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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正月-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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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大叫:

“王才,你好大架子!马书记要来拜年,你竞带理不理?!你知道不,人家批准你的面粉、油、糖列入供应指标的报告来了!”

王才这才一惊,说:

“这是真的?”

“真的。”那人说。

“不日弄我?”

“谁日弄你?”

王才大叫一声:

“啊,马书记支持我了!马书记来给我拜年了!”

边叫边往出跑,跑到大场上,场上没人,自觉失态,又走回来,张罗家里的人放下手里的活,扫门院,烧茶水,自个又进屋戴了一顶新帽子。

最高兴的,还有狗剩和秃子。他们也停止了生产,急忙赶回家来找老婆、娃娃,让他们不要去韩玄子家吃席了。但家门上锁,人已经去了。秃子就跑到韩玄子家外的竹林边上,粗声叫喊自己的老婆,说:

“回吧,马书记要给王才拜年了,要支持我们工厂了!”

韩家院里正是人人饥肠辘辘,对迟迟不开饭极为不满,有人发现厨房后檐的荆笆上窝有软柿,便偷偷地上去拿了来吃。听到秃子叫喊,就炸开了,说:

“什么?马书记不到这里来,去王才家了?”

有人立即跑出来看热闹。更多的人则疑惑不解,以为是谣言。出来的人看见了秃子。秃子的老婆正对秃子说:

“饭还没吃呢,我已上了二元钱的礼了!”

秃子说:

“不要了,只当是咱丢了,失了,喂了猪了!”

二贝娘正随着一些客人出来看究竟,听了这话,气着说:

“秃子,你嘴里放干净些!我稀罕你家来吗?去叫你请你了吗?你这么没德性的,你骂谁呢?”

秃子说:

“我就骂了,你把我怎么样?你们还想再压我吗?你们厉害,有钱有势,可马书记怎么不到你家来?!”

“你这条狗!”二贝娘气得手脚直抖,眼泪花花的。二贝跑出来,拉住了娘,秃子一见二贝,低头就逃走了。

这一下,院子里的人都知道马书记是真的不到这里来了,有一些人就向王才家跑去。一人走开,民心浮动,十人,二十人,也跟着去了,院子里顿时少了许多。二贝娘胆儿小,心事大,挡这个,拉那个,急得眼泪又流下来,对二贝说:

“你爹呢,你爹死到哪儿去了?他不回来,这怎么收拾!不等他了,咱开饭,开饭!”

就让侄儿队长安排客人入席,队长喊气管炎,让把桌子往堂屋搬,把所有门扇卸下往院子摆。堂屋是上席,院子里是下席,各就各位。但队长喊了几声,却没了气管炎的人影;他早到王才家去了。

好容易人入了席,韩玄子和四个公社大院的干部回来了。人们一看,韩玄子脸色铁青,虽还在笑,笑得苦涩,笑得勉强。所领的四个公社干部,一个是管生产的小伙,一个是抓计划生育的妇联主任,一个是会计,一个是管多种经营的老头。韩玄子让四个干部堂屋坐了,叫二贝放一串鞭炮,然后将酒取出,凉菜端上,给各位敬酒。

韩玄子说:

“坐了几席?”

二贝说:

“十五席。”

二贝娘说:

“村里好多人都走了,去王才家了,还等不等?”

韩玄子说:

“不等了!走了韵就走了吧!”

便自个端了酒杯,站在堂屋门口,高声说:

“一杯水酒,都喝啊!”

众人眠了一点就放下,他却一仰脖子将满满的一杯灌下肚了。

第十一章

十一

马书记在王才的加工厂里,一边细细观看操作,一边问王才筹建的过程,生产的状况和销路问题。听着听着,他高兴得直拍自个脑袋。他的脑袋光亮,肉肉的,无一根毛发。这是一位善眉善眼的领导,不但无发,亦无胡须,人称“和尚书记”。这“和尚书记”开的会多,管的事多,抓的点多,寻的人多,唯独睡觉时间不多。虽是“和尚书记”,但由于他有胆有识,有勇有谋,全县基层干部又无不惧怕他三分。他当下就对王书记说:

“你们公社有这么个大能人,你们怎么不声不吭?!”

那眉眼儿还是善善的,质问却使王书记张口结舌了。

王才说:

“这也全亏公社支持哩!只是我才干起来,咱是农民,没干过工,也没经过商,试着扑腾哩。”

马书记说:

“就是要试着扑腾。现在的农民,仅仅靠那几亩地,吃饱可以吃饱,但日子也不会过得太好,这就要向农工商三位一体发展!南方一些地方,人家就是这么成起事的。我还以为咱山地没这个基础,你倒先闯出路子了!王才,我得谢谢你哩!”

“谢谢我?”王才失声叫了起来。

“是要谢谢你!全县有条件的都来学你。不要说几百户、几千户,就是十几户,那也会了不起的!现在厂里是多少人?”

“十八人。”王才说。

马书记说:一

“还可以多。”

狗剩在旁插嘴说:

“我们还要买烤烘机,做面包、点心哩!我们正在搞上下班作息时间、岗位责任制这些规章制度,要逐步走上正轨哩!别看我们经理貌不惊人,那肚子里,是下水吗?不,是气派,是技术,是才干啊!”

马书记问:

“谁是经理?”

狗剩说:

“就是王才呀!”

王才忙用脚踢狗剩,马书记就笑了:

“是才干,是才干!不露山不露水的,还真看不出哩。我一收到那份报告,就高兴得连夜找了副书记和县长都看了,报告写得不错,你是什么文化水平?”

“中学没毕业。”王才不好意思了。

“哈,那报告有理有据,又蛮有文采哩!”

王才不敢说这报告是二贝写的,偷眼儿看王书记的脸色,王书记正对他笑,拍拍他的肩,说:

“王才,马书记都在支持了,好好干,以后有什么困难,你就直接到公社技我啊!你怎么总是不来呢?”

王才嘿嘿地也笑了:

“这都怪我没出息呢,我走不到人前去呢。”

王才的媳妇已经在院里安放了八仙桌,桌上一盘一盘堆满了各种酥糖,悦声地招呼客人品尝。院门口,一伙人拥在那里,或爬在墙头上,指指点点议论谁是马书记,终于看清一个和尚脑袋,和小个子王才坐在一条凳子上。就有人说:

“嚯!王才和书记平起平坐了!”

王才看见门外乱哄哄的,就喊着让都进来。那些人却不敢进,后边的一推,前边的人不自觉地前倾,前脚就进来了。进来一条腿,身子就进来;进来一个,八个、十个、二十、三十,就全进来了。这些乡亲,王才个个认识,但很久以来,这里门坎虽不高,又无恶狗,却是不肯到这家院内来的。这阵进来,便四处观看,一边看,一边大惊小怪。那狗剩和秃子就轻狂忘形,介绍这样,又介绍那样。还拿了酥糖让外人尝。秃子说:

“我就说了,王才不是等闲之辈,能翻江倒海成气候哩!怎么样?来不来?要来,我给你走后门!”

“这能成?”那些人问。

“怎么不成?马书记是共产党的书记,是社会主义的书记,他来给王才拜年,就是代表党,代表社会主义来的!你算算,眼下在这镇子上,最有钱的是谁?王才。最有势的是谁?还不是王才?!”这是狗剩在回答。

气管炎就挤过来,说:

“狗剩哥,要我不要?”

“你?”狗剩说,“这要研究研究,我们厂也不是什么人都要,这要看身体行不行?卫生不卫生?是不是耍奸取巧?是不是小偷小摸?你不是跟韩先生跑吗?”

气管炎说: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哩,你揭什么短?”

说着就从怀里取出一串鞭炮,站在大门口放起来。这鞭炮是他特意儿为韩家买的,却在王才家门口大放一通。

随同马书记一块来拜年的,是县委宣传部的通讯干事。末了,他要为马书记和王才照个相。王才人不景气,一辈子也没有进过照相馆,当下倒不好意思了。马书记说:

“王才,照一张,从初三起我就全县跑着拜年,又都愿意和主人留个影。你们好好干,今年夏季,县上要召开个体户和专业户的代表会,全县人民还要给你们披红戴花呢。”

王才就正正经经和马书记站在一起,王才的媳妇却把王才拉过去,说:

“你就这一身油渍麻花的衣服呀?快去换身新棉袄!”

“这身就好!”王才边说边去作坊拿了一件生产时系的围裙,说,“这就更好了,干啥的穿啥嘛,明年,作一套工作服。”

直到下午三时,马书记才离开了镇子。但是镇子里的议论竞一直延续了三天。人们在家里谈说这件事,在街巷碰头了还是谈说这件事。三天后,要求加入加工厂的又有了四人,当然都是王才精心挑选的。同时,县上寄来了王才与马书记的合影照片,放得很大。王才的形象并不好看,衣服上的油垢是看不见的,但他并没有笑,嘴抿得紧紧的,一双手不自然地勾在前襟,猛的一看。倒像一个害羞的孩子。

王才却珍贵这帧照片,花了三元钱,买了玻璃镜框装了。中堂上原是小女儿布置的,满是美人头的年历画,王才全取下来,只挂两个镜框:一个是专业户核准证,一个就是这合影。媳妇说:

“那画多好看呀,红红绿绿的。”

王才说:

“你懂得什么?这就是保证,咱的靠山呢!”

于是,王才家里的人开始抬头挺胸,在镇街上走来走去了。逢人问起加工厂的事,他们那嘴就是喇叭,讲他们的产品,讲他们的收入,讲他们的规划;讲者如疯,听者似傻。王才知道了,在家里大发雷霆:

“你们张狂什么呀!口大气粗占地方,像个什么样子?咱有什么得意的?有什么显摆的?有多大本事?有多大能耐?咱能到了今天,多亏的是这形势,是这社会。要是没有这些,你爹还不是一天只挣六分工?就是加工厂办起来,还不是又得垮下来!记住,谁也不能出去说东道西,咱要踏踏实实干事,本本分分做人!谁也不能在韩家老汉面前有什么不尊重的地方!”

王才说着,自己倒心酸得想流眼泪,他也说不清自己心中复杂的感情。家里人从此就冷静下来,再不在外报复性地夸口了。当然,王才这话是对家里人说的,家里人没有对外提起,外人是不知道的,韩玄子更是不知道。那天,公社干部送走马书记后,王书记和张武干就又赶来参加韩玄子家的“送路”。来时,客人已吃罢饭散了席。二贝和白银不在,还送借来的桌椅板凳、锅盆碗盏去了。二贝娘在院子里支了木板,铺了四六大席,将大环锅里的剩米饭晾起来;米下得太多了,人走得太多了,剩了近一半。二贝娘见王书记他们进了院,乍拉着双手叫道:

“王书记,张武干!”

声音颤颤地说不下去了。王书记问:

“老韩呢?”

“睡了。”二贝娘说,“人还没走清,他就喝醉了,睡了。”

两人进了卧室,韩玄子听见响动要翻身起来,两人劝睡下,老汉却还是起来了,昏昏沉沉的,却要给他们重新备饭备菜备酒。两人推辞不过,吃喝起来,韩玄子说:

“我特意留下来一瓶汾酒,来,咱喝吧,我知道你们是要来的。你们信得过我,我也信得过你们啊!”

两人不让老汉再喝,韩玄子却坚持自己没醉。喝过三盅,韩玄子却没了话,王书记和张武干也没了话,三人只是闷闷地喝。间或只是:

“喝呀!”

应声道:

“喝。”

就喝了。

二贝和白银送还了东西回来,又在院里拾掇了好长时间,竞才知道爹在堂屋里陪王书记他们喝酒,觉得奇怪: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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