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阑珊汉魂-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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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束了。”玄鸣疲惫地长叹了一声。

    楚羽笛收回秋意,跳下马盘腿坐在地上。只感觉没了寒秋覆盖住全身,空气中的金铁之气便又开始琢骨,刺痛难熬。

    “真是长见识了,这里居然就是神州剑冢。玄鸣兄,你既然会这样的杀绝,就该早点使出来才是。”

    玄鸣不欲多言,盘腿与他相对而坐,艰难地摆了摆手。

    这最后一招天地无极,是他融入了阑珊剑上的金黄色粒子,再辅以天地间的骨屑为引,以全身真气付之一空为代价。方才使出的先溶于敌骸,再破敌于内部的杀绝。

    若不是有阑珊汉剑吸收剑冢金铁之气为珠玉在前,断断没有现在这样的威力。

    “回去的路还没见到么?”

    楚羽笛点点头:“自从这阴风起了之后,来时的悬崖就再也见不到了。剧烈的交锋也让我们迷失了方向。”

    “奇怪,那干尸已经被我们消灭了,怎么这迷雾结界还不消散,阴风也迟迟不停?”

    似乎为了响应玄鸣的号召,他的话音尚未落地,从他的身前身后,便同时响起了马蹄声。

    楚羽笛绷直了身体仰头查看,铜样的俊脸瞬间变得煞白。

    “完蛋了······”

第十九章 泣血死生() 
完蛋了······

    玄鸣与楚羽笛背靠着背,脸上俱是死寂。

    经历过第一位干尸骨马的冲杀,此时从两边分别冲来的这两位,显得如此的缓慢。

    “抱歉,羽笛兄弟,竟把你卷入了绝境当中。”

    “玄鸣兄,生死有命,何必介怀。”

    “呵,反倒是我这个道派子弟,还没你看得开了。”

    “人的求生欲望,其实是由心中的执念决定的,却是与身份无关。想必是玄鸣兄心中有太多放不下的东西吧。”

    “没错,枉我在这个世上白活了十数载,浑浑噩噩。近日恰逢其会听闻汉服归来,还没在未来的滚滚兴汉浪潮中一展拳脚,就要葬身于此,何其不甘!”

    “我一介武人,不懂得什么汉服不汉服的,不过玄鸣兄口中的华夏盛世,却也是我心之所向。”楚羽笛单手持枪,另一只手整了整身上那赤红色的西式风衣。

    “哈哈,此时此刻此地,还能得一知音,幸甚至哉,幸甚至哉!”

    ······

    “咳咳咳咳。”

    重重的咳嗽过后,玄鸣开始泛起了恶心。不出所料,片缕都呕不出来。

    “羽笛兄弟,你看看我的肠子流出来没有?我感觉体内好像空了。”

    “嗯,正在流出来,要不要帮你塞回去?”

    “不用不用,你再看看我的肝胆是红色还是黑色的?”

    “自然是赤色。”

    “哈哈······”

    玄鸣的大笑声逐渐变小,直至消失,额头触地,再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声响。

    ——————————————————

    良久,红日斜晖,山风吹拂,久无一人的冢外孤山。

    此时从半空吹来了一大片白茫茫的骨屑。

    在一块堪可容人的平地上,骨屑汇聚,先是骨架,再是皮肉筋骨内脏,最后补上五官。这白骨渐渐化作的,俨然就是玄鸣的模样。

    有人,自然就要有剑,有马。

    或许是新得身躯,玄鸣显得很不习惯,踉踉跄跄地牵着踏雪,神志迷糊地抬脚便向括苍城的方向走去。

    随着他的步起步落,玄鸣一人一马所经过的地方,那原本茂密繁盛的树丛,俱都出现了颓败。

    而在这个过程中,玄鸣的身体则是从生涩一步一步变得如当初一般灵性。

    最后一阵阴风,把玄鸣最后的怪异吹走,再睁眼,他已站在了括苍城的城门之下了。

    “我怎么在这?”

    头颅一阵剧痛传来,疼得玄鸣立马双手抱着头蹲下。

    他只感觉脑袋中多了无数记忆······

    “道长,没事吧?”城门处当值的卫侯走上前关心道。

    “没,没事。”玄鸣摆了摆手,扶着城墙站了起来。

    轻轻拭去眼角渗出的湿润,玄鸣雪白的袖子,便沾染了他自己的点点猩红。

    不动声色地把袖子藏于身后,玄鸣朝关心他的卫侯善意地点了点头,便进了城。

    回去客栈别院的路上,这眼角的血泪,怎么也止不住。就连踏雪的马目泪槽,此时也在泛红不止。

    掩面而奔,回到别院门口,玄鸣的道袍已经红了一大片。

    “师兄,你回来啦!师···师兄?”

    “小···小辞安,师兄我很不舒服,你先让我回房先。”

    “哦哦哦。”小玄凤像是有点被吓到了,眼睛张大,样子呆呆的,说不出的萌。

    只是玄鸣却是无心欣赏,他放开缰绳任由踏雪自回马厩,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回自己的客房,紧紧关上房门。

    被他吓到了的小玄凤,终于反应过来,疾奔奔地跑回了玄朝的房间。

    “师弟?师弟?”

    别院的人听完玄凤那结结巴巴的述说,都聚集到了玄鸣的房门前,玄朝敲了一会,不耐烦地用力一推。

    只见她的师弟正从窗边转过头,一手扶着脸,半边脸俱是鲜血,扶着脸的手被血染得通红,仍有血滴不停滴落地板。

    此时玄鸣的脸上俱是悲伤与慌乱:“师···姐,救我。”

    其他人都被吓了一跳,唯玄朝一声不发,脸如万载寒冰,缓缓拔出了缠在她腰间的蛇皮软剑——朝龙。

    玄鸣吓得立马扑通跪倒在地,惶声道:“师姐,是我!”

    玄朝脸色不变,只是缓缓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咬得清清楚楚地道:“师弟,你既然已经先我们一步仙去,又何必在人间流连!”

    她说完,手中软剑化作白龙,便向玄鸣直刺过去。

    苏谪等人只来得及喊了一声朝子姐,眼看玄鸣便要丧生于朝龙剑下。

    “小时候那九十九封情书!”

    玄朝的剑慢了半分······

    “都是二师兄托我给你的!”

    剑再慢······

    “师姐,真的是我,真的是我!”

    剑尖在玄鸣的额头前生生停住,只听见软剑化成的白龙在玄鸣眼前三寸的地方,张开它的巨口狠狠地大吼了很久很久。

    朝龙剑瞬间回到腰间,玄朝冷哼一声,恨铁不成钢地厉声道:“膝下黄金,我们清虚弟子就连祖师都不曾跪过,还不起来!”

    玄鸣不发一语,缓缓站起来的他双眼仍在滴血,看起来凄惨可怖不已。

    苏谪紧皱眉头,就要上前帮他观视,孰料还没动作,便被玄朝拦住。

    玄朝独自走过去,伸出玉指沾了点被玄鸣不小心滴在木桌上的血迹,放到鼻尖闻了闻。

    “这是楚羽笛的血,师弟,楚羽笛不是跟你一起出去的么?他人呢?”

    “我······我不知道,我清醒的时候已经在城门口了,只记得我们一起从任嚣城过来,要参加叶叔的金盆洗手大会。”

    玄鸣仍在被脑海中多出来的无数记忆折磨,翻找记忆对他来说似乎非常艰难,也很痛苦。

    “辞安,去把璇璇带过来。”

    “知道了,师姐。”玄凤担心地看了玄鸣一眼,马上跑了出去。

    “师弟,静心。”

    玄鸣微微转过身,望见窗外初升的圆月,只感觉那天上月宫,也同样是血红色的。

    “师姐,如今我只要一睁开眼睛,四周的一切在我眼中便都是尸山血海,静心不得。”

    “哼,多年修道,你都修到了狗身上去了么?”

    像,实在太像,大师姐玄朝此时的语气跟模样,像极了那此时不知道身在何方的师父。

    联想到从小到大师父给他留下的那无所不能的印象,玄鸣渐渐冷静下来。

第二十章 北斗却邪() 
“我带璇璇来了!”

    玄凤抱着有半个自己高的仙鹤,快步跑了过来。

    此时玄鸣盘腿坐在别院的小池边,地上已被玄朝画了无数道云篆。

    璇璇见到玄鸣的状态,一下子挣脱了玄凤的怀抱,绕着玄鸣转了好几圈,鹤爪经过的地方,为玄朝布下的云篆,添加了不少生气。

    玄鸣滴落的血泪,刚接触到地面便被云篆吸附凝结。

    “师弟,你还看到了什么?”

    玄鸣紧闭着双眼,脸上一片平静。他想了想,遗憾地回道:“尸体,还是尸体,现在脑海中看见的还是只有一地的尸体。”

    “不对,”他好像发现了什么,“这里好像是一座古城。我可以动了,我去城门口看看。”

    玄鸣的身体站了起来,双脚在不停的移动,却怎么也没有走出云篆的中心,但是很明显,他在脑海中的的确确是移动了。

    “这座古城名叫扬州,不对,名字怎么变了?”

    “嘉定?江阴?广州?大同?怎么这古城的地名一直在变?”玄鸣述说的话语里透出了慌乱。

    “冷静!徒儿安心看完再说!”

    一副沙哑的,带着一种特有磁性的嗓音从天上传来,随后出现在众人眼眸里的,是一个久违了的身影——池祈。

    自家师父能在这种时候出现,玄朝高兴的同时松了一口气,她也是第一次碰到玄鸣这种情况,而这种情况还出现在自家师弟身上,她的内心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

    玄朝布下的这一片北斗却邪云篆,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哪里出了问题。

    妙龄道姑牵着一位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轻移莲步,从天上缓缓而下,玄朝与玄凤二人连忙上前见礼,并把蝶澈苏谪流萤三人分别介绍了一遍。

    许久未见,池祈越发年轻,眼角的鱼尾纹竟淡化了许多,她微笑着朝苏谪等人点了点头,便转向了玄鸣。

    俏丽的脸上刷地一声瞬间布满了寒霜,只有玄朝知道,师父的这个样子只是为了掩饰她眸子里的担心而已。

    “徒儿,怎么每次见面你都要狼狈一下?”

    玄鸣仍闭着眼,淌血的脸上一片安详,他咧了咧嘴,细声道:“师父,因为有你在呀,只要你在,无论徒儿多么狼狈,师父都能解决掉的。”

    “呵。”池祈不带恶意地轻哼了一声,见她的三徒弟还这么贫嘴,看来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便微微放了心。

    池祈把手上拉着的小姑娘介绍给了玄朝,道:“朝儿,这是为师新收的徒孙,你看看她拜在你门下,还是你师弟门下好?”

    这话一说完,不单单玄朝感到哭笑不得,就连苏谪,也在池祈的身上看到了不着调三个字,徒孙这种东西也能新收的么?

    “入门的事情,等回门之后再说吧。辞安,这未来的小师侄就先交给你咯。”

    “嗯。”

    等玄朝把小姑娘托付给了玄凤之后,池祈便把注意力放在了玄鸣身上。

    血泪被凝结于地,一种深深的怨恨之意从泪上不停散发。这的确不是玄鸣身上的血,却也未必是玄朝她们口中楚羽笛的。

    怨恨之意在北斗却邪云篆里蔓延,不单单想把玄鸣淹没,而且有从云篆之内渗透而出的迹象。

    池祈眉头微皱,寒着脸打量了一会,断然命令道:“朝儿,天枢位下破魔符。”

    “是。”

    此时苏谪等人已经在玄凤的示意下,一起退开了去。

    玄鸣因为被怨恨笼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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