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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毒女神医相公-第3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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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张轮椅上没有人,只有两柄竹剑,一大一小,造型一模一样,就像父与子一样。
这是李悔的轮椅。
不过白拂手上虽没有瑶琴,但他的手上却有一张轮椅,轮椅在他身前,他双手正抓握着椅背上的把手。
这人一身白衣锦袍,不过手上没有抱着瑶琴,却还是白拂无误。
还有一人也站在‘门’外,也在等着送冬暖故及司季夏离开。
冬暖故走在楼远身旁。
乔小余站在马车旁。
但冰刃身旁站着的是融雪,而不是乔小余。
马车是备在的菡萏别院与桃林别院后的那片竹林里,司季夏是由楼远从竹林别院里背出来再背到这儿来的,冰刃手里牵着一匹马,马鞍上挂着一只大包袱,显然是也要离开。
没有人拦着不让冬暖故带司季夏走,相反,他们还为她备好了马车,一辆很舒适的马车,一个很好的车夫,这样好的车夫来赶这样一辆很好的马车,路上很少有颠簸。
明明是很温暖的七个字,为何她们就是笑不起来呢?
融雪的眼角却是已经流下了泪来,因为她不是乔小余,她忍不住。
乔小余又想哭了,可是她忍住没有哭。
冬暖故的手颤抖得厉害,可她面上却是在笑,浅浅柔柔的笑,明明很是浅柔好看的笑,乔小余与融雪却都不忍看,竟是都背过了身去,只听到冬暖故在温柔地说:平安,我们回家吧。
只是他没有睁开眼,他不知道有人站在‘床’榻边看他,也不知道有人正轻抚着他的眉眼及双颊。
他还活着。
可他不是死尸,他还有鼻息,还有心跳,尽管微弱,却均匀。
司季夏躺在淡青‘色’衾被的‘床’榻上,双颊瘦削得厉害,眼窝变得很深,‘唇’‘色’发白,双目紧闭着,乍一看时,就像是一具死尸。
竹林里有竹楼,三开间的竹楼,她们是在西面的那一间屋子里见到的司季夏。
字是“平安”,日子则是大雨滂沱的那个日子。
那是一个长满了竹子的安静院子,每一株竹子都长得很好,每一株竹子上都挂着一块崭新的竹牌,每一块竹牌上都刻着同样的字,每一块竹牌上刻着的日子都一样。
冬暖故再见到司季夏时,乔小余也见到了他,因为她和融雪陪冬暖故去的。
因为就是连乔小余都觉得,那个月,很长很长,长得就像没有头似的。
日子每天都是十二个时辰,可那时候的每一个时辰对于冬暖故而言,没有人知道那是怎样的难渡,怕是她自己都不知道。
不会没有人不想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哪儿情况如何的,可能忍住这样折磨的‘女’人,该是怎样的‘女’人?
相反,乔小余有些想哭,为冬暖故想哭。
那一个月里,冬暖故呆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厨房,她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让乔小余教她厨艺,乔小余本是想要拒绝,毕竟冬暖故正怀着身孕,可她看着冬暖故的眼睛,却是无论如何都拒绝不了。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那场大雨之前他们在菡萏别院里的日子,平和的,温暖的,只不过是缺少了一个人而已。
从那日起,融雪和乔小余便一直陪在冬暖故身侧,冰刃和楼远偶尔会拿酒到菡萏别院来喝,却是没有和冬暖故说任何一句关于司季夏的话,冬暖故也没有问,乔小余和融雪想问,却又不敢在冬暖故面前问。
可谁知,冬暖故却是对她们微微笑了笑,哑着声音道:我想活着,不会死的,放心。
她疯时让人觉得心慌,现下她平静时,依然让乔小余和融雪觉得心慌,她们怕她想不开。
冬暖故没有疯,也没有慌‘乱’不安,相反,她很平静。
因为她知道她的平安还活着,他还活着,她就已经满足了。
可仅仅是这样一句话,对冬暖故而言,已经足够了。
什么解释都没有,甚至是司季夏在哪里,他都没有说。
他说:你一个月后才能见五百两。
一向总是乐呵呵唠唠叨叨的冰刃,难得的没有唠叨,也没有笑,他只和冬暖故说了一句话,仅仅一句话而已,融雪和乔小余想让他再多说一句,可他说完这句话就已经转身走了。
那一日,他们所有人的面‘色’都不好,冬暖故的面‘色’是青白没有血‘色’的,脸也瘦了一大圈,乔小余和融雪的脸‘色’也偏青白,下眼睑上青灰之‘色’很重,冰刃则是胡子拉渣了满下巴,双颊明显往下凹了些,眼袋很重,脸‘色’苍白,不难看出他这几日根本没有合过眼,更没有好好歇过。
冬暖故醒的时候,除了乔小余与融雪外,只有冰刃来看她。
冬暖故的那一昏睡,足足睡了三天三夜,乔小余与融雪便轮流守着她守了三天三夜,其实她们有些怕,怕冬暖故就这么一睡不醒,怕她醒来之后再次疯魔。
后来,乔小余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令冬暖故如此疯狂,这样的事情,不论换做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接受得了。
冬暖故这一昏睡,亦是久久没有醒来。
人安静了,但方才那凄厉的哭声和乞求声却像是绕在了菡萏别院里,久久散不去。
楼远终是不忍心,以手为刀,砍上了冬暖故的后颈令她昏了过去。
似乎他们不答应她,她就会一直磕着。
可那个悲伤到了极点的‘女’人却还是在乞求,那咚咚咚的磕头声仿佛能压过这天地间的大雨声,令人心都为之颤抖。
那时候的情况,连男人都不忍心看,太凄厉,太悲伤。
那时候的冬暖故,就像是她的天塌了一样,塌得一塌糊涂,塌得她把自己都‘迷’失了。
乔小余本也不应该看见她的眼泪的,毕竟雨实在太大,但她依旧看得清楚,那从她颤抖不已的眼眶里滚落出来的泪,与大雨……不一样。
因为没有人会想得到冬暖故会下跪,没有人会想得她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哭了,而且是嚎啕大哭。
因为她震撼了,不止她,所有人都震撼了,震撼得一时间都没有人记得要反应。
那时的雨明明很大,雨声明明很大,以乔小余那样的耳力本该听不到冬暖故那样根本就没有了多少声音的话,可她听见了,听得清清楚楚。
可她叫喊着挣扎着,忽然就不叫了不喊了亦不挣扎了,而是对着他们在场的所有人跪了下来,对着他们在场的所有人磕下了头!哭着求他们道:求求你们,带我去见平安,带我去见我的平安!求求你们——
没有武功的她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有了武功!?
若非她没有武功,若非没有楼远拦着她,只怕她早已疯魔,因为他们都瞧见了看起来那么纤弱无力的冬暖故,竟是将楼远的手腕给生生掰折了!
若非亲眼见到,根本就没有人能相信从来在人前都冷静如镜湖的冬暖故也会有如此疯狂的一面,便是楼远都想不到。
明明没有多少声音,却又是前所未有的凄厉,让人的心不禁都为之紧缩。
可夫人的声音就算已经嘶哑得让人听不清,但她喊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根针,刺到了他们这些旁人的心上。
其实那时候夫人的喉咙已经嘶哑,她纵是在喊,在撕心裂肺地喊着,但她根本就出不了多少声音。
平安,我要见我的平安,我要见我的平安——!
可她们见到的夫人却不再是她们所见过的那个总是喜欢浅浅笑着的仙子一般的夫人,她们见到的,是一个就像是已经疯了的‘女’人,本是美丽的眼角满布血丝,大睁着,浑身湿透,头发也散‘乱’着,疯了一般只喊着一句话。
她和融雪本是已经被送走了,却又在黄昏时分被接回了云城,还是回到了菡萏别院,然后见到了本也应该离开云城了的夫人。
虽然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但是云城大雨滂沱的那一天发生的事情,她依旧记得清清楚楚。
乔小余不懂,一个‘女’人的心究竟坚韧到了何种地步,才能像冬暖故一样。
003 沉睡
晚饭做的是饺子,冰刃自己一人吃了六十个,整整三大笼,因为他很饿,非常饿,只有吃饱了,他才有力气办事。し
因为他每月必到这小希山上来一次,不仅仅是因为冬暖故每月都要下山一趟无法照顾司季夏,更是因为他有事要做。
非做不可的要事。
这件事情,他若是不做,司季夏莫说不知何时才醒来,便是他死了,都有可能。
夜里,乔小余与冬暖故睡,冰刃则是搬了堂屋里的长凳到司季夏那间屋子,摆在床榻前,冰刃便躺到了长凳上,以凳为床,以臂为枕,就这么睡了。
不过冬暖故在去睡之前,还是如回到小希山上来的每一日一样,先捧了温水来为司季夏擦了身子,再坐在床沿上握着他的手和他说好一会儿的话才去睡。
以往夜里,冬暖故夜里总会醒来数次,几乎每隔半个时辰都会醒来一次,而后到这边来瞧瞧司季夏是否睡得好,又或是瞧瞧他是否有醒来,然今夜她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觉,因为有冰刃为她看着司季夏。
可是,她依旧每隔半个时辰都会醒来一次,每每要下床时才想起她今夜只需躺在床上就好。
当冬暖故在这个夜里第五次醒来的时候,她终是起来了,她还是想去看看司季夏,只是看看他而已。
很多很多事情,习惯了,就改也改不了了。
秋雨还在下,淅淅沥沥。
冬暖故推开屋门的那一瞬间,冰刃便醒了,只是他装作睡得很熟没有察觉而已。
屋子里有油灯,夜里这间屋子的灯火从来都没有熄过。
冬暖故脚步轻轻地走到床榻前,坐在床沿上看了司季夏好一会儿,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静静地握着他的手而已,过了将近半盏茶的时间,她才又轻轻地离开,在离开的时候朝正在“熟睡”的冰刃微微垂了垂首,低声道:“谢谢你,冰刃兄。”
她知道冰刃早已醒来。
他这样的江湖高手,怎么可能有人近了身侧还没有察觉,就算是在熟睡中。
冰刃没有理会她,甚至没有睁眼看她一眼,他依旧是熟睡的模样。
冬暖故没有再说什么,道了谢后便离开了,不忘将房门阖上。
冬暖故走了,冰刃这才睁开眼,坐起了身,却是没有看向屋门方向,而只是盯着躺在床上沉睡不醒的司季夏看。
片刻后,只见冰刃将手探到床底下摸索,竟是摸索出了一小坛子酒来。
冰刃用他的剑削开坛口的封泥,重新坐回了长凳上,将酒坛朝司季夏递了递,沉声道:“喂,五百两,你喝不喝?”
安静,只有雨声。
“算了,你不喝,我自己喝。”冰刃自说自话,兀自抬起头咕咚咚地灌了自己几大口酒。
冰刃喝了几口酒后,只听他又道:“我说五百两,你睡了都快四个月了,猪都睡得没你这么久,你还不该起来?”
冰刃的语气里有颇为沉重的叹息,“你不是很疼你媳妇儿的吗,你看看她为你都成了什么样了,这一晚上不知道要起来多少回来看你,你就不怕她累倒了?”
冰刃说完话,又昂头喝了几口酒,眼神很沉。
其实忘不了那个滂沱大雨天的人,又岂止是乔小余而已。
冰刃也还清楚地记得那一天,那一天的所见,都还宛如历历在目,他杀过的人已经不计其数,可却从没有哪一幕能让他记得这么清楚的。
因为他们都不是他的朋友,更不是与他约好了下次要请他喝酒的好朋友。
可那个大雨天,他却是看见了昨夜还笑着邀请他去他家里喝酒的朋友无声无息地倒在血泊里。
那是他自己的血,也是那个女人的血。
他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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