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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斑驳醒目的黑灰色光芒，却好似利剑一般，仅受到些许阻碍，在空中顿了一顿，随之凝合在一起，化箭矢一簇，余势不减的刺向慕青。

　　　　“道的气息……”

　　　　慕青黛眉微微一皱，破天荒的抬起青葱般嫩白纤长的食指，不着丝毫烟火气的拂过黑色箭矢，一股莫名的力量瞬间将其束缚在她面前，任其再剧烈挣扎，依旧无法挪动丝毫。只能任由慕青摆弄。

　　　　“死亡，杀戮，阴暗……好极端的道。”

　　　　半晌，慕青纤手微微一攥，捏碎这道箭矢。抬眼看向秦晚清：“顾寒这段时间，真的没有出去过？”

　　　　“没有。”秦晚清摇了摇头。

　　　　“奇怪了。”慕青眼帘微垂，屈指一弹，一缕青光攒射，没入顾寒体内，迅速恢复着他的伤势。“那到底是怎么搞得？”

　　　　秦晚清想了想，忽然说道：“小师弟前段时间执行宗门任务，去蛇岭查看异象，是否有秘境。按照他上缴的报告，他并未进去，仅在外观望了一番。但是，现在看来……这其中另有隐情啊。”

　　　　慕青走下来，目光扫视着顾寒的左臂，脸上微微泛起一丝凝重：“不只是隐情，恐怕他在里面遭遇了不得了的东西。”

　　　　“师傅说的不错。”顾寒老老实实的等到那股青光将身体的损伤修复好之后，才从地上爬起来。运转真元震去身上的汗液灰尘。长叹一声：“我确实进入秘境了，而且确实在里面遇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什么东西？”慕青扬袖将殿门关上，虚画几指，将阵法启动。这才让二人坐下，继续说话。

　　　　“傀儡。阴尸傀儡。”顾寒嘴角抽了抽，低声道：“我在秘境，遭遇了用元丹真君肉身炼制的阴尸傀儡。

　　　　虽然当时他在追杀其他修士，但我还是受到了波及，使出了全部手段才侥幸脱困。但没想到那阴尸傀儡身上，崩出一块似乎是骨头碎片的东西，扎进了我的肩膀。再然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就这样？”慕青更加疑惑了。顾寒这番解释，前不清后不楚，几乎和没说差不多。她关心的并非秘境如何如何，而是这东西对顾寒是否有影响，对他的道途有什么阻碍。

　　　　顾寒点点头：“嗯，也不知道为什么，那碎片已经彻底同化了我的臂骨，却没有再往深处蔓延的意思。”

　　　　“暂时我也没什么办法，我看你这个法器，有一定的抑制作用。”慕青想了想，最后缓缓说道：“幸好你进境颇快，心境倒……”

　　　　“师父，您还是先撤去幻境吧。”顾寒打断了她的话。

　　　　慕青这次真的有些惊讶了，她自信并未露出破绽，以顾寒炼气期的实力，是如何发现的？她也问了出来：“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刚刚出手的时候。”

　　　　顾寒笑着举起左手，说道：“碎片侵蚀同化了我的左臂后，之所以带上这个法器，一方面是为了抑制它继续侵蚀。另一方面则是避免损坏东西。”

　　　　“我曾试验过，脱去法器，以左手无论触摸任何东西，包括生灵，都会使其迅速腐朽，枯败，死亡。但是现在……”

　　　　说着，他用左手摸了摸地面，却见地板并无任何异状。

　　　　“却是托了这东西的福，让你钻了个空子。”

　　　　慕青愕然，转而摇头失笑，捻指掐诀，凭空拂过。只见周围大殿景象，连同师姐秦晚清逐渐变得透明，虚幻。片刻后，已然彻底消失……

　　　　“连师姐都是师父您分化出来的？”虽然早已知晓是幻境，但顾寒实在没想到，连秦晚清都是假的。

　　　　这么说来，一路上的秦晚清，其实一直是……慕青？？？

　　　　顾寒念及至此，不由额头冒汗……娘的，筑基真人跟炼气修士之间，差距有这么大吗？

　　　　场景逐渐显化，顾寒这才发现，自己不是在冷月大殿中，而是在自己住的院房内。而慕青正坐在小案旁自顾自的泡茶。

　　　　慕青瞥了他一眼，似是知道顾寒想问什么，语气轻缓，语速适中的说道：“你的心性，偏杀伐，主凶戾。正所谓庚金如剑，锋芒毕露。然刚中带柔，进退有据。所以我猜，那块碎片或许就是因为如此，才会寄生在你的左臂。因为你的根性和它很符合。”

　　　　“刚刚，就是对你的考验。……不过呢，其实也算不得什么考验，主要是看一看你性子如何，到时好给你合适的功法。现在看来，你适合他的路子啊……”

　　　　说到最后，慕青美眸微微一暗，绝美的脸上闪过一抹迷惘。红唇轻启，贝齿磕碰，含糊的呢喃：“……这是天数吗？”

第135章　134：传法于心，徒劳挣扎（）　
“天数？他？”顾寒察觉到慕青的情绪变化，余光在其面上一触即离。“这里面有故事啊。”

　　　　看情况，这人跟慕青之间，或许还玩过什么生死恋，你侬我侬，相爱相杀之类的套路情节呢。

　　　　慕青很快便调整好情绪，朝他摆摆手，示意顾寒坐下。一边泡茶，一边说道：“所谓五行，即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

　　　　木生火，即木干暖生火。

　　　　火生土，即火焚木生土。

　　　　土生金，即土藏矿生金。

　　　　金生水，即金销融生水。

　　　　水生木，即水润泽生木。

　　　　此为相生。

　　　　刚胜柔，故金胜木。

　　　　专胜散，故木胜土。

　　　　实胜虚，故土胜水。

　　　　众胜寡，故水胜火。

　　　　精胜坚，故火胜金。

　　　　此为相克。又道天干，之于五行，之于方位。是故……

　　　　甲为栋梁之木，东方。乙为花果之木，东方。

　　　　丙为太阳之火，南方。丁为灯烛之火，南方。

　　　　戊为城墙之土，中方。己为田园之土，中方。

　　　　庚为斧钺之金，西方。辛为首饰之金，西方。

　　　　壬为江河之水，北方。癸为雨滴之水，北方。

　　　　你之灵根所属，为五行金系，命格为阳，即庚金八等灵根。擅兵甲斧钺，重杀伐争斗。其秉性至刚至阳，刚硬无比。却又生得癸水之相。如此则阴阳互补，金水相生。

　　　　然庚金为命，占其主重，所以许多时候，更倾向于以刀兵血腥做事。只在力有未逮之时，方显柔化，以迂回手段。”

　　　　说到这里，慕青顿了顿，复而将茶杯推到顾寒面前，谆谆叮嘱道：“这般行事，略有偏激之嫌。所以师父劝你，杀戮随行，煞气滋生，切要保持灵台清净，心神通明。否则会堕入旁门，走上绝路。”

　　　　旁门，左道，甚至所谓的魔道。

　　　　出于修士口中，自然跟世俗所谓的好人坏人不沾边。

　　　　正道则是堂皇之路，宽大且平坦，少有阻碍。

　　　　旁门多为羊肠小道，虽亦可行走，但多有坎坷。

　　　　而左道则如同嶙峋断壁，攀爬而上，危机重重，稍有不慎便身死道消。

　　　　慕青不希望顾寒明明有五行庚金大道不走，最终沉入杀戮旁门之道，平白给自己多加磨难。

　　　　“是，弟子谨记。”顾寒心中一凛，恭敬的低下头应道。

　　　　慕青自然能感知到，顾寒确实是真心实意，非是敷衍于她。淡淡一笑，转而接着说道：“只要是生灵，就有欲念。如见财起意，见色生欲，贪恋权位等等。

　　　　“修士也是生灵，自然也免不了这些。所以许多修士会特意披着道袍，拂尘，以此来告诫自己。意守灵台，心神清明。莫要被这些东西迷惑了神智，眛了本性。”

　　　　“财物可用，美女可享，权位可坐。要清楚这些东西都只是追求大道的手段，不可因此而失了道心，一旦求道之心沉寂，则心境不进反退。终为心魔吞噬……”

　　　　说到这里，慕青柔然微笑，指尖点在顾寒眉心处：“本座现传你筑基之法，凝神，沉心，灵台清明……”

　　　　顾寒只觉得一股庞大的信息涌入脑中，迅速在识海内结成一枚白金光芒缭绕，锋芒煞气毕露的精致小剑。

　　　　小剑表面被一层梦幻般瑰丽的金色道纹填满，稍一探入意识，便可感觉到一种浩然宏大，仿若天地奠基之规的厚重气息。

　　　　“所谓刀法，剑法，归根结底都是一种御器之法。器修之道，首重斗战。”慕青捻动茶盖，仔细的刮去茶水表面浮起的茶沫。

　　　　她随意的说道：“所以，器修筑基之法，无非是寻一上好的法器，炼化至血魂相连。最终纳入体内，化器为胎。终日以真元蕴养，最终凝魂聚魄，遁入器胎，破胎成婴。直至元神……”

　　　　顾寒意识遁出识海，郑重的站起来，后退几步，俯身以大拜之礼扣之。“多谢师父传法，弟子定悉心悟道，早日筑基。”

　　　　慕青正了正脸色，严肃的说道：“所谓，法不传六耳。那个烙印，是本座一位故人，也是从前龙渊宗一个长老所留的传承之法。除非你彻底炼化，领悟，否则莫要轻易外传，烙印崩碎，识海受创，导致魂魄损伤，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哦。”

　　　　“你可安心体悟一番。为师先去了。”

　　　　说罢，她也不等顾寒回答，将茶水一饮而尽。收起小桌茶具，一步跨出，身形顿时化缥缈碎云，悄然消失在此处。

　　　　“器修？似乎和那些小说中的什么剑修，刀修这种东西差不多。”

　　　　顾寒起身收拾了一番，转而出了房门，独自一人静静的坐在小亭中陷入了沉思。“只是没有所谓的剑在人在这种脑残设定。失去了血魂炼化的器胎，最多也就元气大伤，境界倒退，需要蕴养很长时间才能恢复。”

　　　　只是，器修对于其他类型的修士而言，法术对垒有些趋于弱势。相对于其他修士挥挥手扔出大把的法器砸你，铺天盖地的术法淹没你。器修有些短板，当然这更多是因人而异，非是绝对。

　　　　比如顾寒这种变异的家伙，碰上普通的修士，一刀没砍死他就算他命大了。

　　　　相同境界，差距天壤之别的多得是。那些穷比散修，能筑基就不错了，还说个屁的战斗力？只要给他突破的功法，就算残本，缺本，歪门邪道的他们也要。

　　　　“筑基之路，任重而道远啊。”顾寒摇头失笑，关于功法的领悟，主神可以解析，推演，然后将东西灌输到他脑袋里。

　　　　可这是主神的理解，并非他自己的理解，短时间内修炼自然无碍，甚至有主神从旁协助，进境定然迅速。但长久以后，弊端就会显露出来，毕竟不是自己的东西……

　　　　还是那句话，顾寒一直在竭尽全力的，不想自己被彻底绑在主神身上。虽然这种挣扎在它看来，或许十分可笑。

　　　　但，人总要有梦想的，不是吗？

　　　　虽然看起来这么遥不可及，虚无缥缈，乃至是镜花水月，海市蜃楼。但顾寒依旧固执的不想放弃挣扎。

　　　　“路漫漫兮……”

　　　　顾寒喃喃着，目光越过围墙，眺望被云雾遮掩，显得飘忽虚幻的山峦。莫名想起在赵青云记忆碎片中看到的那一幕。……何为道？

　　　　道，为始，为元，为无，为一切可言，不可言。

　　　　那么，‘道’之上，又是什么？

　　　　主神又是什么存在？

　　　　ps：中秋快乐。

第136章　135：　二十八号，双倍月票（）　
这些明知没有答案的念头，仅仅在顾寒脑中一闪即逝。现在的他实力太过弱小，还不够资格……

　　　　闲来无事，顾寒索性拿出之前在云海商会购买的《太初望气决》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