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遁世仙语-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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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任何一次都要痛苦，沈天开始挣扎，他感到胸中一股愤怒熊熊燃烧，还有与之交错的不舍心殇。
“不要抗拒这股疼痛，开始提问，撑住，小子”高天客按住沈天不安的身体，高声呼道。
在剧痛与错杂的思绪中，沈天强撑起精神。他重重一拳打在自己的头上，内心开始发问
“告诉我，你是谁”
这次，在朦胧中有声音开始传回，但那声音确实是
“好痛苦好愤怒。交给我我要去见她快交给我”
回响着的只是这一句，痛苦依旧，愤怒依旧，这股愤怒直接点燃沈天的内心，任何耐心和怜悯都瞬间抛开。
“够了，你这可怜虫”沈天开口怒斥道，把一旁的高天客吓了一大跳。
“把身体给我，我不想折磨你，把身体借给我”心底的回应再次传来。
“住口，连问都没问一声就擅自跑到别人的身体里，没向你收租就不错了还敢找我提要求，连面都不敢露就在那自说自话”
一旁的高天客都快无语死了。从没见过要谈话先把对方骂个狗血淋头的，这不是火上浇油吗，但别说，沈天的痛楚稍有缓和，眼看效果显著沈天乘胜追击。
“寄生虫”
“食腐动物”
“没脸皮”
“屁股长脑袋”
“眼睛掉裤裆”
高天客看着在地板上滚来滚去自言自语的沈天，再次被惊吓到，心想这家伙是不是什么时候都抹不掉这股二愣子味道啊。
“住嘴！”这一声，沈天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脑内只留下愤怒一个情绪，但那矛头现在直指沈天，显然是被沈天一顿臭骂彻底激起怒火。
“你明白我什么？你能体会那种六年来一直在恐惧中度过的心情吗？你能体会自己所爱的亲人明明就在那里却不能于他相聚吗？你能知道。你能知道我已经失去肉身注定无法再和他们团聚的心情吗！”
“你不说我知道个屁啊”沈天又是一阵臭骂。
“我知道你很痛苦，我也想去理解你再去帮助你，但我现在没有发言权，有个老头对我说过，人，只有知晓一切才有资格决定自己的前进方向”沈天令自己和缓之后平静答复。
高天客听见了自己父亲的口头禅出现，忍不住动容，没想到沈天也是个有心人。
在达到谈话的局面后，那团迷雾终于化作一张清秀的脸庞印在沈天的脑海里，瓜子脸，五官分明，英挺剑眉和锐利的黑眸，这份令沈天嫉妒无比的长相就是那声音的主人。
在之后的数小时里。沈天一直保持冥想的状态与之交流，终于，两人可以在沈天清醒时灵魂达成共识，沈天可以在平常的时间和他交谈。
据他说，他是小河村的孩子，名叫莫雨轩，六年前明王拿不同的人体做实验，他就是不幸被掳走的其中一个。
明王不断从人体中抽出灵魄。然后把无用的肉身当场焚毁，从尚在襁褓之年的婴孩再到步入花甲的老人足有数十人之多，明王的所作所为罄竹难书，泯灭人性，却还口口声声妄称天道。
但是沈天奇怪的是，为什么被掳走的人的亲人竟然没有任何动作，甚至完全失去记忆，沈天询问高天客，据他回忆，在六年前明王利用一种极诡异的手法，将去心仪式隐藏在自己的讲经论法的台面文章当中，被掳走亲人的村民不知不觉之际就已经被洗脑，只留下明王强行给他们安插的记忆。
了解到这一步，也没有什么可以质疑的了，当初沈天濒死之际，莫雨轩原本以为沈天六神无主他便可趁机掩藏，却没想到沈天命这么硬，连明王的索魂之术都能逃得过。
在夺魂阵之下，莫雨轩拼劲最后的力量在九转葫芦里留到了最后，从而看准时机一口气附身在沈天的身体，之后想逃回小河村，没曾想，沈天的灵体成功返回肉身，结果变成一体两魂的尴尬境地。
“明王作恶多端，我实在难以忍受自己变成杀人工具，所以我想借你肉身回到小河村与家人团聚，六年了，我实在不知道他们到底怎么样”
“但是明王已经洗去他们的记忆，他们还能认识你吗，更何况你用的是我的身体”沈天无意泼凉水，但是有些话不得不说。
“无所谓，我只要能看见她安好就好，到时我也能安心的去了”尽管已经是无力回天，但他只留下只一个愿望。高天客说已经六年，他早已过了回魂之期，若无得道法器相助，是很难超度的。
沈天觉得心里很难受，凭什么因为明王一个人的无聊意愿去牵扯出那么多悲剧，莫雨轩也是个苦命人，平白无故的被明王夺取性命，死后也不得安生，沈天想知道，也许是同情，也许是希望能有所助力，他问道
“你的亲人是谁名叫什么”
“我的母亲尚在，名叫洛雨馨”莫雨轩答到。
“和你的名字好像，都挺好听的”沈天淡淡笑道。“不过我在小河村也算有些日子了，为什么没听说过洛雨馨这个名字”
“这。这怎么可能”莫雨轩不可置信道。
“她有什么其他特征吗”
“特征。。有了，因为她的粥远近闻名，所以大家都叫她小米婆婆！”
“你说谁！小米婆婆”沈天惊愕失色，这怎么可能，这怎么会。。会是小米婆婆。怎么会是她！
第十三章 争辩（）
你认识吗”莫雨轩听沈天惊呼，猜想沈天一定知道。
“婆婆，是你的母亲。这。怎么没听她说起过，也对，记忆一定也给明王毁去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快说啊”沈天模棱两可的言语让莫雨轩的耐性到极限了。
“简单来说，我两三年前到这里的时候是婆婆收养了我，我见大家都叫她小米婆婆，倒也没问过她的真实姓名，没想到。”
“这。”
莫雨轩实在惊叹上天安排的重重巧合，他的附身对象就是现在与洛雨馨最近的沈天，高氏父子，还有莫雨轩母子，都是因为沈天而让命运交错在一起，也许更应该说是因为明王吧。
他们都是小河村案的受害者，他和沈天都是小米婆婆的孩子，这让他和沈天之间的隔阂尽数消失，油然生出亲切感，就好像兄弟一样。
“母亲她好吗”莫雨轩有太多想要诉说的，有太多想问的，一时间，不知从何讲起。
沈天惊骇之余也对把自己害的死去活来却又如兄如弟的莫雨轩分外同情，还有婆婆。原本就失去丈夫，现在又失去自己的儿子，最后连自己孩子的记忆都被夺走了，都说哀莫大于心死，可是婆婆连让思念之人活在心间都做不到，这让沈天近乎落泪。现在，婆婆的爱都在自己的身上，却没有到它本来应该在的地方。
好在只是用脑沟通，沈天也不用担心会被看到自己差点流泪。
“好好挺健康的”沈天结巴应道。
“那她，真的忘记我了吗”莫雨轩一字一句都颇为小心，他担心下一秒会听到足以让自己魂飞魄散的答案。
“额。现在只是记性好像没那么好。。厨艺还是和以前一样吧。哈”
沈天不敢说了，莫雨轩的每个问题对他来说就是一种比头痛还要心绞万分的折磨，他渴望知道婆婆六年来的每一件事，他怕自己错过这六年，沈天觉得自己好卑鄙，即便只是来到这两三年，但这为真正的游子早已身死。漂泊，又无声无息的回到故里，最后阴阳相隔不说，即使相见也已不相识。
整整一天，沈天都在与莫雨轩谈论家常，像手足，像亲人，他想稍微弥补一点，弥补他一些可以触摸得到的亲情，无论如何，他最后都只剩下一条路了，但明王的事解决了之后，他又是否能回家呢？以一个儿子的身份。
现在沈天碍于局面没办法在村子里露面，但据高天客说，只有这几日，这几日所有的恩怨都会消失。明王会在他自己的颠倒梦想里走完尘世的最后一步。
小河村戏台
终于到了这一刻。海青枫此时立于戏台上，响起海明方才的搞怪不由得摇头笑笑，在他身边，是那三个投毒的倒霉蛋，现在有物证，还有几个施法目击到现场的村民，这就有了人证，现在该是披露一切的时候。
海青枫命下人唤村民到村口集中，但村民由于六年前听信玉道盟谗言至今对海青枫仍抱有敌意，听到海青枫要自证清白，却还是民怨纷纷。
“你这个当初祸害我们村子的人，还来做什么，我们村子不欢迎你”人群中，传来一个小伙子的驱赶之声。
“各位，请听我一言。当初小河村劫难，并非我海家所为，到后来所谓的畏罪潜逃也实在是事出有因，请各位相信，如今真相已经大白，各位请看”海青枫手指那三人道“各位，如今玉道盟这三人已经就范，方才这三人欲投毒行此不轨之事，再让小河村陷入昔日荒芜，现在已被我等当场擒获，又有几位村民也目击到此事，有理有据，还请各位相信”
海青枫语言诚恳，态度恭敬，手中又握有证据，有些人沉思着，然而有些人却冥顽不灵。
“你说是就是了。这么些日子玉道盟对我们的这么些好大家都是看见的，一定是你害村子不成反而又想害玉道盟的吧，大家说是不是啊”
有人张嘴就有人应承，总是有人会这样想煽动起满城风雨才肯罢休，但海青枫显然预料到这一点，道“这位兄台说的有理，但你可一问问目睹他们投毒一幕的人，便知在下所言非虚，这可是人证，况且玉道盟对你们的好，又怎可知他们不是逢场作戏呢”
“这。。”海青枫舌灿莲花，那村民不是他对手，又不像他有三寸之舌。场下开始静默。这些年玉道盟安插的记忆已经渐渐产生违和感，他们心感不妥可是不明所以。也只能随意而为，今天被海青枫一语道破，渐渐有人开始倾向海青枫一边。
“慢！”从远处又传来反对的声音。但这一次，并非那个不服气的村民，而是有数十人之多的玉道盟人纷至沓来。在人潮之中，有一根长木独立于其后，海青枫定睛一看，那上面绑着一个人，不是别人，竟然是自己的儿子海明。小脸上隐隐青紫了一块，向来是被捉住的时候遭到他们的殴打。现在已然晕厥。
看见爱儿被如此对待，海青枫大为光火，眼神顿时变得愤怒，但此时不可自乱阵脚，眼下必须让这群家伙乖乖就范。
浩浩荡荡的人群来到戏台前，民众自觉的让出一条路。玉道盟人统一白装，自称圣洁，让群众原本的猜度变得弱小起来。
“海堡主只是抓住几个小贼就在这里妄下定论说是我玉道盟人未免言之过早”玉道盟中的领头人出来发声。“在下陆樾，方才听海堡主一番说书般的侃侃而谈真是辛苦了，只是若是按海堡主口中所述，您的真凭实据未免轻了些”
“哼，阁下有何高见不妨细细讲来，在下洗耳恭听”
“一，若是海堡主自导自演这一出戏，也尤为可知啊，命门下人假扮我玉道盟人再行投毒之事，将注意力转移到我们玉道盟上，又找来假作目击之由反让村民变成您的戏码。”
海青枫没有反驳。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继续断言。
“二，海堡主自称为己自证，却又让自己的儿子搅我圣教，岂不自相矛盾，要这么说，在场的村民都可以作证”
陆樾缓缓踱步向前，逼近戏台上的海青枫，仰望其上又露张狂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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