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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录:虺眼-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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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用疑惑的目光看向谢凭,还不待发问,他就解释道,“我们住在谢大庄的家里比较方便,我瞧过了,里边宽敞干净,你可以放心。”
  危素翻了个白眼,说得她有多娇生惯养似的,她在烂草堆里都睡过,第二天起来身上全是小虫子咬的包,难道还会在乎谢大庄的房子宽不宽敞干不干净吗?
  不过,这种话在心里想归想,她是不会说出口的,说出来倒显得她要卖惨去博谢凭的歉疚一样,没劲儿。
  到了谢大庄家里,门一开,还没踏进去呢,一个小小的身影飞一般地从里面冲了出来,扑进了谢大庄怀里。
  危素吓了一跳,还以为又是谢家捣鼓出来的什么奇形怪状的生物,结果定睛一看,是个可爱的小姑娘,脸颊粉嘟嘟的,两只眼睛跟在井水里湃过的紫葡萄一样,亮晶晶的,清澈动人。
  她也不说话,一通比手画脚,谢大庄摸摸她的头:“乖,好好,爸爸知道了。”他转过头来,对危素说,“这是我女儿小言。”
  没想到谢大庄的女儿这么漂亮,危素暗想,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基因突变了。
  小言看向她,笑得甜甜的,嘴角边陷下去两个小梨涡,举起两只粉藕般的小手臂,对她比划了一个意味不明的手势。
  她一头雾水,谢大庄在旁边解释道,“她在说,姐姐好。”
  危素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有点呐呐的,“她……”
  谢大庄好像已经习惯了别人这种恍然大悟的神情,面色很平淡地点了点头,“是,小言一出生就不会讲话。”顿了顿,他挤出一个笑容,“我们进去吧。”
  他半蹲下身子,拍了拍自家女儿的肩膀,声音很是温柔,“小言,赶紧去刷牙睡觉,明天还要上课呢,不早点休息又要打瞌睡了。”
  谢小言嘟了嘟嘴表示不满,然后还是乖乖走进了卫生间。
  危素看着她小小的背影,心里有些怅然,小言……“言”,在女儿的名字里安了这个字,谢大庄还是对她开口说话存了几分希望吧。
  难题出现在了分配睡房的时候。
  谢大庄的妻子早就跟他离婚了,他一直一个人带着谢小言过活,家里虽然宽敞,但也只有两房一厅,两个人住是绰绰有余,但加上危素和谢凭就不一样了。
  危素提出让谢凭滚去睡旅馆,被谢凭婉转而坚定地拒绝了。
  然后,谢凭提出谢大庄和他女儿住一间房,危素睡一间房,他自己睡客厅。
  谢大庄脸色显得很为难,“这……不太好吧,小言已经九岁了,应该让她晓得男女有别,我就算是当爹的,在这些地方也得避讳……”
  他也不想惹得谢家长子不愉快,但在比较之下,当然还是女儿重要一点。
  危素闻言,顿时对谢大庄刮目相看,没想到他还懂得要早早培养谢小言的性别意识,看得出来,他是在女儿的教育问题上下了真功夫的。
  最后商量出来的结果是,危素跟谢小言住一间房,谢凭住一间房,谢大庄就在客厅的沙发将就几个晚上。
  危素收拾完毕之后已经困得不行了,哈欠连天地踏进了谢小言的房间,摸黑爬上了她的床,掀起被子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生怕吵醒她。
  她发现这孩子睡相还怪乖巧的,也不蜷在一起,也不摊成大字,就那么平躺着,两腿并在一起,两只手交叉放在小肚子上。
  危素听着小姑娘浅浅的呼吸声,飞快地进入了睡眠,一夜无梦。
  危素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中天,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发现居然就剩她一个人了。
  她有点茫然,又溜达了一圈,才在餐桌上找到了一张便签纸,是谢凭留的,说他要出去找个当地向导。
  餐桌上干干净净,没人给她留早餐,她撇了撇嘴角,踱进厨房里,掀开锅盖一看,也没早餐。
  老实说,在这一刻,她还真的有点想念叶雉了。
  算了,反正她的早餐向来是有一顿没一顿的,虽然前段时间拜叶雉那家伙所赐,吃得规律了一点,但现在也不过是回归常态罢了。
  想起叶雉,她就忍不住想起了司徒善。
  来到克什克腾之前的那个晚上,司徒善给过她一个电话号码,说号码的主人是她在内蒙古的朋友,叫什么来着……哦,斯琴褂,这名字一听就不是汉族人。
  危素决定打个电话给斯琴褂,司徒善口中那位草原上最灵通的萨满之一,看看对方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或者随便给她指点一下也好。毕竟她现在周围全部是谢家人,没一个信得过,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危机感的。
  她翻出那张写着号码的餐巾纸,打了过去。
  结果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道亲切而又温柔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危素:“……”
  她忿忿地摁下了挂机键。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司徒善没这么好心!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考马哲,爆肝更新一发,求人品【真的有用吗喂!
接下来五天连续有考试,复(预)习任务艰巨,无力更新,多谢理解~
——————
感谢深蓝、夏利2位小天使的地雷~
感谢蓝色、雪满长安道、南宫沉枫3位小天使的营养液~

  ☆、长驱火(02)

  阳光洒进窗户里; 危素望了望外边的风景,觉得百无聊赖。
  她在沙发上瘫了一会儿; 然后打开电视; 里面碰巧在放CCTV关于草原的纪录片,她听着旁白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 觉得有点意思; 正渐入佳境呢,手机突然震了两下; 来了条信息。
  危素小心翼翼地用左手拿起了手机,她怕自己的右手一个力道控制不好; 就把手机给捏碎了。
  信息的发送者正是斯琴褂。
  这个与她未曾谋面的女人发来了一大段文字; “我知道你是谁; 小善跟我交代过。还有,这手机不是空号,刚才那段彩铃是特意设置的; 因为我不喜欢打电话,以后就短信联系。有什么要我帮忙的直接说; 不要客气,要钱。”
  ……真是一位有个性的萨满。
  危素暗道,原来司徒善并没有故意在整她; 倒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皱着眉头思考,究竟有什么事情是能请斯琴褂帮忙的呢?
  谢凭昨晚说了,根据线报,他们要寻找的长驱火; 如今正在乌兰布统草原上徘徊游荡。
  前几天的夜里,谢家有一个线人曾经远远地瞧见过它在废弃的野兔子洞里栖息,他偷偷折返回去,想叫多几个人来一起把长驱火给捉住。
  结果呢,等他带着人回来,哪里还找得到长驱火的影子?它离开后,曾待过的地方有方圆十米寸草不生,只余下了一片焦土。
  想起谢凭留下的那张纸条,危素脑子里灵光一闪,谢凭说他去找个当地向导来带路,那么,他找来的那位向导,收的是他的钱,必然也是为他办事。
  这不成,倘若要组一支队伍深入乌兰布统草原,她周围可不能全都是站在谢家那边的人,她自个儿也得找个同一战线的人才成。
  于是危素就给斯琴褂回了信息,请她帮忙找一位熟悉乌兰布统草原的当地向导。
  接下来的一小时,斯琴褂都没有任何动静。
  就在危素开始怀疑她找不到人的时候,她发来了一张照片,紧接着又一条信息介绍道,“这人叫吴伟江,他不是赤峰人,但在当地住了很久,乌兰布统,他熟。这人还有一点好,就是他也通些阴阳之事。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你确定要人的话,直接去找他就行。”后边附了吴伟江的联系方式。
  危素看着照片上咧着嘴笑的中年男子,他面颊消瘦,额头上淌着岁月留下的一道道沟壑,黑发里掺着丝丝的白,但五官深邃立体,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个招小姑娘喜欢的角儿。
  盯着这张脸,危素不由自主地蹙起了眉头,摸了摸下巴。
  不对啊,她咋觉得这人有点面熟呢?
  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算了,见到了人再说吧,说不定那时候就回忆起来了,也说不定她这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只是个错觉。
  危素问斯琴褂要收多少钱,对方回了一个小得让她颇感意外的数字,还说了句“支持支付宝转账”……
  嗯,看来萨满这一行也是紧跟着时代的步伐和经济的大潮啊。
  危素给吴伟江打了电话,言谈之间能听出对方是个爽朗热情的男人,说起话来带着点儿东北口音。
  两人很快敲定了报酬,吴伟江还热心地告诉她去草原上要带些什么东西,危素翻出纸笔一一都记下来了。
  但当吴伟江问危素目的地是哪儿的时候,危素语塞了,她怎么知道长驱火现在具体在哪个地方?谢凭也没告诉过她更具体的东西,不晓得他是不清楚呢,还是有意要瞒着她。
  她含含糊糊地回答:“你就带我们把那些沟沟岔岔的都走一走。”
  吴伟江嗬了一声,“乌兰布统虽然不大,那可也是个草原哪……算了算了,我就该知道,斯琴褂那妮子找到我,准没什么轻松差事!”顿了顿,他又问,“什么时候出发?”
  这又把危素难倒了,他们还没定时间呢。
  她清了清嗓子,装出一副心中有数的样子,“你等我通知吧。”
  刚放下电话,谢凭就推门走了进来。
  现在两人相处的状态不是很好,远远不如从前。尤其是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气压非常低,危素常常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她既要提防着现在的谢凭,又很难放下回忆里的他。
  她不知道谢凭是不是有跟她一样的感受,如果是,那么她心里还能宽慰一点,至少……她不是一个人在难受。
  危素先发制人,“我找到向导了。”
  谢凭楞了一下,明显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危素:“带我们去乌兰布统的向导,我找到了。”
  “你在这里,有认识的人?”
  “一个朋友帮的忙。”
  斯琴褂自然不能算是她的朋友,甚至连朋友的朋友都算不上,但她并不打算把事情的经过说得太具体。
  她宁愿相信认识了不到半年的叶雉,相信对自己抱有敌意的司徒善,甚至是去相信从来没有见过面的斯琴褂,她也不想再去相信眼前这个叫谢凭的人。
  “……是叶雉?”谢凭脚步滞了滞。
  危素正想否认,转念一想,改口道,“这不关你的事。”她承认,她就是故意在刺他,用一种满不在乎的疏离的态度,还有尖锐的语气。
  谢凭用力闭了闭眼睛,很无奈地唤了她一声,“小素。”他望向她的眼睛,“我们之间没必要弄成这样的。”
  没必要?
  危素摇了摇头,她知道谢凭有自己的苦衷,也知道他对她满怀歉疚,但是要她轻易放下、轻易原谅的话,那么这几年来她吃的苦头算什么?
  她没办法跟谢凭一笑泯恩仇,她做不到。
  这是一个死结,解不开的。
  她回道,“弄成这样,也不是我的错,不是吗。”
  空气里是可怕的沉默。
  过了半晌,谢凭张了张嘴,接下来的话他感到有些难以启齿,但他还是问了出口,“小素,返魂香还在你那儿,是不是?”
  危素先是一愣,然后竟然有些想要发笑,他还真的不是一个擅长找话题的人,一找就找了个让彼此都更加不痛快的。
  她晲了谢凭一眼,含讽带嘲地说,“你们谢家之前不是派人全方位无死角地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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