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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孙婆子
　　沈泽见她吃的不多，不由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不合胃口？”
　　悠然看他也吃好了，便问：“你每日早膳就吃这些东西吗？”
　　沈泽点点头：“对啊，厨娘的手艺不怎么好，这家里以前就我一个人，就这样习惯了。你若是觉得不合适就换了吧，横竖这家以后就是你做主。”
　　悠然拿勺子舀起一勺米饭给他看：“手艺不好倒在其次，只是你看，连最简单的粳米粥都没煮熟，这就不是单纯的手艺问题了。我倒是第一次见下人敢给主子吃这样的饭食的，难不成你没觉得米粒有些硬吗？”
　　沈泽笑着摇摇头：“以前还讲究一些，自从边关回来之后，觉得顿顿有热饭吃就不错了，也没觉得这粥有什么不好的。既然你吃不惯，那就把厨娘给换了吧。上次我就想换她来着，只是好几个人求情，便饶了她一次，没想到这次她又这样。”说着便唤过松墨来让她去告诉管家将那厨娘给换掉，晚饭的时候一定要吃到可口、精致的饭食。
　　接着下人过来收拾了桌子，两人换了出门的大衣裳，先去了前院。沈泽将家里的一个老管家和两三个管几个婆子都唤过来拜见了悠然。悠然笑着受了礼，让玉檀拿出荷包来一一赏给众人不提。
　　然后两人便去前院的一个跨院祭拜了沈泽父母的牌位，方坐上马车往国公府行去。
　　厨房里面，此时正是哀嚎一片，原先的厨娘孙婆子嚎啕大哭，坐在地上死活不肯离开，众人软硬兼施，可她就是不听。正在这片的管事一筹莫展的时候，管家走了过来，他看到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孙婆子说：“我给你一刻钟的时间，你麻利的收拾好了给我滚出府去。若不然，待大爷回来亲自处置起来，可就不会仅仅是赶出去了。莫非你忘了今年上半年的那个陈妈妈了？”
　　听了这话，众人禁不住一阵哆嗦。当初那个陈妈妈被沈泽查出来偷盗大姑娘的首饰和府里的财物，被大爷知道以后，直接打了个半死，然后合家都卖到盐矿里去了。那个陈妈妈可是故去的太太的陪嫁呢，大爷都一点情面也不讲。当时的厨娘就是这个陈妈妈的儿媳妇，事发后一并被卖了。要不然要不会让孙婆子来当厨娘。
　　孙婆子的丈夫前些年得了急症死了，沈家众人见她孤儿寡母的平日里都多有照应。谁知道时间长了，竟然养成了她蛮横无理的性子。
　　管家肯让她做这个油水颇丰的厨娘，也是念着她死去的男人和自己有些亲戚关系的份上。只是这人行事忒没有规矩，饭食做的一般就罢了，还整日里克扣大家的饭食。如今连主子的吃食都应付起来了，可不是自找死路。便是再可怜早逝的表弟，管家也不会任由这么个人留在这里败坏自己的名声。
　　孙婆子见管家提到了陈妈妈，心里终归是畏惧了起来，她虽然是个滚刀肉，可是也有惧怕的东西。如今见大势已去，只好讪讪的从地上爬起来，回到自己家了。好在这些日子，趁着府里有婚宴，她从中捞了不少的油水，这下子可以给儿子娶个标志的儿媳妇了。
　　只是还没等她做完春秋大梦呢，家门就被人给踹开了。她这些日子从厨房顺走的海味、木炭、上等的御田胭脂米等等都被搜得干干净净。
　　孙婆子倒是想闹呢，只是嘴巴一早就被人给堵上了，胳膊也被绑了起来，两个彪形大汉死死地按住她。孙婆子一看，这些人虽然没有穿军装，但是很明显是军队里的人，而且肯定是见过血的。不然不会有这样冷漠的眼神，看着自己就像是看死人一样的。孙婆子打了一个寒噤，看到同样被五花大绑的儿子，再不敢挣扎。
　　待屋子里的东西都被搜完了，管家踱着步走了进来，看着她说：“我嘱咐过你多少回了，让你悠着点，可你真是胆大包天，什么都敢往自己家划拉，怎么忘了咱家大爷如今是干什么的？陈妈妈才走了多久，你怎么就一点记性也没有呢？我在大爷面前给你求情了许久，看在你死去的男人和公婆的面子上，大爷答应给你们一条生路。他在通州那边的庄子上，还缺一个厨娘和一个杂役，你们娘俩可愿意过去？”
　　听到自己还有一线生机，孙婆子连忙点头。于是在这群人的注视下，孙婆子和儿子草草的收拾了自己的贴身细软，连夜跟着前来贺喜的通州管事们走了。
　　两人到了国公府的时候，只见国公府的会客厅里已经是乌压压的一屋子人。因着都是至亲，倒没分什么男女。
　　好在国公府的众人悠然都是熟识的，还有一些依傍国公府而居的族人悠然也都认识。只是时间不同，以前与这些人是云泥之别，如今却是平辈而交了。甚至，因着沈泽的官职，悠然竟比这些人的身份都要高些。真真是“此一时彼一时”了。
　　一一拜见之后，悠然这边送上自己的心意，或是一双鞋子或是一副抹额又或是一对荷包，东西视对方与自家远近辈分而定。众人也纷纷给了见面礼，因着沈泽的面子，这见面礼也不会太差就是了。
　　中午在国公府用了一餐饭，因着有些族人第二天一早就要启程回乡了，也算是给这些人践行。
　　这些日子忙碌下来，大家都免不了有些劳累。因此饭后，倒是早早的就散了。
　　两人回到家中以后，正好遇到沈泽的一个友过来拜访，悠然便自己回了院子。正好借这个功夫理理自己的嫁妆。
　　这家里如今只有她们三个主子，夫妻两个的正房自然是家里最大的院子。当中有五间正房，又有东西厢房各两间，四面皆有回廊连通。院子南边还有一个角门通着一个小跨院，里面有两间花厅和两间倒座房。
　　悠然派人将西厢房收拾了出来，当做库房。又让人把跨院的花厅收拾出来，从自己的嫁妆箱子里找出帐褥来铺设好。
　　多宝阁和书架此时都还是空荡荡的，少不得又从箱子里拿出几样精致玩意来摆上。只是悠然那么多的书却要等到明日回门以后才能带来了。
　　将日常要用的东西都拣出来一一放好，衣服也拿出来放在立柜里挂好，其余暂时用不到的绸缎衣料都装进箱子里妥善的存好。
　　没一会，沈汐便跑过来了：“嫂嫂，你上午去哪了，也不带着我。”
　　万更来了……


第一百四十章　回门
　　悠然捏捏她的小鼻子，笑着说：“早上我走的时候你还没有起床呢，如今倒怨起我来了。”原本，悠然夫妻是准备带着沈汐一起去国公府的，许是这两天活动量过多的缘故，沈汐今天早上竟然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所以悠然走的时候见她睡的正香，就没有喊她。
　　沈汐已经是个半大姑娘了，知道睡懒觉是个不好的习惯，因此微红着一张脸说：“我也不想睡的，只是眼睛一直睁不开。”听到这样孩子气的解释，悠然忍不住摸着她的头笑了：“明天嫂嫂和哥哥要去我娘家玩，你去不去？”
　　沈汐偏着头问：“嫂嫂的娘家远不远？又没有好玩的？”
　　悠然笑着说：“一点也不远，就在附近的桐花巷里，我以前在那种了好些花呢，你要不要去看看？”
　　沈汐点点头：“嫂嫂你上次送我的茉莉花，现在开的正好呢，放在屋子里可香了。”
　　姑嫂两个说了半天话，期间悠然还指导着沈汐练了一会字。沈汐是去年才开始习字的，虽然时间不长，但是现如今已经写的颇是有模有样了。只是年纪小，还没什么风骨罢了。
　　待到沈泽送走朋友，回到院子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幅姑嫂融洽的相处画面，他不由的在这幅画卷里加上了自己和几个小萝卜头，如今成了亲，若是再添几个孩子，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在一起，便是最好的时光吧。
　　晚餐自然是三人一起吃的，厨房这次送来了四菜一汤一粥一饭，光看样子就比早上的精细了许多。悠然先拿起筷子挑了一块鱼肉放到沈汐的碗里：“多吃些鱼，会变的聪明。”
　　沈汐睁大眼睛问：“嫂嫂，这是真的吗？湘姐姐整天说我笨，那我天天吃鱼，是不是很快就比她聪明了？”
　　悠然顿了一下，点点头：“这是当然，不信你可以试试啊。”开玩笑了，便是不吃鱼，你一天天的长大，难不成还总是和小孩子一样懵懂？
　　吃了晚饭，王妈妈知机的哄着沈汐出去了。沈泽挥手让丫鬟们都出去，然后从多宝阁上拿下一个黑漆漆的盒子来递给悠然。
　　悠然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放着一大串钥匙，一些散碎金银和一打票据。悠然看看沈泽，沈泽说：“这些是咱们家如今大部分的家当，我还给自己留了一小部分零花钱。以后咱们家，就是你当家做主了。换句话说，夫人，以后为夫要靠你吃饭了。”
　　那些票据里面有三千多两的银票和一张一千两的金票，另外还有老宅和这座宅子的房契，以及沈泽原先那些庄子和商铺的地契。
　　悠然没有想到沈泽的家底还是挺厚实的，只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人是最不喜欢将大笔银钱放在银行里的。尤其是这个时候的银票，没有利息不说，兑银子的时候还有大笔手续费，比前世的银行还要黑十倍不止。
　　于是，她想了想说：“定亲那会你给我的那一千两金子还没有动呢，按如今的地价，这些银子也能买挺大一块地了。要不把咱们家的银子拿出一些来，看着或是置些田地或是买上两间铺子，总比在这里干放着强些，你觉得呢？”
　　沈泽点头道：“我既然都交给你了自然是信得过你的，你只管放手去干就是。”
　　悠然莞尔一笑：“你说的倒是轻巧，万一到时候赔了，你可不得骂死我。”
　　沈泽笑道：“哪能呢？不过是些身外之物罢了，我还能能为了这点子东西就骂老婆不成？你也太看不起你夫君了。你想干什么只管去干，便是都赔了，大不了为夫再想法子就是了。”
　　夫妻两个又下了两盘棋，喝了一壶茶，然后方给洗漱后睡了。
　　第二日一早，两人起来后刚刚梳洗完呢，就见沈汐迈着两条小腿过来了：“嫂嫂，我们什么时候走啊？”
　　悠然见状，笑着问：“汐姐儿今天起的真早，你吃过早饭了吗？”
　　沈汐摇摇头：“我不想吃早饭了，咱们早点出去吧。”那急切的样子让悠然想起了模糊的记忆里那个每次一出门就会特别兴奋的自己。
　　于是悠然笑着摸摸沈汐的头：“不吃早饭可不行啊，你本来个子就不如湘儿高，再不吃早饭，会被她拉的越来越远了。”
　　正好这个时候，厨房送来了早饭，其中有猪肉茴香馅的煎饺、葱香千层饼和素三鲜的包子，一样山药紫米粥和小米银耳粥，许是知道沈汐在这里，还有一碗炖的嫩嫩的鸡蛋羹。
　　原先没有见到食物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如今闻到了饭香味，沈汐只觉得嘴里的口水抑制不住的往下流。悠然见状也不逗她，让丫环打了水来给她净了手，便拉着她坐下了。
　　小孩子吃饭格外的香甜，沈汐虽然在刚开始的时候扬言不吃早饭了，但是最后吃的一点也不少：她吃了一小碗鸡蛋羹，又喝了半碗紫米山药粥，又吃了一个煎饺和一块葱香饼，还想着尝尝那个包子的味道来着。被王妈妈给拦下了，悠然也怕她吃多了积食，也不敢让她多吃。
　　好在沈汐是个听劝的，况且她也吃饱了，便也没再坚持。
　　有了沈汐的映衬，便是悠然两人也都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