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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线看向萧绛，一拍手，想起来了。
　　“哎呀，崤山就是你家那座茶山啦。”
　　蔚扬笑道，“我以前小时候还听过一两回，后来大家都觉得新名字比较好听，就没人叫了。”
　　“不过你是从哪儿听到的。”
　　蔚扬一边收摊，有些好奇。
　　萧绛摇了摇头，低声说道，“记不得了。”
　　她似乎明白了萧芝为什么这么多年，回到小镇的次数少之又少。
　　蔚扬看到跟在他们后面，懒洋洋的少年，奇道，“这是你弟弟么，长得挺像的。”
　　林子濯冲蔚扬笑了笑。
　　蔚扬带着三人往家里走，不是特别远，就在小镇东边，蔚扬推开门，提高声音，“奶奶，我回来了。”
　　蔚扬一边冲他们几个说，“老人家年纪大了，耳朵不大好。”
　　“奶奶，这是萧绛你还记得么？”
　　萧绛看着蔚婆婆慢吞吞的从堂屋走了出来，比起以前看着好像又矮矮小小许多。
　　“蔚婆婆，我是绛绛。”
　　萧绛笑着冲蔚婆婆打了打招呼，蔚婆婆顺着声音看过来，盯着她看了一会，又看向她身后的正到处打量的林子濯。
　　“你俩小子，长这么高啦。”
　　蔚婆婆笑了笑，慢吞吞地说。
　　萧绛愣了愣，她下意识的，有些茫然的看了看牵着她的手的何罗燃。
　　“奶奶，你认错啦。”蔚扬有些头疼的样子，提高声音喊道，“这是萧绛啊，你忘啦。萧奶奶家的孙女。”
　　蔚婆婆这才定睛看了看萧绛，像是想起来了。
　　“哦哦，是绛绛啊。”
　　这个时候蔚扬才把要萧绛他们带回去的药拿出来，跟他们说了煎服事项，将他们送了出去。
　　萧绛回头看了一眼蔚婆婆家，蔚婆婆年迈的声音还从里面传过来。
　　“那两小子好久没见了。”


第46章　落日　　　萧芝，我能邀请你一起看崤山的日……
　　此时已经是傍晚；　夕阳已经挂在远处的茶山上，映照出朱红的余晖。
　　萧绛一路思索着蔚婆婆的话，她盯着远处外婆家的茶山；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何罗燃看了一眼萧绛；　从蔚婆婆家出来，萧绛就一直这幅若有所思的表情；
　　林子濯也一反常态的没有说话；　跟在他俩后面；　走到路口；　他停下；　指了指右边的宅子。
　　“我到了。”
　　萧绛看着懒洋洋的少年用钥匙打开林宅的门，夕阳的余晖映照在林子濯的侧脸上。不同于萧绛更多像她母亲；　林子濯基本继承了林奕的五官及轮廓；　身量欣长偏高；　林奕与林栾又是双胞胎。
　　林子濯确实比她更像林栾。
　　莫名的；　萧绛脑海里冒出这句话。
　　她看了看夕阳下；　林家的老宅；　已经有些年头；　她突然对林家这座宅子生出些好奇。
　　她看向正要走进去的林子濯；　犹豫了一下；　“林子濯，明天我们能来这个宅子看看么？”
　　林子濯回头看了一眼面带犹豫的萧绛，笑到，“你想来随时来，反正老爷子也打算把这个宅子留给你。”
　　听到林子濯这话，萧绛怔了怔。
　　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绛又看了一眼林子濯，想了想还是没有问；　决定明天来进去看看宅子再说。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走了。”
　　萧绛转身，低低的冲林子濯说道。
　　林子濯站在林家的宅子前，看着离去的两个人，耸了耸肩，推开了大门。
　　萧绛跟何罗燃并肩走在茶山的山道上，山道挺宽的，近年有翻修的痕迹。
　　萧绛看着道边低矮的茶树，蹲下来随手从茶树上摘下一颗茶果，拿在手上玩。
　　何罗燃拎着药跟宣纸，静静地站在路边等她。
　　“你不问么？”
　　萧绛仰着脸看着何罗燃突然问道。
　　何罗燃盯着萧绛的眼睛，女生从今天下午开始情绪就不是很好。
　　准确来说，比起以往每次来外婆家都抱着的新奇与开心的情绪，这次萧绛来这边，更像是带着目的在找什么。
　　他把药腾到另外一只手上，空出的右手牵着萧绛，无声的握了握，男生低声道，“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在这里。”
　　听到何罗燃的话，从来到小镇上之后，萧绛一直感觉到的茫然无措，在这一瞬间，安定下来。
　　她回过头，无声的抱住何罗燃，脑袋埋进何罗燃的胸前，鼻息间是何罗燃身上带着的气息。
　　“……”
　　何罗燃低头去看怀里的萧绛，女生的脑袋埋在自己怀里，满是信赖。
　　“何罗燃。”
　　萧绛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听起来情绪不是很高。
　　这是在撒娇了。
　　何罗燃环紧抱着自己的萧绛，右手按住萧绛的脑袋，回答道。
　　“我在。”
　　萧绛在何罗燃怀里埋了一会儿，男生向来偏高的体温，隔着薄薄的布料，传到两人相贴处，暖意融融。
　　没过多久，萧绛动了动，心情好了不少，她抬起头，笑到。
　　“我们快回去吧，饿了。”
　　两人走到茶山山峰，萧绛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回头看去。
　　金红色的落日浮在漫天的云霞里，金橙色灿烂的光芒掩映着宁静祥和的小镇，洒下带着暖意的霞光。
　　此时古镇上燃起星星灯火，白日里人来人往的青石板路归于平静，鳞次栉比的青瓦砖墙，安静的立在小镇里，时不时升起袅袅的炊烟，那是家的感觉。
　　这就是崤山日落的景象。
　　那一瞬间，萧绛仿佛知道了写在那本散文集扉页里，藏在字里行间的浪漫。
　　萧芝，我能邀请你一起看崤山的日落么？
　　******
　　许是看完日落，让人心情平复不少。
　　回去的路上，萧绛跟何罗燃讲起了自己在家里书房里发现的散文集与照片，以及自己的猜测，还有萧芝与林栾的瓜葛。
　　何罗燃牵着萧绛的手，眉峰蹙起，想到了自己这段时间查林家的事情，查出来的十几年前的事。
　　萧绛的猜测，不是没有道理。
　　林栾死的那年是夏天，同年，萧芝嫁给林奕进入林家，次年，萧绛出生。
　　萧芝比纪翔大四岁，今年也才三十五，虽然父母这辈向来结婚早，但是以萧芝的结婚年纪来说，也有些过早。
　　这一切，仿佛都过于紧凑，让人不得不联想到什么。
　　何罗燃沉默着，低下头看着有些惶惶的萧绛，握紧了女生有些发凉的手，声音带着些安抚的意味。
　　“不管怎么样，你还是你就行了。”
　　萧绛被何罗燃牵着往外婆家走，也许是怕他们回来看不见，外婆特地打开了门口的灯，映照着院子门口的路亮堂堂的。
　　半夜凌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萧婆婆萧爹爹，我是蔚扬，有急事找萧绛他们。”
　　门吱呀的打开，林子濯跟在蔚扬的后面，脸色已经没了平日里的懒散，正经起来的他，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
　　开门的是萧绛的外公，看到林子濯的一瞬，顿了顿，恍惚间以为看到了曾经的那个青年。
　　“林子濯？”
　　萧绛的称呼将萧绛外公带回现实，他看了看面前的这个跟萧绛差不多的孩子，一瞬间明白过来，暗自叹了一口气，放两人进来。
　　萧绛站在二层的阁楼，有些睡眼惺忪的，此时小院里已经开了大部分的灯，她看了一眼手机，手机因为忘记冲电已经关了机。
　　何罗燃站在她的身后，从她房间给她拿了一件外套披上，临近冬季，凌晨更是发冷，萧绛身体向来不好，别着凉了。
　　“怎么了？”
　　何罗燃两条剑眉拧到一起，低头去看走进来的林子濯。
　　林子濯衣着虽然整齐，但是看样子也是刚套上，头发也没了往日的整理，乱乱的显然也是从床上起来没多久。
　　门外还停着送林子濯过来的车，林子濯的脸色并不是很好，听到何罗燃的话，他瞅了一眼站在二楼的萧绛。
　　一对上林子濯的眼神，萧绛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林子濯的声音发冷，在夜色里竟让萧绛打了个寒战。
　　“医院那边传来消息，爷爷病危。”


第47章　病逝　　　林老爷子，去了。
　　凌晨；　夜色正浓。
　　一道黑色的车在夜晚的暗色里划过静谧的小镇，悄无声息的往S市开去。
　　“……”
　　外面路灯昏黄暗沉，随着车往前行驶；　不时闪过昏暗的光。车内一片死寂；　没有人讲话。饶是平日里在萧绛面前话不少的林子濯从刚刚开始脸色就差的不行，显然在思虑老爷子病重这个消息。
　　萧绛刚刚被喊醒之后；　手脚到现在都还发冷；　饶是车内开了空调也并没有缓过来。
　　何罗燃握着萧绛的手；　无声的陪着；　男生的体温从两人手掌相接的地方传来；　萧绛面色才稍稍和缓点。
　　“叮叮——”
　　何罗燃的手机响了起来，打破了车内的静谧。
　　见车内两人的视线都看向这边；　何罗燃看了一眼电话显示；　直接开了外放。
　　是舅舅纪翔。
　　他的声音从电话里面的传来；　带着与平日里胜券在握完全不同的急躁；　语速有些快；　“阿燃；　我给绛绛打电话她没接；　快把绛绛叫醒；　你俩赶紧回来；　林老爷子不行了。”
　　纪翔的声音不复以往的从容，估计也是从睡梦中被人喊醒，不过他的消息比林子濯晚了一步。
　　何罗燃看了一眼林子濯，这些年，林子濯进入林家，到底是站稳了脚跟。
　　听到纪翔的话，萧绛才像是想起来；　拉出车内的充电线，将手机充上电。
　　“舅舅，我们现在在林子濯车上。”
　　萧绛对着电话那头说，声音还有些低低的。
　　听到萧绛的声音，纪翔松了一口气，“行，你妈已经过去了，我也准备过去。”
　　看见何罗燃挂了电话，林子濯看到他们这边，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
　　倒是萧绛看到林子濯的欲言又止，她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林子濯低语，“镇上的宅子，我找出来了一份文件。”
　　*******
　　小镇离S城开车要三个小时。
　　等到了萧绛他们匆匆赶到的时候，就看见林老爷子病房门口，几个伯父伯母都在，林奕也站在外面，看到萧绛跟林子濯没有说话，只是抬了抬手让两人进去。
　　“这两孩子，才来呢。”
　　二伯母王丽水神情有些憔悴，看到他们两个，赶紧招招手让他们赶紧进去。“快点去看看老爷子。”
　　王丽水不如平日里的态度那么差，看起来有几分伤心，毕竟是相处了那么多年的老人，即使对于老爷子偏心的不满，但是眼看着老年人就不行了也有几分真心的难过在里面。
　　萧绛他们走了进去，林老爷子双目闭着躺在床上，鼻口间接着呼吸器，从他喉咙里传来枯催拉朽般破败的喘息，有机器的滴答声响时不时的从被子底下穿来。
　　“嘀——嘀——”
　　机器不急不缓的传来有节奏的响声。
　　死亡的腐朽的气息笼罩着这间病房。
　　林语林冉两兄妹站在床边，神情有些伤心，林语显然是哭过，眼睛通红，见到萧绛林子濯进来瞥了一眼，难得没说什么话，饶是平日里再看不惯的人，在生死面前也没了那些话。
　　“大哥呢？”
　　林子濯扫了一眼没看到他们的大堂哥，于是扭头问林语道。
　　“嗬。”听到林子濯的话，林语冷笑一声，“估计是在跟律师说什么吧。”
　　二伯家向来与大伯一件关系不睦，此时老爷子都昏迷不醒了，也没人去装了。
　　萧绛走近了病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