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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蛰存作品选-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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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芳诗集》序 
  在一九三五—一九三六年间,北京出现了一位女诗人徐芳。在北京的几个文学刊物和天津《大公报》的《文学副刊》上常有她的诗,据说是北大学生,胡适教授很欣赏的,一时声名鹊起。
  一九三八年,我在昆明。清华、北大的师生陆续来到云南,一部分先到蒙自,一部分到昆明。有一天,我去看沈从文。他对我说:“徐芳来了。”
  我和李长之都在云南大学,同住在一个宿舍里。我住楼下,长之住楼上,早晚都在同桌进餐。一天午饭时,长之对我说:“徐芳来了。”
  一二天之后,我在翠湖公园散步,遇到一群人,其中有沈从文,是我唯一认识的人。
  从文为我介绍了其中的二人,一个是吴雨僧(宓)教授,一个是徐芳。吴先生还特别申明了一句:“女诗人徐芳。”
  这样,我认识了当时大名鼎鼎的女诗人徐芳。
  后来才知道,她和李长之很熟,她一到昆明,就来看长之,我们的宿舍,她已来过好几次,可我不知道。
  一九四○年,我离开昆明,跑到福建,和战时文化中心完全隔绝。西南大后方的文化动态,很难知道,徐芳也从我的记忆中暗淡下去。
  一九八七年,偶然有人告诉我,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有一个女教师,名叫徐芳,作新诗很可注意。我大吃一惊,怎么?又一个女诗人徐芳!赶快去找她的诗来看。不多,只见到几首,显然,不是三十年代那个徐芳的诗了。
  不久,徐芳来了。于是我认识了八十年代的女诗人徐芳。
  现在,徐芳要印出她的第一本诗集,来找我写序文,并且送来了她的全部诗稿。我读她的诗,觉得这篇序文不容易写。但也不愿辞却这个任务,因为我很想利用这个好机会谈谈新诗。从三十年代女诗人徐芳的诗谈到八十年代女诗人徐芳的诗。
  这里有五十年之久的文学代沟啊!
  近年来,文学史家喜欢为“五四”运动以来的新文学区别流派。新诗方面,有初期白话诗派,新月派,现代派,后现代派,这是一九四九年以前的诗派,应当还有一个左翼派,可是似乎还未定名。一九五○年到一九八○年这三十年间的诗,还没有人分流派,大约是混然一体的独流,无派可分。从一九八○年开始,忽然出现了一个新的诗派,被称为“朦胧派”。
  以舒婷、顾城、北岛等为先驱者的一群青年诗人,从一九七九年起,先后大量发表了一种新风格的诗。这种诗,有三四十年没有出现在中国的文学报刊上了。最初,他们的诗还仿佛是在继承现代派或后现代派的传统,但很快地他们开拓了新的疆域,走得更远,自成一个王国。许多青年读者,一部分老年读者,久已习惯于三十年来文从字顺,大声疾呼的正统诗,一旦遇到这一流似通非通,似可解又不可解的诗,不免瞠目结舌,感到无法接受。少数勇敢的保守者,直言不讳地予以痛斥,认为是诗魔。更勇敢的索性运用政治批评,认为是资产阶级的腐朽文化。但大多数人,还只是微笑地称之为朦胧诗。
  朦胧诗这个名词,显然含有贬义。但朦胧毕竟不是完全看不清楚,这个名词也还留着回旋的余地。近两年来的青年文学批评家似乎已认可这个名词,同意用它来标志这一群诗人的作品。因此,这个诗派名词,在将来的文学史上出现,不应该再含有贬义。
  不过,我个人是不愿意使用这个名词的。我认为,朦胧或不朦胧,都是诗的创作手法,语文表现技术。陶渊明的诗明白清楚,并不朦胧;李商隐的诗就朦胧了。《文心雕龙》有《隐秀》一篇,作者也注意到诗可以有比较隐约其辞的表现手法,可知朦胧诗也是我们“古已有之”的一个诗的品种。为什么没有说李商隐的诗是朦胧诗呢?
  朦胧诗有两种:一种是诗句不甚可解,而全篇主题思想可以觉察的,一种是诗句可解,而全篇主题思想无从捉摸的。前者是由于诗句的比兴方法运用得曲折,不是直捷的象征或比拟,而是折射或反射。后者是由于诗人的逻辑思维不够明确,使形象思维没有发挥作用。当然,也有一些诗人在两方面都没有处理好。
  看近年来许多青年诗人的诗作,不论朦胧的浓度如何,或者还有并不朦胧的。再看许多诗评家、诗论家的批评,渐渐地感觉到,朦胧诗的问题,不在朦胧,而在诗。
  “诗言志。”(《尚书》)
  “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诗序》)“善为诗者不说。”(《荀子·大酪》)“诗以言情。”(刘歆)“诗可以兴。”(《论语·阳货》)这是我国传统文学对于诗的定义。从《尚书》中“诗言志”一句定下了诗的疆域,以后的学者做的工作,只是给以各个角度的诠释。“在心为志”,是第一个对“志”字的诠释。但是,什么叫“在心”?还不明白,于是再加上一句:“情动于中。”于是“志”字明白了,就是在心里头蠢动的情。到了刘歆,索性改说“诗以言情”,因为这个“志”字到了汉代,有了“意志”的义诂,属于理性认识了。孔子说了一句“诗可以兴”,他的意思是以为读诗者可以从诗人的作品中感悟,联想或启发到某些东西,而不是诗人直接明白地讲给他听的。从读者的角度,这叫做“兴”。如果从诗人的角度来说明呢?荀子就干脆说“善诗者不说”。会做诗的人不会直接说明他的诗意,或者我们仍然用“志”字。这些话,都说得很好,我把它们集合起来,诗的性能格外明确。但是,这许多中国古人的古语,还不如一个现代英国人说的简单明白。赫伯特·李特在他的《论纯诗》里说:“诗与散文之不同,在于诗是:思想的感情化。”
  当今我们青年诗人的作品,我没有看过很多,就我看过的那些诗而论,我感觉他们的问题就在这里。这一代的青年,是从三十年的理性枷锁中释放出来的。他们首先要恢复理性。为什么?往哪里走?五个W占领了他们的头脑,他们想用诗来发问,用诗来探索,用诗来控诉。他们学会了各种形象思维的表现手法:明喻、隐喻、特喻、象征、寄托、外应物象,用以说明他们的时代感、历史感、民族责任感、人生观、世界观、宇宙观。
  他们没有回忆,因为没有美好的往昔;他们没有希望,因为不知道该希望什么?他们诗中所表现的只有思想,哲学的或伦理的,而且连这些思想也显示得不很清楚,使我们发现诗人正在三岔路口,又迷惘,又惶惑。这些诗的读者,如果能撩开朦胧的面纱,将会看到,呈现出来的不是一个蒙娜·丽莎,而是一个十字架上的耶稣。
  徐芳写过一篇谈诗的文章:《被矛盾折磨的诗歌现实》。最近又为自己的诗集写了一篇七千字的《后记》。她都给我看了。她这篇《后记》叙述她写诗的过程,联系到她的前一篇论文,我发觉她很有些忏悔的情绪。她跟着舒婷、顾城、北岛走过来,也曾向往于庞德、艾略特、里尔克、瓦雷里、卡夫卡……,现在,她编好了第一个诗集,打算和这些人告别了。这又是一种迷惘,一种矛盾,可以说是“被诗歌现实折磨的矛盾”。
  徐芳,三十年代的那一个,我不知道她终于走到哪里去。现在我所能看到的,她有一篇四十年代的诗《征衣曲》,是为抗日作战军人缝制征衣而写的。在时代现实的冲击之下,似乎情感已有些理性化了。八十年代的徐芳,正站在她手帕的边缘上,要追回她的青春。我高兴鼓励她,去追。放下思想包袱,扔下哲学,去追回诗的青春。
  一九八九年十月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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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江清杂文集》序 
  浦江清是我的同乡同学,从小学到中学这十年间,我们每天同坐在一个教室里听老师讲课。每星期日,除非雨雪,不是我到他家,就是他来我家,一起抵掌高谈,上下古今。中学毕业后,他就读于南京东南大学,我在杭州之江大学。从此我们就少了见面的机会,但是我们每星期都有书信往来。
  大学生活结束后,江清到清华大学当陈寅恪教授的助教,我在上海从事文学出版事业,我们的生活与思想,距离远了。从此,几乎不相闻问。直到一九三九年,才在昆明相聚,但也只有一年。在这一年中,我们虽然同住在一个院子里,却极少彼此串门闲话,似乎我们都发现思想、观念、兴趣,都有了距离,不容易契合了。
  江清读书多,有学问,英语水平高。他进清华大学后,我希望他参与西方学者的汉学研究,做些像冯承钧那样的工作。然而他不走这条路。他的第一篇研究论文,我所知道的,恐怕是《八仙考》,因为在酝酿这篇文章时,他曾在暑假中回里省亲,和我讨论过。以后,在抗战前夕,他发表了一篇《花蕊夫人宫词考证》。这是他的一篇力作,解决了一个文学史上的疑案。一九四一年,朱自清、叶圣陶在重庆创办《国文月刊》,江清也写过几篇文章,但我不能都见到。
  在昆明的时候,我曾当面批评他太懒于写文章,太勤于吹笛子、唱昆曲。他说:“写文章伤精神,吹笛子、唱昆曲,可以怡情养性。”我对他无可奈何,总觉得他有许多该写而没有写的文章。
  一九五八年,在江清逝世二十年之后,朋友们才为他编印了一本《浦江清文录》。
  我才从那里看到他许多文章,都是我没有见过的。现在,季镇淮同志又搜索他的遗文,编为一集,名曰《浦江清杂文集》,要我写序文,并寄来了全书所收的篇目。我一看,有许多篇目似曾相识,大约都是三十年代《大公报·文学副刊》或北京报刊上发表过的文章,我见过,但不知是江清的手笔,因为他当时署的是笔名。
  这一情况,使我不免有所感慨。一个相知很熟的老朋友,写过不少文章,而我说他懒于秉笔;一个相知很熟的老朋友,他有许多著述,而我在他下世后多年才能见到。这样的老朋友,不止江清一人,还有沈从文、钱歌川、杜衡,无不如此。沈从文在一九四○年以后发表的文章,我几乎都没有及时见到。钱歌川在台湾、新加坡、美国发表的大量散文和英语教学资料,我在一九八○年以后才见到一部分。杜衡去台湾后,放弃文学活动,改行研究经济,发表过不少经济评论,对六十年代台湾的经济起飞,具有指导和推动作用。他的那些文章,我也在近三四年间才能见到,而他已逝世将有三十年了。
  绵延四十多年的抗战、内战、国家分裂、政治闭关、文化禁锢,造成了我们人际关系的严重阻隔,民族文化的分崩离析,我在为江清的第二本文集作序文时,不禁为此而发生感慨。我祝祷我们这个国家,不会再出现这些情况,造成人民之间的文化孤独和隔阂。
  一九九二年六月二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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