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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灯拢霸月-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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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直岂有此理!
  更岂有此理的是,几年不见,两只斑灵猫,胡麻和瑞八,借助庙里的灵气化形成功。
  童子身躯,双双甩着毛茸茸的尾巴,提着走鬼樊花灯,满县城引魂去。
  中元节前几天,晏兮召集了全县的大小妖怪开会。
  晏兮躺靠在高高的树枝上,胡麻和瑞八,提着走鬼樊花灯,一左一右立在晏兮身侧,垂眉服侍。
  满地是乌泱泱大妖怪小妖怪,晏兮挑眉,朝瑞八使了个眼色。
  瑞八上前一步,指着底下的妖怪:“你们都支棱起耳朵听好,这清河县是我们尉君的地盘,这外面的山是尉君的山,流过的水是尉君的水,树下风敢吹过来,都得经过我们尉君点头。你们住在这里,不能不知道县城的规矩,谁要是敢动一点歪门邪道的心思。。。。。。”
  晏兮哼了一声接着说:“谁要是敢给我鸡贼褶溜子,心头最好先掂上一百个过。。。。。。另外,我们清河县的令君平时事多忙碌,没空理会你们之间的杂事破事,你们要是不和睦,自相残杀也可以,同归于尽也可……”
  晏兮停了停,陡然增高了音调:“要是闹到他跟前去,叫他操上一点心,你们知道的,一妖犯错,千刀万剐,全体连坐!”
  众妖心中一凛,冷汗涔涔。
  晏兮又朝胡麻挥挥手。
  胡麻清了清嗓子,配合着把场子撑起来,气势抖出来:“外面的山是尉君的山,水是尉君的水,我们是妖怪,也是我们尉君的妖怪。三山四水,哪家的妖怪敢过来找事,你们也别怵,往死里给打,打死算尉君的。。。。。。”
  “咳咳。。。。。。”晏兮被那句‘打死算尉君的’齁了一下,“你跑的什么马车?”
  晏兮一个手刀劈在胡麻脑袋上,重新找回了话语权,他直起背来,严厉地说:“敢在我地盘上耗事,纯属是糖吃多了腻着,盐舔多了齁着,你们住在清河县,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有外地妖过来挑事,你们就打,打死、打伤、打哭,我一律不问,但是谁要是吃了亏,我可就生气,听明白了没有?”
  晏兮原先在清河,妖怪都知道他不好惹,后来不知怎么的,人就不见了,过了不久,县里的城隍令君也不见了。
  失去了管束,新来的代理城隍性格和蔼,纵得底下的妖妖鬼鬼着实大胆了起来,抢地盘、画洞府、拉帮结派,互相械斗,渐渐地竟然发展到抢劫过路的行人,偶尔有的胆大包天的,干起了吸人魂魄的勾当。
  简直无法无天!
  此时这个恶魔又回来了,平时安分守己的妖怪各自称好,心怀鬼胎的妖怪心里叫苦不迭。
  “我说的话,你们都要吃到肚子里,记住了么?”
  众妖怪反应过来,齐声答:“记住了!记住了!”
  “那你们接下来应该如何做”。
  “安分守己,团结协作,相亲相爱,好好生活。”众妖回答。
  “什么时候做?!”晏兮问。
  “现在,马上。。。。。。”众妖揣度着晏兮的脸色,赶紧又补充道:“活到老,做到老,活到死,做到死。”
  “呵!”晏兮冷了脸。
  众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晏兮粲然一笑,“得了得了,散了散了。”
  然后就散了。
  城东的方向,新开一家酒楼,小小的,简洁大方的装饰,挂个明快的牌匾—《萼花阁》。
  听县城里的人说,老板是一个外号“老三”的跛腿厨子,跟随盛京城的大厨学的手艺,善做香椿猪手羹和乌鱼蛋煎,一道“三不沾”能吃的人眉开眼笑。
  后来又不知道是哪个口淡的人嚼舌根,说他的老婆是萼花阁里少有的点心师傅,无论是西域的樱桃荜萝,还是扬州那边的水晶巨圣奴,信手拈来,咬下去的脆响据说能惊动十里人。
  伙计刚领了一拨人进去,嘴里招呼:“各位爷,有什么吩咐尽管招呼我小喜路,一准儿给您办好咯。”
  晏兮抬脚进去,伙计赶紧迎上来,抻着毛巾给晏兮掸灰,嘴里殷勤,“掌柜的,您可回来了,咱这人来人往,这不,又来一拨。
  您不紧着坐镇,就刚才个,有几家同行瞧不忿我们人齐气旺,赶着闹事吃白食。哦~没事,杜令君一阵辩理,给打发了,哼,我们萼花楼虽说不是最大最豪华的酒楼,但清河县父老乡亲提起,谁不夸一句东西细致,价格公道,单凭这一份好处,臊也能叫那些闹事的狗帐子臊死,当家的,你说是不是。。。。。。”
  伙计是个贫嘴,话又长又多,紧着一阵解释,晏兮受不了,直接打断:“阿梨呢?”
  “杜令君在楼上,杜令君今早起就。。。。。。”伙计喋喋不休。
  “干活去。”晏兮甩下一句,一溜烟窜上了楼。
  伙计一甩毛巾,摇头换脑地走开去给客人倒茶,心里头琢磨着,掌柜的怎么回事,杜令君在楼上又不会跑,每次都这么急慌慌的。
  楼上的摆设极是闲静悠长。
  “令君。”晏兮推门进去,“我回来了。”
  案上设着古琴,香炉里燃着一注线香,透过竹帘,隐绰朦胧,杜梨立在窗前,抬起的手指上,停留着一只婉转清啼的百灵鸟。
  晏兮大喇喇地开门,鸟儿受了惊,扑着翅膀飞走。
  “你回来了,今日何以去这样久?”
  “嗐,没什么,给令君带了个小玩意儿。”晏兮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出了一个扁扁的东西,他在案上一扫眼,找到杜梨经常用的那个浑圆的茶壶,然后把浑圆的茶壶放在这个扁扁的东西上面。
  “是什么?”
  “壶垫。”
  杜梨偏了偏头。
  晏兮挠挠后脑勺说:“令君的茶席不是少了一个壶垫吗?我烤干了丝瓜,用丝瓜络压了一个壶垫,令君来摸摸,配不配?用着是不是很合适?”
  杜梨走进了一些,摸了摸茶壶,又摸了摸壶垫。
  这个壶垫水分已去,变成了一个唯余筋络的天然编织物,现在浑圆的茶壶放在扁扁的茶垫上,就像是一个小沙弥端做蒲团之上沉思,甚是有趣。
  杜梨笑了,说喜欢。
  晏兮也乐了。
  “令君啊,我们就这样不管庙里的事了吗?会不会不太好?”晏兮说。
  “唔,”杜梨想了想说:“妖患拔除,海晏河清,日常引魂等差事,胡麻与瑞八可以胜任,我也不必事事都存放在心上,过于辜负与你相伴相处的时光。”
  “令君,不拯救苍生了吗?”晏兮歪头问。
  杜梨回答:“若苍生涂炭,秩序混沌,我辈自当挺身而出,除魔卫道。然四海归心,你我客居山水,隐遁市井也无不可。夫天地继往开来,有志者又何止我一个,拯救苍生谁都可以做,但是,我的三郎,却只有一个。”
  晏兮眼眶都软了,心里一下子甜地不行,他扑过去,挂在杜梨身上。
  杜梨没有准备好,被他扑了一个踉跄,后退一步,跌在了矮榻上,晏兮顺势紧随其上,撑着手臂压杜梨在身下。
  “既然令君与我隐居市井,从前,谁都知道大名鼎鼎的露陌仙君名唤杜梨,而臭名昭著的凶王叫晏三白,如今我看,我俩这姓不太好,得改改,省得惹麻烦。”
  “改什么呢?”杜梨惦记着他重伤初愈,推打着他的腰,要他下去。
  晏兮稳如磐石,无耻道:“俗话说,出嫁从夫,不如令君就和我姓好了。”
  杜梨愣了愣,加大了手上的力气,也不客气:“你怎么不说,不违君令,冠以我姓。”
  “妙极,妙极,”晏兮满口赞叹:“那就说好了,从此我跟令君姓了罢。” 
  晏兮搂着杜梨打了一个滚,自己躺在矮榻上。
  “你呀……”杜梨怕压坏了他,撑着手起身。
  “阿梨你别走,” 晏兮赶紧箍着杜梨的腰,按着他的头在颈侧:“阿梨难得投怀送抱,你不知道,这么压着我,我舒服地紧。”
  杜梨心内一动:“楼下食客满座。”
  晏兮嗤嗤笑道:“怕什么我没说,谁敢上楼来。”
  杜梨端肃了容色:“白日不可宣淫。”
  晏兮看着令君这个义正言辞的样子,简直要笑出来,他抓着杜梨的衣襟,笑到他怀里去。
  晏兮拈过杜梨一缕发丝,衔在唇间,不依不饶,含糊不清地撒娇,“令君,你就从了我吧。”
  杜梨僵硬着身子不肯。
  “哎呀,腿疼。”晏兮忽然叫了起来。
  “怎么了,哪里疼?”杜梨慌了,赶忙起身。
  “这里疼,”晏兮指指大腿,无不委屈地说:“疼死了,令君给揉揉。”
  他甚少叫疼,这可怜巴巴的语气,杜梨以为他真的腿疼,一下一下给他揉了起来。
  “好些了吗”
  “好一点了。”
  “这儿还疼吗?”杜梨问。
  “这儿好些了。”
  “这儿呢?”
  “这儿也不疼了。”晏兮说:“令君,我这里还有一些疼。”
  “哪里?”杜梨关切地问。
  “这里,上面一点。”晏兮把杜梨的手拿起来,放到他喊疼的地方。
  杜梨感觉手碰到了一团鼓涨坚硬。。。。。。
  “你。。。。。。”杜梨涨红了脸。
  晏兮按着他的手不放,嘴里持续引诱,只是要令君揉揉。
  。。。。。。
  幛缦垂下,结果到底还是让晏兮得逞了。
  两人一直折腾到晚饭时间,索性饭也不吃了。
  事后,晏兮找楼下要了一大桶热水,调了温度,把杜梨抱到浴桶里去。
  杜梨累极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年纪轻轻这样一个人,怎么就如此沉迷床第之间。
  。。。。。。
  ****
  又是一年梅雨季,田野里,阡陌上,穿着芒草茎编织的蓑衣,头戴斗笠的旅人踽踽独行。
  笠檐上的水珠一滴一滴往下滴,一玄一素两个身影走过来。
  “令君,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
  “令君去哪儿我去哪儿?”
  “韵州可好?听说哪儿的鲈鱼最是鲜美。长沛县也好,那儿的樱花雪景甚是美妙。”
  “唔。。。。。。好是好,只是令君,我们不要清河了吗?”
  “我们已经在那里待太久了。。。。。。为安全计。。。。。。”
  “那从今以后,令君岂不是没有家乡了?”
  “试问岭南应不好,此心安处是吾乡,你,就是我的家乡。”
  空气里满是新鲜的水汽,一玄一素,两个身影渐渐走开去,正如他们来的时候那样。。。。。。
  (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  打下最后一个字,完结了!
故事偏于群像。
写的时候很开心,写到感动的时候也会嚎啕大哭,写到讨厌的人时就会发狠磨刀,我写死你!写到他俩不争气,也恨不得键盘砸烂。
发的时候很心塞,申签被杀,点击寥寥。再一看大神的文,就陷入了,我怎么这么菜,我写的是什么鬼的自我绝望中。
毕竟,晏兮那股劲儿,不同于正大光明,三观正常的人喜欢小黑心是需要勇气的。之前有申签的执念,完结了,我释然了,不签约难道就不能写故事了吗?就没人看了吗?
刨除一些,写得实在不忍卒读的,我自诩文还没烂到那种地步,否则就不会有铁子在追。有人追咱就不能坑,坑了人品太差,咬咬牙,接着写。
故事里面的大部分人物,为了理想还是爱情,都带上了偏执的特性,我觉得偏执令一面是纯粹。
杜梨与南钟意为了苍生的心是纯粹的;晏莫沧一心一意炼器是纯粹的;檀景一直一来都是走在证道的路上,即便周身无人,磕得头破血流,也是纯粹;本剧最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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