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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微往前走了几步之后，两人便发现，这条路又有了变化。
　　几级阶梯之后，便又是一道大门。而门后，则是一方水池。
　　水池很大，说是一处精致小巧的人工湖也不为过。而在小湖的上方，不仅有九曲石桥，还有一处精致的小亭子。
　　“里面竟然还有鱼？！”在看到里面游动的小鱼之后，素鸢不由惊呼出声，“还有人在自己墓穴里养鱼的？！而且这都少年了，鱼竟然还活着？！”
　　他们一路走来，虽看不出那些浮雕的来历，但岁月的痕迹，他们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这地方，少说已经搭建了几百年了，还有活着的鱼，简直就是个奇迹！
　　“这是活水。”慕卿寒在小湖边蹲下，垂眸仔细看了看便道，“这么长的时间，水依旧清澈，没有一丝异味，不会是死水。”
　　稍微一顿，他又面色奇怪道，“不过这鱼…”
　　瞧着他一言难尽的表情，素鸢不由主动出声追问道，“这鱼怎么了？”
　　慕卿寒微蹙眉头，扯了扯嘴角道，“这里的主人，兴趣还真是特殊。呵，这鱼是一种极为少见的食肉品种。”
　　“简单来说就是，你在喂养他们的时候，需要往水里投放肉沫。”
　　“食肉？！”素鸢目瞪口呆，“还有这样的鱼吗？”
　　说着，她面上的神色也不由变得复杂起来，“这一条条的，小巧又可爱，竟然是食肉的？”
　　停顿片刻，她又不解地问道，“那…这么些年，无人喂养，他们又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自相残杀吧。”慕卿寒淡淡道，“这么大个池子，就这么十几尾鱼，你不觉得太少了些吗？”
　　“或者，顺着水流出去找吃的，反正是活水，想出去应该不是太难。”
　　“这种涸泽鱼喜阴喜冷，所以就算出去觅食了，最终也还会回到这里。估计，这是它们的主人敢把它们扔在这活水中的原因吧。”
　　“我总觉得，这里不太像个墓穴。”素鸢环顾一圈，蹙眉道，“墓穴里，就算弄点装饰、也不至于修这么大个池塘，还弄个桥，弄个亭子，养几尾鱼吧？”
　　“确实。”慕卿寒亦是点头道，“比起墓穴，这里更像一个休闲的场所。”
　　说话间，他已带着素鸢踏上了曲桥。
　　在路过亭子的时候，两人均被中间石桌上的一盘棋局吸引了目光。


第395章　没有童年
　　棋盘的大部分地方，已经被厚厚的灰层所覆盖，可有一小部分，却与它处不同，其上只有一层浅浅的灰层。
　　不难看出，这是近年来，有人动过这盘棋局所导致的。
　　“近年还有人来过这里！”素鸢惊讶出声，“这偏僻地方，竟然有那么多知道？！”
　　本以为，除了搭建这里的那位前辈，就只有此次涉事的三方势力知道这里。
　　可现在看来，近年到过这里的，还有他人。而南疆圣殿，也不是第一个发现此处的势力。
　　“看这积灰的程度，至少有十余年了。”慕卿寒蹙眉，“可是近十余年，武林中没有流传过关于潜龙山的传言啊。”
　　“你多大？”在慕卿寒一句话后，素鸢忽然侧首，一脸古怪地看着他。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问题，慕卿寒先是一愣，随即才老实交代道，“快二十了…”
　　二十，那和她想的也差不多大。怎么就…
　　见她若有所思，慕卿寒不由呐呐道，“怎么了？我的岁数…有什么问题吗？”
　　她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才二十岁，十余年前有没有传闻，你怎么知道？”素鸢看着他，认真问道。
　　十余年前，他不过几岁，那么小，哪能了解什么江湖上的传闻？
　　“从两岁时习武开始，母亲便会同我讲江湖局势，并且要求我全都记下。”慕卿寒淡淡道，“所以，我可以确定，近十八年来，没有关于潜龙山的传闻。”
　　不止是因为这个，在后面的岁月里，随着年岁的增长，他还会去无妄宫专设的消息室中阅览曾经发生的大小事件。
　　在母亲苛刻的要求下，他小小年纪，便对江湖局势、历史了如指掌。
　　再加上无妄宫在江湖中的势力地位，几乎没有什么消息搜罗不到。
　　所以，他若不记得有关这件事情的传闻，那便是真的没有这样的传闻。
　　“呃…伯母管你…这么严的吗？”素鸢愣住，“两岁就开始灌输江湖大局，我两岁的时候，还在村口的河边玩泥巴呢…”
　　“不是严，是苛刻。”慕卿寒微弯嘴角，似笑非笑道，“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坏事，至少，我现在挺厉害的。”
　　“可是…你还有童年吗？”素鸢愣愣地看着他唇畔的弧度。
　　她总觉得，那不是笑容，是讽刺。一种，无声的讽刺。
　　“没有。”慕卿寒一脸淡漠，声色平淡道，“有所收获，就必然有所付出。要是小时候玩得开心，也就没有现在的我了。”
　　若是小时候体验过温情，得到过疼惜，那现在这个闻名江湖、冷血无情的魔教大魔头，或许就不存在了。
　　曾经的事，已成定局，他不会去抱怨。现在的自己，能够护她周全，他很欣慰。
　　以前，他或许心中有恨。
　　不过，再遇上她之后，那些东西于他，便不是那么重要了。
　　有她在身边，曾经心上那伤痕，便足以被填平。
　　“你要这么说…”素鸢略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那我就太不好意思了。我小时候，可是能偷懒就不努力…”


第396章　昔日恩怨
　　“噗。”一声轻笑自慕卿寒唇畔溢出。
　　瞧着一脸郁闷的她，他不由弯唇，宠溺笑道，“你不想努力就算了，安乐一生也好。”
　　有他在，她即使不会分毫武功，他也能护她周全。她若想偷懒，那就随她。
　　然，素鸢却摇摇头道，“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现在可不能再偷懒了。”
　　“我有想要探查的事情，还有，我家阿寒又不愿意学武，我得学好了保护他。”
　　保护他？慕卿寒微挑眉尾，声色古怪道，“你怎知道，你家阿寒要你保护？他若是喜欢你，以后长大了，自然不会让你操心。”
　　“那我也得认真。”素鸢摇头，“有的人不讲道理，非要打一顿才会认错。阿寒又不会武功，万一让人欺负了怎么办？”
　　闻言，慕卿寒只是勾了勾嘴角，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说你有事情想要探查，是什么？”他方才可是注意到了，除了保护阿寒，还有一点也是她的动力。
　　“家里的一些事吧。”素鸢没有明说，因为她隐约能感觉到，那是一些麻烦事，所以不想让他知道。
　　自打她有记忆起，便不曾有父亲这个角色出现在她的生活之中。
　　小时候，她也曾问过母亲。但每每问起，母亲面上，总会划过一些她看不懂的复杂神色。
　　忧伤、后悔、愤怒、思念…什么样的情绪都有。
　　但母亲却从未把这些情绪与她分享，只是叮嘱道，“你父亲已经仙去，不要对外提及家中的那把剑，也不要去追寻你父亲的事，谨记。”
　　那时，她虽满口答应，但心中的疑惑，却随着年岁的增长而变大。
　　同时，对于母亲的神色，她也有了一定的理解。忧伤是因为思念，那愤怒是因为什么？
　　她大概能够猜出，父亲仙去，绝非正常原因，必定是死于非命。
　　还有母亲为何懂武？她的一身暗疾又是从何而来？
　　这些问题她虽没有刻意寻求答案，但这么些年来，心中埋下的疑惑种子早已生根发芽。
　　若是有机会，她必然要查个清楚。
　　对于这件丝毫没有头绪的事情，唯一的突破点，或许就是那把照影剑。母亲叮嘱过，不能将那把剑示人，那就说明，那把剑，会牵扯出很多东西。
　　再看母亲每每看剑时面上的思念，便不难想到，那剑和父亲有关。
　　或许，只要她拿出那把剑，当年的恩怨就会主动找上门来。
　　不过，这需要一个前提——她的实力，足够强大。
　　不然，恩怨尚未理清，她或许就会死于非命。
　　慕卿寒看出她不愿提及，也就不再强求，只是轻声嘱咐一句，“那也不要太辛苦。”
　　其实，他大约也能猜到，她说的家里事是什么事。
　　关于照影剑的事情，他了解的，可比她要多得多。当年那场武林恩怨…死的人不计其数。
　　思及此，他也就没在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道，“棋局既然已经破了，那我们也没有在这里逗留的必要了，继续往前走吧。”


第397章　三条小路
　　两人走过小桥，便来到了一处小广场。
　　广场略显空阔，其地板是用白色的石砖铺就而成。
　　周围栽种了不少植物，但与鱼不同，那些原本不知用何种方法种植成功的植物，在没了主人的照料后，早已全部枯死。
　　再往前几步，便又是一面铜门，只是，此门与外面的那扇不同，是紧紧关着的。
　　且在铜门的前面，还有三条鹅卵石铺就的崎岖小路。小路出发点并不相同，但终点，却都是铜门。
　　“这么短的距离内，竟然要修三条路？”素鸢在小路面前止住脚步，蹙眉道，“这路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有没有问题，试试就知道了。”慕卿寒说着，便分别往三条路上扔了东西。
　　一阵诡异的安静之后，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呃？什么情况？”素鸢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三条路，不解道，“什么都没有？？？”
　　难道正常的发展不应该是，走错了就会万箭穿心、身首异处吗？
　　“没有？”慕卿寒微眯眼眸，沉吟片刻之后，便对身旁的人道，“你就站在这里别动，我先过去。”
　　说着，他便放开了素鸢的手，径直向中间那条路走去。
　　脚下圆润的小石头，真实感十足，站上去后，没有任何的异样。
　　素鸢本想将人拉回来，可见他没有遇到任何事情，才略微放下了一颗心。
　　短暂的沉寂之后，慕卿寒又试着往前走了几步，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知道他走到另一边，这片空间，依旧是静悄悄的。
　　“没什么事，你过来吧。”他转身，对着依然站在远处的素鸢轻声道，“我都走过了，没事。”
　　“好。”素鸢微微点了点头，便沿着他刚刚走过的地方快速穿过了这崎岖的小路。
　　重新走到慕卿寒身边，她不由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我到还希望走错哪一步的时候飞出来两支暗箭，现在这种什么都没有的寂静，反而让人更觉不安。”
　　“其实也不一定是什么都没有，还有可能只是走在前面的人，帮我们破除了机关。”慕卿寒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眼前的铜门。
　　“这东西有点儿意思。”不待素鸢说话，他又继续道，“按照八卦来的，那就应该…是这里！”
　　说着，他便直接用软剑，在墙上一个地方刺下，推动那方石块向内。
　　“你还懂八卦？！”素鸢目瞪口呆地看着身侧的人。她再一次认识到，自己对他的认识，依旧不到位！
　　“有所涉猎。”慕卿寒淡淡道，“基本的东西知道一些，复杂的我也不懂。”
　　稍微一顿，他又道，“这里应该还是外围，没有设置什么复杂的机关消息。”
　　“不过那盘棋对应的是什么，我还真没看懂。”
　　“不过，肯定不会是什么没用的东西，也许走到最后，就能见分晓了。”
　　说着，他又把目光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