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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心-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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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长恭见她识趣,便回头向墨先生道:“可以了。墨先生,请吧。”
墨先生朝他略一颔首:“好。”
他掉转过头来面朝连笙,将手搭到石桌上,轻声道:“连笙,接下来我与你说的话,你且要仔细听好了。”
“嗯。”
“长恭托我查访的,乃是十年前,江州四海镖局,顾家一门灭门之事。”
墨先生开口娓娓道来,连笙托腮凝神,仔细听着。
“十年前,江州境内原有一家镖局,名作四海镖局。四海镖局名贯四海,旗下镖师趟子手数以百计,家大业大。镖局主人兼总镖头姓顾,名百川,人称顾总镖头。顾总镖头其人,人如其名,胸襟广阔,海纳百川,在江州当地德高望重,颇有威名,娶了两房夫人,生四子三女,居于镖局后院。顾家老少共计四十二口,也算是大户人家,威望门庭。然则庆历二十六年秋,四海镖局却无端受了江州府衙一纸布告,被冠上谋反的罪名。”
“无端?”
“对,无端。”
连笙感到有些诧异,谋逆大罪,罪诛九族,竟无端被扣上这顶罪名,确是有些蹊跷。
只听墨先生继续说道:“四海镖局谋反,江州府衙向朝中请兵清剿反贼,顾家自是首当其冲。九月十六日夜,官府突然派兵围剿四海镖局,放火杀人。”
“四海镖局突遭大难,猝不及防,虽负隅顽抗,但终究不敌官兵有备而来,当场死伤不计其数,顾家上下四十二口,亦有四十一人葬身火海……”
“四十一人,”墨先生言至此处,连笙忽然“咦”的一声打断了他的话,“这么说还有个人没死,逃出来了?”
“是。”墨先生点头,继而深深地看了卫长恭一眼。
“莫不是……”
连笙话到嘴边顿时停住了,顾小少爷。
她转过脸向他看去,卫长恭此刻正低垂着眼,似乎是感受到连笙投过来的目光,将头略点了一点,复又抬起,只是气场依旧冷漠。
方才墨先生才将说起顾家,连笙便疑心这个顾家会与顾小少爷有关,却不想,顾小少爷便是顾氏遗孤,所谓的“叛党余孽”。怪不得他张口会说是灭门的杀戮,难怪他口口声声问她是谁,又分外在意她又是从何得知他是谁。四十一条至亲的命,连笙忽然就懂了他的小心翼翼,换做是她,她也会对这样一个在大街上莫名其妙喊住自己,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陌生人充满戒备的。
她确实是个陌生人,虽然她已在梦里见过他十六年了,但他却是头一回见到自己。他不认识,陌生到他在昨日以前还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称呼,而她只不过说了只言片语,他却肯相信她,将这桩事关生死的秘密讲给她听。想到这里,连笙心下又觉有些动容,直到墨先生清清嗓子,示意连笙回神了,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怔怔地看着卫长恭发了许久的呆了。
她听话地收回目光,继续听墨先生将事情讲完。
“顾家一夜灭门,四海镖局自然也倒了,侥幸逃过一难的镖师们皆另谋生路,走的走,跑的跑,偌大的四海镖局一夕之间竟成了废墟,不胜萧条。但是当夜率兵平叛的江州知府,却是一步登天,从江州地方上被破格提拔入京,从此平步青云,官至如今兵部侍郎。”
“兵部侍郎……”连笙喃喃。
连笙记得,顾小少爷现今名唤卫长恭,乃朝廷五品裨将军,五品裨将军,那便应当隶属兵部管辖,兵部侍郎在他上头,那倒确实是个不小的官。只是……连笙有一点没明白:“我听先生所言,先生的意思是,这位兵部侍郎的升迁与顾家灭门一案休戚相关,更或者说,便是为了得到这次升迁的机会,才让他一纸布告诬陷顾家谋逆,继而不遗余力地剿灭顾家满门?”
“正是。”
见墨先生点头表示肯定,连笙不由地瘪了瘪嘴。
平叛升官,合理合法,虽是常情,但这一升未免也升得太高了些,何况还是以莫须有罪名强加到顾家头上,以顾家和镖局近百人的惨死换来的,这当中曲曲折折,又有多少见不得光的缘由,而照墨先生所说来看,这个兵部侍郎必是知道内情的。只是侍郎官不算大,好歹却也是个从二品,若是寻常草莽流寇尚且好办,偏偏是个朝堂要员,偏偏还官压卫少将军几级,不是他们轻易招惹得起的。
她正托着腮帮子出神,反倒听见许久没出声的卫长恭开口了,他接着墨先生的话尾,向连笙讲起这位侍郎大人。
第10章 卷二 旧案(肆)
“这位大人姓贺,名唤贺仲龄,原是江州知府,在几个州上做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官,一直兜兜转转高升无门,但是十年前江州平乱后,一朝晋升,被调至兵部。”他说到这里,又轻若罔闻地叹了口气,“我受封裨将军后,曾在兵部见过他几回。此人早前便有两点声名在外,一是怕妻子,二是宠儿子,这几年听闻又多了一项,信奉佛法。日前我便曾与二位先生有过商议,若想从他口中探听得一点什么,从此三方面下手理应最为妥当。只是我们三人,两位先生乃将军府座上宾,我又有官职在身,常在京中走动,三人皆是熟面孔,行事上有诸多不便,并不适合经办此事。我本想向他套点话,却苦于身份有碍,无法问个究竟,身边又没有合适的人选,故而……”
“我合适呀!”不等他说完,连笙便忽然脱口而出。
卫长恭的话被打断,瞄了连笙一眼,连笙虽是看不清他的眼色,可也分明感受得到他的目光在说:“我知道你合适。”
她吐了吐舌头,知道自己一惊一乍的不够礼貌,但转念又一想,管他呢。她便只管兴冲冲地拍拍卫长恭的肩:“好说好说,以后你的麻烦便归我啦。”
少年被她拍得一愣,觉得不曾与她如此相熟,转眼又有些无奈地想起,脸皮太厚了……
他正于心头默想,倒听见一旁的墨先生笑出声来,墨先生笑得轻轻的,问:“连笙姑娘,那你预备怎么办?”
他的话显然是在打趣,连笙听了却也受用,顺水推舟,一歪脑袋反问他:“那你们又预备怎么办?原先你们如何打算的,说与我便是。”
口气之大,好像全天下没有她办不成的麻烦事。
墨先生便笑道:“办法总会有的,只看你愿意做什么,你又能做得到什么。”
墨先生字字珠玑,连笙略一思忖,觉得在理,便“嗯”一声点点头:“这样吧,你们且说来听听,我拣着我拿手的法子用,方才我听这位贺大人有三桩事,老婆,儿子,还有一桩是个什么……”
“信奉佛法。”卫长恭补充道。
“对对……”
连笙说着又将手撑到石桌上,托着下巴,两只眼睛眨一眨,等着墨先生发话。
墨先生见她这般模样做派,不由心下感慨,这副性子,和那个人,还真是一模一样……
他想着又望了白先生一眼,却见白先生唇角似乎微微一动,是在,笑?可她复又迅速将笑容收了回去,摇了摇头。
墨先生会意,便也跟着敛起笑来,正色道:“那便先说这位贺夫人。”
“嗯。”
“贺夫人出身名门,大家闺秀也有些小姐脾气,初时贺仲龄不过地方小官,贺夫人与他便是下嫁,是故嫁到贺家后亦不曾收敛,压得贺侍郎常常是敢怒不敢言,一连早年间娶的两房小妾,也被逼得双双给了一纸休书撵出家门。直到生下小儿子过后,贺夫人的脾气才稍稍缓了些,只贺侍郎的惧内之名,却是再也难改。”
“其次便说贺家这位公子,生得倒是一副好皮相,但偏有一个毛病,嗜赌如命。今年已是及冠,至今却也没个正经营生,成日里不是在家闲着就是混迹赌场,永安城的大小赌坊掌柜,几乎没有不认得他的。”
“再有,便是礼佛一事了……”
墨先生讲至此处顿了一顿,却听连笙忽而逮着这一间隙问他:“这位贺侍郎信佛,那他怕鬼吗?”
墨先生想了想:“应当是怕的吧。子不语怪力乱神,贺侍郎出身乌衣,祖上也是中过举的文化人,自该对鬼神敬而远之,如今他心归佛门,做了佛门俗家弟子,更当有所敬畏才是。”
“那我便扮只女鬼去问问他吧。”连笙托着腮帮子笑意盈盈的。
“扮鬼?”墨先生与卫长恭一对视,卫长恭问,“你怎么扮?”
“好扮呀,”连笙站起身来比划,“就我这样,换件白袍,化点儿妆,再找根绳子绑身上,往梁上一吊,老把戏了。”
卫长恭有些不解地看向她:“什么叫老把戏了?”
连笙咧嘴一笑:“小少爷,你可还记得白日里你遇见我时我身后的破庙吗?”
“记得。”
“你说那是乞丐窝,可原先是没有这个乞丐窝的,是我领着几个小兄弟,装了好一阵子的鬼,才占了这么块挡风遮雨的地方。”连笙说着说着一脸得意,“可不是老把戏了是什么。”
卫长恭和墨先生面面相觑,一时语塞,竟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片刻过后,还是墨先生打破了沉默,他说:“连笙,你能扮鬼当然很好,你若进了贺府,我们自会去接应,你只管装神弄鬼的吓唬人,问话的事情交与我与白先生便好,贺府闹了怪事,自然要找方士来解的。但问题是,你要如何进贺府?朝廷命官的府邸,不比街边破庙,何况没个三番五次的捉弄,只怕套不出我们想听的话来,这段时日,你又要以什么身份在贺府自居呢?”
连笙略一思忖,道:“这好办,我一个小乞丐,光脚也不怕穿鞋的,换个身份做段时间奴婢还是没问题的。我就扮作下人模样,让贺府管事的给我买了去,他们若不急着买,我自个儿上门找活干也成呐,那样大的宅邸,总得有哪处缺人手吧。”
她的话音将落,却听见一声“不妥”,卫长恭出言驳她:“奴婢尚有奴婢的活要做,贺府买你不是闲着没钱花,况且你与一群人住在一起,如何方便行事?又如何不招人怀疑?”
“这个……”连笙倒是被问住了。
“再有,你入府且容易,出府呢?是借故犯点错事挨一顿板子给撵出去?还是我上贺府再给你买回来?”
他撑着脑袋问,黑暗里一双眼睛却很亮,就同连笙无数次梦里见到的一样,她差点便脑瓜子一热说“好呀你再来买我好了”,好在她心里这么想的,嘴上却并没有这样说出来。她有些憋闷地坐下身子:“那怎么办?”
亭内一时陷入僵局,相顾无话,静得甚至能听到夏夜里的山风猎猎。连笙托着下巴发呆,亭子外头的蛐蛐儿叫得她心烦,正想起身去捉两只来斗着玩儿,好消会儿气解解闷,然而屁股还没离凳,忽然间想起些什么。她喊:“墨先生。”
“嗯?”
“方才你说,这位贺公子好赌,是吗?”
“是。”墨先生有些不明就里,“有何疑问?”
“没问题,”连笙忽然便笑了,“那太没有问题了。”
她再一次兴致勃勃地站起身来,大手一挥:“好啦,你们且别愁啦,我有办法,交给我吧。子时已过,大家也早些回去歇着,今夜便散了吧。”
卫长恭皱了皱眉,抬起脸来问她:“你又有何主意了?”
“不告诉你。”连笙笑眯眯的,只说,“走吧走吧,改天你就知道了。只管宽心,入贺府一事,我不会自作主张的,倘若进展顺利,入府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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