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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能的天才沉着理性的分析同时也安抚了迦勒底内其他人的心。
　　“相信我们这个世界的坚强程度吧，人理毁灭尚且不能消灭文明的火种？对待来自未来的‘灾难’，我们更要鼓起勇气。何况情况还没那么糟……”
　　不去听达芬奇唬烂的内容，咕哒子挑起眼眉，冲阿尔托莉雅说道：“实际情况呢？”
　　阿尔托莉雅摇头：“比想象的更糟，事态紧急，达芬奇用相对乐观的说法安抚人心，但实际情况怎么样，罗曼医生，还有我们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虽然这一切是你的未来带来的，但现在要对付的敌人却不是改变未来就能消灭的类型。”
　　咕哒子理解的点点头，然后用着一种平静的语气问道：“能直接阻止这一切的办法？”
　　“你死。”


第392章　晋江文学城
　　“这其实是不得已的办法；　我们没有人会同意这等枉顾你性命的暴行。”
　　说着这话的阿尔托莉雅毫无顾忌的展示出身为骑士王的威严，凌厉的王威压制一片阴森鬼魅，高贵凛然的气势仿佛一柄神圣权威的利剑，不可阻挡的贯彻自己的信念。
　　但是咕哒子依然听出来了；　想必有同样知晓真相的人；　拐弯抹角的跟迦勒底提起过类似的要求。
　　或许在那些正统魔术师看来；　自己这种从实验室里走出来的“生命”；　跟那些奇美拉，合成兽没有丝毫区别。
　　顶天了就是死个御主，当初雷夫捣乱的时候；　迦勒底所有御主都赔进去；　多少届的圣杯战争；　又有多少魔术师御主死无全尸……对贯彻魔道的“人”而言；　御主并不是会让他们多考虑一分钟的筹码。
　　这些咕哒子都知道；　正因为知道；　她才想对坚定维护自己的阿尔托莉雅微笑。
　　大大的笑容灿烂的绽放在脸上；　阿尔托莉雅看着咕哒子的表现；　一口气不知怎么就松了下来。
　　其实她也担心这个小姑娘承受不住来自同类的打击。
　　特异点的时候还好说，但迦勒底以外对她怀有恶意的存在不在少数；　而这些人又大多是她的同胞。
　　阿尔托莉雅已经是英灵；　不再是人类；　所以难免担心还是普通人的咕哒子要是受不住被同类背叛的打击会扭曲心性；　现在看到她平静的表现，阿尔托莉雅也就放下心来。
　　其实仔细看看会发现，咕哒子的平静中隐隐透出尽在掌握的从容。
　　她似乎很清楚那些人找上迦勒底后会发生的内容；　也并不奇怪迦勒底会给出怎样的反应。
　　后者她能想到，并不稀奇；　但是前者……
　　阿尔托莉雅还没有想到这一点儿，因为光是目前的事情就足够她用心对待的了，除此以外的小节，她打算会迦勒底后再专门找人来处理。
　　这些人自然也包括那一个系列的“自己”。
　　“咕哒子，”亚瑟王的双眸投来信赖的注视，“对那些魔术师而言，就算是从者也不过是‘使魔’，英雄在升上英灵殿后，归根究底其实是受操控的‘精神’，受到召唤接受令咒支配的也仅仅是一个侧面，比之本体更为不堪，当成纯粹的魔术奇迹对待才是正确的选择，这既是时钟塔魔术师的看法，亦是我的看法。”
　　咕哒子一愣，意识到阿尔托莉雅也在提醒自己从者是受到“操控”这一事实。
　　下界的“魔力”可以被令咒操控，那么上界的“精神”又是否受阿赖耶与盖亚的控制？
　　根据已有的情报分析，可能性很高！
　　“阿尔……”
　　“先听我说完，”阿尔托莉雅冷彻的嗓音在她耳旁回响，“时钟塔因为我们几次派人过去已经形成威慑的局面，所以他们在这次的行动中并未提出要求，明面上看来，似乎只有阿特拉斯学院和彷徨海提出了异议，但私底下到底有多少势力插手，连达芬奇都没法给出准确的答案，你只需要知道，在你变成‘罪魁祸首’那刻起，全世界都有要你命的敌人。”
　　“……这样一说，我情不自禁就生出了不少的压力，阿尔，你可要负责啊！”
　　咕哒子揉揉脑袋，做出故意苦恼的表情，脸蛋皱皱巴巴到一起，吐着舌头心有余悸。
　　“这不就是变相说，我乃世界公敌吗？”
　　阿尔托莉雅严肃的点点头。
　　“对。”
　　“哎……”咕哒子唉声叹气的摇摇头：“如果这不是在说我自己，我都想劝对方干脆自杀算了，简直瞧不出活路。”
　　“……”阿尔托莉雅用饱含深意的眼神看她。
　　咕哒子翕动嘴唇，终于服软。
　　“行行行！我不这样说了好不啦？开玩笑的，别认真嘛！”
　　小姑娘摇头晃脑，神色之中丝毫看不出担心的影子。
　　“虽然救世主突然变成灭世之人的身份转变让我有些反应不过来，但多少还是能理解……干嘛这样看着我？”
　　阿尔托莉雅不跟她废话，果断道：“你的决定！”
　　咕哒子眨眨眼，一脸的无可奈何。
　　“事到如今我能有什么决定？稍微理一理就能看出来这里头不对劲了吧？那帮家伙有这么胆小？魔术师协会的人听到些风声就急急忙忙的赶过来履行责任？他们要真这么给力，一开始人理就不会烧却！”
　　“我直说了吧，圣堂教会没个说法？”
　　“他们要求把你交出去净化。”
　　“净化啊……”咕哒子把这几个字含在嘴里细细咀嚼，然后当着阿尔托莉雅的面颇为粗鲁的呸了口，“口气真大！”
　　阿尔托莉雅安静的凝视着她，对她的行为不报评价，但却真正担心她的安危。
　　小姑娘赌气了一阵就挠挠脑袋瓜，硬着头皮顶上她的视线。
　　“莫里亚蒂他们故意携带大量圣杯离开，就是为了不给他们借口吧？”
　　虽说不是万能的许愿机，但单纯作为魔力结晶使用，迦勒底的圣杯用处可就广泛了。
　　果不其然，阿尔托莉雅轻轻点头。
　　“教会和魔术师协会都打算在近日派人前往迦勒底，你不在不行。”
　　咕哒子：“……看样子我冒泡的蛮及时的？”
　　“……”
　　阿尔托莉雅看着她，忽然叹了口气。
　　“罗曼医生一直没放弃找你，我们也没有，只是各有各的想法，但都觉得应该把你放在外面多呆几天……”
　　至于原因，咕哒子既然出现在她面前，就代表对方已经想明白了。
　　咕哒子扁扁嘴，似笑非笑着。
　　“我身边的阵仗真大啊。”
　　阿尔托莉雅一言不发。
　　咕哒子也没强迫她给出回应，因为这点事她俩心知肚明。
　　不能说，不能做，说了，做了，祂们就知道了！
　　“这样挺好。”
　　打着哑谜，心里清楚。
　　从者们糊弄起人来也是各有各的本事，在事不可为之前将时间经历拖延下去。
　　迦勒底的从者做出了全部的努力，现在也该轮到她这个master大展身手了！
　　不过……“要把莫里亚蒂他们揍一顿带回去啊。”
　　“是啊。”
　　“还要趁机清理一下各方势力突然增加然后混乱的11区。”
　　“嗯。”
　　“一些老朋友也该去看看了。”
　　“……”
　　“都不知道还认不认识我了，”咕哒子想想，眼里情绪深沉，“说起来，我还有段记忆消失不见了，会迦勒底后要想办法恢复一下。”
　　阿尔托莉雅看着她，阳光洒满全身，她伸出的手落到咕哒子头顶，然后一句话轻飘飘散溢在光尘之中。
　　“随你。”
　　咕哒子幸福的弯起眸子。
　　到了晚上，东京车站里走出一行人。
　　正是咕哒子他们。
　　穿着最常见的旅行装，大包小包的颇有外地游玩旅行团的派头。
　　尤其是到达目的地后，每个人精神不由大幅跌落，嗅着繁华都市的空气，他们仰望星空，不约而同的做下一个决定。
　　“回家一定要泡澡！”XN！
　　没办法，坐车也是要耗费体力的，她们可都累得不行，一身的风尘仆仆。
　　介于大家都熟得不行了，打个招呼，便各回各家。
　　反正都在一个城市，想见面还不容易吗？再说不能见面，邮件，视频，手机，现代社会多得是办法交流感情，没必要挤压在这段令人疲惫的时间里。
　　眼见着先被送上车的茜等人消失在视野尽头，咕哒子回头看向阿尔托莉雅，对方笑了笑，三十分钟后，天空突然划过一道明亮的新星。
　　找到附近某座空无人接的大楼屋顶骑马飞天的从者与御主就是这等酷炫！
　　缩在阿尔托莉雅怀里顾不得感受安天下的美妙触感，咕哒子伸出头向脚下看。
　　从高处俯视大地的次数不多，虽然各种冒险都可以被竖起大拇指，评价一声传奇，但正儿八经的好好从天空路过，而不是被大英雄一箭射飞，享受五脏六腑全都呕吐出来的快感，这样的机会实在少之又少。
　　咕哒子这一刻觉得自己真成了公主！尤其是骑马带着自己的人还是真正的骑士！
　　“怎么样？”阿尔托莉雅充满笑意的声音消失在风中，没有刻意使用魔力结界，所以夜风吹过耳畔。
　　咕哒子眯着眼睛看着自己想看到的这一切，轻轻呼出口气。
　　“越看越觉得人类文明非常美丽，我想保护‘她’。”
　　“master居然会这样想？我还以为您会说我饿了。”
　　“……对我有个好些的印象吧，我怎么说也长大了，继续贪吃鬼的传说可是很羞人的。”
　　“失礼了，回去迦勒底我会告诉所有人，master长大了这件事。”
　　“……算了，你这样一强调我反倒更丢人了。”
　　咕哒子一面念叨不愧是看着自己长大的，超熟悉自己的习惯，一面盯着大地上的美景不放，再看看周围暗淡的夜空，她突然说道：“简直就好像夺走了银河的光辉一样……阿尔，你说以这夜幕为燃料，文明还会继续璀璨多少年？”
　　阿尔托莉雅摇摇头。
　　“我不清楚，但我想，这个尺度没有止境，只要人类依然没有放弃探索心。”
　　这话说的太正确了。
　　既然以银河星海为柴薪，那么大地上生存的人类，早晚会向宇宙伸出爪牙。
　　探究性可不是会被困在一方天地的小小意志。
　　咕哒子忍俊不禁的笑出声，一想到若干年后自己留在外太空的东西被发现，所有学家们懵逼的表情，她就止不住的在阿尔托莉雅怀里颤抖。
　　当然，那个时候也可能神秘和科学早就融合了，但是魔术是需要神秘才能施展的力量，有朝一日当它暴露在众人的视野中，它就已经不再是“魔术”。
　　如此一来，大概自己这位“古老”的魔术师所留给后人的东西还是有用的吧？
　　毕竟——那可是一颗不及孵化的卵。
　　遥远的根源之地，世界的外层空间，阿赖耶与盖提亚修筑英灵殿的至高所在。
　　一柄残缺不全的王剑跌落在地，剑刃残缺了好些地方，锈迹覆盖原本明亮的剑身，华美的造型在破损后依然可见过去统辖无数能力者时的王者之威，但它此时就这么躺在地上，既不去审判命运，也不去选择王权，就好像损坏了，便这样吧的随意而为。
　　也许是达摩克利斯之剑失去了过去剑指命运的锋锐，它被咕哒子留在这里后，没多久连两大意志都不再去管理，反正根源之地广阔无边，腾出一个角落用来放废弃物连占地方的抱怨都不会有人说出口。
　　它就这样满身铅华，等待着自己落满尘埃的那日。


第393章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