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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海洋一想也是，不过可不能让孩子们听见，他对白宇说道：“你作业都做完了吗？”

白宇忙说道：“我这就去！”他说着，拉着素素就走，两个人进了屋子，白宇立刻躲到了门边上，冲着许素素低声说道：“不要说话，听听我爸说什么……”

许素素赶忙点点头，她也对姑姑到底怎么能逃避插队的事实真相感兴趣，就听见白海洋叹了口气说道：“当年妈还活着，她就是从农村出来的，说海芳肯定受不了农村的苦，不想让她去农村插队，让我帮着想办法，你说我能有什么好办法？我就给海芳出了一个主意，让她饿整整三天不吃饭……后来她起床后走路都打晃了，到医院一检查，就查出来得了胃下垂，有了这个诊断书，她插队的事儿也就黄了，可惜你姐姐就因为这一次，得了胃病……”

白宇听了这话，冲着素素做了个鬼脸，小声说道：“这事儿不准对别人说呀！”

素素点头答应，白宇这才拉着她来到书桌旁开始做作业，素素在一旁看着，她尽量忽视白宇那幼稚的字，看见写的太不像样子的字，素素便说道：“这个字写的好丑！”

白宇见妹妹这么说，就赶紧擦了重新写，写完了作业，眼看着时候不早了，这才上床睡觉，叔侄俩因为吃的撑了，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爷俩没有办法，又从床上爬起来去院子里遛弯……

素素躺在床上暗笑，其实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悲哀，若是生活条件好一点，何至于吃一顿再平常不过的鸡肉还能吃撑了？

第八章　上班去

早上天刚蒙蒙亮，素素就醒了，听见院子里房爷爷的咳嗽声，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相撞的轻微响动声，应该是伯伯正在准备早饭。

至于屋子里的叔侄俩，此刻正鼾声大作，实在是昨夜吃撑着了，折腾了好久才睡着，现在睡的正香，素素自己爬下床来，洗簌了来到厨房，白海洋说道：“素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今天不用去上学，伯伯已经跟你们老师说好了，一会儿伯伯去给你买书本，等下个星期一再上学……”

素素说道：“伯伯，我帮你做饭吧！”

“不用，你一个小孩子会做什么饭？对了，外面的餐桌上放着几样药，你去给你房爷爷送去！这还有几个鸭梨，也一起给你房爷爷吧。”

“好！”素素拿了药，怀里捧着几个鸭梨，一直来到东厢房门口，就听见屋子里的房爷爷咳嗽成一团，还有“吱吱嘎嘎”的收音机的响声，噪音虽然很大，但是播音员的声音却并不大，而且不是很清楚，隐隐约约听着好像说的是英文，素素心中吃惊，这个时候收听这国外的节目，算是收听敌台吧？

撞破了人家的私密，素素不知道是进屋好还是马上就走好！她手上拿着东西站在门口发愣，好在这时间很短暂，屋内的房爷爷已经把收音机关掉了。

素素又停了片刻，这才抬脚轻轻踢了踢房爷爷的门，虽然这么做有些不礼貌，不过她实在腾不出手来。

好半天，这门才开了，出现在眼前的是头发花白的房爷爷，昨天素素光顾着逗弄那只鹦鹉了，没仔细打量房爷爷，此刻见他头发虽然白的利害，脸上的皱纹却并不多，看样子也就五十多岁的年纪，清瘦的面庞有些憔悴，眼睛上没戴着那副粘着白胶布的黑框眼镜，人看起来顺眼多了，一身半旧的蓝色中山装，袖头都磨损了……

素素说道：“房爷爷好，我伯伯听见你咳得凶，让我给你送几个梨来镇镇咳，还给您带来了一些药……”

“好好！回去告诉你伯伯，就说我谢谢他，我病了，怕传染了你，就不请你进屋了。”房爷爷说着，在门口又“咳咳”咳嗽成一团。

素素说道：“嗯，我一定对伯伯说。房爷爷快点回去吃药吧！再见。”她这么说着，往房爷爷的屋子里瞟了一眼，心中还是很希望再见到鹦鹉小红的，那只鸟很有趣儿，如果自己能有一只就好了。

素素这么一想，心思不由得活泛起来，她可以让空间项圈里的蛇变成小红的模样啊！对！就是这个主意！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成！素素刚转身要走，就听见鹦鹉喊道：“素素，等等我！”

素素还没等回头，鹦鹉就扑扇着翅膀飞到了她的面前，素素忙伸出手来，鹦鹉立刻落在她的手上，素素笑道：“小红，给你好吃的！”她说着，从兜子里拿出来昨天伯伯给她的那几个大枣来，鹦鹉费力的啄着，只是啄了半天没什么效果……

素素看见房爷爷站在门口看着她，便问道：“房爷爷，你真有办法，怎么把小红训练的这么好？”

房爷爷说道：“小红是我当初在英国留学的时候，我夫人养的非洲灰鹦鹉，唉！都三十多年了！它聪明着呢！头几年红卫【奇】兵批斗我，幸亏它【书】飞跑了，要不然早【网】就被打死了……你既然喜欢它，就带它回家玩吧！”

“真的？我可以带它回家玩？”

看见房爷爷点头，素素高兴坏了，她对鹦鹉说道：“走吧小红，回家我把大枣切碎了给你吃！你真的会背诗吗？背一首来我听听。”

鹦鹉张嘴就背道：“小小寰球，有几只苍蝇碰壁。

嗡嗡叫，几声凄厉，几声抽泣。

蚂蚁缘槐夸大国，蚍蜉撼树谈何易。

正西风落叶下长安，飞鸣镝。

多少事，从来急；

天地转，光阴迫。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

要扫除一切害人虫，全无敌。”

素素一听它居然背出来了一首主席诗词出来，笑得合不拢嘴，一回到家，白海洋就看见了，他对房爷爷的这非洲灰鹦鹉显然司空见惯，也没说什么。

素素把大枣用小刀切碎了，喂着鹦鹉吃了一回，说道：“小红，你还会背诵什么诗？再背一首给我听听。”

鹦鹉又背诵道：“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素素笑道：“错了错了，是身无彩凤双飞翼，落毛凤凰不如鸡。”

白海洋从厨房伸出头来看了看，说道：“别把你房爷爷的鹦鹉教坏了！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诗！”

素素吐了吐舌头，知道自己莽撞了，忙说道：“伯伯，是我自己瞎说的，我以后再不这样教它了。”

屋子里的白宇听见鹦鹉的说话声，急忙跑出来看，小红一看见他，扑扇着翅膀就飞走了，临走还说了一句“毛主席教导我们，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素素听了“咯咯”笑着，白宇摸着鼻子说道：“这回我又成了反动派了，既然我都是纸老虎了，你还跑什么？”

白海洋说道：“臭小子！赶紧去洗漱了好吃饭！”

早餐很简单，饭是玉米糊糊，就着咸萝卜条，伯伯边吃饭边说道：“素素，一会儿我去给你买书本，然后要去你舅舅家帮他收拾新房，你是跟伯伯一起去，还是在家里等着你伯母和姑姑回来？”

素素自从昨天知道了叔叔的工作，心里就有了打算，她笑呵呵的说道：“伯伯，我想跟叔叔去上班，好不好？”

白海洋皱眉道：“你叔叔那废品收购站又脏又乱，你去干什么？”

素素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伯伯，你让叔叔带我去吧！我保证乖乖的不捣乱，我家以前的邻居集邮呢！我都跟他学会了，我想去找邮票，找好多好多漂亮的邮票……那里有很多，是不是？”

素素的表情终于没浪费，白海洋看了看白海港，说道：“那你就带着素素去吧！反正你也不正经上班。”

“大哥，我怎么不正经上班了？我……”

“行了行了！你今天带着素素！多大点事儿？再说了，素素乖着呢！”

白海港无奈的看了素素一眼，素素笑道：“叔叔，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

吃过了早饭，素素就跟着叔叔一起上班去，白海港倒也没有不高兴，他边走边吹着口哨，刚到了废品收购站，一个中年妇女笑呵呵的说道：“白海港，有人找你！哎呦，这是谁家的孩子？”

“韩姐，这是我小侄女……大清早的，谁找我呀？”

韩姐神秘的一笑，低声说道：“是牛卫红，给你送饺子来了！”

素素的两眼冒星星“看样子叔叔有奸情啊！能给他送好吃的来，这关系肯定不一般，莫不是这人是叔叔的红颜知己？不过她的名字可不怎么好听……”她的八卦之心顿起，饶有兴趣的看向白海港，就见他皱着眉头，一脸的不高兴。素素不由得愣住了，莫非他对这个牛卫红没有什么好感？

白海港显然不想让素素知道太多，他也不进办公室，而是带着素素来到库房里一堆报纸、信件旁，说道：“你要什么样的邮票自己找，就在这儿呆着不准乱跑，知道吗？”

素素赶紧摆摆手让叔叔快走，她一看到这成堆的信件，顿时把什么都抛到了脑后，这地上的可不是废纸，而是钱啊。

第九章　耍流氓

许素素以前日日为生活奔波，收藏、集邮之类需要有钱、有闲才能支撑的爱好，对她来说太奢侈了，素素对集邮是认知，仅限于知道《全国山河一片红》这枚邮票最值钱，就这也是她晚上睡前看杂书得来的知识。

关于《全国山河一片红》，素素还知道一个小故事，这枚邮票发行在一九六八年，邮票的图案是工农兵手持《毛主席语录》的游行队伍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地图，整个地图上除台湾之外，全部绘成大红色，象征全国山河一片红。

邮票刚一发行初始，中国地图出版社的一位编辑一眼就看出地图上没有画出西沙群岛和南沙群岛……因为发现了这是一枚错票，邮电部急电全国各地邮局立即停售的时候，只不过这枚邮票已经售出去极少的一部分了……物以稀为贵，后来这枚邮票就成为中国集邮界最著名的珍邮，就是在世界珍邮之中也是很有名的，所以连许素素这样不懂集邮的人也知道一些。

许素素在一堆废旧报纸书刊中翻找着信件，她倒也期望能得到一枚《全国山河一片红》，不过她知道那基本上是不可实现的梦想，她把凡是带着邮票的信封，都用剪刀把上面的邮票剪下来，她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从家里带了一把剪刀来。

素素一边剪一边乐，发财了，真是发财了！这大部分邮票都是主席语录和诗词，甚至还有林｜彪题词的邮票！就算素素是一只菜鸟，她也知道这种流通时间短、发行量少的邮票，日后的升值空间很大！非常大！傻乎乎的叔叔天天呆在钱堆旁边而不自知，居然还抱怨这个工作不好！觉得丢面子，真是傻子啊傻子！这些东西留到三十年后，一张怎么也值几百、几千块，加在一起那得值多少钱啊！现在多收集些，日后的一辈子就不愁吃喝了……

许素素这没出息的，兴奋的脸都红了，她决定了，以后要多跟着叔叔混！要好好督促他上班，许素素两眼亮晶晶的，她不停的剪啊剪，好在她是一个小孩子，喜欢这花花绿绿的邮票倒也不稀奇，又有了叔叔的关照，倒也没有人来管她，等到素素把一堆信件上的邮票都剪完了，这才发现自己稚嫩的小手，已经被剪刀磨出了一个大水泡……

素素嘴上嘀咕着“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出来混总要还的……”看看周围没有人，她赶紧做贼一样把这些剪下来的邮票收到空间项圈里，突然她的目光停留在破报纸中一本发黄的旧书上，素素小心思不由动了动：这本书居然是线装书，不会是传说中的古籍吧？难道运气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