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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庶女传-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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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轻抚着皇帝的胸口,眼里含着泪说道:“主子爷,您要保重自己的身体。”过了好一会,康熙帝稍缓了过来,对魏光安道:“去,去把太子叫来。”魏光安见皇帝这个样子,不敢一时走开,康熙帝大声喝道:“去把这个孽畜给我叫来!”他气得青筋尽爆,魏光安再不敢怠慢,吩咐两个小太监进来照看后急急去了太子帐篷。
    马上,胤礽来到。他脸上青了两块,正在气头上,脸色也不大好。康熙帝见了他这幅窝囊样,深恨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子。胤礽亦自知自己今日闯了祸,虽然进帐时还满脸火气,但这会见父皇好久不吭声,怯惧胜于忿怒,脸上也收敛了起来。康熙帝深吸一口气,让其余人退出帐篷。
    龙帐内只剩下父子君臣两个,康熙帝看着跪在地上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淡淡问道:“胤祄病里,你去看过几回?”
    胤礽一愣,没想到父皇会劈头问这么一句。“让朕来告诉你,你去过一回,是胤祄死前那晚上。”胤礽无话可答。提起小儿子的死,康熙帝仍是心痛不已。“朕待兄弟跟你待兄弟,差得太大了。”
    胤礽还是无话。康熙帝见他连分辩也没得分辩,更加哀痛。
    “胤礽,你说说,朕待你如何?”康熙帝长叹一口气问道。胤礽最怕康熙帝这种慢条斯理的询问,若是一进来就被痛骂一顿,说明事情不大。他与父皇相处三十几年,对他的脾性有所了解。胤礽心想,看汗阿玛今日的阵势,我若不示弱恐怕难逃一劫。因此伏地哭道:“汗阿玛待胤礽恩深似海,儿子不敢一刻忘记。是胤礽太糊涂,不该在这时候与苏德逞强,儿子乞求汗阿玛惩罚!”
    康熙帝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与苏德比箭朕不会责怪,优秀的满洲儿女理应在箭术上逞强。”胤礽惊讶地抬起头来,正看见康熙帝的脸色从无奈转为愠怒,他连忙低下头。“可是你太令朕失望!”康熙帝的口气骤然加重,“你技不如人也就算了,竟然出口辱骂,甚至殴打!你是大清国的储君,没修养!没气量!”
    胤礽对父亲这通骂很不服气,但他知道眼下的情形自己不能开口顶撞,否则依父亲的脾气,自己只会死得更惨。康熙帝见他不争辩,说道:“朕知道你心里不满,有甚么不满你说出来!”
    康熙帝重重一拍龙案。胤礽已经憋不住,小声回了一句:“苏德他一点没把儿子这太子放在眼里,是他先动的手……”
    “那你打赢他了吗?打不赢吧?窝囊!”
    “苏德太野……”“吴三桂野不野?葛尔丹野不野?你窝囊别人就野!”康熙帝长缓一口气,接着道:“你辱骂贝勒、王公,不是第一回了。你很威风啊,朕对他们还礼让三分,你比朕威风。”
    最后一句话把胤礽说得面如土色,分享皇上的威严,这可比辱骂贝勒,殴打王公的罪名大多了。“胤礽不敢,绝对不敢……”太子不住叩头说。
    康熙帝缓了一会,忽然脸色严峻,目光锐利,问阶下俯首的胤礽道:“你晚上在龙帐外吹甚么风呢?”胤礽心里慌乱,有些结巴道:“儿子,不明白汗阿玛的意思……”
    “哦,你不是在偷听朕说话?朕还以为你是潜伏帐外,有所图谋呢。”康熙帝的语气不紧不慢不怒,胤礽却几乎瘫倒在地。他哭拜在地,作出一副凄凄惨惨的状态道:“若儿子有这种心里,教天打雷劈!”
    康熙帝却不为他这话所动,“哼”了一声,说道:“你若是怕天打雷劈就不会做出那等不忠不孝的大逆之事。胤礽,朕曾反省自己,哪里待你不好,哪里教你不对?致使你变成今天这么不忠不孝,骄横跋扈。朕,实在不知。你方满周岁朕便立你为太子,设詹事府,选内阁、翰林中贤能之士教诲你。张英,李光地,熊赐履这些人,无一不是名儒贤士,朕亦亲自教授你四书五经。为的是使你通经史,明人伦。你年方弱冠,朕命你代理朝政,举朝为朕有这么能干的太子高兴,为大清后继有人安心。可你不能善始善终啊。乌兰布通之战前,朕躬违和,命你与胤祉前来迎接,你丝毫没有悲戚之情,毫无对君父之爱。朕甚悲凉。你五岁那年出天花,朕十二日不理朝政日夜看护,伴你渡过难关。羊有跪乳之恩,鸟有反哺之义,兽仍如此,人何以堪?你连鸟兽尚且不如啊!”
    康熙帝想到从小对他的照顾到头来却换来他弑君杀父的行为,不禁老泪纵横。胤礽亦想起小时与父亲融洽相处的往事,默然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
早八点、晚八点更新。





第132章 废太子
    “朕能容忍你的恶行,天下也不能。”康熙帝忽然变得目光坚毅,说道:“朕让你做储君,是让你早早经理政事,知道为君之不易。不是让你作威作福,任意□□贝勒大臣!你向前殴打平郡王讷尔素、贝勒海善等,朕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遮过去了。谁知你非但不思悔改,更变本加厉,滥施淫威,妄用权柄。在户部借了多少钱没还,你现在还能算清吗?户部、工部、刑部,哪一部没有参你的折子?这些都还是面上能见到的,面上见不到的,朕不知道还有多少!你以为朕会为你跟苏德打架叫你来这里训话吗?朕没这闲工夫!胤礽呀胤礽,你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朕原以为是索额图把你教坏,现在索额图死了,你却没有丝毫改过,这么看来,是你本性的原因。”
    胤礽亦激动起来,分辩道:“汗阿玛明鉴,这些奏折是诬蔑儿子的呀……”
    “逆子!他们是诬蔑你,那朕亲眼所见的还有假吗!你不杀朕,朕便不能再容你!”康熙帝气得差点昏倒。
    胤礽心知肚明皇帝说的是甚么事,但除了极力分辩也再没别的办法。康熙帝靠在龙椅上,似全部的精力都已用尽。他用心栽培这个儿子三十几年,满心希望能将他培养成一个能够交付重担的后继之君,没想到三十几年的良苦用心却养出一个想要弑君杀父的逆子。作为一个已进暮年的君主,他此时惶恐不安,再去寻觅一个出色的储君人选,实在太难了。作为一个年老日朽的父亲,他伤心不已,自己尽心尽力养的儿子到头来竟然为了君位要杀自己,这个父亲做得太失败了。
    “汗阿玛,儿子万死不敢有大逆之心。汗阿玛是胤礽的父亲,胤礽是父亲的亲生儿子,汗阿玛不能听信奸人谗言呀!”胤礽叩头出血,极力分辩。
    康熙帝心痛不已,老泪纵横,向帐外喊道:“魏光安!”魏光安立即小跑进来,看见老皇帝泪水纵横,太子叩头不止的样子,不知发生甚么事,连忙跪上去听旨。“传各部院大臣到龙帐听谕。”康熙帝精力涣散地说。魏光安领旨而去。
    九月四日,诸王、大臣、侍卫奉旨聚于行帐前,皇太子胤礽跪在地上。康熙帝垂泪不止,向诸王公大臣宣谕:“胤礽不法祖德,不遵朕训,暴戾□□,朕包容二十年矣。乃其恶愈张,僇辱廷臣,专擅威权,鸠聚党与,窥肆恶虐伺朕躬起居动作。平郡王讷尔素、贝勒海善、公普奇遭其殴挞,大臣官员亦罹其毒。朕巡幸陕西、江南、浙江,未尝一事扰民。胤礽与所属恣行乖戾,无所不至,遣使邀截蒙古贡使,攘进御之马,致蒙古俱不心服。朕以其赋性奢侈,用凌普为内务府总管,以为胤礽乳母之夫,便其徵索。凌普更为贪婪,包衣下人无不怨憾。皇十八子抱病,诸臣以朕年高,无不为朕忧,胤礽乃亲兄,绝无友爱之意。朕加以责让,忿然发怒,每夜偪近布城,裂缝窃视。从前索额图欲谋大事,朕知而诛之,今胤礽欲为复仇。朕不卜今日被鸩、明日遇害,昼夜戒慎不宁。似此不孝不仁,□□、太宗、世祖所缔造,朕所治平之天下,断不可付此人!”
    谕罢,康熙帝扑倒在地。
    虞子蓠听到这消息,惊愕不已。皇太子立了三十几年,一日之内说废就废了,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但同时她又觉得有些高兴,这样他毕竟可以远离皇帝一些,皇帝也就安全些。但更使她想不到的是,一个时辰后,一道册封旨来到她的帐篷。
    旨曰:“皇十五女,母婉妃乌雅氏,封和硕公主。”虞子蓠跪在地上,只是发愣,良久没有接旨。封使礼部尚书提醒她道:“公主,您受封。”
    虞子蓠脑子里嗡嗡响,迟迟不受封。阿茹娜其其格看得着急,礼部尚书更急。“和硕公主,眼下在行宫,只能一应从简,待回京之后,下官再将金册等补齐给公主。请和硕公主先受封。”
    虞子蓠神情恍惚说了一句:“请大人再将封文念一遍。”礼部尚书一怔,随即念道:“皇十五女,母婉妃乌雅氏,封和硕公主。”
    “我母亲明明姓杜,如何成了乌雅氏?”虞子蓠问。
    阿茹娜听见她这大不敬的话,连忙上来劝道:“您且先受了封罢。”虞子蓠早被先前没有来由的传言惹怒,只是不愿事态扩大,故而隐忍不发。现在忽然一道册封旨过来,让她从杜氏之女糊里糊涂成了婉妃之女,她实在没法接受如此突然没有缘故的册封。她执意不受封,礼部尚书来之前魏光安也早告诉过他也许是这种情况,尚书便将册封旨转交虞子蓠侍女阿茹娜,之后匆匆离开。
    阿茹娜其其格只知道她来的时候不是公主,现在册封为公主,其中的缘由一点也不知道,也不知怎么劝慰虞子蓠。同一天时间,废太子,立公主,一时间朝野争论声一片。那些巴望着太子倒台的皇子们终于如愿以偿等到了这天。
    队伍到达热河,阿茹娜其其格只能送虞子蓠到此,尔后由金氏姐妹并其他新增派的宫女来服侍她。临别之时,阿茹娜其其格依依不舍对虞子蓠说道:“公主,让我们跟您去北京服侍您吧。”
    虞子蓠自接到册封旨后一直郁郁寡欢,话少人憔悴,此时要与这两位蒙古女孩分别,她才微微笑着宽慰她们的情绪。
    “阿茹娜,其其格,我很感激你们这段时间的照顾。我知道乌力罕和赛罕是因我而死,我不会忘的,如果找到凶手并将他绳之以法,我定会想办法让哈森贝勒告诉你们,告慰她们的魂灵。我知道你们喜欢草原,北京没有草原那么广阔自在,你们在那里不能够骑马打猎,也不能唱歌跳舞。有些事我不知该如何告诉你们,我原是汉人之女,却不知怎地成了皇女。”
    虞子蓠说到这苦笑一声,阿茹娜其其格这几天看出她并不为受封高兴,便知其中定有缘故。“我来的时候并没带甚么东西,是那日册封旨到后,内务府送来些绸子并几颗东珠。咱们相识一场,临别也没甚么好送,只能送你们一人一颗东珠一匹绸子了。乌力罕赛罕的你们也给带回去,交给她们的家人。”
    虞子蓠说着就将已经备好的东西拿出来交到阿茹娜手上。两人抱着东西齐跪道:“这是皇上赏给公主的东西,我们万万不能要。”
    “公主?”虞子蓠语带不屑道,“我不是甚么公主,这些也用不上,你们只管收下。”
    两人还是坚决推辞,虞子蓠佯装怒道:“我不爱这些明晃晃闪眼的东西,你们拿下吧。”阿茹娜其其格见她意思坚决,面带怒容,不敢再说,一齐含泪拜谢。虞子蓠这才缓了口气,不舍道:“这一别,可再也见不到了……”此话触动两人心事,不禁都哭了出来。虞子蓠向来洒脱多于感伤,见这两人尽是泪水,自己便强作欢笑,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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