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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女扮男装都成了白月光-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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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喏,拿去。”
  胖青年捧着两锭金子,反而小跑几步,恭恭敬敬一手交钱,另一手就要接过那卷轴。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时――
  一道白金色的耀目剑光大放光华!
  剑意自斜里而来,堂皇如青天白日、巍巍如庄严山峰;陡然之间,那小小的卷轴就被剑意击碎,散为漫天飞屑。
  而那剑意竟还不停歇,反而光焰更盛,直将每一粒碎屑都绞得粉碎,仿佛烈日扫荡一切污浊。
  胖青年猛地往后一跌,厚实的屁股墩儿重重磕在地上,手里两锭金子也砸进黄土泥地里。可他顾不得生气,只满脸错愕,大叫一声:“太微剑――是太微剑!你,你是‘四方问道’的第一名,藏花书院的大师兄?”
  横里一声笑,听着很是骄傲:“你这胖子还挺有眼光,竟也识得我们大师兄。可惜啊可惜,某些人就是丢脸得很了!”
  那黑衣少年撇撇嘴。
  刚才太微剑出之时,他倒是及时一个后空翻,轻轻巧巧站立在一边的井口上头。他看也不看来人,只盯着地上两粒金子,露出遗憾之色。
  “嘁,我最讨厌被人搅兴。今天不卖了,走了。”
  说话的同时,他已飞身而起,眼看就要翻过边上那堵墙。
  可顷刻间,太微剑再放光芒。
  这一次不止剑意,而是真实的剑锋。
  冰冷的剑锋――哪怕没有触摸,那冷冽锋锐的寒芒便占据了人全部的视野。
  剑意正大堂皇、温暖灿烂如烈日,可真实的剑锋却有如冬日的肃杀与严寒。
  极热与极冷、虚幻与真实,恰如天日的昭昭与无情,只一剑便是大道三千!
  啷――
  这声音不大,却极清脆、极悠远。甚至太过悠远、绵绵不绝,竟隐约有了缠绵之意。
  缠――
  一道极窄、极软的剑身,绵绵缠上了刚硬的太微剑。
  倏忽间,无情天日里就多了入夜春雨、离恨春草、梅花乱雪。太微剑越要进一寸,春雨就愈无穷,春草也愈生出,落梅更是拂之不尽,恍如剪不断的哀愁。
  一时间,两道剑意僵持。看似温柔共处,实则处处对抗。
  黑衣少年立在墙头,手中一条柔韧软剑,身姿随风轻摇,仿佛本人也化为了春风春雨的一部分。
  而在他对面,白衣青年手持太微剑,长身肃立,神态端严。与黑衣少年不同,白衣人发色、眼眸皆为罕见的冷灰色,其容貌虽也俊美逼人,却是岩若孤松,端的是磊落君子。
  在共和国,人们日常穿着大多简洁利落,白衣人却是大袖随风、长发束冠,冠上还有一粒耀眼明珠,一身古韵仿佛天成。
  人人都知道,当世唯有那几个名门大派的弟子才会如此装扮。
  此刻,他正一动不动凝视黑衣少年,长眉微蹙,仿佛一声斥责已经含在唇边,就差吐出。
  黑衣少年一见,立即收剑后退,嚷道:“好了好了,我走还不行吗!”
  白衣青年并不追击,也收剑负手,淡淡说:“阿沐,你果然没死。”
  黑衣少年皱着一张俊俏的脸:“没听过祸害遗千年?没死是我的事,与你们无关。我要走了,别管我。”
  “不行。”
  听了他的话,白衣青年神色更冷三分。
  黑衣少年的脸简直要皱成包子:“为什么不行?我已经被逐出师门,生死都和你们无关。”
  下头有人哼笑一声:“什么无关!看见你这败坏门墙的卑鄙小人,我们有责任为民除害!”
  黑衣少年立时恍然:“哦,原来是追杀我来的?”
  白衣青年立即呵斥一声:“张师弟,不得胡言乱语!”
  他像有几分急切,又望着黑衣少年的眼睛,说:“阿沐,师门没有要将你如何,你……”
  黑衣少年警惕地打断他:“没有就好。我走了,别跟过来!”
  “不行!”
  太微剑意嗡鸣,引得周围烈风吹拂;院中唯一一棵歪脖子树摇动不止,其余人都不觉微微发抖,噤声不敢言。
  半晌,白衣青年略缓了神色,沉声说:“阿沐,你先回来,有什么话都好好说。看你现在这样,竟连招摇撞骗的事都做出来了。”
  “你管我。”黑衣少年干脆利落回了三个字。
  下头的张师弟顿时气结:“大师兄!这种败坏门墙的人有什么好说的!别说招摇撞骗,他裴沐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青年蹙眉瞥去一眼,张师弟立即耷眉收声。
  听了这话,黑衣少年――裴沐微一抿唇,下一刻却又是满不在乎地扬眉。
  他甚至恶劣一笑:“说的是,我有什么做不出来?今天被你们捉住算我倒霉,就此别过,江湖不见!”
  说罢,他就要跳下墙去。
  可是白衣青年再次出手,又一剑逼得他不得不停留墙上。
  “……什么意思?我骗也没骗成,你们还要如何?”
  裴沐面沉如水,讥讽道:“莫非大师兄还要将我这小人千刀万剐,才解恨?”
  白衣青年置若罔闻,只说:“跟我回去。”
  “凭什么?”
  “凭我是你大师兄。”
  裴沐一声冷笑,朝下头努努嘴:“喏,张庆都知道我是个‘败坏门墙’的小人,还要为民除害。太微剑大人,您是年轻修士中的领头人,我可不敢腆着脸说是你同门。”
  “既然师门没有再杀我一回的意思,咱们就此别过,江湖不见,行不行?”
  白衣青年喉头滚动。他肤色原就苍白如雪,听了裴沐一番话,他面色更白,神情却反而更加坚如寒冰。
  “不行。”他铿锵吐出二字。
  一时间,两人又是僵持不下。
  这时候,下面张嘴惊讶的胖青年才一跃而起,惊愕反问:“招摇撞骗?什么,你你你……你是骗子?那图,那图也是假的?!”
  就像回应他的话一般,这时候院子门一开,几个陌生人走了进来。一见这混乱景象,他们都是一愣,随后竖起一脸剽悍横肉,怒道:“你们几个,在别人家里做什么!”
  别人家里?
  这黑衣少年之前不是说,他在这儿摆摊、酒香不怕巷子深?
  胖青年来回看看,终于反应过来。他大叫一声,怒视裴沐:“你果然就是个骗子!来人,把这骗子给我拿下……!”
  他的怒喝戛然而止。
  他身边那几名跃跃欲试的护卫,动作也倏然僵住。
  因为墙上立着的白衣青年衣袖轻拂,就有白焰一闪。霎时,几人的碎发就齐齐而断,战战兢兢随风飘下。
  “抱歉,得罪了。”青年目不斜视,声音清冷,“这是我藏花书院的家务事,还望诸位勿要干扰。”
  藏花书院的家务事?
  胖青年哑然,这才想明白:“那,那骗子怎么,难道他也是……”
  话未说完,那跟随白衣青年而来的张师弟忍不住抢白:“谁说的,你没听见吗?那种人品卑劣的罪人,早就被逐出师门了!”
  这句话引得白衣青年又皱皱眉,却终究没有反驳。
  裴沐一直盯着他的神情。见状,他移开目光,微不可察叹了口气,这才冷冷道:“行了,又没骗成,白浪费我时间。两锭金子罢了,逗傻子玩儿呢,亏你们也当真。”
  “阿沐,不可如此。”白衣青年到底轻轻呵斥一句,又迟疑片刻,说,“你若真的缺钱,回来便是,难道我……难道师门能亏待你?若你是在意逐出师门一事,我会为你求情,也不是没可能再……”
  “多谢好意,大可不必。”裴沐干脆地说。
  下头的师弟听着,鼻子都要气歪了:“大师兄!你到底怎么了?那明明是个玷……是个卑鄙的罪人!我们见了他,不一剑杀了就算好,你怎么还……”
  “闭嘴。”
  大师兄声音更冷,剑上冷光几乎令日光也冻结。他说:“这是我跟他的事,与你无关。”
  “怎么与我无关?这明明事关藏花书院的名声……大师兄,你肯定被他迷惑了!你以前不是最瞧不上他吗!你……”
  白衣青年紧握剑柄,手背青筋突出。眼看他手指一动,太微剑冷光就要再度倾泻而出。
  此时,裴沐却忽然冲他一笑。
  他相貌本就兼有少年英气与少女柔艳,此时粲然一笑,眼里便似春水潺,令人不禁想起春夏百花盛开、群蝶飞舞。
  白衣青年眼神一颤,握着剑柄的手不觉松开几分。
  他喃喃道:“阿沐……”
  裴沐含着笑,闲闲道:“大师兄……哦不,我却是不配再这么叫你了。罢了,反正以前叫得也不太多。姜月章,你听好了,张庆说得没错,我与藏花书院、与你们,都再无瓜葛。你们要杀我,我不会束手就擒;你们不杀我,那更好,就互相当对方是个陌生人。”
  他又看了一眼下头的胖青年,惆怅地叹了口气:“唉,我这辈子肯定跟你们藏花书院八字不合……”
  话没说完,却见他手臂一扬!
  姜月章以为他要出剑,横起太微剑就要抵挡,谁料迎面却飞来一把轻飘飘的粉末;极细的幽蓝光芒,让人背后一凉。
  张师弟大叫:“大师兄小心有毒!”
  姜月章眼神凛然、本能后退;剑气一出,顿时将那幽蓝粉末震得尽数飞出,又被灼灼焰光融化。
  可那粉末飘飘洒洒,终究漏了一星半点儿出去。它们飘洒到胖青年鼻头,引得他大大打了个喷嚏。
  “阿嚏……额,胡,胡椒?”他揉了揉鼻子,又抽抽鼻翼,很纳闷,“怎么还有蓝色的胡椒?”
  姜月章望着他,忽然瞳孔一缩,脸色又是一白。
  他急急扭头:“阿沐我不是……”
  可眼前空空荡荡,只有日光照着这座贫瘠的小镇,土黄色的道道围墙投下干燥的倒影。
  哪里还有裴沐半点影子?
  藏花书院的大师兄怔怔望着这片景色,有些茫然地吐出后半句话:“……不是真的以为,你会给我下毒。”
  他手中太微剑颓然垂下。他自己也垂下头,还是一动不动站在墙上。
  张师弟抬头望着,忽觉大师兄此时显得格外落寞。
  “……大师兄,”他小心翼翼地出声,终于不安起来,“你,你不会是真的觉得,两年前那件事是……是冤枉了裴沐吧……可师姐明明说……”
  姜月章摇摇头,收起太微剑,一跃而下,直朝门外走去。
  “我不知道。”他平淡地说。
  张师弟快步跟上,在他身边探头探脑。
  “肯定没有冤枉,大师兄你可别被他骗了。”他嘀咕说,“你看,裴沐当初说是跳崖以死明志,可他现在不是好端端的?一点儿损伤都没有,说明他就是早有预谋,就是想借跳崖来逃脱惩处。大师兄你当初不也是很生气吗……”
  “张师弟。”
  姜月章忽然站住,一眼瞥来。
  他眸色极冷,幽邃深沉,对视久了总是令人心中惊寒。虽然他修炼羲和剑法,剑意中的堂皇正大不是作伪,可相比温暖灼热的太阳,冰冷的白日反而更让人胆怯。
  张师弟就胆怯了。
  “……那我不说了。”他低头说,“那,大师兄,你现在去哪儿?不会是去找裴沐吧?我们还要去修士同盟那儿拿信物呢……”
  姜月章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重新迈步。
  “我知道。”他说,“现在就去。”
  不知道是否错觉,但他的声音仿佛更加冷淡,隐约还多了一丝低落。
  ……
  不过要说低落,谁也不比现在的裴沐低落。
  不仅低落,她还头疼。
  姜月章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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