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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传承的意念回答道。
　　　　下一个瞬刻，风倚鸾和墨平意发现他们两人忽然身处于茫茫四野之中，既非草原亦非荒原，是从未见过的大野之地。
　　　　墨平意四顾茫然道：“怎么回事，连眼睛都没来得及眨的工夫，这完全是在转瞬之间就被挪了地方？”
　　　　风倚鸾也一样在转头左看右看，说：“师父，这好像是幻境。”
　　　　这两年她多少也见识过一些事情，所以猜得出。
　　　　这时空中传来另一个声音，这声音好似来自十分遥远的地方，却又非常清晰，声音沉稳而铿锵，有如金石之乐音：“本道的传承并不能完全检验你们两人的全部能力，便以此幻境来检验吧，记着，定要全力以赴，用出你们全部的实力！”
　　　　随着话音落下，在师徒二人四周整整齐齐地出现了上万只青石兽，每一只都有一人多高，模样和传承外面的狮虎兽很相像，只不过全都是一尊尊石雕。
　　　　传承也挺偷懒的，懒得再构造什么灵兽的形象了，而且这考验本就重实而不重形，无论幻化出怎样的存在，本质都是一样的。
　　　　墨平意犹自茫然道：“我们不是正在闯传承么，这才走到第二关，就得到了传承主人的赏识？要用特别的方式考验我们？”
　　　　“好像是这样的……”风倚鸾握剑在手，及时施展了三层防御，并说：“看来有一场硬仗要打了，师父小心啊。”
　　　　墨平意笑道：“这话应该为师对你说才对嘛。”
　　　　上万只石兽踏着整齐的步子，围向两人，看样子他们若不反击的话，就会被这些石兽围住，活活挤死踩死。
　　　　风倚鸾说：“我还没有发现出口，也许这幻境根本没有出口，只能把这些石兽全都打倒才行。”
　　　　墨平意说：“这会不会太无聊了？连脑子都不用动？难道是体能测试？”
　　　　风倚鸾沉吟了一下说：“师父，我猜……在天道的眼中，我们的那些智思与手段都是不值一看的，用不用脑子大概也都与蛮力没有多大区别了吧……”
　　　　“呃，鸾儿说得也有道理。”
　　　　说着，风倚鸾已经提剑冲向正前方的石兽，踏步跳起，一剑朴素的平拍，正中一只石兽的头部，兽头当即碎裂，紧接着第二下、第三下，兽头彻底崩碎，碎石散落了一地。
　　　　“这样好像太慢了呢。”风倚鸾又翻身跳回到师父身边，说：“要真这样一剑一剑的拍砍下去，只怕剑报废了都砍不完啊。这把剑好歹也是百里大人给我铸的，得爱惜着用才行。”
　　　　墨平意说：“鸾儿是不是想说，此时如果有两柄大锤就好了？”
　　　　“是呀，如果能有两柄三五千斤重的大锤就好了，一锤一个多好玩。”
　　　　于是她收起了揽意剑，赤手空拳，运起了山海鲸之力和巨龟之力，两力相合，再经由《藏山归壑》和《叠山归元》施展出来，瞬间就达到了万斤之力。
　　　　去年的这个时候，她在冬时集擂台前能轻松举起三千斤的石块，此后再没有专门测试过力道，但如今五品境界的她，达到万斤不成问题。
　　　　风倚鸾再次前冲，这一次没有踏步跃起，而是稳稳地站在地上，双手抓起了一只石兽，举起来砸向另外一只石兽，两只石兽相撞，发出震耳的声响，同时碎裂。
　　　　“嘻嘻，虽然没有大锤，但这样也挺好玩的！”
　　　　“这幻境中的声音倒还够真实的。”墨平意摸出来一张画纸，揪了两个小纸团，捏软了堵住了耳朵。他还迟迟没有出手，不急不慢地跟在风倚鸾后面。
　　　　风倚鸾不停歇地举起石兽砸石兽，转眼间就砸碎了上百只，大气都不喘，随后乐呵呵地回头看向师父。
　　　　墨平意却说：“鸾儿你等等，先别急于出力了，你看，那些破砸碎的石兽，正在重新聚形呢，这样可能也不是办法。”
　　　　风倚鸾往左右两边的地面上看去，刚才被她砸碎的石兽果然正在重新聚形，那些碎裂散开的石块与躯干就像被某种东西吸引牵拉着一样，努力地重新聚合起来。
　　　　“这也太耍赖皮了吧，不死的石兽，什么时候才能砸得完？这边正砸着呢那边就复原了，而且还是上万只，难道要没有止境的砸到天荒地老去么？”
　　　　墨平意一手拿着画纸，一手取出画笔，若有所思地说道：“也不至于，我感觉到，这些石兽体内存在着一种类似魂魄的东西，但又不是魂魄，且就叫做……叫做‘念灵’吧。让我试试能否把这些念灵收到画中。”
　　　　“念灵……师父觉得是这幻境中投放出来的意念之灵么？师父好厉害，我就什么都没有觉察到哎。”
　　　　墨平意说：“你继续去砸石兽，为师就跟在你后面画画收念灵吧。”
　　　　风倚鸾点头，又前冲几步，抡起石兽砸石兽。
　　　　墨平意取出了厚厚一叠画纸，开始疾笔作画，画好一幅之后，将画纸在空中一挥，对准了风倚鸾刚刚砸碎的石兽，口中默念着咒诀。
　　　　“成了！收到念灵了。”墨平意将画纸一抖，一只龙形的墨影兽从画纸中飞出，在空中盘旋起来。
　　　　“好历害！”风倚鸾这是第一次见到师父施展这样的手段，感到既惊奇又新鲜。
　　　　墨平意微微一笑：“鸾儿继续吧，这样一来，被砸倒的石兽就不会重新站起来了，而且你每砸一只石兽，我们这边就多了一份助战之力。”
　　　　他对着墨影龙又念了一句法诀，墨影龙立即开始啃噬起了就近的一只石兽。
　　　　风倚鸾又呆看了片刻，才开始继续砸石兽，墨平意跟在她身边，不停地疾笔画画、收念灵，放出墨影龙，并驭使墨影龙出击。
　　　　整个过程无比流畅，一气呵成。
　　　　风倚鸾一边砸石兽一边问：“师父，你居然随身带着那么多画纸啊。你的储物空间里面全都是画纸么？”
　　　　

第642章　画师的美学修养

　　“师父，你的储物空间里面全都是画纸么？”风倚鸾好奇道。
　　　　墨平意说：“不，还有酒，还有小半袋盐炒花生米，没来得及给你尝呢。哦，好像还有两斤核桃仁，几块绿豆糕和桂花糕，都是在灭掉奉楼国之前买的，没来得及吃完，后来就忘了。”
　　　　风倚鸾：“……”
　　　　墨平意哈哈一笑，这才正经地说：“是啊，为师得随身带着画纸，就像符箓师得随身带着大量符纸一样，这纸和笔便是为师的武器。”
　　　　风倚鸾又问：“师父，你那毛笔尖里面好像有永远用不完的墨水呢。”
　　　　墨平意得意道：“你终于发现了，这笔杆内有一个简单的小空间，一次能灌十大缸墨汁，不是永远用不完，等快用完的时候再加墨汁就行了。”
　　　　“十大缸，是以前客栈后院里盛水的那种半人多高的大水缸吗？”
　　　　“是呀。”
　　　　……
　　　　师徒两人说着话，手中不停，风倚鸾在前面十分勇猛，所向无敌，抡着石兽砸石兽，一次砸碎两只，砸着砸着甚至还砸出了节奏感。
　　　　墨平意始终用小纸团堵着耳朵，阻隔了大部分震响，他听着风倚鸾砸石兽的节奏，跟在她身后画画收念灵。
　　　　渐渐的，从画纸中抖出的墨影龙越来越多，在墨平意的驭使下快速啃噬着石兽，起初一只墨影龙啃一只石兽还很慢很费力，但十只以上的墨影龙同时攻向一只石兽时，几乎在眨眼之间就能摧毁一只石兽。
　　　　墨影龙只是虚影，并不会吞噬什么，所以它们成群所过之处，转眼间就留下一堆碎石块。
　　　　于是墨平意更忙，手下的画笔挥得更快，
　　　　至于画出来的龙形……由于画得太快太潦草，有的龙影完全是模糊的，但却也一样能收取念灵，攻击石兽。墨平意此时似乎已经不仅仅是画师，还是驭兽师或者叫驭影师，能一边画画一边驭使上千只墨影龙，指哪打哪，潇洒极了。
　　　　风倚鸾一边抡着石兽一边左右看着：“师父，你这越画越多，后面的是大蛇还是龙？有的连爪子都不见了，还有的连嘴都没有啊。我就纳闷，没嘴的龙是怎么啃碎石兽的？”
　　　　墨平意说：“追求效率嘛，实用就行，没有必要再精画那些龙角鳞片之类的了，为师说它是龙就是龙，充其量是大写意风格的呗。”
　　　　风倚鸾说：“龙脸都模糊了好不好！说什么大写意，当我不懂呢！”
　　　　墨平意说：“这叫烟云龙，要得就是若隐若现、云里雾里的美感嘛，人常说，神龙见尾不见首，你看，模糊不清的烟云龙一样也能攻击的，这就可以了。”
　　　　他嘴上敷衍着，手底下一点儿都不敢减速，因为石兽倒下的越多，要收集的念灵就越多，他生怕漏掉念灵，如果收念灵收得不及时，就会有石兽重新复原，再站起来，那样他们还得回头再砸一次，麻烦呢。
　　　　画到这种程度，也是个力气活，已经没有技巧可言了，还好他是七品境界，轻易不会疲惫。
　　　　然而即便这么赶这么努力了，但终于，墨平意还是没跟上石兽碎裂倒地的节奏，不知不觉间就漏掉了几只念灵。
　　　　他和风倚鸾都没有发现，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又有倒地的石兽碎块悄悄聚合着站起来，这一次所不同的是，每一只竟都是由八九只甚至十几只石兽残躯聚合而成，组合成了六只全新的巨大石怪。
　　　　风倚鸾在前面忙碌着，终于听到身后远处的声音不对劲，她回头一看，惊道：“师父，有妖怪啊！”
　　　　墨平意一愣，什么妖怪？
　　　　他也转过头看去，看到共有六只巨大的石怪，却说：“呀，果然很怪异，这些重新组合起来的碎石太丑、太没章法了，你看，它们一点儿都不对称，完全没有美感，完全就是胡拼乱凑出来的，让人看着难受啊，真想给它们修整修整。”
　　　　说着话，墨平意手一挥，真就指挥着几十只墨龙飞过去，给这些新聚成形的石怪们修容去了。
　　　　“嗯，不急，一只一只来，至少模样得对称了，再圆润一些才更好看，尖角都打磨掉，这只修成柴犬样，那只修成大绵羊，嗯，这样才顺眼多了。”
　　　　风倚鸾拽拽师父的袍袖，提醒他：“师父，反正都是要砸掉的，你费这精神修它们多此一举做什么？你这是职业习惯发作了么？”
　　　　墨平意恍然道：“呀，是哦，反正要砸碎的，我差点忘了，只是看到了不美好的东西就样让它们美观一些嘛。”
　　　　说着，他重念法诀，就有几百只墨影龙一齐冲飞过去，乌压压地围住了六只大石怪，形态各异的大石怪倾刻间就再次化为石粉。
　　　　墨平意又赶紧画了几张画，把六个念灵变成了可以听他驭使的墨影“龙”。
　　　　同时他说道：“方才为师可能漏掉了几只，没想到漏掉的几只念灵竟把周围的石块全都聚起来成为一体了……真邪乎。”
　　　　“是啊，挺意外的。”
　　　　“接下来我们得注意节奏，别太急了，欲速则不达，一旦漏掉几只就得回头返工，麻烦呢。”
　　　　于是风倚鸾便慢慢的砸，砸多了终于也觉得无聊，就发发呆，看师父画画。
　　　　墨平意越画越快，越画越抽象，到最后已经分不清笔下画出的究竟是龙还是云，甚或干脆就是随笔抹两下，应付出来的一坨不明物体。
　　　　“不管是什么，为师说它们是龙就是龙，因为，为师觉得龙能克得住狮虎！”
　　　　“好好，师父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当形态各异的墨影龙数量几乎过半，足有五千只时，他们的攻击便呈现出了压倒的优势。
　　　　刚开始时很慢，但每打碎一只石兽，墨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