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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是家里什么人病了。

那老者听了素素的话呆了一呆，他打量着跟在素素身后的几个娃娃，这几个孩子岁数都不大，老者有心不卖，可是家里实在缺钱，他不由得犹豫起来……

方远志悄悄的对素素说道：“不看一看就买，不合适吧？”

素素说道：“没关系，爷爷肯定不会骗我的，是不是爷爷？”

老者苦笑道：“小丫头，我若是私下里卖你，那可是投机倒把了，再说了，你这么小年纪，做得了主吗？”

素素知道他大概是担心自己没有钱，赶忙掏出一卷钱递过去，老者看了看说道：“五块钱太多了孩子，你给我三块吧！”他说着又找回素素两块钱来。

素素一看，对这幅中堂更放心了，她赶忙接过中堂画，问道：“爷爷，您知道文盛斋怎么走吗？”

“文盛斋？小丫头要买乐器吗？那里的乐器倒是很出名，再往前走右拐就是……”

素素得了老者的指点，赶忙谢了他，又把找回来的两块钱塞到老者手里，一溜烟儿的往前去了，老者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钱，轻轻的叹了口气，也猜到了这孩子的好意，便脚步蹒跚的走了。

文盛斋的名头素素还是在舅舅的口中得知的，只是因为他用的二胡就是文盛斋出品的，据说这文盛斋是最大的民族乐器作坊和店铺，是属于前店后埔型的公私合营企业，他们制作的二胡，用的材料都是福建紫竹、湖北蛇皮，工艺细致，最主要的就是音色美，有舅舅的二胡作证，素素当然也想有一把那样的二胡。

一进文盛斋，就见店铺里到处都摆满了乐器，琴、筝、瑟、双清、二弦、虎波、三弦、八角鼓、京胡、京二胡、月琴、二胡、小三弦、大三弦……各种乐器琳琅满目，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看见素素他们几个，忙说道：“这里都是乐器，你们几个小孩子赶紧别处玩去吧！”

方远芳一听就不高兴了“谁说我们是来玩的？我们买二胡！拿一把二胡来瞧瞧。”

小伙子兀自不信“你们要买二胡？谁会拉呀？”

几个人的目光都看向素素，素素笑道：“我会，可以拿一把二胡给我试试吗？”

小伙子上下看了素素几眼，拿了一把二胡递到素素面前，素素接过来，边看边说道：“一把好二胡，不但应该音色、音质、音量都完美称，同样这二胡还应该是一件赏心悦目，具有收藏价值和观赏价值的艺术品，让人拉起来顺心，听起来舒心，看起来称心。”

小伙子惊讶的看着素素，心说这么点的孩子就知道这些，这孩子都成精了……

素素也不说话，她仔细的把这二胡看了看，便自己寻了一把椅子坐下，轻轻的拉起二胡来，曲子是大家都熟悉的曲子，方远芳轻轻的跟着曲调哼唱起来“西边的太阳快要落山了，微山湖上静悄悄，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唱起那动人的歌谣……”

第四十八章　老实交代

素素背着二胡，心中欢喜，上一世她的二胡是普通的大路货，陪着她度过了好十来年的时光，这回总算得了一个精品，只不过两个月的工资花的所剩无几了，让素素心中有些遗憾，本来她还想着在琉璃厂继续掏宝呢！现在没有了钱，便是遇到了喜欢的东西也买不成了。

出了文盛斋，方远芳问道：“素素，你还想去哪里？不如到我家去玩吧！我哥哥用子弹壳做了一只老鹰，可好看了！”

不提方远目还好些，提起他素素就把头摇的像拨楞鼓似地，她才不想去方家呢！更不想见方远目，素素说道：“我还想去荣宝斋看看。”

方远志说道：“对，咱们就去荣宝斋吧！头些天房爷爷还在荣宝斋买了一张《清明上河图》，房爷爷说，荣宝斋仿制的功夫可以乱真了，咱们就去看看……”

若说琉璃厂街第一店，应该就是荣宝斋。它创办于康熙十一年，经营笔墨纸砚，印泥镇尺，最看家绝技就是木板水印，驰名中外。这种古老的手工印刷技术，使印刷品酷似原作，以假乱真不在话下，素素听了方远志的话，不由也活了心思，她还没看见过房爷爷买的《清明上河图》呢，不过她摸了摸瘪瘪的钱包，也只得打消了这年头，还是先去看看再说吧，好东西也不一定非得买回来，有道是看过即是拥有嘛！

几个人很容易的就找到了荣宝斋，店里没有几个人，只有一个中年人站在柜台前说道：“这套书有些贵了。”

一个年老的店员说道：“这一部清代王文诰的《苏文忠公诗编注集成》，二十五元买一点都不贵，这可是嘉庆间的原刊本，你看看，这书不缺不残。你再看看这书都是新换的封面、封底，这种紫靛纸都是手工染的，现在染这样一张纸就七毛钱，可作六本书的封面、封底。您这一套书光是染纸的手工费就四块多钱，占书费的五分之一。再加上纸钱就十块了，您的书钱还有多少啊？不到二十块钱了，这可是三十五本书，平均一本书才不到六毛钱……”

苏轼的诗词素素向来喜欢，她赶忙凑过去看，老店员转而问素素道：“小朋友，你想买什么？”

素素还记得自己的钱不够呢，不过买两支毛笔的钱还是有的，她忙说道：“我要写簪花小楷，请给我拿两支毛笔。”卫夫人的簪花小楷；真是非常漂亮；堪称一绝，素素自从无意中得了一幅残破的卫夫人的簪花小楷字帖，就非常喜欢，一直想着临摹。

那买书的中年人看了素素一眼，笑道：“这不是白院长的女儿吗？你居然会写簪花小楷？真了不起。”他这一开口说话，素素才认出来他居然是上次见过的动物园的领导，素素记得后来爸爸说他姓黄，叫黄永元，素素忙说道：“黄伯伯好。”

黄永元点头道：“好好……”

白宇肩头的鹦鹉小灰一听见他说“好好”，便张嘴说道：“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娇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自从小灰跟着大家跑出来，还一句话不曾说过，它灰了吧唧的颜色，方远芳也没怎么拿它当回事儿，此刻小灰这一开口，方远芳立刻大感兴趣，凑到白宇跟前去看，店里的其他人也都看向小灰，尤其是动物园的这位领导黄永元，他笑呵呵的看着小灰念完了一首《好了歌》，内心惊讶不已，这么聪明的鹦鹉暂且不说，最主要的是这鹦鹉居然根本没有拴着，它居然不自己飞走，这可太神奇了，就像上次他看见素素能把猴群聚拢在一起，让他感到无比神奇，所以他便想着让素素到动物园去做一个临时工，没想到那白院长居然不愿意……

黄永元不动声色的问道：“素素小朋友，这鹦鹉是你教会它背诗的吗？”

素素赶忙摇头：“不是，小灰是我哥哥训练的鹦鹉。”

“哦？”黄永元一听就惊讶了，难道上次聚拢猴群是这小男孩的功劳？不对呀，明明是这个小女孩……他还想接着问下去，那店员问道：“同志，这套书你到底要不要了？”

“要要……我这就付款。”

素素也知道肯定是上次在动物园惹了这位黄永元的注意，她赶忙交了毛笔钱，张罗着快点离开荣宝斋。黄永元还想着跟素素好好谈谈，现在一看素素要走，他有些着急，不过这套书他也舍不得不要，于是他边交钱边说道：“素素，以后去动物园玩可以去找伯伯，伯伯可以给你们免费……”

素素答应着，赶忙出了荣宝斋，白宇说道：“素素，你跑什么呀？”

素素笑道：“你没看出来黄伯伯喜欢你那只鹦鹉吗？要不然咱们把鹦鹉卖给他？”

“那不行，这鹦鹉是我的！”

方远芳问道：“白宇，你这鹦鹉都会说什么？”

方远志便把他们和鹦鹉小灰一起唱戏的事儿说了一遍，方远芳羡慕不已，便让小灰唱，小灰却对方远芳不理不睬，让方远芳郁闷不已。几个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又在琉璃厂逛了半天，都有些累了，眼看着天色不早了，这才乘车各自回家。

素素和白宇每人脖子上挂着一把钥匙，两个人刚走到门前，门一下子就开了，李兵和侯雪瑶站在门口，素素诧异道：“舅舅、舅妈，你们怎么来了？”

侯雪瑶冲着素素和白宇一个劲儿的使眼色，素素这才注意到站在他们身后满脸不高兴的白海洋，素素眼珠转了两转，琢磨着白宇和自己也没淘气，估计应该是姑姑跟爸爸告了状……

白海洋把白宇和素素扯到跟前，问道：“你们两个老实交代！今天都干什么去了！跑了一天不见人影，不知道家里大人担心吗？！”

第四十九章　解释

听了白海洋的话，素素心中很惭愧，本来她还以为是姑姑告了状，现在看分明是爸爸为白宇和自己担心了！白宇是个粗心的半大小子，自己可是一个有着成人灵魂的伪萝莉，说起来这事儿还是怪她多一些……

素素以前就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主，现在得了机会在外面疯跑，居然忘了家里会有人惦记了，她上前抱住白海洋的胳膊，用甜糯的声音微笑道：“爸爸，今天的事儿不怪哥哥，都是素素不对，是我想去琉璃厂买东西，拉着哥哥一起去的。以后我想去哪里一定先跟家里人打招呼，爸爸不要生气了好不好？素素以后一定好好听话……”

素素是诚心诚意的跟爸爸道歉，再加上她甜甜的童音、亮晶晶的眼眸，看着白海洋的时候就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狗，白海洋忍不住心软了，他脸现笑意说道：“就你嘴甜，那今天爸爸就饶了你们俩，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儿，爸爸一定要各打五十大板！白宇，你听见了吗！你可是哥哥，再出这种事儿，爸爸先打的就是你！”

素素一看白海洋高高举起，又轻轻放下，心中高兴，当然也许是因为舅舅、舅妈在，爸爸才轻易的饶了他们；总不好当着外人的面教训自己的孩子。

“爸爸，我以后再不带妹妹乱跑了……”白宇下完保证，又解释道：“我们本来今天也不会跑的，都是因为家里来了姑姑的香港朋友……”他说着说着，就看见素素对他一个劲儿的使眼色，便立刻住了嘴。

白海洋听了儿子的话不由得疑惑起来“白宇！接着说下去，到底怎么回事儿？香港朋友？”

白宇看着素素，不知道怎么说好了，素素就怕白海洋也不同意白海芳嫁到香港去，更何况这事儿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若是再被爸爸一搅合，估计十成的机会可就少了九成九了，依着白海洋的性格，他多半不会同意姑姑跟毕书桓往来，姑姑本来就是很注重爸爸的意见，所以为了姑姑的美事儿不要泡汤，素素觉得还是瞒着爸爸的好，至于白海芳自己，事情没有定局，她应该不会说的……

素素忙说道：“没什么的爸爸，就是有一个香港的客人，他头些日子住院一直都是姑姑照顾，特意去家里感谢一下姑姑……我们一群小孩子去了乱哄哄的嘛，怕吵到他，所以我就说去琉璃厂……爸爸，我今天还买了一幅中堂，您看看，这可是乾隆帝的宠臣刘墉写的。”她为了转移爸爸的注意力，赶紧把那幅字画拿出来给白海洋看。

白海洋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不过既然女儿让他看，他便打开看了看，边看边说道：“这字的好坏爸爸可看不懂，不过这纸都发黄了，可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