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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站起来，感觉后背一凉，一阵笑声传来。
　　四周打量一番，那个拆散自己的男人居然在狂笑，他到底在笑什么，自己坚持了一年的爱情，在他眼中就如此的可笑吗？
　　“喂，你衣服破了，先穿我的吧，要换上吗？”玖雅看到柠栀转醒，回房间拿了件上衣递给柠栀。
　　“谢谢。”
　　经历过蝙蝠爆发后的柠栀，大概是因为蝙蝠被封印，此刻安稳了不少，温柔的声音客气的态度，让玖雅对她又有了那么一丝好感。
　　“咳咳……你醒了。”茯天才咳嗽两声忍住笑，看到柠栀醒来幽幽的开口询问。
　　“嗯……”柠栀应着，客气而又不失礼貌的，对着茯天才点头淡淡的微笑。
　　“你要回妖界吗？我刚好要回去复命可以顺路带你回去。”茯天才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用温柔的声音问着柠栀。
　　柠栀套好玖雅给的衣服，看看茯天才又看看玖雅，低着头咬着嘴唇，迟疑了片刻之后才开口问道：“你们都是人类吗？”
　　“嗯，我肯定是人，但他我不确定。”玖雅点头承认，还不忘挖苦茯天才。
　　“人和妖所谓的和平相处是什么意思？”茯天才还没回答，柠栀便又开口问了下个问题。
　　“我懂你的意思了，发乎情，止于礼，你们不是同类，就算躲的过天谴，也多不过你会吸食他的阳元。”
　　茯天才秒懂柠栀想要问的问题，给出了最官方的回答。
　　“那你谈过恋爱吗？”
　　“没有，我是天才，没有人能配得上我，妖就更不可能了。”
　　“可我谈过，我懂得如何去爱，人和妖就算物种不同，但我们都有情，能用心去感受对方。”
　　柠栀说着眼里含泪苦笑着看着淮桑。
　　“就算他现在被你琴声蛊惑，忘记了曾经爱过我的事实，但我不会忘记，他会每天为我暖一杯奶茶，帮我在图书馆占个座位，为了给我准备礼物去饭店打工一个月，天天干十四个小时，他会因为别人对我的指指点，求助自己的表哥帮我解决麻烦……”
　　柠栀流着泪如数家珍般说着淮桑的种种好，两个人虽然平淡，但他们之间的点滴，都是那种在乎对方的小确幸。
　　柠栀说着说着，淮桑蜷缩在角落里突然抬头，眼神发直呆呆的看着脸色苍白气若游丝的柠栀。
　　“我与魔鬼做交易，心甘情愿的在痛苦中奉献出千年修为，只为能做一回真正的人，我想触碰他，亲吻他，更想趴在他胸膛上，听他心脏跳动的声音；这是我做妖的时候不能做的，我要和他保持距离，我害怕他会死，人脆弱到让我害怕……”
　　柠栀越说越委屈，哽咽着还在努力的继续说。
　　“我碰他一下，他都会感冒好多天，我只能不断的用自己的血帮他续命，我胳膊上的每一刀，你敢说不是我对他的真心吗？”
　　柠栀的话成功的让茯天才沉默了，但茯天才毕竟是受过专业训练，拆散过很多对的人，他很快就恢复了能言诡辩的状态。
　　“即是相爱就要学会放手，留他一条活路，两个人相忘于江湖，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若不能朝朝暮暮每日相见，要这万寿无疆与天地同岁又有什么意思？噗……”
　　柠栀说到情急之处一口血喷出，溅了一地，一颗发着柔和荧光的珠子被柠栀吐了出来。
　　“妖丹？你……活妖吐丹命陨魂散，你不出一个小时就会化作一株灵芝，为了一个渣男，你这么做值得吗？”
　　珠子滚落到茯天才脚下，茯天才捡起珠子又气又恨，几乎是用吼的在质问柠栀。
　　“原来这就是做人的感觉，力量在一点一点的消失，修为慢慢消散，我会变得和他一样弱，再也不会伤到他了。”
　　柠栀说着向淮桑所在的角落爬了过去，她也想站起来，但这双腿已经不听使唤了，在慢慢并拢化做菌柄。
　　“把我的妖丹交还给我的父皇，告诉他，女儿不孝甘愿为情所困，也不愿独活永世；为了妖界和平也千万别让我的妖丹落到那群能控制蝙蝠的魔鬼手里！”
　　“那你呢？”玖雅抢过茯天才手里的妖丹跑了过去，想把妖丹再塞回柠栀嘴里。
　　“不需要了，哪怕只能做半个小时的人，此刻我也是欢喜的，我只想和他待在一起。”
　　柠栀拒绝了玖雅，依然向淮桑爬过去。
　　离淮桑还有半米远的时候突然停住了，伸长了胳膊想努力的摸到淮桑。
　　“我心甘情愿的努力了99步，你能给我个纪念奖，迈一步过来感谢我吗？”
　　淮桑还是害怕，往墙角缩的更狠了，恨不得能把墙壁推开远离这间房子。
　　茯天才叹气回房拿出自己的小提琴，站在窗口处很认真的拉了起来，琴声悠扬婉转动听。
　　连玖雅都忍不住感叹，不愧是能开音乐会的大艺术家，这琴声简直有穿透人心的魔力，让听到的人都忍不住想起最幸福的时刻，激动落泪。
　　玖雅已经抱着柠栀的妖丹，坐在地上放声大哭了，她回想起父亲还在时，带自己去吃的臻夕缘，每一口都是幸福的味道。
　　刚才还躁动不安，害怕到抓墙的淮桑突然安静了，走过去伸手抓住了柠栀已经僵硬的手，将她揽在怀中，两个人偎依着靠墙坐在了地上。
　　“我还没娶你呢，不做人了好不好？把那个珠子吃了。”淮桑抚摸着柠栀的头发，深情的望着柠栀呢喃软语。
　　“不要，婚纱都是白的太丑了，我才不要嫁给你。”柠栀嘤咛着底下头伏在淮桑腿上。
　　两个人伴随着小提琴的声音，旁若无人的秀恩爱，连玖雅的哭声都没有给他们造成影响。
　　两个人从相遇聊到约会，又从约会聊到纪念日，两个人的话题根本聊不完，就像普通情侣一样腻歪在一起。
　　淮桑就这样说着笑着眼里含着泪，看着柠栀一点一点的变成一株巨型灵芝。
　　柠栀的菌盖已经凸显出来了，脸也在慢慢消失，淮桑猛的趴下吻了上去。
　　“柠栀，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照顾你一辈子的，咱们一起搬去适合你成长的地方，我会为了你改修植物学，用余生去爱你。”
　　柠栀在淮桑温柔的承诺中闭上了双眼，脸慢慢消失，变成菌盖凸起，最终彻底成为一株灵芝。
　　此时琴声戛然而止，淮桑流着泪抚摸着灵芝上的每一道伤痕。
　　“你们不是通灵人吗？我求求你们了，求你们告诉我，柠栀还有机会再做人吗？”
　　“没有了，妖丹和本体的感应断了，她也许又要等个几千年才有机会凝丹。”
　　茯天才没忍心说实话，一只妖终其一生只有一颗妖丹，吐出来就没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菩萨蛮「叁拾壹」
　　几千年吗？几千年也等的，这辈子等不到，就发誓赌咒下辈子继续等，死的时候大不了不喝那孟婆汤。”
　　淮桑拖着柠栀的真身要走，半人高的灵芝那是那么容易拖走的，光菌盖就有将近一米了。
　　“时间会让你忘记她的，你们才认识多久，搭上下辈子甚至下下辈子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茯天才收了琴，毫不留情的嘲笑着淮桑，就因为自己是人才明白，所有的赌咒发誓都不过是情绪到位时的一厢情愿，等时间久了那有什么天长地久的等待，全都是无尽的后悔，恨自己当初头脑发热。
　　“一个没有过爱情的人，根本不会懂我们的决心！”
　　淮桑努力着终于将柠栀拖到了楼梯口，再次表明态度，大有要扛着柠栀真身回家的意思。
　　玖雅害怕淮桑为了拖柠栀真身再把自己摔下楼梯，跑过去要帮忙，偏偏此时人参长老带着他的食人藤保镖来了。
　　第一眼就看到了玖雅手中光泽暗淡的妖丹，抓住食人藤的胳膊，气的手都哆嗦了，愤怒的吼着：“杀……杀了她！”
　　人参长老的吼声也才刚和普通人轻声说话一个音量，要不是他大幅度的动作和食人藤突然甩出来的树藤，玖雅都没感觉到他是生气了。
　　“啊！”玖雅根本来不及躲闪，幸亏茯天才及时出手，拽着玖雅的衣领向后一扯，玖雅眼看着树藤上的针刺，顺着自己眼前划了过去，吓的放声尖叫。
　　跌坐到地上后，还不忘先摸摸自己眼睛还在不在，确定安好后刚想跟茯天才道谢，又被茯天才拽着胳膊撞到了铜镜上。
　　“嘶……我胳膊要断了。”玖雅捂着胳膊倒抽一口凉气。
　　“你们再打她一下，你们公主殿下的妖丹可就要碎了。”茯天才抢过玖雅手里的妖丹，拿着站在了楼梯口。
　　“把它给我！你们根本不配碰它！你们这是在玷污公主殿下！打他！打他！”
　　人参长老是看着柠栀长大的，此时的愤怒已经到达了极致，用袖子上别的银针控制着食人藤继续攻击，招招瞄准茯天才的手，攻击速度越来越快，茯天才步步退让躲避越来越吃力。
　　最后整个手腕都被树藤勒住，茯天才的整只手瞬间麻木失去知觉，柠栀的妖丹从手里掉落，树藤瞬间松开茯天才手腕编制成一个藤篮，捧着柠栀的妖丹送到人参长老手中。
　　玖雅在旁边看的心惊胆战，生怕茯天才的手被齐根削掉，他那花痴妈妈粉经纪人还不得把自己这里拆了？
　　好歹等到食人藤不再攻击，玖雅拽着茯天才的胳膊就躲到了铜镜后面，与楼梯上暴怒的人参长老至少多了一墙的距离。
　　“让你浪！你没看淮桑都拖着柠栀躲一边去了吗？你还吃饱了撑的非要显摆自己的三脚猫功夫！离了那个破琴你啥也不是！你想送死别带上我！就你那经纪人，啧啧……可怕的要命！”
　　“呵……我的手拜你所赐废了！整只手都没知觉了。”
　　茯天才试着用力发现右手根本不听使唤。
　　“这你自找的和我没关系，谁让你非要去挑衅的，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食人藤舔你伤口一下。”
　　“他是男的！”
　　“我知道啊，他还舔我掌心来着，你看我掌心也有伤口的。”
　　玖雅伸开手掌让茯天才看自己的伤口，根本没觉得男人舔男人有什么不妥。
　　“你的血能解这个毒吗？”
　　“不能！”玖雅想都没想义正言辞的拒绝。
　　一墙之隔的食人藤已经被人参长老控制着上了二楼，树藤蔓延到两个人脚下，猛的收紧将两个人勒住拖出了铜镜后面。
　　树藤越缠越多，从脚上一直蔓延到腰上，玖雅虽然不断抗拒但自己的脸离茯天才的胸口越来越近，最后树藤勒到齐肩的位置，正好让玖雅的脸贴在茯天才的胸口处。
　　“我不是故意吃你豆腐的，你长这样性格又别扭，我是根本看不上你的，你心跳这么快是怕我对你做什么吗？你放心我就是再饥不择食，也绝对不会和你有什么的，咱们现在是在……遇险！”
　　玖雅听到茯天才的心跳乱的厉害，知道他很讨厌自己只是想得到自己的血，让这么个龟毛的人和自己绑在一起，也是够难为他了，稍微解释一下，算是给他吃个定心丸。
　　结果话还没说完，两个人就被食人藤倒吊在大厅的吊灯灯架上。
　　灯架根本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吊灯底座上的固定座扯着墙皮往下掉，只剩下两根电线还连在墙与灯之间，但马上就要支撑不住了。
　　现在只有一种可能，两个人一起倒栽葱摔地上，脖子扭伤下身瘫痪再被吊灯砸死。
　　“把手伸出来撑住地，向我这边倒有个缓冲力，不然下辈子你就要养我了。”
　　“我都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