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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正月-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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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谁说的?”韩玄子作出刚刚知道这事的样子,倒问起了王才:

“水磨坊里的人都在说了。”

“都怎么说的?”韩玄子并不接王才的话,他已经明白王才到他家来的目的了。

王才说:

“说什么话的都有。有的说这房早该处理,要是再不住人,过几年就要塌了。有的说就是价钱太高,谁一下子能拿一千三百元?依我看,最有能力来买这房的,怕还是你老了。”

没想王才竟又来了这一下,韩玄子看着那个小鼻小眼的小脑袋.心里骂道:好个厉害角角,自己想买,偏不露头,来探我的口气哩!便说:

“要说买吗,我确实也想买。可这怕不是我想买就能买的事。房子是集体的,全队人人有份。我想,想买的人一定不少,该谁买,不该谁买,这话谁也不敢说死,到时候得开社员会,像咱分地分树那样,要抓纸蛋儿了,你说呢?”

王才说:

“你老这话是对的。可我思想,咱这村上,还没有无房的人家,若买了,一家人就得分两处住。要买了拆了重新盖,这房是半薪旧的,新盖时木料已定,扩大也不行,想小也不能,一颠一倒.还得贴二千元吧,这就是说,一千三百元买了个房基,这样一来,怕又使好多人不敢上手了。抓纸蛋儿,是最公平的。

我来讨讨你老的主意,纸蛋儿要是被我抓了,我就把我原来的院墙搬倒,两处合一个院子,你看使得使不得?”

韩玄子在巩德胜店中喝的酒,这阵完全清醒了。听了王才的话,他哈哈笑起来,直笑得王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末了,戛然而止,叫道:

“如果你能抓上,那当然好呀!你不是要扩大你的工厂吗,这是再好不过的事,这就看你的手气了!”

说到这里,韩玄子压低了声音,似乎是极关心的样子问道:

“王才,伯有一件事要问你,我怎么在公社听到风声,说你把土地转租给别人了,可有这事?”

王才正在心里捉摸韩玄子关于房子的话,冷丁听到转地的事,当下脸唰地红了,说道:

“公社里有风声?韩伯,公社里是怎么说的?”

“喝茶,喝茶。”韩玄子却殷勤地执壶倒茶。他喝茶一贯是半缸茶叶半缸水的,黑红的水汁儿,王才喝一口就涩苦得难咽,韩玄子却喝得有滋有味:“要是别人,我才懒得管这些事哩,现在是农村自由了,可国家有政策,法院有刑法,犯哪一条关咱什么屁事!可活该咱是一个村的,你又是我眼看着长大的,我能不管吗?你给伯实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王才就把转让三亩地给光头狗剩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他现在,并没有了刚才来时的得意和讨问公房时的精明,口口声声央求韩玄子,问这是不是犯了律条?

“你真是胆大呀!”韩玄子说,“你想想,地这么一让,这成了什么性质了?国家把土地分给个人,这政策多好,你王才不是全托了这政策的福吗?你怎么就敢把地转租给他人?王才呀,人心要有底,不能蛇有口,就要吞了象啊!”

王才说:

”好韩伯,我也是年轻人经的事少,我听说河南那边有这样的先例,一想到自己人手不够,狗剩又不会干别的,就转让给他了。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那就看你了。”韩玄子说。

“我听你的.韩伯。”王才说,“那地我不转让狗剩了,公社那里。还要你老说说话,让一场事就了了。”

韩玄子说:

“我算什么人物,人家公社的人会听我的?”

王才说:

“你老伸个指头也比我腰粗的,这事你一定在心,替我消了这场灾祸。”

小女儿去买“牡丹”烟,一去竞再没回来。二贝和白银却进了门,在院子里听见上屋有说话声,便钻进厨房来,问娘说:

“公社大院的那些食客又来了吗?”

娘说:

“胡说些什么?人家谁稀罕吃一口饭!怎么这般快就回来了?”

白银说:

“叶子请了许多帮工的,哪儿用得着我们呀!”

娘已经在锅里烙好一张大饼,二贝伸手就拧下一大片,塞在口里吃,白银不是亲生的,又分房另住,没有勇气去吃。娘嗔怒地说:

“你那老虎嘴,一个饼经得起两下拧吗?把你分出去了,顿顿都在我这儿打主意,剩下你们的,两口子吃顿好的;门倒关得严严的在炕上吃!”

白银已经进了她的厦子房,说是脚疼,又换了那双拖鞋。二贝一边吃着,一边冲着娘笑,说:

“谁叫我是你的儿呢?天下老,爱的小,你就疼你小儿子嘛!”

说罢拿了饼走进厦房,再出来,手里却是空的,在上屋窗下听了一会儿,又走进厨房来。娘就说:

“看看,我说拧那么大一片,原来又牵挂媳妇了,真不要脸!”

二贝说:

“屋里不是公社人,是王才?”

“嗯,”娘说,“来了老半天了。”

“找我爹说什么了?”

“谁知道,我逮了几句,是你爹训斥王才不该转让土地,说这事是犯法的。”

二贝就说:

“我爹也真是多管事,咱不是社长,不是队长,咱退休在家多清闲,偏管这管那,好了不说,不好了得罪人,街坊四邻的,以后怎么相处呀!”

娘说:

“你快闭了你那臭嘴!你爹在这镇上,谁个看不起,只有你两口弹嫌,好像你们倒比你爹有能耐了!”

二贝说:

“别看我爹,他对农村的事真还不如我哩,他是凭他的一把子年纪,说这说那,又都是过时话,哪能适应现在形势?我们不好说他,一说就拿老人身份压人,你也不劝说劝说他。”

娘说:

“我劝说什么?这个家里,我什么时候当过掌柜的,什么时候说话大的小的听过?你爹人老了,有他的不是,可你两口子也太不听话,越发使你爹喝上酒发脾气!你给白银说,她要再穿那拖鞋,我就塞到灶火里烧了!”

二贝倒噎得没话可说,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对娘说:

“好吧,今早你给我们再烙个饼,我和白银到咱莲菜地去挖莲菜,别人家都开始挖了,十五要‘送路’,莲菜用的多,你们那些莲菜也不够,我那地里的也就不卖了,一并挖回来交你,看我和白银是不是孝顺的儿子、媳妇?!”

小两口扛了锄,挑了笼担出门走了。

这个镇子,土特产里,莲菜是和商芝一样出名。走遍天下,商芝独一无二。形如儿拳,一律内卷,味同熟肉,却比肉爽口清鲜。莲菜虽不是独家产品,但整个秦岭山地,莲菜尽是七个眼儿,八个眼儿.唯这里的莲菜是十一个眼儿,包饺子做馅、做凉菜生脆.又从不变黑变红,白生生如漂过白粉一般。腊月初八以后.镇上逢集,一街两行都是于商芝,鲜莲菜,远远近近的人来争抢,分地的时候,韩玄子家并不曾分有莲菜地,但他讲究“居家不可无竹无荷”,便在几分地里栽了莲菜。后来一家分两家,莲菜地也二一分作五。今年莲菜长得好,集市上的价格又日日上涨,白银早就谋划腊月集上卖上一担两担,添置一台缝纫机。可要给叶子“送路”,二贝便主张一个不要卖,全上交父母。白银呕了许多气,却扭不过二贝。这阵到了莲菜地,只是站在地边不肯下泥下水。二贝满头大汗挖了许多,一时三刻倒惹得四周的人来看热闹,没有一个不夸奖这莲菜长得肥嫩。

“咱那莲菜怎么能和韩老先生家的比呀,人家有化肥呀,咱施什么呢?”有人在说。

“上了化肥可不好吃了。二贝,这是要卖的吧,什么价呀?”另一个说。

“不卖。”二贝说。

立即有人问道:

“是不是给你妹子‘送路’呀?你们准备多少席?要不要咱这些人去呢?”

二贝说:

“这你听谁说的?”

那人说:

“王才刚才在村里嚷的,说你爹说的。”

二贝不再言语,心下埋怨爹:不是说待客不要声张吗,怎么就告诉了王才?王才在村里一嚷,人都来了,三十席,四十席能挡得住吗?到时候,东西没有预备,岂不是难堪吗?就不再挖了,回去要给爹说说,让爹早早把村里人挡挡,别搞得天翻地覆的劲头。

小两口一进院子,爹和娘却正在吵架。原来二贝娘等王才走后,告诉他王才家有白灰的事,韩玄子大发雷霆,说是丢人了,宁可这照壁塌了,倒了,也不去求乞他王才!直骂得老伴一肚子委屈,伏在门框上嘤嘤地哭。二贝和白银忙一个挡爹,一个劝娘,韩玄子倒一把推开二贝,骂起来:

“二贝,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们这么和我生气,外边什么人都来看笑话,都来趁机拆台了,你听着,这照壁你要修,你就修,你不修就推倒,要成心败这个家,我也就一把火把这一院子全烧了!”

二贝吓得不敢吱声,关于“送路”挡客的事也就没机会给爹提说了。

第五章



整整四天里,韩玄子家忙得不亦乐乎。二贝修整了照壁,给屋舍扫灰尘,给墙壁刷白灰;垒花台的碎砖乱石,补鸡棚的窟窿裂缝,里里外外,真像个过年的样子。娘又把一切过年的、“送路”待客的东西一一该过秤的过秤了,该斗量的斗量了。韩玄子就拿了算盘,一宗一宗拨珠儿合计:米三斗四升;面六斗二升:黄豆一斗交给了后街樊癞子去做豆腐,一斤做斤半,一斗四十斤,是六十斤豆腐;大肉五十斤、一个猪头、四个肘子;

肠子、肚子、心肺、肝子各五件;菜油十斤;豆油六斤;荤油要炼,割了花板油块十斤;稠酒一坛;醪糟一罐;红白萝卜二百六十斤;白菜八十斤;洋葱一百二十斤。韩玄子拨完算盘,皱着眉头说:

“怕不宽裕哩!还没计算小零碎,花生米、虾皮、粉丝、糖果、瓜子,全还没有买下,还有烟酒,买劣等的吧,不行,买好一点的,又是百十来元。罢罢罢,头磕了也不在乎一拜,要办咱就办个漂亮!现在唯一操心的是柴禾,集市上我去问了,劈柴是三元二一百斤,湿梢子也是二元三四一担,要买,就得买十四五担。还要买炭,一元钱十二斤,还不需二百斤炭吗?”

韩玄子一愁,二贝娘就愁得几乎要上吊,当天中午牙就疼起来,韩玄子骂了几句“没出息”,就下令谁也不许在外哀声叹气,主意将东坡祖坟里的两棵老柿树砍些枝权当柴禾。二贝不同意,说砍了枝,来年必然影响柿子成果,不说旋柿饼,窝软柿,单以柿子焐醋,这一项开支就可以全年节约七八十元。二贝就去找他的同学水正。水正毕业后,在家里待业,后来买了一辆手扶拖拉机跑运输,辰出不知早,酉归不晓黑,日月过得还不错。二贝和他在校时便是好友;毕业后,水正为了家里盖房批房基地,也请韩玄子帮过忙。这回,二贝将买柴禾之事告诉水正.他就满口应承。第二天鸡叫头遍,两人就起了身,开机前往八十里外的寺坪坝去买柴禾了。

就在这天中午,队里召开了社员会,讨论关于公房处理事宜。当然喽,办法是韩玄子出的:抓纸蛋儿。侄儿队长当场讲明,谁若抓到纸蛋,三天之内必须交款。抓纸蛋儿的结果,韩玄子没有抓到,王才也没有抓到。本来那些无心思要买房的不

参加抓纸蛋儿,偏偏一个姓李的气管炎患者,却嘻嘻哈哈地硬要参加;世上的事常常是闹剧,没想他竟抓到了。

会议一散,韩玄子就把气管炎叫到家里,说:

“你真的要买了这公房?”

“我没钱有手气。”气管炎说,“我是特意儿为你老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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