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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已经三天没打我了-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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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立马挥刀向天,冒着大雨带了老师私奔,没过两年,就被原配妻子开车撞死在路上。
姚信和打小没见过自己这一对神奇的父母。
他三岁的时候就被拐去南方了,穷乡僻壤里长大,身体孱弱,性格孤僻,据说十四岁砍死养父,十七岁强奸未成年少女,一条腿跛了好些年,遇见下雨天吃人,一口能吞俩小孩儿。
姚信和到底吃不吃小孩这事没人知道,但姚家老太太这些年的确没少为他操心。
大学时,老人家含泪把他送去国外,安排了一个保姆一司机,回来之后,效果喜人,不光五官长开,变成了神仙似的一张脸,气质也焕然一新,见人不再是一副阴恻恻的眼神,优雅清隽,开始有了正常人的模样。
只是平时不爱穿正装,成天一身中山立领白绸衫,腰里放一中医香囊,往那一站,说自己信佛,浑身上下,不是檀灰就是草药的味道,皮肤冷白,眉目清远,俊美得十分病态寡静。
姚家本家乃是英国老一代华人,也是长相突出的一家子。
八十年代末,老爷子与自家表妹私奔回国,两人带着三个大行李箱漂洋过海,从家用电器一路做到国贸运输,自此成就一个偌大的姚氏集团。
这些年,姚家各房的孩子陆续长大,家中产业被把控得七七八八,姚信和这个长房长子留学回来,没点根基,看着倒也一点儿不着急,不说争权,就连老太太安排好的工作岗位也不愿意去,平常不是待在自己的研究所,就是上山跟老和尚探讨佛经。
姚家长辈在外夸他与世无争,可私下里闲聊,难免也会笑骂一句没出息。
去年,老太太在酒席上瞧上了一个过来跟长辈贺寿的小姑娘,想着帮长孙聘回来成个好事。
没想那姑娘本人刚听说此事,连夜就打包行李出了国,马不停蹄的样子。
让她回来,她就信誓旦旦,硬说自己刚刚经历血光之灾,躺在病床上做梦溃破天机,是玉帝让她务必出家修行三年,不然就要伤口溃烂,阖血而亡。
老太太信佛多年,也不知这姑娘是什么时候跟玉帝扯上的交情,但她听说人家都赶上血光之灾了,哪里还敢再提婚事。
远远的把人打发走,一年之后又遇见她家里人,就忍不住打听,问这丫头到底是经历了什么血光之灾呐。
那头的家属眉头一皱,心有余悸地回答,嚯,您还不知道呐,那可实在太凶险了,好大一个痔疮手术啊,做了俩小时愣是没醒,完了医生左右扒拉两遍,硬是又给切了半根阑尾,这事儿才算完呐!
第2章
老太太几十年面对各类牛鬼蛇神,一时被个小辈气得仰倒,终于意识到自己宝贝大孙子婚姻前景之不明朗。
所以此时,她拉下老脸跟顾兰青提起姚信和的婚事,心里难免有些没底。
好在顾兰青女士一辈子特立独行惯了,眼光刁钻,又向来厚待美人。
姚信和这个小伙儿她几年前见过,私下里的人品也算了解,气质出众,模样又万里挑一,甭管外头传言怎么样,至少在她这儿,光凭着那一张脸,就有成为乘龙快婿的权利。
沈倩没想到自己下乡汇演了一趟,回来就多出个有名有姓的相亲对象。
姚信和的模样她的确没见过,但姚信和的大名,她却实在熟悉。
他两以前毕竟都是八中学生。
姚信和十五岁从南平少管所里出来,在家停学了一年,高三转学到北城八中的时候,沈倩正好是初一。
那年八中高中部的教学楼电路改修,临时有几个班级被安排在初中部的老图书楼里。
那会儿十三四岁的姑娘正是头发多、压力少的时候,整日追捧电视小说里的俊男靓女,回到惨淡的现实世界,面对一个个青春痘簇拥下的巨大脸盘,心情难免失落。
姚信和的出现,不仅让她们顿感饭嫩菜香,也让她们体会到了一把春心萌动的感觉。
姑娘们肖想校草的同时,也不忘添油加醋,大肆宣传其光荣事迹——进过少管所,打过社会人,抽烟喝酒还物理年纪第一,今儿和美艳的英语老师勾了手,明儿跟清纯的女班长亲了嘴,甭管真假,反正离经叛道,十分牛逼。
顾兰青不知道女儿为什么听见“姚信和”的名字便突然沉默了下来。
她对这一桩婚事其实是十分满意的,见此情况,也不能把原委一一表明,于是抓来一把瓜子,只能作势重新劝说起来:“圆圆,妈跟你说,其实我们顾家往上追三四辈,跟姚家有亲,所以这个姚信和认真计较起来,得喊你一声表姨。”
沈倩打小有点儿英雄情结,此时凭白高了一个辈分,睁大眼睛,果然成功上当,张着嘴巴立马积极响应:“真的吗,那有空了,我可得去见一见他。”
表姨于是就此单方面认下。
但表姨毕竟只是半路认下的,所以表姨只能是平平无奇的表姨,没有青梅竹马的情分,没有值得回忆的过去,生拉硬凑,全靠没脸没皮。
为防夜长梦多,顾兰青替女儿答应相亲没几天,姚家老太太就开始变着法子催两个小辈见面。
姚信和过去对相亲一事有些抵触。
但上个星期,他去学校参加了一趟女儿姚小糖的家长会。
班主任大抵上辈子是个尼姑,二十郎当岁,见人不好好说话,脸上发红,光会结巴,聊起班上几个欺负姚小糖没妈的倒霉孩子,简直潸然泪下,在学校劝说了不够,下课后还要时不时打着电话过来,喋喋不休,实在把姚信和烦得不行。
秘书陈大泉和老同学顾策得知姚信和同意相亲的事儿,互相打看一眼,简直不敢相信,胳膊一甩,说什么都要跟他一起过来看看。
姚信和平日里冷淡惯了,侧身坐在茶馆隔间的竹椅里,神态安然,也不说话。
他的情绪似乎不太好,手指随意拨弄着窗台上的两朵牡丹花,雨水从外面飘进来,滴在白皙细长的手指上,顺着分明的指骨往下淌,水气升腾,潮湿漂亮,只是没过一会儿,那两朵原本开得好好的花儿就被他面无表情地捏碎在了手里,花瓣一片一片落到地上,剩下两根孤零零的花棒,孤苦伶仃。
陈大泉平时见惯了自家老板的阴晴不定,怕他在这“犯病”,抬头见沈倩推门进茶馆,立马咳嗽了两声以做提醒。
旁边喝茶的顾策一下子来了精神,伸长脖子往门口瞧,等看清那头沈倩的模样,眉毛便忍不住往上一挑,心想,这沈家老六虽说胖是胖了点儿,但实在也不像传闻中那样不堪入目,至少五官清秀分明,大杏眼,小樱唇,白嫩的脸上俩酒窝,圆润可爱,乍一看,很有那么点儿人间富贵花的味道,想来跟“准备出家”的姚信和凑在一起,也是良配。
沈倩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被人盯上。
她下午才跟歌舞团下乡汇报演出了回来,身上还穿着“构筑和谐发展新农村”的红色宣传小背心,下车时大概没打伞,进门之后,使劲甩了甩胳膊上的雨水,身上软肉跟着动作一阵晃荡,胸部规模相当可观。
跟她一起过来的是她上月刚回国的小舅妈。
小舅妈是搞美术的,年轻时也搞美人,阅尽千帆,算得了长短,瞧得出大小。
她来时被小姑子重点交代过,深感身上责任重大,进大厅抬头环顾一圈,发现姚信和几个人,就扯着沈倩的袖子,抬手指了指他们的方向。
沈倩低头整理自己胸前的小马甲,神态随意,吊儿郎当,顺着手指往隔间瞧了一眼,看见姚信和那一张惊世骇俗的脸,目光忽的一僵,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仔细又确认了一遍,才终于重新低下头,小脸通红地嘟囔了一句,我地个乖乖,姚信和竟然是他,姚信和怎么会是他啊!
姚信和不知道沈倩过去其实见过自己。
他在看见沈倩的那一瞬间,就下意识眨了眨眼睛,睫毛跟着目光往上一挑,等沈倩整理完衣服走过来,乖乖巧巧在自己面前坐下,他便顺势递了张干净的纸巾过去。
沈倩见状抿一抿嘴唇,也不扭捏,伸手微笑着收下。
歪头看人,嘴边勾起两个浅浅的酒窝,声音格外真挚传神:“姚先生你好,我是中音刚毕业的清纯女大学生,沈倩,也是你八竿子打得着的表姨。”
姚信和过去没跟女人相过亲,遇着这么个比自己小六岁、张嘴就能胡咧咧的,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就索性点一点头,拿来茶盘上的紫砂杯,推到她面前,起身亲自斟了一小杯茶。
顾策和陈大泉坐在原地,目光四处乱飘,神情有如见鬼。
他两跟姚信和瞎混这么些年,行过善,做过恶,就是没见这厮对哪个雌性生物这样温和殷切过。
他们以前美国的那帮兄弟现在大多结了婚,有时聚会,提起当年的传奇人物姚信和,纷纷大叹牛逼,可酒过三巡,难免也会心生唏嘘,觉得这祖宗长了一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对待异性十几年冷淡如一日,如果不是出生时忘了带把,那肯定就是走上了喜欢男人的歧路。
但姚信和怎么会喜欢男人呢,他连喜欢这样的情绪也没有。
姚信和被认回姚家之前,日子过得相当穷酸俗气,身体不好,体格也削瘦,两性意识觉醒得得晚,很长一段时间里,女人和男人在他那儿的区别,就是站着上厕所和蹲着上厕所的区别。
他十九岁那年,才在宿舍里做了自己人生的第一场春梦。
梦里的女人也没有脸,只有一双硕大的挺拔肆意嚣张,鼓胀汹涌的软肉白花花一片,他长着薄茧、骨节分明的手指挤压下去,缝隙之间立马漏出一道一道白腻的凸起,汗水淋漓之下,格外引人痴迷。
第二天醒来,姚信和久久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他望着自己的手掌,猛然陷入了一种自我厌恶的情绪。
他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像极了一具张着血盆大口、咀嚼肌肉的行尸,剥去鲜血淋漓的皮囊之后,露出里面一颗爬满虫卵、千疮百孔的心脏。
姚信和因为儿时旧事,在看待欲望一事上,向来有些极端的情绪。
好在,彼时大众审美中追捧的,多是些高挑苗条的姑娘,往那儿一站,苍白纤细,瘦骨嶙峋,似乎你让她多吃一口饭,那都是逼良为娼、居心不良。
姚信和在这样形销骨立的女色世界里得以喘息,二十几年心止如水,凡心不移,后来跟随美国的导师刘岸山探讨佛法,自此更是断情绝育,渐入六亲不认的境界。
但凡事总也有意外。
沈倩就是那个意外。
姚信和不会想到,这样一个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相亲对象,会让二十七岁的自己,突然回忆起十九岁那年自我厌恶、不怎么体面的矛盾情绪。
但沈倩不知道这些。
她只是一名不怎么合格的清纯女大学生。
她的身体过于丰满圆润,肉与欲包裹在眉眼料峭的风情里,不见柔弱,只有娇憨。
她的五官也过于明媚喜庆了些。
嚼东西的时候,神情专注而享受,嘴巴旁边两团软肉跟着牙齿上下鼓动,偶尔抬头瞄姚信和一眼,被抓住了也不害羞,鼓着嘴巴乐呵呵一笑,有如乡野里到处撒欢的兔子,生机勃勃,野性难驯。
沈倩对于姚信和的皮相显然很是满意。
但姚信和除去起初的那一杯茶,之后却再没有过主动示好的行动。
两人对坐了一会儿,顾策见老友态度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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