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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飞龙记-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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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笠笑道:“你倒很坦率,廖兄。”
廖冲恨声道:“用不着掩饰装佯,原本就是这回子事——这杂种害得我面上无光,我就要好生收拾收拾他,看他再怎么个刁钻法!”
拦住了火气当头的廖冲,宫笠平静的道:“且慢,廖兄,眼下还不是泻愤的时候,我们需要是个活口,不是具死尸,先前你就差点要了这人的性命,若是他一旦断了气,我们又找谁刺探消息去?”
廖冲翻动着一双怪眼道:“你他娘就是这么个驴性,红白脸全叫你一人扮了,我倒要看看你能用什么‘天宫赐福’的把戏叫这杂种说出实话来!”
宫笠徐缓的道:“叫这人吐露真言的法子很多,廖兄,虽不会像‘天宫赐福’船的和泰,至少,也不能像你这样,一上手便是要取人老命的架势!”
廖冲重重的道:“你便先使你的‘法门’,待到你不成了,我他娘用我的手段!”
点点头,宫笠道:“这样很公平,廖兄,我便有增了。”
嘴巴一咧,廖冲道:“少他娘来这套‘过门’,我这厢就等着你的本事!”
宫笠向一侧的凌濮努努嘴,于是,凌濮一把将仰卧地下的那位“金牛头府”仁兄兜襟抓了起来,使对方成了个坐着的姿势。
在暗淡的微光下,可以看出这人是副瘦削的身材,狭窄脸膛,尚有一圈络腮胡子,现在,他的眼睛半闭着,脑袋歪斜一边。
廖冲问道:“你可是点了这厮的‘晕穴’?”
宫笠道:“正是。”
廖冲瞪着那半死不活的角儿,没好气的道:“还不如一掌打掉他的狗脑袋!”
宫笠笑道:“还不到时候,廖兄。”
接着,他又向凌濮点点头。
凌濮的动作利落于脆,猛的在那人背心一拍,又抬肘撞向对方腰肋,他的力道用得恰到好处,那人呻吟一声,眼皮子便开始眨动,四肢也有了反应。
廖冲忙道:“小心这王八蛋叫嚷!”
展露出一抹古怪而又阴森的笑容,凌濮道:“廖师傅宽怀,我包他的呼救声快不过他脖颈的扭撕声——如果这厮不知死活,胆敢叫嚷的话!”
廖冲骂道:“娘的皮,你和你的头儿一个鸟样——嘴巧!”
宫笠好整以暇的开口道:“问话吧。”
凌濮手掌立挥,左右开弓,又狠又重的几个大耳括子,把“金牛头府”这位仁兄打得前俯后仰,一颗尊头晃摆得似要脱颈而飞,在满口血水迸溅中,好歹也将他打清醒了!
那人睁着一双骇然的眼睛,满脸痛苦又加上迷惘之色,他的嘴巴颤蠕着,好像是要说什么,问什么,但是,却叫肿涨的腮唇及火辣的炙痛给窒塞住了。
双目直视着对方,凌濮表情冷酷,声音僵硬的道:“朋友,不要出声叫嚷,也不要多说废话,我问你什么,你便回答什么,实实在在的告诉我们你所知道的内容,如果胆敢加一个字或删一个字,你就会尝试到受活罪的滋味,我肯定的说,那种滋味不是你这一生里曾经体验过的——我们只要认为必要,便十分乐意叫你体验一遭……”
面孔扭曲着,那人的呼吸声粗浊而沉重,他的双眼透露出惊恐搀合着绝望的灰涩,甚至,他在不停的抖索,血污狼藉的一张窄脸,看上去只是那样瑟缩的一团了。
凌濮森寒的道:“我说的,你都明白?”
点点头,那人艰辛的咽了口合血的唾液。
凌濮缓缓叱道:“很好,看样子你还算受抬举,‘只要你一直像这样识相的与我们合作下去,包你吃不了亏,我们一向善待同我们合作的人!”
旁边,宫笠低沉的开口:“在‘金牛头府’,朋友你算什么角色?”
那人嘴唇蠕动了一下,微弱的吐出几个定来:“‘左角郎’……”
宫笠道:“难怪你身手不差,原来是‘金牛头府’中登榜录名的人物,朋友,请教高姓大名?”
目光垂下,那人沙沙的道:“蔡元明……”
“嗯”了一声,宫笠和祥的道:“蔡朋友,希望你明白你现在的处境,能够坦率告诉我们所想知道的一些事情,如此,则我保证你生命的安全,我不妨说得更清楚些——从此刻开始,‘金牛头府’上下,恐怕有许多人要想获至你这样的机会来保命亦不可得了。”
蔡元明恐惧的的望向宫笠,暗哑的颤着声问:“你你们……是哪条道上的朋友?”
凌濮立时狠声低叱:“狗娘养的,你活腻味了?这里有你发问的余地?”
廖冲也大刺刺的道:“奶奶个熊,先剜下这杂种一双照子再说,不知进退的东西,把他当人,他自己不当人!”
宫笠平静的道:“蔡朋友,过一下,你自然会知道我们是谁,眼前,我看你还是先回答我们的问题比较适宜。”
这位“金牛头府”的“左角郎”慌乱的连连点头,畏怯的缩曲着身子,连视线也不敢朝周遭的人王脸上移了。
宫笠轻声道:“”在岛上的高处,那座石堡大概就是你们‘金牛头府’发号施令的枢要所在了?”
蔡元明呐呐的道:“是的……那里便是‘金牛头府’的总堂……,,宫笠道:“你们的头儿孙啸,可是住在那里?”
迟疑了一下,蔡元明嗫嚅的道:“我们的大当家……是住在堂口里。”
宫笠紧逼上一句:“当真!”
蔡元明惶恐的道:“千真万确……这位大哥,在这等节骨眼上,除非我不想活了,否则又怎敢相瞒相欺?”
宫笠道:“你能体会到这一桩,可见你尚有点心眼;蔡朋友,让我们一齐来祷告,祷告你都是说的真话,要不,只怕你所遭遇的不幸,更要大大超过我们了……”
冷汗涔涔里,蔡元明抖索索的道:“在下省得,在下省得……”
宫笠又道:“孙啸是住在石堡的什么位置?”
吸了一口气,那蔡元明夹着舌头道:“大当家…住在石堡的顶层,靠最左面的一间…门楣上,镶嵌得有一个斗大金牛头府的标志,很好找,一看就明白……”
宫笠道:“从潜入石堡,到孙啸的寝居之间,可有什么机关埋伏?”
舔舔嘴唇,蔡元明哑着嗓子道:“堡前石阶共有九级,单数的不可落脚,踩下去石阶即行翻转,触动底下布置的连珠强弩,也就会带动锣响传警…堡门为铁铸,有两扇,不可推叩,只要按动右边一只石狮的右眼,铁门即会自行启开;门内是大厅,地面铺设青红两色花,拣红色花砖走,如果踏上青色花砖,则厅顶便有巨网罩落,四周墙壁的暗孔里也会有疾密的钢针飞射齐出,足能制落网者以死命……沿着厅旁楼梯上去,记着不可摸触扶手,一旦触及,顶层的大吊灯即会坠泻,内盛火油石灰,梯阶内部亦塞满炸药,隔着一层薄木板,做为引爆…大当家的门外,要小心的是门枪上面镶嵌的那枚金牛头,你们只能偏身贴墙进石门,切记正对门口,因为门口长宽三尺地面皆为活动翻板,稍一沾踏,翻板立分,下面有刀盘往上猛起,而且门枪上镶嵌的金牛头嘴中也会喷出毒烟,这双管齐下,令人难以躲避……”
仔细听着,宫笠再问:“还有呢?”
蔡元明颓然道:“所有的机关是这些了,这位大哥,我是冒着被组合里凌迟碎剐的危险,和盘托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半点没有隐瞒…”
宫笠清朗的道:“但愿事实和你说的完全一样,蔡朋友,那就是我们彼此的造化了。”
蔡元明急切的道:“这位大哥,我可以赌咒,可以立誓,如果我方才所言,有一字虚假,便叫我不得好死,神形俱灭;事到如今,我怎敢扛着自己脑袋作耍子啊,这位大哥抓着对方衣襟的五指蓦聚,凌濮凶恶的道:“闭嘴,你嚷你娘的头?”
蔡元明猛的张大嘴巴鼓出了眼珠,面孔也立时涨成紫红,凌濮这一用力缩指掐颈,险险乎就把这位“左角郎”捏断了气!
宫笠轻拍凌濮肩头,沉声道:“手下琢磨点,别太重了伤着他,我们说过要放他一马的——如果他所言是实的话!”
松开铁钳般的五指,凌濮歹毒的冲着蔡元明道:“你别想以任何方式出任何花样,妄想获致救援啦,姓蔡的,只要我们一觉不妥,就会马上收拾你,而不论你的某些举止是否乃属无意抑或有心!”
急速喘息着,蔡元明悸怖的为他自己辩白:“这…这可不是冤透我啦?组合里的机密,业已由我嘴里泄露出来,你老大也是道上跑的人,莫不成尚不知这是个死罪?如今我救的仅乃活了这条命去,自己的组合中已经容不下我,我又怎敢再断了各位大哥这边的一条生路?皇天在上,要是我有半点不轨企图,就叫我天打雷劈,叫我——”
凌濮低叱道:“住口,你他娘的话倒不少,我说一句,你就能反上十句来顶驳!”
苦着脸,蔡元明沙哑的道:“性命攸关,不得不剖自清楚,尚乞各位大哥明鉴……”
廖冲阴阳怪气的道:“这好办,我的儿,待我们试过之后就知道能不能放你一马了!”
蔡元明惊愕的道:“试过之后?不知……试过什么之后?”
廖冲没好气的道:“你所说的那些机关埋伏,如果确以你告诉我们的那样丝毫不差,你就大大的有活头了,否则,嘿嘿,恐怕老弟你这转世之间,其苦也便难言喽。”
激灵灵的打了个哆嗦,蔡元明带哭腔道:“我发誓……
我说的都是真话……请各位要相信我……”
廖冲慢吞吞的道:“不是我们不相信你,老弟,而是此情此景,叫我们谁也信不过;你既然于心无愧,也用不着紧张害怕,就好好的耽在这里,事成之后,不管好歹,我们总忘不了再转回来与你亲热一番就是,至于是什等样的‘亲热’法,呵,老弟,就端看你赌咒起誓的真假了!”
蔡元明惶然道:“句句是实,未敢一字相瞒各位……”
点点头,廖冲道:“很好,如此,则你更不须有所顾虑了,我们虽然都不是些善类,但至少还讲信用,比起你们的头子孙啸那种不仁不义的混帐德性来,要高明多多!”
宫笠插进来道:“蔡朋友,我的话尚未问完——你们‘金牛头府’日前在‘玉鼎山庄’一役损伤惨重,好手折了不少。近期内,是否又曾招兵买马,再添羽翼?”
呐呐的,蔡元明道:“没有,这位大哥,没有……”
宫笠道:“确实没有?”
蔡元明期期文文的道:“我怎敢撒谎?这位大哥,我们当家的自来心高气傲,不肯向人低头,尤其是他情势不顺的辰光,更不愿出外揽人助拳以示弱……事情过了之后,或许他会再添人手,眼下,他可是宁肯硬撑,也不甘装熊廖冲笑道:“娘的皮,孙啸可不正是这么个贱毛病?好比哑子吃黄莲,苦在心头,又好比打落门牙和血吞,撞破头用扇子煽……”
宫笠慎重的道:“只怕未必。”
廖冲道:“姓蔡的一条狗命攒在我们手里,莫非他还敢诓我们?”
蔡元明赶忙再加表白:“就是这话了,这位大哥,我这条命还握在各位的手里,我又不是活腻味了,天给我做胆我也不敢欺瞒各位啊,的的确确,我们大当家的没有增添人手,他老人家麾下,仍旧有的那些位臂助…”
宫笠沉默了片刻,淡淡的道:“孙啸除了没有再扩充他自属的人手之外,也未曾从外面请人来帮场么?”
摇摇头,蔡元明道:“也没有,这位大哥,我们大当家的自来不愿求人,连原有的人物折损之后他都不肯急着招募以留情怯的口实,又怎会去请外人来帮场呢?”
廖冲接口道:“老孙倒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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