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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门杀手-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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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了,既然我知道,冯瑞慈一定也想到了。枢府的库房每日往来人员众多,不可能安全。”

    “要是冯老头想毁,还不是抬抬手的事儿,这老头到底想啥呢?”云墨转着眼珠子道。

    杜书彦缓缓道:“他要的是安全……南江侯杨明昭可在列?”

    “在。”

    “你立刻带人赶去他府上,云墨,通知那个人也过去。”

    见他们悄悄的出了角门,杜书彦挑亮了油灯,打着呵欠踱至檐下,正瞥见翰林院当值的郎官许玖在院门后探头探脑的张望,杜书彦冷冷一笑,装作没看见他,嚷道:“云墨,江白,都往哪儿躲懒去了?”

    刚总角的小厮江白这才从偏房揉着眼睛跑出来,垂手道:“公子,小的睡熟了,没听到公子起来。”

    “云墨呢?他好躲懒,就指使你来?”

    “云哥哥见公子睡了,就回府给公子取雨具去了。”

    “他也多事,难道府里不会送来?”杜书彦嘟囔着,“大半夜也不知道为啥这么吵,算了,去给我沏杯茶来。”

    江白答应着去了,杜书彦挂着满脸被吵醒的不悦在廊下溜达着,那许玖才假装刚走过来似的,上前搭话道:“我适才听外面吵嚷,起来看看,杜编修可也是被吵醒了?”

    “是啊,”杜书彦连打了几个呵欠,“郎官可知是何事?”

    “我也不知道,这又冷又湿的,编修还是早点歇着吧。”

    “你也早点歇下,”杜书彦客气的点点头,回房掩了门,听着许玖的脚步声在院里又转了一圈,才消失在雨声中。

    杜书彦一觉睡到天明,窗外的雨已经停了,睁眼见云墨笑嘻嘻的捧了洗漱用具来,道:“公子好睡,错过了昨夜的热闹。”

    “有何热闹?”

    “南江侯府昨夜进了贼人,恰好侯爷刚得了紧急军报赶往枢府,你说巧不巧。”

    杜书彦轻轻摩挲着额头,笑道:“可是个巧宗。”

    “云墨就奇怪了,昨晚这么多人都离了府,为何公子一猜便知东西在南江侯府上?”

    “我虽不知道冯大人是用了什么说辞把卷宗送给侯爷查阅,但是跟这些卷宗扯得上关系的人里,唯独南江侯是当今的直系,跟各方势力都没有瓜葛。侯爷殿前司出身,府里又严密,东西放在他那儿最安全。”

    “这么说冯老头和高德兴不是一伙的?”

    “这可不好说,老狐狸,”杜书彦挑眉笑道,“东西没丢吧。”

    “那当然,可怜那些贼人被那位给吓得……说起来有个人公子你还认识。”

    “李一,可惜了,高德兴在京里也没什么人可用。卷宗……”

    “按公子的意思,好好的放在侯爷桌上呢。”

    “这会儿子,怕是已经放在官家御桌上了吧。”

    杜书彦换了便服,慢悠悠的溜达到大相国寺,僧人们已用过了早饭,正在经堂前三三两两的论经释义,萧远换了一件天青的布袍,蹲在藏经阁的石兽前,逗弄着一只打盹的花猫。

    “我能做的都做了,只是……”杜书彦有些忧虑的垂下眼,“大捷的兴头上,朝廷不会处理得太严厉。”

    萧远索性坐了下来,袖着手望着金碧辉煌的宝顶:“你知道高德兴曾在西北军供职吧?只要有人肯借机往这里查一查,我不介意推他一把。”

    在佛陀俯瞰众生的庄严宝像之下,他的笑容阴冷刺骨,宛如修罗。

    杜书彦怔了怔,他自然明白萧远的意思,那个引诱意味十足的笑,想要带他去的地方,是魔道。

    “也许我有一日会深陷泥沼,但不是现在。”

    萧远笑着翻身站了起来,背对着杜书彦挥了挥手,懒洋洋的消失在日光斑驳的树影中,诵经声远远的传来,听不真切。

    按例进宫将经过禀告官家,刚谈了约莫一个时辰,曹公公便报律王进宫觐见太皇太后,官家放下杏仁茶,忍不住轻叹道:“皇叔近日倒来的勤。杜卿且退下吧,待大理寺查出了究竟再议。”

    一时无事,杜书彦却觉得心头空落落的,像是少了点什么。

    “难道我已经成了工作狂了?”莫名焦躁的在花厅里转了几圈,杜书彦无聊的拉住云墨问道。

    “公子可要请张太医来看看?”

    愤愤的丢开云墨,杜书彦望着满天暮色:“老爷还未回府?”

    “老爷还前厅会客呢。”

    “都这时候了,咱们往前面看看去,”这几日为高德兴之事奔忙,连中秋佳节也未能尽孝,杜书彦心中着实有些不忍。

    沿着围廊刚来至厅后,隔着假山堆叠,远远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本不该打扰尚书大人,但武定的军士们实指着这份岁赐过冬,这会儿子朝廷还不批送,怕是有些迟了。”

    杜尚书颇客气的笑道:“这也是因白城大捷的赏赐耽搁了,府库不日便会批下来,翊麾不用忧心。”

    杜书彦脚上不觉加快了两步,赶至门前鞠道:“孩儿来请父亲大人用膳。”

    杜尚书笑道:“还是这么冒失,来见过萧翊麾。”

    萧远忙起身道:“不敢,早闻杜翰林的大名。末将鲁莽,竟叨扰到此时,还望尚书大人和翰林见谅。”

    杜尚书点头道:“老夫官职在身,不便留翊麾用膳,翊麾在京中再盘桓几日,此事必了。”

    “谢尚书大人,”萧远恭恭敬敬的撩袍拜了,告辞而去。

    杜书彦扶着老尚书,笑道:“父亲年纪大了,这些事务让下面人处理也罢,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是,是,”杜尚书叹了口气笑道,“年纪大了,难免惦记往事。”

    “父亲当年也欠西北军钱财?”杜书彦见父亲心情颇好,忍不住打趣道。

    杜尚书捋着胡子:“当真有脸了,敢取笑老夫。”

    “那父亲所说往事是?”

    “不提也罢,”杜尚书背了手,缓缓走着,“你师父有几年没见了吧?”

    “师父可有信来?”杜书彦眼中一亮。

    “前日着人带了封信,说是节后要来京城。”

    “那可太好了,”杜书彦恭敬的和父亲闲聊着,心思却恍到了刚才父亲和萧远说的话。

    他倒是正经有公事上京,若那日没坏了他的事……可怜武定军还眼巴巴的盼着呢。杜书彦不禁替武定指挥使孙觅感到一阵痛心,从历年考绩来看,孙觅是个稳重谨慎的将官,遇上萧远这种胆大妄为的属下,还不知道两人互相有多头疼呢。

    这连日的秋高气爽,深木碧池间,各色名贵菊花叠金砌玉,更有崖菊顺着假山茂茂如瀑,宛如天河低垂,繁星铺地,让人目不暇接。时人盛爱菊花,菊花以京菊为贵,但即使京城中遍植九华,也比不得这律王府的东篱园之十一。

    先帝当政时,因先帝体弱,律王还偶尔参知些政事。至当今即位,他便彻底做起了逍遥王爷,整日吟诗作对,侍弄名菊。逢今年寒暖适宜,律王悉心照料了许多年的几盆绿牡丹总算是垂丝吐露,心瓣浓绿裹抱,花色碧绿如玉,晶莹欲滴,日晒后,绿中透黄,光彩夺目。太皇太后和当今便特许律王府择日开赏花宴,遍请京中文人墨客,一时间京中颇有才名的读书人,有真心赏菊会友的,也有贪慕浮华的,倒也来了个七八,偌大的东篱园中游人济济,笑语盈门。

    律王站在水榭中,远远望着鱼池对岸三三两两赏花吟诗的人群。他着一身黛蓝色锦缎常服,腰系牙白丝绦,垂着同色绣碧叶桂子香囊和一对白玉扇形坠,虽已近知天命之年,但保养得极好,乍一看倒像是个素净温润的盛年书生。

    “今日一观,不知又有多少佳句问世,不枉本王日夜辛劳培出这几株绿玉牡丹。”他抚着手中玉柄银丝鬃的拂尘,颇得意的笑道。

    一身便服的翰林待诏李朔捻着笔,对着架上一盆西湖柳月,细细在画上又添了两笔,抬头应道:“托王爷的福,我等才能有幸得观绝色。”

    律王摆摆手:“这都是太后老圣人的洪福。”他背着手,看了一会儿画,“子宽的工笔情致过人,难得。不过众人皆以绿玉为贵,你为何独喜这西湖柳月?”

    “绿玉牡丹精致典雅,而这西湖柳月丰满摇曳如皓月临水,花冠偏垂似葵花向阳,自有贵气又不失风流,与众菊不同。”

    “子宽倒是颇有见地。乐鹤,一会儿把这盆西湖柳月送到李大人府上。”

    “下官谢过王爷。”

    律王顺手掩了碧纱窗道:“这午后风大,也懒怠得出去走动,子宽陪本王手谈一局如何?”

    “下官遵命。”

天河盟(完)() 
下人收拾了笔墨,摆上棋盘。律王和李朔下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一事:“听说翰林院中有一人棋艺绝佳,今日可来了?”

    “王爷说的是杜贤彣杜修撰吧,虽王爷现在不过问朝上的事了,但杜家的圣眷浓厚,王爷大抵也听说了不少。”

    律王点了点头:“本王进宫觐见,倒是常见贵妃在旁伺候着。”

    “今日这般雅事,杜修撰竟未至,大抵又被官家召进宫下棋了。似乎官家颇属意于这位杜公子,中秋宫宴竟还赐他侍酒,想来必定乖巧得很。”

    “你身为待诏,揣度圣意竟不如一个不参与政务的修撰,难怪同在翰林院供职,还需‘想来’二字,”律王垂目把玩着琉璃棋子,语气淡淡的打断了他。

    李朔方觉失言,忙讪讪的住了嘴。

    律王看着满盘棋子,轻叹了口气,伸手提了李朔的死子放在玉盘中:“子宽下一步该怎么走?可还要本王来提点?”

    皇帝丢下手中的折子,活动了一下肩膀,瞥着殿前的几株菊花笑道:“皇叔倒是逍遥快活,朕可就没这么好命了。”

    陪侍在一旁的南江侯看在眼里,心头如明镜般,律王这样仗着太皇太后的恩宠结交文士,皇帝心中自是大为不满,又不便表露出来,便上前拾了折子,笑道:“官家坐得久乏了,不如臣陪官家去校场疏散疏散。”

    “也罢,”皇帝看着没看完的一叠奏章,挥袖道,“曹德让,叫他们把这些先收起来,你也随朕去校场。”

    自从当今即位,一股尚武之风便在皇宫内外兴起,丽泽门外荒废多时的校场也修葺一新,不轮值的禁军校尉们成日按班在此操练。此时见皇帝信步而来,忙远远的列于校场两侧垂首而立。

    “听说曹公公在弓马上甚是用功,”南江侯陪着皇帝在校场转了一圈,指着箭靶笑道。

    “既南江侯有兴趣,你便演给侯爷看看罢,”皇帝瞥了跟在身后的贴身太监一眼。

    “侯爷说笑了,怎敢在侯爷面前班门弄斧,”曹德让口中虽谦道,但他向来自负弓马不逊武臣,得此机会自是喜不自胜。忙结束衣衫,吩咐教头取了素日所用的弓箭,挽弓上马,催马跑了两圈,与疾驰中连射五箭,竟支支命中,赢得一片喝彩声。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命将曹德让的弓取来:“明昭看看,这弓如何?”

    南江侯接过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又试着拉拉弓弦,赞道:“好弓,怕在一石之上罢,就这弓弦的用料已是价值不菲,本侯也眼馋得很啊。”

    曹德让闻言大窘,正要分辨,只见皇帝从南江侯手中抽了长弓入手,笑道:“你何必打趣他,若嫌上次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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