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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调查局针对季成平的特殊会议在两天后默不作声地开始了。
　　这次会议的出席者只有各部门的部长和新晋的调查局总统领姜晚。
　　陶旻收到通知，要求他以特务处处长的身份出席会议，意味着他正式官复原职。
　　会议上，姜晚正式通过了陶旻的提议：不给季成平休养生息的机会，止乱者倾巢出动，其余部门尽全力予以配合，迎接最后一次战斗。
　　至于那些在任务中已经丧生的止乱者的抚恤问题，姜晚也把事情转手给了后勤部负责，并且对陶旻做出承诺，只要任务圆满完成，就遣散止乱者，恢复特务处旧编制。
　　但在本次止乱者的出勤名单里，季望舒依旧是查无此人。
　　“还有异议吗？”姜晚关闭了投屏，说道。
　　陶旻清了清嗓子，抬眼看了姜晚一眼，揉了揉头发，说道：“我对止乱者名单有疑问。”
　　她知道陶旻要说什么，于是暂停了会议，把陶旻带到了一旁。
　　不等陶旻开口，她便抢先说道：“因为季望舒？终极任务的保密性极高，说到底他也是季成平的儿子，万一出了事，你负责？”
　　又来这套。
　　陶旻冷笑一声，说道：“特务处的计划一直是一环扣一环，按你的意思，之前的任务保密性不高，是可以广而告之的程度？还是他之前泄过密？”
　　姜晚皱了皱眉，说道：“我就是……”
　　“就是不相信他，就是觉得他可疑，没有理由，没有证据。季望舒对季成平的了解远高于你我，孰轻孰重，局长掂量掂量？”
　　姜晚不作声。
　　陶旻接着说道：“特务处对任何计划都有改动权，我只不过是通知你而已，在实际的任务部署中，我会加入季望舒，局长届时将无权干涉。”
　　姜晚看了他一眼，“如果出了事，你怎么办？”
　　“没有如果。”陶旻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会议结束后，陶旻紧接着召开了特务处的会议，对后阶段的任务做了一个安排。
　　外部的止乱者由杨生这么一个经验丰富的老人牵头，陶旻和季望舒再次潜入基地，负责打探及接应。
　　这一次没有后撤计划，不论哪一环出了意外，都必须有人及时顶上。
　　陶旻说完了所有事情后，很欠揍地问了一句：“大家都还单着吗？”
　　杨生一边磨牙一边回答道：“单着呢。”
　　“别生气，这种事急不来……”
　　“陶处，其他部门的部署已基本完成，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陶旻的话被打断了，在正事上，他不再嬉皮笑脸，目光所视之处，大家也似乎都整装待发。
　　“都准备好了？”
　　众人点了点头。
　　“现在出发！记住，我们这次必须不负使命，没有意外。”　　　　　　　　　　　　　　　　　　　　
作者有话要说：　　放假啦~but接下来的时间并没有很多，泪目了T^T必须在再开始忙之前把这个梗搞完，还要把那篇冷宫里泡茶的古言写完。又一个flag开始了……下一次一定吸取教训，写得差不多了才开始发T^T

　　☆、风卷残云（三）

　　开了一半灯的会议厅显得有些阴森森的，一排尽职尽责的黑衣人站立在所有的出入口处，脚步声齐得仿佛是只有一个巨人走过似的，他们的呼吸几乎也是同一频率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之前那些鲜活的人们好像都未曾存在过。
　　研究员陆续进入，整个会议厅里却依旧鸦雀无声。
　　直到季成平拖着顾婷走了进来。
　　他用一种非常不羁的姿势坐在了皮椅上，敲着二郎腿，整个后背贴着椅背，手搭在扶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圆桌边的所有人。他把手里的顾婷丢给了一边的黑衣人，命令程序控制着她坐下，坐在他的身侧。
　　“说说吧，各位。还有什么看家的本领都给我使出来，都想清楚了，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调查局要是把我抓了，你们能逃得了？你们能逃我名字倒过来写！相反，要是现在把调查局扳下去，各位，我们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不是吗？”
　　季成平先发制人，没给那些研究员犹豫的机会，直接把事实摊在了他们面前，基本上已经算是按着他们的头让他们选了。
　　季成平能把基地做到这种程度，就算是调查局不断捣乱也能继续蹦跶的地步。除了跟着他干的那些骨干研究员都有两把刷子之外，他自己的气势和手段也缺一不可。
　　此时，他抬起头，眼睛扫过一排的研究员，冷笑了一声：“没人说是吧？各位都是文化人，想必应该也不是很想看到我杀鸡儆猴的戏码吧。再者，有人愿意当那个出头鸟吗？”
　　终于有人敢站出来了。
　　不说就是死，说了指不定能搏一把，干这行的从开始的那一刻就注定要有这种敢赌的勇气。
　　“季先生，上次数据库的损失是有调查局的人用易容的方法浑水摸鱼在的。据说调查局在信息安全方面做的不错，已经升级成了虹膜识别，我们有这种技术，所以，我认为是时候该加强程序保护了。”
　　“说得对，”季成平摸了摸下巴，“陈嘉和……嗯？”扫视了一圈没见到人，季成平招了招手，对凑上来的人说道：“陈嘉和呢？”
　　“陈小姐在上次那件事里，就没了。被打了两针高浓度的特质镇定剂，还有激光刃……”
　　“哦，那谁想接上这个职位？”季成平除了一个字的反应之外，就再也没有了。毕竟那个女人对他来说只是一个不太称手的替代品，虽然她付出的，是不可估量的真心。
　　能把陈嘉和做掉的人，肯定不简单，如果那人仅仅是为了得到信息和数据，那么根本不应该杀了她，而是把她带走，慢慢把目的给磨出来。
　　这么直接的手段，不是有仇，就是……
　　调查局里和能陈嘉和的身份有过节的，除了季望舒那还真没有第二个。
　　行啊，这小子也长本事了。
　　季成平微微偏过头，看了顾婷一眼，拉起她的手，放在手里按了按，轻声说道：“婷婷，看看你儿子这本事，需要你担心吗？”
　　顾婷没理他，心里却稍微放心了一点，好在季望舒还活着，至少还有干正事儿的精力。
　　季成平没指望顾婷回答他，于是继续说道：“谁能接上这个位子？”
　　几个研究员互相对视了一眼，接下了这个位置。接下来季成平不用别人在说了，自己重手撤下去了一批尸位素餐的管理者，调上来了一些有本事的研究员。
　　有人转运，有人落魄，这一切只在瞬息之间，没有人知道自己的命运是什么，只当是把自己的全部燃烧在了璀璨的昨天。　
　　研究员都散场以后，季成平依旧坐在那儿，没有要走的意思。有个新来的研究员以为他还有什么话要说，故意走得磨磨蹭蹭的，直到一个前辈推了他一下，低声告诫道：“没看见夫人在哪儿吗？就那么不想要命了？”
　　小新人二话没说，麻溜地抱着自己的笔记本跑了。
　　闲人自动散场后，季成平才把目光转向顾婷，阴沉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说，季望舒那小子这回还会不会自投罗网？”
　　顾婷抬眼看了看他，随即低下了头，不说话了。
　　季成平继续说道：“他不来便是好事，说明姜晚至少一时半会儿还没有要作妖的意思，不过也对，上次那事就够她喝一壶的了。如果他来了，那姜晚就真的是打算赤脚的不怕穿鞋的了。那也有办法，是不是？”
　　他的手挑起顾婷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冷笑着说道：“那就需要婷婷使一下美人计了。”
　　顾婷推开季成平，给了他一个无比利落的白眼。之前就利用她的身份上位，现在眼看要失败了，又想推出她来挡刀，想得还挺美啊。
　　季成平难得的没有生气，摸了摸顾婷的头，柔声说道：“不过我怎么会真的把你交出去呢？我怎么舍得呢？”
　　话音刚落，他就把顾婷整个人勾过来，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顾婷心有余而力不足，想推却怎么也推不开。只好任由他抱着，心里想的却是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手无缚鸡之力，想杀了季成平显然是不现实的。好在季成平现在还没把她当外人，打探情报还是做得到的。
　　但怎么传出去又是个问题？
　　季成平知道顾婷在想什么，他也知道，如果真和季望舒对上，顾婷绝对会眼都不眨地倒戈。
　　所以，要么就别对上，要么，就别让这两个人活着。
　　等到守门的黑衣人也离开了了会议室，有两个清洁工拿着扫把和拖把走了进去。其中一个在收拾完桌子之后，不动声色地从一处角落里拆了个东西下来。
　　那是一个极小的摄像头，又装在角落里，十分地不起眼且做工比较精致，是刚刚黑衣人扫了一圈没发现的。
　　那人把它拆下来以后，就立刻塞在了兜里，装作没看见一样，继续打扫。
　　两人完成了工作，走出了会议室，到了清洁人员休息的杂物间里。
　　“怎么样？”反复确认过无人接近后，季望舒在杂物间外装上了防偷听的装置，又把杂物间扫描了一边后，才把易容的装置关掉，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道。
　　陶旻看上去没什么表情，把摄像头里的视频转录出来，拷到小型显示器里以后，边听边在电子笔记本上记录，这个记录会同步传到姜晚和杨生手上。
　　陶旻听了一会儿，轻笑了一声：“想得听挺周全，只不过是慢了一步，你别说，季成平手底下那些败类还真有两下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跟着他搞那些反人类的研究　。”
　　季望舒收拾完东西，面对着那不知沾过什么而变得黑漆漆的水池皱了皱眉，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水烫手似的快速地洗完了手，甩了甩水，然后在旁边一块干净的布上擦了又擦，直到把原本白皙的手擦得通红，才慢慢地走到了陶旻身边。
　　他坐下，伸手揽住陶旻的腰，头靠在他的肩上，看似不经意地在他颈间呵气。
　　陶旻偏过头，换了个坐姿，靠在了季望舒的半个身子上，递了个耳机给他，说道：“办正事儿呢，别闹。”
　　季望舒笑了笑，接过耳机戴上，另一只手搭在陶旻的腿上，轻轻地捏着。
　　由于不能打草惊蛇，这个摄像头的位置装得十分隐蔽，只能拍到参会研究员的鞋和椅子，把声音提取放大以后，就能清晰地听到会议内容。
　　直到会议结束后，陶旻基本上把季成平的部署全部梳理出来，每一处的防御和陷阱基本上已经掌握齐全了。
　　不得不说，季成平在排兵布阵上手法还是很老辣的，如果不调整按原先他的预想打的话，多半这次就要打脸了。
　　陶旻想了想，摘下耳机，在电子笔记上写了点批注，然后递到季望舒面前，问道：“帮我看一看，这样还行吗？”
　　“这边再改一改，这里不严防的话，先行组的后撤会有点问题，因为他还可以从这里进行突袭……”
　　“嗯，我也觉得。”
　　季望舒暂停了录像的播放，微微低下头看着陶旻修改计划的样子。
　　额前的碎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经过打理了，似乎有点长了，微微下垂的时候有点遮眼睛。有些蓬松的头发搭在耳边，从季望舒的角度恰好可以看到他优越的鼻梁。
　　大概是靠着写字不太方便，陶旻从季望舒的身上起来，换了个角度，把笔记本放在了腿上。杂物间的光线不好，屏幕的略亮荧光打在他的侧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