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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也是。”锐安猛抽几口，“你比我勇敢。所以你得到了你想要的。”

叶一崔摇头，“这东西和勇敢没关系。”边说边歪着脑袋思考，“是种信念。看见的一刹那，你仿佛知道，那是你的命运。”

本命？锐安笑了，笑容有些苦涩，他清楚记得有一次在课堂上，苏落落说“叶一崔是我的本命。”

本命……本就属于她的命运。这话现在想来一点都没说错。

他的思维还陷于过去的某个点上，不能自拔。电话响了一声。

他看了一眼，是吴梦岚的短信。

这几天，这个女人一直用这个方式引起自己注意。就算他不闻不问，她也照发无误。对此，他毫无办法。

这不会也是他的本命？他有些头疼！

……

第二天上午，叶一崔返回杭州。连着几天都在高速上飞，他整个人显得十分疲倦。一到酒店就趴倒睡着了。这一睡，还是深睡眠。

他做了个梦。

梦里，又回到了楼体灰色的孤儿院。他和夏普尔，还有姐姐，一起在小方桌前吃饭。每人半碗米饭，一勺打蛋，十个豆荚，还有菜心。

其实，孤儿院的生活一直很好。至少在物质方面，老院长从不舍得亏待他们。所以这些孩子们，都被她照顾得白白胖胖。要说不好，只有一样。那种不着地的虚空感。似乎自己的日子望不到头，过了今天，却不知道有没有明天。每天都在担惊受怕，每天都在焦虑纠结。就是这种体会，促使他想要迅速长大，去赚钱，去闯荡……

但是梦里，那种压抑和茫然又回来了。叶一崔一直在跑，却怎么也跑不出灰色的楼。到后来冷汗也出来了，可是门却始终找不到。

……

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他浑浑噩噩去洗了个澡。换好衣服打算去酒店外面走走，刚到门口，就看到了蹲在墙边的苏落落。

“怎么过来了？”他一把将她拉起来。

“给锐安打电话，他说你明明已经回来了。可是电话打不通，敲门又没人应。吓死我了。”苏落落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叶一崔握了握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手指冰冷。忙将她带进屋里，整个抱住了。

“我休息了一会儿。”叶一崔说。看着她蹙起的额头，还有往下挂的嘴角，知道她在担心自己。心里一阵温暖。

他想了想，突然有了倾诉的心情。于是那些一直深藏在心的顾虑终于被他一吐为快，“落落，因为进局子的事，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需要蛰伏以待。你跟着我，怕不怕苦？”

“怎么可能会怕。”苏落落不以为然，“支持你的人会一直支持你。相信我，真的。”

叶一崔也知道她会是这样的答案，只是不问一下，总觉得于心不安。怕有一天他光芒消尽时，给不了苏落落想要的东西。而作为一个明星，这一天总会到来。

“等再过几年，我想建个诊所。其实，那才是我真正想做的事。”叶一崔第一次和苏落落聊起未来，“当时之所以会从艺，完全是生计所迫。”

“你按你自己想的去做。”苏落落表示理解，她其实隐约已知他的想法。所以他息影，她也没说半句。她一直希望，他的所有决定都是发自内心的。

“一崔，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和名气、头衔没太大关系。我一定没和你讲过，为什么会崇拜你那么久？”

“嗯。”叶一崔点头。心里有了几分好奇。

“我第一次注意到你，是在一个选秀节目里。和那些拼命炫技的人不同，你只管安安静静唱自己的歌。你唱歌有个特点，会融入自己的理解和情绪。甚至，你会因为自己的感触，而去改动歌词。这个我一早就发现了。那一次，你唱《生命》，深深触动了我。”

“后来，你开始演戏。演的都是和主流很不一样的影视作品。然后我发现，你演戏也沿袭这个特点。任何角色经你之后，就会有灵魂，就会有自己的命运。就像那部电影，也深深感动过我。”

“一崔，”她舔了下嘴唇，慢慢回忆着，和他一样，她的故事也很绵长，足有十年。“喜欢你，因为你投入的态度，用心的表情。至于你会不会红，会红到什么程度。那些，我并没真正关心过。”

她说完觉得自己太煽情，忙以无厘头掩饰心虚。

“一崔，能不能让我摸摸你的脸？”

叶一崔慢慢俯下身，用行动默许了她的要求。

她伸出手，先摸到了他的眉毛。平缓的弧度，微微往上挑。一如十年前他唱歌时最后做的歇斯底里的表情。她一定没和他讲过，她曾无数次在梦境里梦过这张脸，但每次一伸手触摸，它就如雾气般消失得无影无踪。所以今天，她是在圆自己的梦。

顺着眉毛往下，是狭长的眼线，她细细摸过，心里有些紧张。然后是高耸的鼻子，十分挺直。再接下来，坚毅的嘴唇，好看的下巴。这熟悉的轮廓和记忆深处的影子叠加在一起。她从没觉得自己这么幸福，喜欢了这么久的恰恰是最合适自己的，合适自己的又恰恰是可以与之天长地久的。

她摸时，他一直保持静默，似乎也在想着什么。

“一崔？”她喊。

“嗯！”一崔若有似无地应着，“下周和我回北京，见一下我的家人？”

“这样真好。”苏落落应着，感觉心被熨得十分平整。

……

两天后，锐安回了北京。

又过了一星期。关于creamya的传闻开始放出来。

有人说这是款黑客软件，制作公司是想借它来掌控一部分人。

有人说这款软件的精髓是自娱自乐，你希望看到别人的什么，总有一天，你的一切也会被人看到。

也有人说它的背后有一座大靠山。他的名字叫……

不管怎么样，creamya很快在市面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全新第二代的正中软件。

又过了几星期，刘进闻神秘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