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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那些事儿-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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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我顿了顿:“至少有两个鬼上了你的身。”

王老头眉头一挑,本来浑浊的眼睛里精光四射。他从地上站起来,还有点站立未稳。我赶紧过去扶他,王老头一摆手:“我死不了。”

他掐着腰若有所思地看着地上一片狼藉的供品,而后蹲下腰,把这些东西都收拾进箱子里,咳嗽一声:“先离开这里再说。”

说来也怪,这个招鬼仪式作罢,树林里居然雾散云开。他打着手电走在前面,我紧紧跟在后面,时间不长出了林子来到水库边缘。月光下的水库很漂亮,近处银波荡漾,远处黑森森一片,岸边轻轻荡起水浪声。

王老头解开揽绳,扶着我跳上船,他摇动船桨,划船而行。呆刚池弟。

走了没几米远,他突然停下来,用手摸摸自己脖子,嘶嘶倒吸冷气:“这里怎么这么疼?”

我凑过去用手电照着,他脖子上清清楚楚有三个香疤,正是我刚才和他搏斗时候,用香火烧出来的。我赶忙说:“刚才你鬼上身,掐我的脖子,情急之中我用香火去烫你。不好意思啊王大爷,把你脖子烫出了伤疤。”

王老头脸色变了,从兜里颤巍巍摸出小镜子,抬着下巴去照。他久久不语,动作有些僵硬。

我十分不好意思:“王大爷,我真不是故意的,刚才事出从权,我也是逼急了,你当时下手太狠……”

王老头摆摆手,收起小镜子,一脸的萧索,喃喃道:“这是,天意吗?”

他慢慢划动船桨,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我尝试着问,你没事吧?

此时船行水面中央,四周一片沉静,他缓缓说:“我小时候拜师的时候,师祖曾推衍我的命宫八字,说我一生孤独,并有三次生死大劫。我出山的时候遇到一位南洋的邪术高手,差点命丧其手,而后在七十年代又遇到了那个特殊的时期,关押牛棚批判,三天三夜没有吃饭喝水,也是命悬一线。而今这么多年过去了,第三次也快来了。”

我听得心惊肉跳,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王老头说:“师祖曾经说过,当我身上出现三人死人痣的时候就是死期将近,凶多吉少。我这一生颠沛流离,孤寡多灾,有时候我就在想啊,师祖是不是算错了,人身上怎么会凭空出现痣呢。现在一看,真是时也运也命也。”

我赶紧说:“王大爷你多虑了,你师祖算命说是三颗痣,又没说是三颗香疤,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王老头叹口气,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划着船,眼瞅着就要到对岸,他幽幽说道:“后生,我活了这么大岁数,死了也就死了,如果连累到你就不好了。”

“你老别说这么丧气的话,行吗?”这老头自从招鬼之后,情绪有些不稳定。此刻我们泛舟水上,他可别动了歪念。我瞅着周围的水,心里打鼓。虽然我游泳技术还可以,可水库的水和游泳馆的水绝对是两码事,而且天寒地冻,穿着那么厚的棉袄,进了水就是个死,绝对没商量。

王老头一边忧思叹气,一边划着桨,渐渐靠岸,我这颗心才放下。我们下了船,他拴好缆绳,神情似乎有些开朗,他说道:“我想明白了,就算死也要死得其所。走,我们回去,把刚才的事情详细说给我听。”

我们回到他的住所。一进去,房间里冷如冰窖,我感觉比外面的温度还要低。冻得我直打哆嗦。

王老头用柴火重新点上炉子,用火钩子捅了捅,叼起烟卷说:“一会儿就热了。我现在上楼把火炕烧了,晚上咱们爷们睡个舒舒服服的热火炕。”

我披着棉袄坐在火炉前,把手放在上面感受热气。炉子上坐着大水壶,烫着热水。时间不长,就感觉手心暖了,我索性把鞋也脱了,鞋子放到炉道下烘烤,把脚丫子伸到炉子旁边,这个舒服劲就别提了。

不多时,王老头拿着酒杯下来,又到小厨房里炒了一盘花生下酒,搬过桌子和我对斟起来。喝了酒,身上的寒气消散,我把刚才招鬼的过程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王老头本来喝着酒,后来听得聚精会神,酒盅端在手里没放下。他比较认同我的猜测,一共招来了两个鬼。

从对话来看,附着在王老头身上的,是截然不同两个人格。第一个招来的鬼,根据对话猜测,应该是死去的大学生。他说的那些话,我们仔细品味,透漏了一些信息。

首先他喊冷,又说自己很饿,表明他现在死亡的状态很痛苦。他甚至还在向我们提条件,要一个女人作伴。抛开这些不谈,他说出了几个关键信息。

我清清楚楚记得他说的这句很重要的话,“槐,槐树精……他们,他们控制我……一个男人,短发,骷髅纹身……他太可怕,可怕……”

这段对话的细节至少说明了这么几件事,第一槐树精;第二有人在控制他;第三有一个神秘的男人,留着短发,并且身上还有骷髅的纹身,这个男人可怕至极,就连死去的阴魂回想起来,都要不寒而栗。

再说说第二个鬼,这个鬼比较狠辣,他说的话很耐人寻味,他在威胁我们:“……死鬼,留你魂魄在,竟然破我天机……”

这句话是承接在大学生说话之后,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大学生嘴里说的那个“可怕的短发男人”。

这个鬼说了一句很重要的字眼,“留你魂魄在,竟然破我天机”。也就是说大学生很可能死于他之手,死了之后这个可怕的男人本来有机会处理掉大学生的魂魄,可不知什么原因没有动手,导致大学生透漏了他的行踪。

这件事还有更深的一层我也是刚刚想到,大学生的阴魂刚向我们透漏了信息,这个“可怕的短发男人”马上就能知道,很快便做出反应。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个男人同样也是鬼,或者是槐树精,其他什么鬼魅?他怎么这样神通广大?

可如果他不是人,身上怎么会出现骷髅纹身呢?难道鬼也有纹身?

第十二章老树成精

此时算是有一些线索,但迷霧更甚,云里雾里完全摸不清方向。

我说:“第二个鬼比较可怕。他一直在威胁我们,他说我们都得死。”

王老头背着手在房间里踱步,沉思片刻,说:“先不说他,我倒想起一件事,那个大学生提到了槐树精?”

“对。”我说。

“小罗,知不知道为什麽后山叫做瞎子谷?”王老头忽然问了这么个问题。

我摇摇頭。

王老头道:“在瞎子谷的深处生有一棵数百年树龄的辽东槐,树形高大,生长隐秘。据说已经成精。这件事在隆城传播很广,基本上当地人都知道这么個传说。大学生提到的槐树精,很可能指的是这个。”

我眼睛瞪得贼大:“难道还真有妖精?”

王老头说:“我们聊的这个妖精,和传统意义上世俗坊間说的妖精是两个概念。並不是说这东西成精了,就化为人形,随意出入世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所谓树精,就是说这棵老槐树年头太久,吸收日月精华,自感天地变化,又机缘巧合受到很多人香火膜拜。念力加持,使之感而有灵。灵这个字,很难解释清楚,你自己琢磨吧。怎么叫有灵。”

“不管是什么意义上的妖精,反正这老槐树成精了?”

王老头点点头:“是有这么个传说。我驻守在这片水库很多年了。有时到了月圆之夜,就会看到瞎子谷有灵气氤氲,蒸霞吐蔚,月光精气遁入深山。山中又有灵气吐蕴而出。”

我都听傻了,神神鬼鬼咱也见过一些,从来没见过老树成精。

王老头说:“现在有了最重要的线索,就是槐树精。明天老林来了,我们可以和他商量商量,一起到后山去看看。有枣没枣先打一竿子。”呆有介扛。

“槐树成精,好神奇啊。”我说。

王老头说:“槐字,你拆开就能看出来,一个木一个鬼。木中之鬼是也。高大生籽的是母槐,槐树里也只有母槐才能感而生灵。母槐要成精除了吸收日月精华,还要吸收男性的精气神。”

“那有危险吗?”我颤着声问。

“当然了,天下之物凡是属阴的都有危险。它会吸收你的精气神,特别是对于男性很重要的精,它会吸收男性精气来冲旺自己。它会让男人产生欲望,勾起一些欲念,甚至会做出和树交媾的举动。”王老头说。

“我靠,真的假的。”我听得倒吸冷气。

“我给你讲个真事吧,小罗,长春去过没有?”

“没去过。”

“等此间事了,可以让解铃陪你去玩玩,离我们隆城不算太远。大概在十年前吧,长春出了一位邪术高人,就是采集槐树精的籽作为药引入药,他做的是催情药,专为女性客户服务。那东西就跟香水似的,轻轻弄几滴粘在脖子或者手腕上,无色无味,偏偏就能吸引男人,令之神魂颠倒,做出许多无法控制的事情。”

我听得津津有味,没想到这隐秘的江湖里还有如此之多有趣的故事。

“王大爷,你说大学生之死和槐树精有关系?”

王老头沉吟一下说:“阴魂不会乱作妄语,他既然提到槐树精,那就肯定有关系。这一趟瞎子谷之行,我看是免不了。天晚了,你先休息吧,我给老林打个电话,告诉他一声。”

王老头从桌子里找出一个翻盖的老古董电话,给林法光打过去。王老头在电话里简单说了两句,两人没有过多交谈,便挂了电话。王老头说:“这大冷天的黑灯瞎火,老林居然还在路上开车,也不知忙叨什么呢。咱们不管他,睡觉吧,养足精神明天进山。”

睡觉的房间在楼上,正要上楼时,我看着炉子问:“王大爷,炉子不熄吗?”

“没事。”他说:“让它自己灭吧,炭烧光自然就熄了。现在弄灭屋子里太冷,攒点热乎气。”

我们上楼,楼上有三间屋子,其中一间是王老头的房间,一间是堆杂货的,还有一间空着,正好做客房。

我进去看看,房间很小,还算干净。炕烧得热热的,铺着半新不旧的被子,拿起来闻闻一股经年馊味,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洗了。在这样一个地方就别太讲究,凑合一晚得了。

没有枕头,我便把外套脱下来卷吧卷吧放在床头,衣服也没脱,就这么盖着被子睡觉。睡不着,翻来覆去的,一是烧的土炕太热,我一个大小伙子实在是烤的不行。二是穿着毛衣、登山裤、袜子也没脱,就这么倒下睡觉,实在难受。

我坐起来,看看表才晚上九点,没有网络没有电视没有书看,漫漫长夜实在难熬。我坐在床头,抽出根烟,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天空发呆。天色黑暗,外面一片迷蒙,除了凛冽的冬风什么声音也听不着。

我来到窗户边,看看外面,模模糊糊看到很远的水库泛着银光,四周没有人影,枯枝败叶轻轻摇晃,一片肃杀。我叼着烟想,就在几天前我还舒舒服服躺在家里的热被窝里,现在却莫名其妙出现在这么个鬼地方,人生际遇之奇真是没法说了。

不知为什么,我心头涌起一阵不舒服的感觉,空落落的,总觉得要点什么事。我经常有这种不安全的感觉,为此铜锁还笑话过我。我叹口气,回到床边实在无聊,顺手拿起桌子上一个鹤形的镇纸把玩。玩着玩着困了,衣服一脱,睡觉。

这觉睡的极其难受,一直游离在半睡半醒之间,似乎能感受到自己翻来覆去的难受劲。在蒙眬间,我突然感觉到窗外来了个人。

我怎么睁眼也睁不开,睡意浓稠得像一锅黑黑的沥青。我似乎能站起来,走到窗口查看,外面月黑风高,根本没个人影,难道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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