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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婆是军阀-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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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克图双手接过,却不敢饮,只在手里捧着。

“到福建了吧?”

诸克图恭恭敬敬道:“是,奴才刚刚接到快马急报,福州将军穆特恩、闽浙总督袁甲三领福建众官员已经到了龙岩,正星夜赶来迎接太后鸾驾。”

“恩,他们有心了。你这几日也辛劳!”

诸克图忙躬身道:“奴才等应该的。”

“京城还是老样子吧?”

诸克图渐渐听出来了,问这话儿的应该是母后皇太后钮钴禄氏。

“是,还是老样子。只是大臣们,都想念太后的紧。”

黄幔后轻轻叹口气,说道:“六王身体也好吧?”

诸克图一怔,这话却不知道如何回答了,六王,已经很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

“太后,银耳粥!”黄幔后宫女清脆的声音。

诸克图心马上就一跳,后背不知不觉被汗打湿,他努力抑制着心中的激动、恐惧、不安、解脱等等诸般情绪,可感觉的到,脸上肌肉在不知不觉抽搐。

这几日,小路子已经在两宫的厨房混熟,两宫太后每晚都有喝银耳莲子粥的习惯,而刚刚,自己就将一包银耳交给了小路子。

小路子机灵的很,定能找到机会将银耳偷龙转凤。

可万一小路子事败了呢?诸克图不自觉的动了动脚,靴中硬邦邦的冰凉,难道,自己真要作出这大逆不道之事?竟然要亲手格杀两位太后?

种种千奇百怪的念头,令诸克图脑袋昏沉沉的,听着黄幔后两宫太后的声音:“撤下去吧。”诸克图身子一僵,最后的时候到了,若两宫没有中毒,自己,自己别无选择。

咬了咬牙,诸克图心下渐渐变得狠戾,两宫太后又怎样?还不是普通女人?太祖高皇帝驾崩之时,因为争位太祖爷的爱妃被杀的难道还少了?

“诸克图,你好大的胆子!”身侧那清秀宫女突然大声喝道。

诸克图一呆,迷茫的转头看去。

“竟然下毒行刺两宫太后?!”

听到这话,诸克图再无迟疑,伸手就向靴中摸去,“嘭”一声巨响,就觉胳膊一麻,随即剧痛,再抬不起来,鲜血很快渗透小臂的衣襟,转头,却见那清秀宫女手中多了一把火铳,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自己。

“再敢动!要你的命!”清秀宫女声音里透着一丝寒意,令人马上知道,她并不是在虚言恐吓。

而两宫,在清秀宫女动手前早就被宫女太监簇拥着进了内帐。

外面,突然枪声四起。

诸克图大内侍卫中的亲信早得诸克图密令,今晚可能有变故,有人对两宫太后意图不轨,只要听到太后行营有异动,马上来接应,若有宫女太监反抗,杀无赦。

这些人是诸克图离京前千挑万选的,各个胆大包天,虽有那头脑灵活的隐隐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自然一切都听由总管大人吩咐。

听到大帐枪响,他们立时就冲进了两宫行营的栅栏,领头一等侍卫对那金帐附近劈柴挑土正乱忙的太监仆役们大喊:“有人犯上作乱,全给爷们趴下,敢乱动的就地格杀!”

谁知道话音未落,“嘭”一声,他的胸口就炸出个血洞。

而那太监仆役们突然就好像发了疯,各个手里掏出了家伙,清一色左轮手龘枪,近距离射击简直威力无穷。

“砰砰砰砰”的枪声中,猝不及防的大内侍卫纷纷中枪倒地。

行营马上乱做一团,人影跑动,惊叫声,喝骂声,鸡飞狗跳。

此时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丘上,影影绰绰不知道有多少人马,跷骑营副都统多罗隆站在山丘上,用千里镜眺望乱作一团的行营,眉头拧成了川字。

不见诸克图的信号,事未成?可,可又怎么这般乱?

一咬牙,大声道:“两宫太后遇袭!吹号!”他领着这彪跷骑营名义是接应两宫,可少数亲信却知道此行的真正目的。

多罗隆深得皇上信任,智勇兼备,不然也不会担此重任,下面乱糟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却也不必管它,冲杀下去乱军中取了两宫性命就是。

“唔——”悠扬绵长的号角声起,立时山丘上杀声震天,一彪马军从丛林中飞快的卷向大帐。

此时行营中军黄顶大帐附近,“啪啪啪”清脆的响声,几盏绿色信号弹冲天而起。

乱作一团的军营,最糊涂的莫过于绿营兵了,有一营管带前去问话,看到底怎么回事,却被流弹击毙。而被突然变脸的太监仆役射杀变得懵懂懂的护军营士兵更是乱开枪,只要不是护军营甲装,他们举枪就射,在杀死数名绿营兵后,双方就稀里糊涂的交了火。

等骁骑营骑兵卷到,虽然大喊:“京城跷骑卫在此!”可不辨敌我的护军营、绿营又哪里管了,很快就卷入了混战,马嘶人喊,杀声震天……

黄顶大帐周围,“太监”“仆役”们用木块、沙石堆成防御工事,如果这时节诸克图看到,才会知道这帮奴才在“瞎忙”是为了甚么。

几十个火力点交叉成无盲点防线,嘭嘭的四外射击,凡是逼近的兵勇,不管护军营步龘枪兵亦或绿营士卒,一律击毙。

护军营步龘枪龘手和绿营士卒纷纷远离这片禁区,而跷骑营兵丁,却是被护军营和绿营兵阻在外围,更靠近不得。

策马而来的多罗隆简直快气疯了,怎么也想不到会变成这么个场面,他人悍勇,领着几十骑大喝着:“禁军在此,我是跷骑营多罗隆!速速停火!”向里便冲。

“嘭嘭嘭”,不知道哪来的冷枪,多罗隆战马中弹,悲鸣倒地,更有几骑中弹从马上跌下,其余跷骑马刀劈下,砍杀数名绿营,死命救回主帅。

而这一带本来已经渐渐平息的枪声立时大作,那些傻愣愣的绿营兵总不会束手待毙,管你是谁,难道白白把脑袋割给你?更有几名跷骑营马兵退得慢了,连人带马被砍刀、长矛戳成肉泥。

外间战局之混乱简直无以复加,只有中军大帐稳如磐石。

“姐姐,这北京是回不得了,除非景祥带人打回去!”

钮钴禄氏心里叹息,老六,老六这是铁了心要我们姐妹的命啊!先前那拉氏说,我还不信呢。

兰贵人看了眼伺立一旁的丁七妹,问道:“外面情形如何?”

丁七妹躬身道:“请太后宽心,奴婢已经发了信号弹,隐匿的三百飞虎精锐顷刻便到,奴婢也看了地形,从东边小溪处撕开一条缝隙不难,定能保两宫太后安然无恙。王爷吩咐过,若太后受了惊吓,王爷和奴婢的脑袋就别想要了。”

钮钴禄氏微笑道:“好孩子,你办差也算得力了,外面那般乱,我和圣母皇太后心里却都安定的很呢。”确实,有这清秀小姑娘在身边,委实就令人安心。

兰贵人也笑着对钮钴禄氏道:“姐姐,你说回去咱们赏她甚么好呢?说起来景祥真是了不得,手下一个小姑娘,也这般能耐。”

钮钴禄氏还未说话,外面有人轻轻拍掌,丁七妹面露喜色,单膝跪地:“太后,咱们的人到了!”

此时东侧的一座军营,一名三十六七岁面相威严的中年人正在踱步,他乃是福建新安指挥佥事、龙岩、汀州、赵门寨兵备道,唤作马新贻。道光三十年进士,在合肥任知县时就追随钦差大臣袁甲三围剿发匪,第一功便是收编骁勇大破发匪庐州大营,收复庐州,从此青云直上,曾经数次击退发匪对福建的滋扰,现如今已是正四品顶戴。

外面杀声震天,他却充耳不闻,脸上阴晴不定,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大人!您倒是拿个主意啊!”身旁,一名绿营管带满脸焦急,这外边都快乱成一锅粥了,这位兵备道大人还在闲庭信步,可不急煞人么?

终于马新贻抬起头,目光闪动,从牙缝里挤出来冷冰冰一句话:“传我令,上排枪盾阵,将作乱的护军营乱党格杀!”

啊?管带吃惊的张大嘴巴。外间乱局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护军营可是御林禁军,那能是随便下手的吗?

虽然听闻南、北、西各绿营都同禁军交了火,可唯独马大人镇守的东侧只有小规龘模冲突,尚算风平浪静。概因马大人治军森严,早传令下去,麾下绿营各部不许乱走乱动,在军营中待命,违令者斩。

可谁知道大人这第二道命令就石破天惊。

“大人,这,是不是让小的去探探。”斩杀禁军?管带后脖子都嗖嗖冒凉风。

“叫你去就去!”马新贻沉了脸。

管带无奈,正要出帐,突听外面枪声大作,一名小校连滚带爬跌进来,“大人,大人不好了,有乱军从东方袭营!”

马新贻喝道:“传令各营!都给我玩命顶上,谁若后退!格杀勿论!”

“是!”小校苦着脸跑出去。

外面枪声一阵紧似一阵,马新贻踱着步,说道:“我得去见两宫太后。”

话音未落,一名满脸血污的千总快步冲进来,嘭的跪倒,嘶声道:“大人,兄弟们顶不住了!”他满身仿佛被鲜血浸透,胳膊上血糊糊的,筋肉可见。

马新贻脸色一下变了,这怎么可能?固守营帐,就算上万禁军也没这般锐利,北京城那位爷今日肯定是下了血本,可这守阵,不在于人多,自己就不信谁能这般短时间攻进自己的防线。

快步出营,外面已经乱做一团,火光中,隐隐可见几十步外,用木盾排阵开枪向外射击的黑压压兵勇。

可是,却见这些兵勇以极快的速度一个个向后摔出,就好像对面有看不见的千万劲弩漫天而来,那种震撼、压迫感,马新贻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顶住!”马新贻大喊,可他自己都没发觉,他的声音在发抖。

终于,“哄”一声,营兵溃散,任他一刀砍了跑过来的把总脑袋,却也吆喝不住,看着这场面,他如坠冰窟,第一次发现,自己赖以自傲的庐州营竟然是这样的不堪一击。

而这时,突听两宫太后所在的金顶大帐处枪声如雨,而且由远及近,向自己这侧冲来。

马新贻微微一呆,随即终于明白,是粤军,这是粤军来接应两宫呢,而不是自己判断的京城武力。

早听闻大将军王各部战力强横,一直心下兀自有些不信,可今天,算是真涨见识了。

只是,自己本以为卫护两宫的奇功一件,现下可就大大打了折扣。

“都退下,退下!”其实不用他喊,庐州营的兵卒早就撒丫子跑的越远越好,而那管带更急声道:“大人,我们,我们走吧。”

马新贻却是一咬牙,就跪了下来。

管带莫名其妙,看了他几眼,眼见东面人影绰绰,悍匪已经冲了上来,他再不敢逗留,转身溜走。

“新安兵备道马新贻护两宫圣驾!”马新贻头伏地,大声的喊。

而听得杂乱的脚步声近,更有凉冰冰的东西定在脖子上,马新贻动也不动。

好一会儿,听得大队脚步声远去,终于有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起来吧。”

“是!”脖子上的凉意一去,马新贻慢慢站起身,面前,是清清秀秀一姑娘,而眼角余光瞥到,大队人马向东而去,想是粤军护着两宫凤驾走远了。

“卑职方才不知来袭军勇身份,这才率部抵抗以卫两宫鸾驾,卑职该死!”马新贻躬身,满脸惭愧。

“哦?原来是你的人,倒是挺本事的,挡了我飞虎军一刻钟!”丁七妹略带诧异的看了马新贻一眼。

马新贻老脸一红,心说这就本事了?

躬身道:“卑职知道东南有一条小路翻山而过,便可到嘉应,卑职可为姑娘带路。”

“咦,这条路我倒知道。”

马新贻又一呆,人家可真是未雨绸缪,甚么都算计好了。

丁七妹看了他几眼,这人倒不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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