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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
　　苏鲁望着安东尼奥身上的虚影。
　　在希维纳多与月女士接连为他争取时间之后，那最后一点不可名状的三重虚影重叠之物，已经彻底被安东尼奥容纳！
　　他身上的神威一下浓烈至巅峰，慢慢开始回缩，似乎在酝酿下一轮惊天动地的爆发。
　　‘这是一个积蓄的过程，等到他将自己的名字烙印入星界，就是一位真正的神明了！’
　　苏鲁眼睛略微瞪大：“皇帝……成功了么？”
　　不仅是他，在这一刻，诸多超脱的目光投射了过来，注视着这一切。
　　但是……
　　苏鲁率先发现了变化。
　　安东尼奥身上，内敛的神威并非爆发，而是一泄千里，彻底变得沉寂。
　　他面容平静，没有一点疯狂之色，最后露出一丝苦笑：“命运啊……”
　　说完了最后的遗言，这位大帝从手指开始寸寸龟裂，化为消失于虚空中的光点。
　　……
　　四周一片寂静，连神都为之失语。
　　“失败了？”
　　苏鲁一时间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
　　真正论起来，安东尼奥绝对是凯撒家族中千年一出的人才。
　　疯狂只是他的外表，他巧妙地利用了各方的矛盾，以及一点恶魔的帮助，制造出今天的局面，并且一度很有希望冲击神位成功！
　　甚至，一连度过了诸多的难关，将神灵与外在的干扰降到最低，只差一点点就要登临神位。
　　“但是……他还是失败了？没有扛过最后的反噬，还是本来就有的失败概率？”
　　晋升职阶本来就是一个充满不确定性的过程。
　　哪怕前面的一切都做到尽善尽美，在最后一步，还是有着固定的失败几率。
　　或许就是因为如此，安东尼奥大帝最后才感慨了一句命运？
　　苏鲁望向彩棚。
　　在安东尼奥化为光点粉末，彻底消失之后，原地只留下来了几件物品——奈哲尔之冠、一张淡黄色的羊皮纸、以及一枚黑铁勋章，上面似乎还有血迹在蠕动。
　　“一般而言，职业者就职失败之后，直接湮灭的不多……最常见的情况，还是变成可怕的怪物！”
　　“以安东尼奥表现出的水准，如果他变成怪物，那绝对是可怕的上古邪物级别……近乎神祇，整个萨克瑞德都要被毁灭。”
　　“在最后关头，他克制住了自己，选择自我消亡……并且还遗留了一份强大的神奇物品？”
　　苏鲁看到了那枚徽章，上面凝聚着血色的灵光，有三重倒影重叠其上。
　　“安东尼奥……你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你无愧于‘大帝’的称谓！”
　　他叹息一声，一步踏出，来到了安东尼奥陨落所在。
　　对方的三件遗物，应该都是半神器级别，算是极为丰厚的遗产了。
　　而神灵们都是冷血残酷之辈。
　　哪怕是希维纳多，在‘协议’结束之后，会做出什么举动，都难以预料。
　　“陛下……”
　　尼克勒斯女侯爵双目含泪。
　　奈哲尔之冠化为一道光华，直接落在她的头顶，将她的失控平复下来。
　　不仅如此，黑铁勋章飞到她的胸前，上面血肉蠕动，化为了一件笼罩她全身的盔甲。
　　“凯撒家族有一项秘术，能够改造半神器，变得只适应他们家族的血脉……”
　　迷离的光芒之中，希维纳多的化身走了出来，仍旧披着土黄色大衣，戴着灰色的帽子，面孔处是一片漆黑的深渊：“不必警惕我，小姑娘。”
　　祂俯身，拾起了地上的一张羊皮卷轴：“我只是按照约定，来取走它而已。”
　　“殿下，你呢？”
　　希维纳多转而面向苏鲁：“这是恶魔的‘七不思议’之力，你想要它么？”
　　“不……我不需要。”
　　苏鲁轻笑一声：“我只是觉得……有些太过轻易了。还有几位神灵都没有出现……”
　　“哦，祂们应该是去了另一处战场。”
　　希维纳多不在意地说着，丝毫不顾尼克勒斯女侯爵惨变的脸色：“虽然一开始凯撒家族的保密工作做得还算不错，但当另外一位死亡道路者开始晋升的时候，还是被光明主宰发现了……”
　　祂话音刚落，苏鲁就眯着眼睛，望向克里斯帝国的北方。
　　在那里，一道强烈的光芒爆发，宛若太阳一般升腾而起。
　　“两手准备，尽皆成空么？”
　　苏鲁叹息一声：“成神之难，简直恐怖啊……”
　　他轻轻一弹指。
　　咔嚓！
　　咔嚓！
　　距离此地不远的一处虚空中，镜面上浮现出无数裂痕，最终彻底炸开。
　　六位教宗的身影浮现出来，望着已经面目全非的夜王宫与广场，脸上或喜或悲。
　　“陛下……”
　　西瑞尔的状态明显最为凄惨，连神话之躯都被彻底打碎，只剩下一颗头颅。
　　此时望着这一幕，两行血泪直接从眼眶中流了出来。
　　他的抱负、他的希望、他的目标几乎完全与安东尼奥联系在一起。
　　但是，这位皇帝的晋升，显然失败了。
　　前战争之神的教宗一下感觉人生失去了意义，神话之躯都开始畸变。
　　他失控了。
　　“今天的伤亡已经够多了，你们走吧。”
　　苏鲁望着布兰妮与康拉德几个，摇了摇头。
　　“谨遵殿下的吩咐。”
　　几位教宗看出了他与希维纳多的恐怖，恭敬地欠身，离开了此地。


第579章　查探
　　北部行省，雪山下。
　　碧翠丝睁开了双眸。
　　此时的她，毫无疑问已经晋升成为了五阶的【不死者之王】！
　　“这就是传说的感觉么？不仅之前的各项技能增强，更有着制造、操纵、奴役不死生物的能力……只要给我时间，完全可以打造出一个不死者军团。”
　　碧翠丝轻盈地站起，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苏鲁的身影直接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主人……”
　　碧翠丝恭敬地垂下头颅。
　　“晋升成功了？很好……现在，你还能感应到死亡的节点么？”苏鲁问了一句。
　　确定夜王宫那边的事情了结之后，他就想要回到当初从碧翠丝那里获得的索罗·凯撒晋升所在，准备去那处地下看看有什么结果。
　　但事实是，他已经找不到那里了。
　　或者说，原本的地点，已经没有了索罗·凯撒的陵墓。
　　似乎，对方的陵墓会不断在地底移动。
　　“虽然死亡的活化已经降低了很多，但我已经是五阶职业者，勉强还能感应到它的位置……”
　　碧翠丝点点头。
　　“很好，你来定位，带我去。”
　　苏鲁抓着碧翠丝，消失在灵界。
　　这也是他原本的打算，毕竟如果那位索罗·凯撒有遗留什么物品，大概率能给同为死亡途径的碧翠丝用上。
　　‘并且……碧翠丝的体质，果然很特殊，不愧是当初凡人之时就被月女士看上的人，到了传说之后，这种‘特殊’进一步被开发了……对于死亡的感应，真是敏锐啊。’
　　……
　　经过梦灵界转化之后，碧翠丝发现自己又来到了那骷髅山之下。
　　与之前不同的是，整座地窟明显遭到了破坏，诸多山峰支零破碎，骷髅头散乱一地，不少直接碎裂，再也发不出赞歌。
　　半空之中的那座棺椁落在地面，赫然四分五裂。
　　四周的虚空中，隐约传来咆哮与呢喃，令碧翠丝脸色惨白。
　　“这里是索罗的成神地点，却不是战场……”
　　神祇一旦毫不收敛，所走过之处，必然在虚空中留下深邃的痕迹，对苏鲁而言，就好像泥地中的脚印一样明显。
　　此时注视着周围的‘痕迹’，一幕幕信息在他眼中浮现。
　　“原来……索罗借助了基拉的力量，他的陵墓受到一位神灵的保护，并且能在大地中移动……”
　　“之前，由安东尼奥吸引火力，他的晋升相当顺利……但成神最后的波动是绝对遮掩不住的。”
　　通过虚影，他似乎看到了一根洁白如玉的手指点下，击破棺椁的一幕。
　　旋即，一团难以名状的‘怪物’，嘶吼着从棺椁中爬了出来，身形不断膨胀，击破地窟离去。
　　“不仅光明女神……连月女士后来也背弃了盟约？因为祂发现被安东尼奥耍了一道？”
　　体味着虚空中的诸多信息，苏鲁不由摇头。
　　邪神们就是这点不好，喜怒无常，背叛是常事。
　　“主人……这里的那位存在，似乎成神了。”
　　碧翠丝的声音带着颤抖：“我感受到了灵体的恐惧……如果在这里待久了，我或许会受到祂的影响。”
　　“索罗·凯撒并未完全成功。”
　　苏鲁轻声道：“他……失控了，变成了上古邪物级别的怪物，但也没有失败，所化的邪物绝对有着神灵级别的战力……”
　　这种情况，或许用失控也不能完美描述。
　　毕竟，有的神灵就是那样的情况，长得奇形怪状，精神状态疯狂无比，是真正的‘疯神’。
　　‘总之，世界上又多了一个不可名状之神？如果祂没有被击杀的话……’
　　苏鲁沿着破损的洞窟走了出去。
　　在路上，他见到了一些帝国强者的残骸，应该是最为忠心的那一批人，甚至是凯撒家族的血脉。
　　不过光听虚空中仍旧回荡的怒吼与怨念，就知道他们的下场不怎么好。
　　甚至，可能直接被索罗·凯撒‘吞噬’了。
　　对于一个已经失控，变成怪物的‘神’，或者说上古邪物，委实没有什么道理好讲。
　　苏鲁沿着豁口走出洞窟，来到地上。
　　在这里，诸多神留下的‘印记’更加深刻了。
　　最令他动容的，就是光明的力量！
　　四周地面光秃秃的一片，似乎大地被刮了数层。
　　一道漆黑的痕迹，远远蔓延开，现出一道腐蚀的纹路。
　　苏鲁的手按在地上，眼前就浮现出一个怪物。
　　那是由无数漆黑肉块组成的巨大肉团，上面还有无数眼睛与面孔。
　　祂的每一声呐喊，都夹带着死亡与绝望，负能量爆棚的污染几乎要满溢出来。
　　“魔凯斯……音多罗……”
　　祂在咆哮着，怒吼出自己的真名。
　　“虽然上古邪物只是在凭本能战斗，但好歹也算神祇真身，光明女神的化身哪怕将它击败，也难以击杀，更不用说，还有恶魔与基拉在旁边协助……”
　　苏鲁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那团漆黑的肉块被光芒灼烧掉小半的体型，惨叫着钻入了地底。
　　“重伤逃遁了？神灵间的战斗，果然很漫长……失控之后，上古邪物的力量还是很强的啊……”
　　苏鲁回转墓地，带着碧翠丝离开。
　　‘凯撒家族这次玩脱了……拼尽全力，最后居然弄出来一个上古邪物，真是讽刺！’
　　‘当然，极端的说法，也不能说失败，毕竟上古邪物只是失控的神，他们最终还是‘造神’成功了。’
　　‘并且，说不定哪一天，魔凯斯就不疯了呢。’
　　他带着碧翠丝，直接来到唐顿庄园之外。
　　望着那些还在庆祝建国日的普通人，深沉地吐出口长气。
　　穷兵黩武的克里斯帝国，再经历这一次剧变，真的要大乱一场了。
　　只是五大教会同样元气大伤，战争之神的教会更是八成会分裂。
　　整个世界上，最有可能接过克里斯帝国‘世界之王’荣耀的，竟然还是白鹰联邦！哪怕他们这一次同样损失惨重。
　　“命运的选择吗？”
　　苏鲁想到这里，就不由哑然失笑。
　　从某个方面来说，这个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