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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谍香-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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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解释了一番。晁也明白之后笑着领命,同众士兵转身去办
……
与此同时、秦国军营。
范雎数日前受了秦国穰侯魏冉之命、率军赴齐、支援攻打齐国的秦军。此时范雎取道赵魏边境正向齐国而去,心知离从舟不远。思虑牵挂,又无处可言。
正这时,苏辟进帐,递上军报。
范雎看后,俊眉紧锁,未发一语。
苏辟道,“看来魏军不堪一击,非但夺不回河阳、姑密,反而连偃师、缑氏都要落入赵军之手了。这般也好,魏国愈弱,愈须依靠秦国,我大秦愈能够钳制三晋。”
“非也。赵魏之战恐有变数。”范雎面色暗沉,“我多年在魏,熟悉魏国地形,魏人决不会轻易弃守河水天险,何况汜水、高阳一带魏人水军强大。此必是诱敌深入之计。依我看,早有魏军暗伏于河中,欲使赵人渡河之后进入圈套,前后夹击、以令赵军全军覆没。”
苏辟神色未变,心中暗暗佩服范雎思虑。略微上前一步说,“赵魏之间鹬蚌相争,无论谁输谁赢,对大秦都是好的… ”
话未完,已见范雎蓦然起身,冷厉道,“下令全军停止东进,全速向南,改道攻取魏国高阳。”
苏辟似乎难以相信他的话,却见他眼神坚毅、不容置疑。苏辟急声说,
“穰侯是令范大人增援攻齐,大人若违军令、私调军队,即是死罪!”
“我是主帅,一切军责由我担当!”
范雎此时一心想围魏救赵、以解虞从舟燃眉之急。他容色峻肃,逼看苏辟道,“我既下令改道攻魏,对你而言亦是军令,若敢有违,你亦是死罪!”
苏辟凝眸仰看着他,不再言语。范雎又说,“我听闻何穹是军中刀法最快的勇士?你速将他找来见我。”
两个时辰后,秦军上下已然改道向南,得主帅之令、急速行军以偷袭魏国。
军中有传言,范大人是得了秦王密令,改攻魏国,秦王甚至秘授兵符与范大人,以号令全军。但也有人说,两位副将皆怀疑是范大人私改军令,严副将甚至质疑兵符真伪,范大人当即令快刀手何穹斩杀了严副将,王副将这才俯首领命
……
一转眼,河岸边只剩从舟和姜窈两人。夜越深,露越重,尤其河水翻涌,水雾如雨而来。从舟一把扯过姜窈,将她圈进自己衣氅中,黏在她耳边说,“窈儿,你衣裳都湿了,我抱着你暖着你。”
姜窈酸得牙根打了个抖,心道,你的衣裳好像更湿,还蹭我呢。不过依在他胸口的感觉又说不出的令人上瘾,她便快乐地从了。
“你说话总那么酸… ”她腻在他怀里,笑着嗔道。
虞从舟故作神色惊讶,“怎么,难道你不喜欢?”他侧眼瞟看她说,“那你若说点更酸的,我以后就不说了。”
“更酸的?”楚姜窈想了想,忽然娇声嗲气地祭出经典酸话,“从舟哥哥,如果淮哥哥和我都落了水,你救谁先?”
从舟笑容一僵,尴尬锈在脸上,须臾方说,“谁都不救!”
“这么残忍?”她咳咳两声,似乎颇为不齿,“怎么见死不救呀?”
“因为……我不会游泳!”虞从舟咬着牙,心里吼说,哼,有什么大不了的。
想着想着他又义愤填膺道,“你们两个都好水性,怎会同时落水?还诳我一救二?合起来玩我呢吧?!”
楚姜窈见他泛了酸意,嘴角暗笑,但也噤了声不再撩他。
没曾想,虞从舟只稍稍安静了一会儿,又冒出一句更酸的,“那… 如果是,哥哥和我都落水了,你先救谁啊?”
姜窈左额冒出三条黑线。纯呆症又附身了?她扭头不理他。
虞从舟俊容微乱,叫道,“夸张诶,我都回答你了,你怎么不回答我?!”
“ …你问这个做什么?”楚姜窈语声渐轻,挤了一个字,“笨。”
从舟被她一堵,找不到话来说。转念想到,我果然痴情于她到了聪聪变弱智的地步了… 哥哥好水性,若我同时落水的话,哥哥定会救我,自然不用窈儿再冒险… 窈儿那个‘笨’字定是这个意思了
……
魏圉在偃师城中龟缩数日。虞从舟知道他是想全歼赵人,是以在等赵军尽数渡过河水。他便遂了魏圉所盼,令全军陆续渡河。
在魏人看来,虞从舟似乎也并不着急攻城,只是将偃师层层封杀,像是在等城内粮草殆尽,魏人自会投降。
这一日,赵军已全部集结于河水之南。忽有士兵急报入帐,魏圉竟大开城门,携全军来袭,兵力似乎更添五成。话未断,又一响“报——”声传来,另一士兵急报,河水东面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大小船只,似是魏人水军,正沿河西进,眼看要截断赵军退路,与魏圉军队前后形成合围。
诸将神色俱紧,虞从舟却侧眸一笑,双臂分开斜斜撑在两边案缘,说,
“魏人出动了,我们也不能闲着。沈闻… ”
沈闻握紧长剑准备出战,上前朗声诺道,“末将在!”
从舟闲然说,“拿盘棋来陪我下一局。”
诸将面面相觑,沈闻亦满脸诧异,但也只能松了剑柄,转而去捧了棋盘棋盒,奉至主将案上。
他走过楚姜窈身边时,一卷薄薄的羊皮纸从棋盘夹缝中被蹭落,姜窈捡起来摊开看了看,问从舟道,“这是什么?”
虞从舟将她一揽、搂近身边,笑语道,“连这秘密都能被你发现?这是胡服骑射虎骁军的分防图。虎骁军是我赵国最精锐、隐藏最深的军队。”
众将都听说过,但无人曾见胡服骑射虎骁军的秘密部署图。此时将军竟然任‘顾公子’肆意摊看,心下俱是一紧。
虞从舟慢慢悠悠把羊皮图纸重新卷起,塞进怀中笑说,“又得重新找个地方藏。”
他随意一抬眼说,“晁也,你领一支军,去迎魏圉罢。”
晁也接令退下,眼神中却略带一丝暗暗笑意。
从舟和沈闻刚刚杀完一局,晁也那边也已战罢,却是首战不敌魏人,败下阵来。魏军气势大盛,奋起直追,逼近过来。
虞从舟听罢说,“那我军就向后撤一撤,撤到河边罢。”
见主将如此淡定,诸人只能寄望于他已想好后招。
赵军一路北撤,魏圉大喜,全军紧追,成逼剿之势。渐渐离河近了,甚至可见河中密密的魏军船只,只听一阵鼓声,船上魏军悉数扯弓放箭,箭似雨点般向赵军飞来。赵人只能御盾防护,勉强支撑,根本无法渡河北逃。
魏圉眼看此仗尽在掌握,却忽见河中水军乱了箭阵,箭雨骤停。再待细看,河上船只竟多数前翘侧沉,渐没于水。魏军士兵的惊呼声混着滚滚河浪声,阵阵传来,
不过须臾,河上船只竟全数沉了。
原来从舟和姜窈所想的“浮着浮着忽然沉了”,便是在魏船的船尾、船舷隐蔽处凿出大小不一的洞来,只不过这些洞都在空船的吃水线以上,而且越靠近吃水线的洞越小,越靠上方的洞越大,然后拿淤草堵着掩人耳目。
如此一来,船上无人时,绝不会有河水漫过这些洞,船仍旧会安然空浮。而一旦水兵登船,船身下压,河水开始漫过小洞,缓缓灌入船内,但速度缓慢,魏人不易察觉,船只仍能支撑驶到魏圉瞧得见的地方,而此时船内水越来越多,吃水线愈发深了,河水终于逼到靠上方的大洞,片刻间河水狂涌灌入,船只迅速沉没。
魏圉军队亲见水军覆没,顿时失了气势。而赵人再不受箭簇压迫,立刻抖擞精神,呼喝着向魏圉大军冲杀过来。
骑兵猛进,步兵冲杀,魏军实难招架,阵形骤乱,前后三军分崩支离。听有副将大声令道,“速速撤回偃师城内!”残军败兵立时向偃师逃去。
逃近偃师,却见城门紧闭,城墙上旌旗整齐飘扬,竟大猎猎写着个“虞”字。原来赵军‘首战不堪、向北撤退’,只是个以牙还牙的幌子,而魏圉又太过相信水军陆军合围的胜算,不惜倾力出城攻赵,以至于城中空虚,轻易就被埋伏于城西的樊大头的军队趁势夺下。
前后不过几个时辰,魏军却反而被赵军南北夹围。此处地形平坦,守无可守,不出半日魏圉手下残剩的三万多军队尽数被俘。虞从舟只放了魏圉一人回大梁、也算警示魏王,偃师这城池便不肯奉还了。
虞从舟令全军驻进偃师城。此时有驿卒来报,原本东进齐国的秦国大军竟折师南攻,此时居然已攻下魏国高阳,不知接下来有何举动。
诸将见鹬蚌之争方过须臾,贪利渔翁竟来的如此之快,不由忿忿、兼有忧虑。
唯有主将虞从舟居然眼波漾着欢喜,听说秦军攻魏、反而臆笑出声,眉弯一挑、扬起诸般得意,似乎一切尽在他的谋划之中
……
夜色暗下,一个娇小的身影进了马厩,轻手轻脚牵出一匹马。她将将翻身上马,忽然听见一个俊朗的声音质问道,
“你要去哪儿?”
楚姜窈神色一紧,看见虞从舟颀长的身姿闲然地倚靠在马厩外,双眼微弯,带着薄寒的笑意望着她。
姜窈喘息略重,却一直抿着唇不做声。
虞从舟瞟向远处一眼,淡淡道,“哥哥约你去见他?”
姜窈仍不说话,从舟转身走进马厩,牵出他的那匹‘逐曦’,也一跃上马,摆明了是要同行。
“你不能去!”楚姜窈脱口而出,握紧马缰的双手一下子没了温度。
从舟眉心紧蹙,微微扬起下颚叱问,“为什么?!他是你的淮哥哥、更是我的亲哥哥!”
“……你真的要逼死他吗?”姜窈的眼里闪着点哀凉的水光,“淮哥哥是秦国客卿… 他今日引调秦军,违旨攻魏,定是以为我们中了魏人埋伏,才会效仿孙膑围魏救赵。这是违抗王命的大罪!你若此时再去见他,万一被人看见,岂不是坐实了他是私通赵国的间谍?秦王会以伏间之名处死他的!”
虞从舟的眼光渐渐凌厉,语气愈发不容置疑,“他可以留在赵国,他应该留在赵国!他是我的兄弟,我就是要逼他留下来!”
暗夜中,他看见姜窈怔了怔、又紧紧一闭眼,默默地低下头。他以为她被说服,却见她手指微动,从指尖甩出两枚暗器,直奔他的坐骑前足而去。
他心中遽冷,猛地扯断腰间玉佩,拦空一掷。一道弧线划过,玉佩与暗器相磕,齐齐落在地上。
他手中还捻着玉佩绳带上的两颗玉珠,他扬手向她抛去,正中她肩骨下两处穴位,她顿时全身麻痹,向旁一倒,坠下马去。
虞从舟迅速跳下马,将她接住,抱回营帐。她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虞从舟从她手中拿走了那枚字签。
“他就是约你去这里么?”虞从舟一边替她盖了被子,一边问。
她张口想求他别去,却全身麻得连说话都做不到。
虞从舟不想她一直担心下去,又抬手点了她睡穴,看见她哀求的眼神渐渐涣散,头一斜,倾在枕侧
……
浊浪水边,范雎长身而立。江风呼啸,吹拂起他的清衫广袖,彷如银色的羽翼,在他身后舒展翻腾。
浪声滚滚,荡去尘嚣。直到那人走得很近了,他才听见脚步声。
范雎回过头,眼中带着温柔的目光,嘴角弯着清爽的笑意。
但来者却不是小令箭、而是从舟。范雎眼里略有疑色,敛去笑容,淡淡说了句,
“怎么是你… ”
从舟对上他澈寒的眼神,心中一下子没了底气,沉默了会儿说,“ …我来,是谢谢你调兵救我。”
范雎哼笑一声,却故意道,“虞卿误会,并非救你。我只是担心小令箭而已。”
范雎负手而立,侧身对他,本不欲再语,却还是忍不住又问了声,“小令箭呢?”
“她不让我来,所以我点了她的穴,让她睡一会儿。”在范雎面前,从舟总是想不出借口或谎言。
范雎的一双眸子更加黯然悲绝。他叹了口气,低下头去、看水浪东去不回,不由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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