线上的精英，楚垣夕一直以为以女性居多，不过他从来搞性别歧视，赶紧请人落座奉茶。
　　只听袁苜说：“蔡先生在蓝熊干了八年人力资源主管，在26大厂干了2年，职级是4层，今年因为米国找茬制裁了26厂，罚了很多钱，影响了很多人，所以产生自主创业的想法。我觉得26厂其实算是传统企业，关键是有大量的一线的地面销售业务，而蓝熊也匹配巴人娱乐的企业文化，符合你的需求，你觉得呢？”
　　楚垣夕心说以前还真没发现袁苜的江湖切口说得贼溜，什么蓝熊26张口就来。蓝熊就是图标是个蓝色熊掌那家霸主级企业，因此和鹅厂、猪厂、猫厂狗厂等等都用动物来做标识，而26大厂因为和华为互为劲敌，取第26个英文字母的引意，兼有“二流”的谐音，看着又像2b，在江湖上叫得很响。
　　华为也有类似的外号，叫28大厂，因为看着也像2B，比26更2。可巧的是他们总部都在鹏城，座机电话一个以28开头，一个以26开头，可谓百年好合，互相铬硬起来贼带劲。
　　从26大厂出来的人资看起来确实符合楚垣夕的要求，说明袁苜充分理解了小康计划前中期的要点，需要能推地面。26大厂通过走地面卖手机的实力是超强的，和他们强大的人力资源分不开。
　　不过袁苜这个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熊厂怎么的？匹配我这的企业文化？你对巴人娱乐的价值观是不是存在什么错觉？
　　袁苜说完，蔡全立刻颔首：“楚总，情况呢，袁总没有跟我说的特别清楚，只是说了一下你的新的创业计划和需求。不过我能看看巴人娱乐现在的公司制度么？”
　　楚垣夕昨天回来就准备好了材料，知道对方上门来谈的话可能会提出来看看他这现在的情况。选择合伙人肯定是双向选择而不像是应聘求职，楚垣夕要找调性匹配的人，人家必然也要看看楚垣夕是否能让人家满意。
　　楚垣夕看了一眼袁苜，袁苜点点头。关于小康计划对外吐露多少口风，双方是有默契的，都吐露到四分之一处打住，也就是魔都银团和李靖飞知道的程度，其中包含便利店和单车两个大的单元。袁苜点头的意思就是蔡全也知道了这么多。
　　结果蔡全拿过公司的规章看了看，这两根八字眉就耷拉下来了，“楚总，您这个……这个里边是不是把KPI写成DKP了？不过我还是读不通啊……”
　　楚垣夕心说您能读得通我就该吐血了！“DKP是KPI进阶后的一种高端形式……”
　　“行了吧你！”袁苜没好气的打断，“巴人娱乐现在实行扁平化管理，不用KPI，DKP是这样的你听我给你解释……”
　　蔡全左右公司制度右手员工绩效表，越看越迷，这个上下班时间完全符合互联网公司的时间概念，加班强度丝毫不弱于各大血汗工厂，但是这公司制度简直让人眼瞎。没有KPI的绩效表也叫绩效表？这是没有灵魂的！就算26大厂被人诟病是国企，公司流行“牛文化”，也是要用KPI来匡正员工的，而且还发明了多种KPI以应对复杂的形势。至于这什么DPK，简直离经叛道，根本不需要批判。
　　“呵呵，扁平化管理……”蔡全偷偷看了眼楚垣夕，看他脸色一直保持平静，没法看出个好歹来，只好一耸肩：“楚总，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楚垣夕心说你想说的话莫不是妈卖批？只听蔡全说：“懒惰是人类的天性，只有奖励没有惩罚的制度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制度。您公司规模比较小的时候其实怎么管理都可以，无论是扁平化还是立体化还是球型化或者什么化，但是公司做大之后是不可能的。”
　　所谓惩罚指的是什么？是辞退。对于劳动法中辞退员工的有关规定楚垣夕很了解，但是其中确实有一些带棱角的地方，譬如说如何判定员工能力不能胜任岗位的问题。如果公司有明确的绩效标准，并且按照标准某个员工被打了不及格，那么他就会很被动，只能依靠劳动法第26条第一项的培训和转岗来负隅顽抗，但是仍然很难抵抗。
　　说到底公司对于员工来说实力本来就不对等，只要公司不是拍脑袋开人同时硬刚劳动法的，有的是办法。
　　因此KPI制度作为让提升公司的手段，效果怎么样不好说，但是作为鞭子是真的立竿见影，要不然也不会让那么多大企业趋之若鹜。
　　见楚垣夕点头，蔡全来了精神，“巴人娱乐怎么样咱们且不去说它，您的便利店单车计划是个重资产的商业模式，公司如果不成功就不用说了，如果成功必然是个大公司。您也打算靠扁平化而不是KPI来管理么？”
　　“扁平化是不可能扁平化的，但也没想好是否要靠KPI，能不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