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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的温柔忠犬-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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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筝在回去望山楼的路上,手里多了个小葫芦。
  这葫芦正和暮辞所说的一样,她去戒律那里正式报到了,戒律就会赐给她这个葫芦。
  祁明夷也得了葫芦,他一路都在好奇,倒像是忘了抄书这码事。
  虞筝将手里的葫芦来回看了好几遍,想着飞穹大概也得到葫芦了。不难猜到,飞穹的心情定然万分复杂吧。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虞筝把房内的桌案搬到窗边,铺开布帛,执起羽毛笔,蘸上黑陶水,开始抄写《黄帝阴符经》。
  她素来是如水随和的性子,遇事从容,不计较那么多。
  认真的抄写了一遍,虞筝放下笔,端起布帛,又检查了一遍,突然就觉得,堂堂九天神嫔在这里老老实实的抄经,传出去定会让朋友们笑出来。
  又抄了许久,有人叩响她的窗户。
  虞筝抬眼望去,隔着一层窗纱,能看见外面那道高挑出尘的身影,必是暮辞无疑。
  虞筝指头一挥,窗户自动打开,暮辞就站在一楼的屋脊上,透过窗户瞧着她。
  “暮辞,进来吧。”
  “好。”他翩然落于屋中。
  看一眼虞筝抄写的道经,暮辞笑问:“戒律让你抄书?”
  “嗯,一百遍《黄帝阴符经》。”
  暮辞慰道:“他就是这个作风,你要是不习惯,我便想办法与他说。”
  虞筝道:“无所谓的,既来之则安之。不过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你,岘山门当初把我分配到戒律长老门下,是有什么原因?”
  暮辞答:“是因掌门觉得,戒律太过暴躁,该收个女弟子,看看能不能让他平和点。”
  “于是,我就成了那个不幸的女弟子了。”虞筝揶揄。
  暮辞温柔的看着她,随后施了个法术。只见那支躺在桌案上的羽毛笔自己动了起来,自己蘸上黑陶水,在布帛上写字。
  虞筝一瞧,这羽毛笔写出的字,竟是和她的字迹一般,不禁笑道:“我自己也能抄的,暮辞怎还帮我作弊。”
  “抄那么多,会累到你的。”他走到虞筝跟前,一手捧着她的右手,另一手给她揉捏手腕,“今日风光甚好,就别把自己窝在屋里了,不如出去走走,我带你去岘山的山巅看看。”
  虞筝看着他温柔认真的样子,心中不知不觉,生出一种恬宜,她微笑:“嗯。”
  ***
  岘山的七座山峰里,最高的不是主峰,而是靠西边的那座。
  暮辞带虞筝登上那座山巅,山巅高耸入云,山下江河万里。这壮阔而广袤的场景,让见惯风光的虞筝都不由得呼吸紧了些。
  她望着遥远的山水和田地,任由凉风扬起她的裙袂和发丝,喃喃:“这景象委实壮阔,我在想,远处那片浅灰色的山影,会是巫山还是青女的九嶷山。”
  暮辞睇一眼虞筝,也望着远方,说道:“此处距离巫山和九嶷山都有很远的距离,怕是看不到。”
  虞筝浅浅一笑,她原本也不过是随口说说,倒是不知青女近来可好。
  风有些大,她用葱白的指头,将遮挡视线的发丝都拢到耳后,问暮辞道:“岘山门的掌门和六位长老,你了解多少?”
  暮辞说:“我只识得夙玄。”
  “我听说,你们是故交,在千年前就认得。”
  “嗯,他是我幼时的朋友。”暮辞低语,“他、我、还有望阙,我们幼时常在一起。”
  正说到夙玄,虞筝便看见了他。
  她站得高,自是将整座岘山收在眼底。前山那边,那座高耸的“接天台”上,有个正在静立的人,看背影该是夙玄无疑。
  暮辞也望到夙玄,似是想起遥久的往事,他漱石般的嗓音被回忆浸透:“夙玄天生即有灵根,擅长卜卦,能窥天机。正因为如此,他被一位游方的散仙看中,少年时便走上修道成仙之路了。犹记得他临走前,给我和望阙写了两个字。他告诉我们,我们两人所有的起落沉浮,都将围绕这两个字。那时我们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后来发生了许多事,夙玄的话却是应验了。”
  “是哪两个字?”虞筝下意识的问。
  暮辞唇角牵出一抹苦笑。
  “一个‘葬’字,一个‘情’字。”
  葬情?!
  虞筝的心顿时颤动起来。


第14章 听惊雷 。。。
  大概是风有点冷,亦大概是心里受了惊,虞筝的脸色有些白。
  暮辞注意到了,他双手扶住虞筝的双肩,带着她缓缓坐下,目光始终盯在她脸上,说不出的宠溺和关心。
  “暮辞,我没事。”虞筝笑了笑,“只是听到葬情这两字,难免想得有些多。我的镰刀就是望阙最后的作品葬情,虽然我是在六百年前才得到它的,却一直想知道,望阙身为铸剑师,为何要铸一把充满怨气的镰刀,他又是因何而绝命。”
  “他……死于悲伤和劳累。”暮辞喃喃。
  虞筝诧异的看向他。
  暮辞已缓缓的低下头,侧颜被一种感伤的情绪修饰着,语调也黯然下来:“望阙为了铸那把镰刀,七日七夜没有合眼。镰刀铸成之日,望阙在刀柄上刻下‘葬情’二字,便心力憔悴而亡。”
  “为什么?”虞筝讷讷。
  暮辞却再也说不出了,那股感伤的情绪在无限制的扩大,仿佛将暮辞变成一个伤痕累累的人。
  虞筝心里有些不安,“暮辞?”她稍微贴近了他一些,竟感觉到暮辞的身躯在微微颤抖。
  他忽然揪住虞筝的一只手,揪的有些紧,又恍然察觉到这样会弄疼她,忙又松了些许。
  他赧颜的微笑:“对不起,筝儿,我失态了。”
  虞筝说:“不,是我多嘴,不该问这个。”
  “筝儿,如果你想知道这段事,以后我会告诉你,但今日……”
  “不,我不想知道了。”虞筝说着,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两人交握的手。她能感觉到暮辞此刻的难过,是她戳了他的伤疤,她不会再戳下去了。
  朝着暮辞宽慰的一笑,虞筝静静坐着,由着自己的手被暮辞握在掌心。暮辞也朝她笑了笑,笑容里有缠绵,也有满足。
  他又想起了过去,那遥远的只剩下碎片的过去。
  那时,夙玄告诉他,他和望阙,这一生起落沉浮,都逃不过“葬情”二字。
  夙玄没有说错。
  望阙亲手埋葬了他最后的亲情,又将自己葬身在铸成的镰刀旁。
  而他暮辞,几度因情而毁灭,只怕最后的结局,也会和望阙一样,葬于情,万劫不复。
  ***
  午时左右,暮辞和虞筝回到了前山。
  为了避嫌,暮辞将虞筝安全送至后,两人便各走各的了。
  虞筝回到望山楼中,刚要踏上楼梯,就看见飞穹一个人立在中庭里,眉头紧锁,手里摩挲着一个小葫芦。
  她立刻意识到飞穹眉头紧锁的原因,便敛衽走入中庭,来到了飞穹的面前。
  “阿筝?”飞穹发觉了虞筝的靠近。
  虞筝的笑容温静如云,瞥一眼飞穹手里的葫芦,说道:“我就知道,飞穹你拿到这个葫芦后,定然会心情复杂。”
  飞穹勉强扯出道笑意,默了默,定定道:“阿筝,其实我今天,似乎想起些当年的事。”
  “哦?”虞筝挑眉。
  “其实是这样的。”飞穹说,“今日师父赐我这葫芦,我心绪不宁,便去后山走动,不知不觉就走到后山的那座镜湖边。”
  虞筝的眼中浮现出异色。
  后山有座镜湖,湖水深且清澈,那是个风景秀美的地方,但是,岘山门却严禁弟子靠近镜湖。
  早在来岘山的第一个清晨,虞筝和飞穹跪在空明殿上时,掌门就已经叮咛过他们了——那座镜湖里,封印着一条妖龙。那道封印的法术对付妖物很厉害,却容易被凡人破坏。因此,岘山弟子万不要靠近。
  “阿筝,我无意间徜徉至湖畔,望着湖光山色,突然就觉得脑海里闪过些记忆片段,就好像我曾到过此处。只是,当我再想要抓住那丝记忆时,却又寻不到了。”
  飞穹的语调里,充满懊恼和不甘。
  虞筝和颜悦色的对他说:“只要你沉得住气,事情早晚会弄明白的,来日方长。”
  飞穹谦恭道:“阿筝教训的是,是飞穹急躁了。”
  “你啊,自责什么?”虞筝浅笑,“不过,你既然能想到些东西了,就不妨多在山里走走,看看能不能再想到其他。倒是那镜湖,毕竟是个禁地,你若是过去,定要小心,毕竟,谁知道湖里的那个妖龙是不是个难缠的。”
  飞穹给虞筝打了一躬,“在下受教了。”
  关于飞穹的身份,虞筝找了个时间,说给了暮辞。
  对此,暮辞持了和青女一样的态度,嘱咐虞筝,不要太过信任他,暗中查访就是。
  于是,这几日,虞筝暂且在房内抄书。
  她抄了一张又一张,薄薄的布帛垒起来,已经垒了指甲壳那么厚。
  暮辞总是来看望虞筝,他会带来茶点和水果,心疼的看她抄书的样子。
  他会把虞筝叫到面前,一手托着她的小臂,另一手为她揉捏手腕。而在这个过程中,那支羽毛笔自然是在暮辞的法术支配下,自动替虞筝抄书的。
  《黄帝阴符经》很长。
  虞筝用了四天的时间,终于抄写妥当。
  而祁明夷那边却效率低了许多,四天下来,连五十遍都没能抄完。
  祁明夷受不了了。
  想他祁明夷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贵族,在来岘山前,就没受过什么苦。抄书这事,又累又没趣,他抄不下去,便跑出望山楼了。
  该去哪里呢?祁明夷心浮气躁,就想凉快凉快,突地想起后山有个湖,便一路跑去湖边。
  这座湖在两座山坳之间,是祁明夷在不久前发现的。那日他在空明殿聆听掌门的教诲时,心不在焉,又借口早退,所以不知道这镜湖是危险禁地。
  他甚至纳闷的想,这里湖水清澈、湖景也好,可岘山门的弟子都不来这里是怎么回事?
  眼下,也懒得想那么多了,反正就是想洗澡。
  祁明夷索性脱了衣服,在湖里蹦跶起来。
  嗯——真舒服啊,一扫这几天的劳苦。
  祁明夷洗着洗着,觉得神清气爽,万分得意,开始游泳了。
  他在湖面上像个梭子似的,游过来、游过去,越游就胆子越大、游得越深,渐渐的到了湖心。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身体好像受到了什么阻碍,水下面似有一个硬壳子似的,阻挡他继续往前游。
  祁明夷觉得费解,脚在水下踹了踹,还真踹到什么硬东西。他嘴上“咦”了一声,想也不想,就狠狠一脚踢上去,结果,把那硬东西给踹开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祁明夷倍感惊奇。
  仗着自己水性好,他把头潜进水里,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可谁想,他入水后,竟好似看见一个黑不溜秋的庞然大物从水底盘旋而上,朝着自己游过来,接着,他对上一双妖绿妖绿的大眼睛……
  “哇!!”
  祁明夷在惊叫声中,被一张血盆大口给叼出了水。
  祁明夷呛了好几口水,此刻一。丝。不。挂的被这庞然大物叼着。他就被叼在它上下牙齿之间,能看见那些尖利的、粗壮的牙齿。这是条妖龙,庞大又恐怖,只要稍稍张嘴,就能把祁明夷咬成肉馅!
  “你、你你你……别吃我!求你别吃我!”祁明夷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他听见妖龙发出肖似男人的声音:“二十年了!终于出来了!还要谢谢你小子破坏了封印,让我重获自由!”
  “封、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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