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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宫廷是我的 完结+番外-第3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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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察氏心下微微一晃,这便小心道,“回阿哥爷的话儿,前任克勤郡王恒谨的福晋与妾身乃是堂房的亲戚,妾身自从进宫之后也多蒙她照顾。故此她家蒙难之后,妾身也总归不能袖手旁观。这便见了几回,劝解她罢了。”
绵宁手指加劲,“你只记着你们是堂房的亲戚,难道竟忘了那恒谨是因何获罪?他冲撞皇后,这在我大清历史上都属罕见,这样的人你竟不避得远远的,还要顾着你母家的亲戚,反倒要亲近起来?”
富察氏手腕被攥得生疼。阿哥爷尽管语气还算平和,音调也不高,可是他这手上的劲道,几乎已经要将她的手腕给掐断了一般。
富察氏忍不住哽咽,“阿哥爷……克勤郡王他,他们一家人都只认阿哥爷您啊。那恒谨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阿哥爷您啊!”
“我不稀罕!”
绵宁恼怒地一挥手,富察氏顺势一个趔趄,直接跌到在地上。
绵宁坐在炕上,居高临下,周身森然,“我再问你,今日三阿哥之事,可与你们有关?”
富察氏恐惧得周身轻颤,哭着道,“恒谨被革爵,王爵转到堂房去,叫他们一家子都失了指望……恒谨福晋心下自是记恨。”
“她是在我耳边叨咕过几回,可是妾身终究年轻,也帮不上她什么,妾身只是隐约知晓她们必定有所动作而已,其余的细节,妾身全无参与,也更不知晓啊……”
“阿哥爷,如今宗室王公们的心都向着阿哥爷您,都担心皇上会因为皇后而弃长立幼,故此他们早就对皇上在国孝期内先立皇后不满,由此也都不喜欢那三阿哥……克勤郡王的作为不仅仅是代表了他自己,更是代表了所有的王公大臣啊!”
绵宁面上却并无半点喜色,“王公大臣们?呵,他们原来如此拥戴我,我倒从前未曾想到。”
绵宁眸光放远,穿过窗棂,掠过夜色,直达夜空中的明月。
“我幼时,他们还曾经嫌弃过我额涅母家曾为包衣,故此他们说我的身份也没有那么贵重。怎地如今有了老三,他们倒都转过来拥戴我了?”
“再者,他们一个个的……竟都如此莽撞,还敢说是为我着想?恒谨前次冲撞皇后轿辇,已是重罪;这才四个月,竟又出了老三这事儿,一件一件全都幼稚到了极点,叫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穿!”
“你们这哪里是在帮我,你们根本是在陷害我!你们当汗阿玛和皇后阿娘是谁?他们经过多少事,他们就看不穿这事儿背后的动机么?”
绵宁懊恼地攥起拳头,本想砸向炕桌,可是又怕这暗夜里的动静太大,最后反倒一拳掼在了自己额头上。
“明明这与我半点都无关,可是却都会被人算在我的头上!——你们叫我以后,还怎么见汗阿玛,还怎么……见小额娘啊?!”
富察氏有些惊慌,却还强自镇定道,“皇上那边,反正春贵人已经承认了嘛,皇上不是已经下旨叫那春贵人禁足一年?那这件事就已经尘埃落定,皇上不会再追究了。”
“至于皇后娘娘那边……”富察氏狠了狠心道,“总归三阿哥渐渐长大,那皇后娘娘必定一颗心都只为三阿哥谋划。她怎么会记着从前与阿哥爷您的情分去?”
“再说,皇后娘娘虽说是阿哥爷的皇母,可是她终究不过只比阿哥爷大六岁而已。这个年岁,放在谁家都不过只是姐弟的区别,哪儿就能论到母子去了……阿哥爷又何苦非要拿她当额娘一般敬重着?”
一说到皇后,富察氏倒是有些咬牙切齿的。
这咬牙切齿倒不是说皇后对她做过什么,她是出于对自己处境的懊恼——其一,嫡福晋就是钮祜禄氏弘毅公家人;其二,阿哥爷房里那个得宠的侍妾,原本就是皇后娘娘跟前的使女!
看着眼前年轻的少女,满眼的怨恨,绵宁便只觉更为陌生。
绵宁忽地伸手,单手便捏住了她的脖子。
富察氏怎么都没想到阿哥爷会忽然如此,惊得双眼圆睁,气息也越发不畅。
绵宁咬着牙,轻声道,“不管是你,还是那恒谨的福晋,抑或是你们沙济富察氏所出的哪个福晋……你们都给我记住喽:我的事,我自己会记着,不用你们管。”
“日后,你们谁再敢对皇后娘娘和三阿哥动手,别怪我到时候狠心,不必等皇后娘娘觉察,我就先亲手结果了你们去!”
绵宁这么说的时候,声音虽平缓,两人的脸也挨得极近,就仿佛是伉俪之间的喁喁细语,可是富察氏却能感觉到,阿哥爷的手指越收越紧,到最后她已然无法呼吸。
就在富察氏都觉着阿哥爷会活活儿掐死自己的当儿,绵宁忽然松了手。
气息骤然重新冲涌回来,富察氏站立不稳,从绵宁掌中跌落,匍匐在地,大口大口地吸着气,涕泪俱下。
绵宁森然地站着,“你是我的侧福晋,我不会将你的事说出去。但是并不等于我是在护着你……我护着的,不过是我自己。”
“若你不是我的侧福晋,我管你是什么沙济富察氏,又是孝贤纯皇后的母家晚辈,我都很乐意替皇后额娘亲手结果了你去……我今日留你一条命,也望你好自为之。记住,在这个宫廷里,你便是我的侧福晋,你也永远只是我皇家的奴才……万事,都轮不到你擅自做主。”
若说方才阿哥爷掐她脖子的那一下,是对她身子的警告;而此时阿哥爷这一段话,则是活生生戳碎了她的心去。
富察氏想哭,却嗓子眼儿干哑着,竟都找不到了眼泪。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啊?
她所做的,难道不是一个当妻子的,对自己夫君的辅助么?难道自家阿哥爷就不想要那个储君之位,难道他愿意眼睁睁看着自己独享的机会,却被晚出生了十多年的三阿哥给抢走不成?
绵宁说完了话,看都不再看富察氏一眼,转身便冷冷地离去了。
“主子……阿哥爷出来了!”守在正房窗边的绛雪兴奋地低喊,“阿哥爷果然不是留下来过夜的!奴才瞧着阿哥爷的身影,倒有些怒气冲冲似的!”
舒舒拥被而坐,轻轻掀起唇角,“是她太自不量力。她以为她是谁?沙济富察氏出过一个皇后,已是他们祖宗保佑。他们家没那个气数再出一个皇后了。”
。
次日一大早,绵宁过咸福宫而不顾,反倒先来到储秀宫门口,求见皇后。
第498章。498、冷对
498、
储秀宫门前值房里当值的太监,便赶紧将二阿哥早起来请安的信儿进内奏明。
太监在二门处停住,消息是由内院里的女子接了,到后殿门阶处,再回给皇后身边儿的月桐去。
月桐这才又转身入内,将此事回明了廿廿。
虽说就这样一句话、一件事,前前后后要经过三四次的转述,虽是没耽误工夫,却也极显出宫禁的森严、宫中规矩的严谨来。
廿廿现在已为中宫皇后,再也不是任何人想见就能见。
消息送进来时,廿廿刚起身,正坐在镜边梳头。
月桐轻声问,“主子,奴才先叫二阿哥进来,暂且在门房候着不?”
因绵宁的身份特殊些,在孝淑皇后薨逝之后,即便二阿哥已经是成婚了的阿哥,先帝爷和皇上还是将二阿哥托付给廿廿抚养。故此这二阿哥按着规矩是要每天早晚都过来请安的。还是后来因为孝期,廿廿才免了绵宁和福晋每天早晚的请安,改为通常三天一小安、五天一大安的规矩的。
可饶是如此,每回二阿哥来请安的时候儿,廿廿不管自己在忙着什么,又即便是身子有些不舒服的时候,也必定都依旧叫二阿哥进来,不让他白来一趟。
可是今儿,廿廿静静凝视着镜子一会子,却斩钉截铁道:“不见。”
廿廿这话一出,就连月桂和月桐也都惊了一跳。
月桂想了想,还是她亲自走出储秀门见绵宁,行礼回话,“……皇后主子今儿免了二阿哥请安,二阿哥请回吧。”
月桂知道,主子直接说“不见”,那便是主子心下当真恼了,连个理由都不想寻。
既然主子都不想寻理由,那她们就更不敢随便给编一个出来——再者,月桂也明白,主子今儿如此直接,那也就是想让二阿哥知道她心下真实的态度去。
绵宁听着,便愣住了。
可是他的神色之间,却并未有惊愕,仿佛他心下也早已预料到今日来会吃闭门羹。
可他却还是来了,便是冲着这个,月桂心下倒也是忍不住悄然替二阿哥唏嘘。
都说古来继母继子的关系便难相处,更何况是这皇家的嫡皇子与继皇后之间呢?可是这二位却是难得的情缘,因从小就相识,故此便是继母继子,却仍旧能情同母子。
这样难得的情分,储秀宫上下自都希望能延续得长长久久才好,那便是宫廷之福,也是大清之福了。
可是谁知道……终究还是出了三阿哥这事儿去。
难道说皇后主子和二阿哥这样一对情谊深厚的母子,也终究逃不过皇家中人的命运,逃不开这世上继母继子之间的恩怨去么?
“二阿哥先请回吧……”月桂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行礼告退。
月桂转身回去,绵宁这才突然扬声道,“请姑姑回明皇额娘:儿子明早还来!”
月桂都怔住,不由得放缓了声音劝说道,“皇后主子已是免了二阿哥每日早晚的请安,只要三日一小安即可。二阿哥今儿既来过了,明儿倒不必来的,第三日再来就是。”
绵宁却用力摇头,“不,我明儿还来!”
绵宁说着抬眸望了望天儿,“明儿,我还要更早半个时辰来!”
瞧着这十七岁的皇阿哥,如这天下所有普通的少年一样,满眼满脸的强撑起的坚强,里头又还带着些儿执拗与不安去……月桂也只能悄然叹息一声,再度行礼而去。
。
月桂进内,将绵宁的话回了廿廿。
廿廿静静听着,面上并无波澜。
“他要来便来,记着,不到开宫门通传的时辰,便谁也不准卖他这个好儿。他若来了,就叫他在外头候着。反正现在大八月的,又冻不着他。”
月桐得了内旨在,这便赶紧到外头太监值房去传话去。
寝殿之内静静的,月桂帮廿廿整饬好了,这才轻声问,“……主子难道要这样一直与二阿哥僵持下去?要不要奴才设法见一见星楼,叫她在当间儿将话给缓一缓?”
“不。”廿廿坚决道,“绵恺如今还在我身边儿呢,就有人敢冲绵恺几次三番地下手。那等绵恺挪到阿哥所去,那还不是要任由他们作践去了!眼下距离绵恺挪到阿哥所的日子便也近了,我若这时候再不绷起脸来,指不定他们还能闹成什么样儿去!”
月桂也是叹息,轻声道,“只是,奴才觉着这件事儿未必是二阿哥做的……想来二阿哥这些年来与主子的母子情深,他也不至于。”
廿廿点头,“我知道他自己是不至于,可是却不等于他背后的、身边儿的人就不至于。”
“他的命运,干系到的不止是他自己一个人。他后头还有多少人指望着他承继大统之后,也好获得相应的位分、俸禄去。故此就算他自己没打算这么做,却也必定有人替他这么做。”
廿廿幽幽抬头,“如今咱们在明,那些人在暗。唯一能节制那些人的,只有二阿哥罢了。唯有叫二阿哥知道,这件事当真伤着我了,我也当真与他不惜要生分了,他才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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