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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卧底-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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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元霸的指示与黄眉剑的想法不谋而合。他们把处于昏迷状态的“王海文”就近带到天堂医院,并用麻醉剂控制了太平间工作人员,顺利地让“王海文”代替太平间一具即将火化的尸体拉往火葬场。他们得知,那具将要火化的尸体叫王应堂,四川内江人。

按照黄眉剑的计划,他们在王应堂的亲属返回四川时把骨灰弄到手,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到手的骨灰里没有金属物质!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是王应堂亲属取错了骨灰;二是警方从中做了手脚……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问题就比估计的还在严重——也就是说警方已经打入他们的“基地”!

黄元霸、黄眉剑不约而同打了一个寒战。沉默良久,黄眉剑才如梦初醒般问道:“黄叔,这批货还发吗?”

黄元霸片刻后才点头说:“还是发吧。”

“还有,黄叔原定的是162件货,这次我们发给你的是163件。”

“这多余的一件是怎么多出来的?”黄元霸的眼睛里闪出幽光。

“是这样的,黄叔特定的一件货货源相当奇缺,到站后她身边又多了一个伴。我的工作人员对她的身份进行了调查和核对,确认无误才敢收下的,不过现在要处理也来得及。”

“那就一起发吧,万一有问题到了基地再说。”

“好的,今晚上我就要阿德发货。”黄眉剑说。

义珍蓉醒来的时候,只感到整个天地都在摇晃,她睁开眼,发现万红娟躺在一旁还没有醒来。身旁有一个很小的窗口,外面是万丈波涛,义珍蓉顿时明白自己置身在一条船上。

万红娟被义珍蓉推醒后,第一句话就问:“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么到了这里?”

“这是海上,黑社会分子要把我们运到境外卖给地下妓院。”义珍蓉提醒说。

万红娟终于恢复了记忆,哭道:“是不是从此以后我们就回不去了?”

义珍蓉说:“不知道,听天由命吧。”万红娟说:“我真的好悔,我怎么就要出来打工呢?你劝都劝不住。”

“这个时候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义珍蓉话未说完,突然一阵恶心,就大吐特吐起来,最后连胆汁都吐干了,心里仍百爪乱抓般难受。她知道,她晕船了,紧接着万红娟也吐了起来……

原以为香港离大陆不远,要不了多久船就会靠岸,可是直到她们适应了海上的环境不再晕船,船仍没有半点要靠岸的意思。接下来是肚子憋得难受,义珍蓉、万红娟叫嚷着要上厕所,稍后走过来一位黑道分子,他从窗口递进两只一次便盒,并恶狠狠地说:“到了这里就没有谁娇贵,能将就已经不错了!”

解了内急马上又是肚饿,可这次凭你怎样叫喊都无人理睬。

大约到了中午时分,外面传来脚步声,接着便是两听罐头和两瓶矿泉水从窗口扔了进来。义珍蓉、万红娟已经顾不了太多,强烈的饥饿驱使她们哪怕是毒药也要吃下去先做个饱死鬼。

以后每到固定的时间,窗口都扔进来同样的东西。这一点点食物根本谈不上吃饱,可见黑帮分子目的很明确——只要她们能维持生命不饿死在船上就可以了。

第四天中午,熟悉的脚步声又来到了窗外,但这次没有食物递进来,黑帮分子粗着嗓子吼叫:“快出来,到甲板上透风去!”

“咔嚓”一声,反锁的舱门打开了。

囚禁了四、五天,义珍蓉、万红娟终于能够与外面的蓝天、白云“亲密接触”,虽然不知道今后的命运如何,但这一份属于自己的短暂快乐还是要尽情享受。

这条船有很大,在一片叱骂声中,所有被掳来的人陆陆续续被赶出了小舱,黑压压在甲板上站满一大片,义珍蓉粗略一数,竟有百六、七十人之多!

义珍蓉意外发现,被掳来的人并非全是漂亮女孩,男女都有,獐头鼠目者亦大有人在,若仔细观察,好多人竟有可能是流浪汉……由此看来,这条船的目的地不一定是境外地下妓院,那么,这个黑社会组织要把这么多人掳出境外干些什么呢?

“站好,站好!不许说话!”有人拿着一个半导体话筒喊话,义珍蓉、万红娟一眼认出喊话的家伙正是阿德。看着这个恶魔,两人把满腔仇恨埋在心底。

船上的黑帮分子不到20人,平时都做渔民打扮,但此刻凶相毕露,都全副武装,为首的是一个50岁左右的男子,打手们都恭恭敬敬叫他黄叔。

打手多数是中国人,但也有一部分外国人,他们都听从黄元霸的指挥。

黄元霸站在众人前面,与身边随从交头接耳,然后干咳一声,说:“各位安静,都给我听清楚——现在向你们宣布规矩。凡在这条船上的人都得听从我的命令!不该说的话不要乱说,不该问的不要乱问,总之知道得太多不会有好处!如果你们能做到像一头猪一样没有复杂的思维,在这里还是很安全的——还有谁没有听明白的吗?”

人群里一片鸦雀无声,只有两个长得十分帅气的男孩在一番窃窃私语之后,其中一个站出来大胆问道:“我们来之前你们负责招聘的说,我们是平等的合作关系,这承诺还算数吗?”

“我们从来是一诺千金,从不出尔反尔。”黄元霸说。

“可是你们把我们当成猪仔一样囚禁,我认为这就不平等。”男孩说。

“平等是有前提的,为了你们的生命安全,让你们暂时失去自由,我认为这是最平等的体现。”黄元霸解释说。

“知情权是平等合作中必不可缺的部分,所以我想知道,我们的目的地到底在哪儿?”帅男孩胆子越来越大。

黄元霸扬了扬眉毛,几个打手一拥而上,将帅男孩按倒在地,他的同伴喊叫着冲上来救人,却被另两名打手架住。

黄元霸用一双鹰一样的眼睛扫视人群,从阿德手里拿过半导体,清了清嗓子说:“这位年轻人不懂事,违犯了我刚才宣布的规矩,所以我要惩罚他。这段海域是南海有名的‘鲨鱼之家’,可爱的海洋宝贝们已经饿极了,每次我们经过这里都得送点礼物,这次也不能例外。”

大家这才注意到,船的周围果然游戈了数十条凶悍无比的鲨鱼,有的还把头抬出水面。

帅男孩被扔到了水里,出于求生的本能,他拼命游向船边,但他的扑腾声很快暴露了自己,几条觅食的鲨鱼同时扑向他,经过一番争夺,帅男孩终于从水面消失,只留下一层殷红的血水漂浮在那里……这一幕把船上的人看得毛骨悚然。黄元霸面无表情,又开始训话:“还有谁愿意做鲨鱼的美食?没关系,就算你们都愿意,我也会成全——这世界什么都缺惟独不缺人!如果不想死就乖乖听话,到了目的地表现好的都有奖励!”

众人目瞪口呆,被两名打手架着的帅男孩痴痴地望着同伴消失的地方。黄元霸把半导体还给阿德走近男孩,用手托着他的下巴,说:“你长得比你那位同伴还帅,要不要留在这里和他做伴?”

“不、不、不,我、我听话……”男孩惊恐地说。

“你很聪明,好吧,只要听话,我们保证会遵守承诺。”黄元霸说。

众人又被赶回小舱,这一次义珍蓉和万红娟失散了,与义珍蓉同住一个小舱的竟是那位同伴喂了鲨鱼的帅哥!

与这么帅气的男孩同处一室,义珍蓉感受到了本能的享心悦目,但女孩特有的矜持,使她不主动招呼。帅男孩也许是习惯了异性的恭维和取悦,他也不主动搭理。两人就这样僵持,随后这一天的食物送来了,比从前几天都要丰盛,甚至还有一小碗绿油油的蔬菜汤。

帅男孩率先吃完,他好像根本就没有与义珍蓉搭讪的念头,竟面朝里躺下睡觉去了,这让义珍蓉十分失望。

义珍蓉估计帅男孩根本就睡不着,因为在这条船上的人谁都关心自己的命运,想着到达目的地后黄元霸将会怎样处置他们。义珍蓉也在设想各种可能性,惟独摈弃了把他们卖给地下妓院这一项。她渴望与男孩交流,除了排解寂寞,也想从他的口里得到一些信息。

船不急不缓地航行在不知名的海域,义珍蓉寂寞得难受,几次要与男孩说话却又找不到借口,无意中她摸到一样东西,竟像是得到“宝贝”似的兴奋不已。

义珍蓉的“宝贝”是在广州火车站上买的报纸——《羊城晚报》,万红娟也买了一份《广州报》带在身上。义珍蓉想不到这份报纸现在派上了大用场。

“喂,先生,看报吗?”义珍蓉见帅男没有回答又重复了一次,但仍不见回音。她自讨没趣,现在好在有了“宝贝”陪她解闷。

义珍蓉从报纸的第一版读到最后一版,连广告都读得津津有味。当读到中缝,上面的“寻人启事”引起了她的极大兴趣——寻彭炎冰,男,27岁,身高1。72米,会粤语、英语、普通话,于2006年元月13日从医院出走一直未归。任何人士如能提供可靠消息,如成功寻获彭炎冰,可获酬金港币200万元。本广告有效日期至2006年12月30日。有消息者,请即于139XXXXXXXX彭先生联系。

义珍蓉一口气读下去,仅《羊城晚报》一天刊登的“寻人启事”和“认尸启示”就有十数条!她感到遗憾的是没有和万红娟在一起,相信《广州日报》上这类信息将会更多。她在心里想,珠江三角洲每天失踪这么多人,其中有多少落入了黄元霸手里?

报纸看完了,该想的问题也想遍了,孤独像一条复苏的贪食蛇又在疯狂啃噬她的心。

小舱很窄,供两人躺下后中间只剩一点点空间,男孩躺在靠外的位置,那里有一个小窗可以打开,刚好够一次性饭盒扔出去。义珍蓉本来不到内急的时候,但她等不及了,她大声喊道:“我要方便,我要方便!”

门外传来脚步声,很快一只便盆从小窗口递了进来。

“帅哥,不好意思,人有三急,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义珍蓉手拿便盆望着男孩说道。

“什么意思?男的女的怎么能够混在一起呢!”男孩嘟嚷着起了身——他果然没有睡着。

“你不会是从民国来的吧?怎么还这样封建!”义珍蓉说着就很自然地方便,随即将便盆扔出窗口,回过头冲男孩一笑,“谢谢你,帅哥。”

男孩对称其为“帅哥”很受用,他与义珍蓉之间距离很快拉近了,他说:“叫我帅哥,你不是恭维我吧?”

“不,你真的很帅,像电影明星。”

“太感动了,想不到在这种地方居然也有女孩子夸我——可惜对你的柔情我不具备回报的功能。”

“什么功能?”义珍蓉感到如云里雾里,“可以通报你的尊姓大名吗?我叫义珍蓉,湖南雪蜂县人。”

“叫我阿文好了。”

“那位在船上遇难的男孩是你什么人?”

“你真的想知道吗?”阿文眼里闪出泪花,“他是我最亲爱的人。”

“是你弟弟?”

“不,我就知道你不会理解……你知道张国荣吗,广州圈子里都叫我张国荣。”

“你一说还真像,”义珍蓉认真打量阿文,“不过你比张国荣更年轻、更帅气。这和那位男孩有什么关系呢?”

“你既然知道张国荣就不用问了,那位葬身鱼腹的男孩就是我的唐唐。”

这么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居然是同性恋!义珍蓉感到有点不舒服,同时也为阿文惋惜——随后她也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就知道,我们这类人到哪儿都难被人理解。其实我真的很正常,我只是左撇子而已,不同的是这个世界多数人都用右手。”

“阿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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