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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翻车现场-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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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俯低下来:
  “那么,那晚,那个男人又是谁?”
  他的怒气还没消。
  晚上…只有赴宴前的那个晚上他来找过她…他…白妗猛地想通,莫非,自己那么不小心,让姜与倦看到那件宦官的玄衣了?
  又颇感郁闷,怎么到如今才抖出来!这是在心里藏了多久?
  白妗忍受着衣服里的异样,迅速揽低他的颈,附在他耳边。
  “……”不好意思,只能卖你了。
  他呆了一下。
  “是他…”
  果然奏效,姜与倦立刻收了手,从榻上起来,走出三两步,赤着脚踩住了懒狐白毯。
  白妗也随即起身,下意识往衣里一看。
  指痕…
  她默默地笼好衣衫,见姜与倦那副尊容,她真是又生气又好笑,捂了捂脸:
  “殿下,您穿靴啊!”
  她刚说完,姜与倦便折返了回来,坐在她身边,也不让她伺候,自己穿起了靴子。半天穿不好,他一脚踢开,坐着不动了。
  白妗看一眼,得,是反了。
  她叹了口气,只得亲自去拣来靴子,帮他穿回去。
  明明已经脱离了魔爪,她还要嘴欠地问一句:
  “殿下要去干什么?”
  问完又觉得,你蠢啊管他干嘛,难道还真打算献身啊?
  白妗抿了抿唇。
  他不搭理,静静地看她的手。看了一会儿,站起来直接往书架走去。
  取下了墙角的,问君剑。
  “……”
  背影看起来杀气四溢,如果不是转过身的时候,是用抱的。
  他怀里抱着宝剑,很冷静地走向她,神色却不冷静。
  他垂下眼睫,淡淡地说:
  “孤这就。去把那个奸人宰了。”
  用最云淡风轻的语气说最狠的话。
  可别,真让你把人宰了,醒过来就要宰我了。
  白妗眨了眨眼,一把将他拦腰抱住,试图点破真相:
  “殿下你醉了,妾伺候您安寝。”
  他摇摇头,按着她的额头推开:
  “孤不醉。孤千杯不醉。”
  “殿下你就是醉了。”白妗仰着脸,很笃定地说。
  姜与倦猛地俯身,离她面颊只有分寸。
  他眸里压抑着沉沉的怒火。
  怒得不行,把她扒拉了开,忽然拔出问君剑,长掷而出!剑光雪亮,弧若破银,直直插在了毯上,离她裙边一寸,剑身还在震颤。
  剑鞘也掉了,姜与倦摇摇晃晃,指着她说话,手指却在抖:
  “孤就是不醉!”
  “好好好殿下。”
  “殿下是妾的夫君,妾以夫为天,您说什么都对。”
  白妗没办法,看来杨花落尽的后劲来了。
  她苦笑,今夜太漫长!
  姜与倦还指着她。他一伸手指她,她就不由自主想去握。他倒是学乖了,立刻收回去。
  隔了半晌,又颤颤巍巍地指过来,
  大概是指不准,索性放弃,一甩袖子,低低地说:
  “你们女子,果然不能轻信。”
  他转过了身,背影有点萧瑟。
  白妗忍不住问:“谁说的?”
  “娘…娘。”
  “皇后娘娘?”
  摇头。
  管她什么娘娘,白妗只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殿下乖。娘娘说的是别的女子,不包括妗妗。”
  她温柔地蛊惑:
  “妗妗可以信。”
  “…妗妗?”
  对呀对呀,就是我。
  白妗转到他面前,冲他眨眨眼。
  信我信我,给我一个贴身腰牌,或者免死金牌也行呀。
  姜与倦把脸别开:“妗妗是谁。”
  得,上一刻还用那种想跟我困觉想得不行的眼神看着我。
  这会子,立马翻脸不认人。
  呵,男人。
  “是,我也不认识你。”
  白妗耐心耗尽,要跟他一拍两散,管他去砍谁,她要睡她的觉了。
  又被拉住。
  “孤饿了。”
  “关我什么事?”
  “孤饿了!”
  他从身后把她抱紧。
  白妗默了默。…算了,不跟醉鬼讲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  至少摸了!是一个不小的进步!
  夜还漫长…(奸笑


第42章 醉酒(下)(二合一)
  墨汁染透的夜空; 星子点点。
  大昭九千多座宫殿,笼罩在这无边夜色之下,犹如蛰伏的野兽; 沉默而巨大。
  琉璃突然停住脚步。
  手里的宫灯已然熄灭,月光未能眷顾这堵朱红的墙; 她站在阴影里。
  她愣愣地看着,宫殿的复道处走出一名青年; 着绛红大袖; 内搭雪白襌衣,袖口处一圈银色暗纹; 如泛水光。
  腰间系着一块玉,上有草叶与金乌。
  身似琳琅,巍然若鹤。
  云被微风吹散,今夜皓月当空,铺陈皓影于天地。
  那青年月下而来; 袖袍飘动,若非忽然一脚踩空; 跌了个屁。股墩儿坐那; 还一脸茫然,倒真似那谪仙人儿了。
  一白衣少女; 飞也似的跑了上来,露出不忍直视的神色,却走到青年身边,弯下身去托他的手:
  “让你走那么快; 摔了吧?”
  “摔到哪儿了?”
  “疼吗?妾揉揉?”
  青年连忙去挡。
  “不要。”
  那少女生得螓首蛾眉,美目盼兮,肤如凝脂,堪称绝色。
  与身边青年,如同一对神仙眷侣。
  戏台子也演不出的惊艳绝伦,琉璃瞧得如痴如醉。
  猛地想起那青年,她见过的。
  那日太行广场,冠礼之上,祭坛高设,他持香而敬,弯下时腰背如一笔韧弓。
  她是低等宫女,不能观礼只能远远一望,却深记那面容与无双的气度,与此时此人如出一辙。
  太子殿下!
  宫灯坠地,琉璃已跪倒在地,行参拜大礼,浑身惊悸尚存,怯怯抬眼去看。
  太子身边的少女,正咯咯地笑,扶着他走进林间小道,一步步地远了。
  *
  姜与倦一路走得歪歪扭扭,白妗时不时要矮下身子,接住他。
  绛红色的衣袖在眼前摆动,也是偶然来的促狭,他不是不爱花哨的颜色么?
  特地跟崔常侍讨来一件压箱底的,给他裹在了身上。
  哈!没想到姜与倦这张冷情脸,生生压住了这抹艳色,反而穿出一股别样的风情。
  凭借着记忆,白妗带他来到那时的小灶房。
  先找了一圈,米面俱全,竟在窗台的箩筐里还发现了些时令蔬果。
  为男人洗手作羹汤,也是头一回。白妗回头,问乖乖坐在长凳上的青年:
  “吃什么?”
  姜与倦想了想:
  “茯苓糕。蟹黄豆腐。藕粉丸子。”
  应该都是他素日里爱吃的东西。
  白妗诧异,他嗜甜?
  不过,看了看手里的大白面,她抽了抽嘴角,上哪儿弄他说那些菜的材料?
  白妗挑挑拣拣,拿起一根大葱,清清嗓子:
  “殿下,不然…咱们换一个?”
  他抬眼看她,忽然把大葱抢到手里,紧紧抱着,像抱着他的剑一样。
  白妗重新问了一遍,他不说话,抿唇。
  盯着她衣角看。
  雪白的,什么也没有啊…
  白妗灵光一闪,试探地问了一句:
  “…馍馍?”
  这么接地气?
  敢情那天他咬了一口,还有瘾了?
  “你要吃白馍馍啊。”
  白妗若有所思。
  典型的谈判技巧。
  先抛出一个不太可能办到的要求。
  再提出一个不那么令人为难的,那么,被要求的人,极有可能会答应后面此事。
  这个人真醉假醉?装的吧?
  “那天…”白妗想要确认一下。
  “…你都丢了。”他忽然抬眼,明晃晃的指责。
  眼里却有点委屈。
  白妗吓了一跳。
  他看到了?
  白妗立刻自觉地道歉:
  “殿下,妾的错,妾反省。”
  她是觉得,食物沾了别人的口水,难以下咽。她这么解释。
  “那你亲我…”
  白妗咳了一声:“殿下,那不一样。”
  至于哪里不一样,她也不明白。
  白妗去看了眼水缸,只有浅浅一层了。
  随口便问身后的人,“殿下,挑水吗?”
  进来时,刚好看见外面有口井。
  说完,又后悔。她心想这人醉那么凶,要是到井边去,一头栽下去就不好了。
  正要亲力亲为,结果他应了声好,扭头就走。
  白妗远远地看,见青年挑了两桶水回来,身体还蛮平衡,一桶一桶倒进水缸。
  白妗不知怎么欣慰一笑,转身和面去。
  洗干净砧板,切好配菜,回头,想看看太子在干嘛,结果就看见水缸满了。
  满到溢出来了!
  “……”
  她艰难地问:“殿下,您以前在庙里,是不是光挑水了?”
  姜与倦肩上还扛着担子,立在门口,月光在他身后倾落。
  听她这样说,他有点怔地看着她。
  像个俊美又老实的挑夫。
  白妗走过去,默默地给他卸掉长担。
  肩膀平整的布料上压出一道印。
  白妗有点心疼,这衣服一看就死贵。
  他也默默地任她动作。
  白妗边揉面,边跟他说,“妾听说有种花馍,逢年节都要蒸制的。春节蒸大馒、枣花 、元宝人、元宝篮。正月十五做面盏、做送小孩的面羊、面狗、面鸡、面猪,清明节捏面为燕,七巧做巧饽饽,像石榴、桃、虎、 狮 、鱼。四月,出嫁女儿给娘家送‘面鱼’,象征丰收,也有女儿出嫁作陪嫁的老虎头馄饨。”
  “可惜材料不够,不然妾能给您蒸只鹤出来。”
  她自个儿笑笑。
  身后一直静静的,白妗还以为他睡着了。
  回头,姜与倦望着这边,一双眼亮得跟黄鼠狼似的。
  什么鬼形容,白妗呸了一声。
  这个灶房,麻雀虽小倒是五脏俱全。
  橱柜的角落里有个小型的蒸笼。
  白妗生了火,把馍馍摆好,上锅蒸。
  怀疑这里应该常常有人洒扫,不然不会那么整洁。
  长长的板凳也没有落灰,白妗百无聊赖,索性坐到了姜与倦身边,想逗他说话,毕竟这样的太子真稀有,不逗白不逗。
  结果姜与倦不理她,只顾剥大葱。
  白妗想了想,夺过惨不忍睹的葱,从箩筐里摸出一颗兴渠(洋葱),塞到青年洁白的手心。
  姜与倦看看手里的它,再看看她。
  你剥啊,你快剥。
  白妗笑得恶劣。
  嘴角被他捏住,往两边轻扯。
  “殿下…?!”白妗愕然。
  您刚还剥大葱来着…?!
  他捏她的脸:“不许叫殿下,叫哥哥。”
  “哥唔…锅,”脸被揉得变形,白妗心里苦,我叫你大哥!
  大哥行不,别折磨我了好吗。
  “哥…哥哥你放手!”
  她有气无力,连叫声也是软绵绵的。
  他一抖,垂眼:
  “不要叫我哥哥。叫夫君。”
  “……”她不肯叫,他手里用力。
  “夫君。”白妗很无奈。
  对待醉鬼,还是哄着吧。
  何况位高权重的醉鬼,供着吧!
  终于肯放手了,他露齿一笑,温顺地靠了过来,修长的身子躬着,贴她脖颈:
  “夫人……”
  “……”
  好歹比爱妃强不是?
  少女的脸被他捏红了一块,似三月桃花,可爱又娇美。他搂着她,唇瓣有意无意地掠过她的脸颊,轻轻地挨蹭。
  白妗突然觉得,喝醉的姜与倦好像小孩子,又难缠又顽劣…
  可是,又有点乖巧…
  只是一点点而已。
  她把手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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