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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响-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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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暴乱,拿直木家来说,经过战争中的采购、跑黑市,尽管失掉了许多衣服,可还没到捉襟见肘的地步,然而,严峻的粮食危机却与其他地方毫无二致。多亏了治彦从占领军的美国人那里拿来些巧克力和点心,还有士兵们吃的盒饭。不久,随着家庭交往的增多,从美国的罐头到香烟、老酒、砂糖,作为美国人手里拎来的礼物,源源不断地往直木家里运。可以说,直木一家在少年治彦的关照下,尽管过得简朴,看上去却成了“特权阶级”。

父亲直木享受不了的“特权”,儿子治彦却能享受。刚刚被占领那会儿,横须贺线的有轨电车分二等车和三等车(那二等就是现在的一等,三等相当于现在的二等),日本人不允许坐二等。二等车是和占领军有关的人们专用的。所以,直木只能坐三等车去东京的公司上班,而治彦则让美国人带着上了二等车。叫做“吉普女郎”新名称的妓女们也和占领军一起坐二等车。

这些女人手脚又粗又脏,一身怪里怪气不堪入目的打扮,多半是临时玩玩的。虽然与以前玩女人的观念大致相脱离,但是,她们那份土气,外行的动作,无规无矩,没脸没皮,却表现在战败后的虚脱以及对占领军的卑躬屈膝中,看了让人想转过脸去的无知、不成体统,倒是会让人想到那种野性和草蛮之力的。女人生机之旺盛,人们生欲之倔强,让人并非看不到沾满泥泞的活劲。任何时代,不管什么国家,在残酷的战争中,这都是凄惨的战败后常有的风俗。

直木想起了初期肉笔“浮世绘”风俗画《出浴图》,那是以前少有的,大胆裸露女人的野蛮的下流名画。

“原来如此,那是逼真描写战国后期的(吉普女郎)呀。和现在的吉普女郎很相像啊。”他禁不住点了点头。那幅画上有六个刚出浴女人,只有和服的花样画得还算整洁,但看上去简直就像娼妇排在街头似的,那衣衫不整的模样,特别是那厚颜无耻的脸相,表现出从长长战争谷底爬上来的土民的野性。长长战乱之后一定有颓废现象,看上去颇似“颓废的活气”。它包含着勃兴、反叛和蛮力。同样是初期肉笔“浮世绘”风俗画的名作,《松浦屏风》、《传本多平八郎画姿》,特别是《彦根屏风》等,优雅有余,失之纤弱。这样一想,直木开始重新认识:是不是该从吉普女郎的土气、野性中,汲取和当时黑市相似的原始活力呢?与此相比,可爱优雅的美少年治彦不就成了《传本多八郎画姿》和《彦根屏风》那样的人物了吗?

不管怎样,少年治彦坐上了日本人不能坐的横须贺线二等车,还与美国人一起,不坐小车,却去乘当时流行的三轮车,吉普车,在镰仓的街上兜来兜去。当然,他屡遭人们白眼也是情有可原的。和占领军的家属交往密切的直木家,不可避免地遭到了人们的反感、嫉妒、敌视和诬蔑。

以前,镰仓住着许多来往于横须贺军港的海军军官,战败后,放弃了军备,这些军人的命运急转直下。离直木家两三间门面住着个海军少校,听说刀剑没收时,他暗自藏下了一把铭刀,每天挥舞那军刀砍院子里的树枝,以此来泄愤。近处能听得到他挥刀时运气的声音。有一次,少校对准一只走迷了路来到自家院里来的小狗,“嚓”就是一刀砍落了头,于是,少校被美军的宪兵逮捕了去。那个少校一眼看到和美国人一起坐在三轮车上的治彦,就冲着他大叫:“当心宰了你,小崽子。”

那时,治彦的两个妹妹,下面的秋子还很幼小,连数字都还数不全;她莫名其妙地害怕美国人,又很腼腆,所以,不常出来会客。奇怪的是上面的幸子。幸子当时还是小学生,正是最可爱的年龄,让她穿上漂亮的和服给客人端盘子,那份可爱劲儿让客人瞠目结舌,甚至叫出声来。幸子朴实而温顺,讨人欢喜,又是个对待客人善于察言观色的女孩子。即使对外国人,她也从不会掉下东西,也不会露出令人讨嫌的面孔;但是,她和治彦不同,她不会自己主动去接近美国人,不会去讨好别人,这也是不可思议的。对外尽管有花哨的地方,可是幸子却喜欢一个人呆在家里做手工。她把自己做的布娃娃毫不吝惜地送给了美国人,让他们高兴极了,幸子自己也很高兴。她还善于在抹布上刺画,幸子讨厌破烂的抹布,她用漂亮干净的抹布,而且还下功夫作画,看上去挺像刺绣。美国人看了后,赶忙要了去。

“幸子给的那块抹布呀,”治彦说,“凯利先生把它当做台子上的装饰品了。”

“真傻呀。你为什么没告诉他是抹布?”幸子不高兴了,可治彦却回答:

“在美国大概没有抹布吧,说了也无济于事。放在桌子上可漂亮呢。”

少年翻译

“上小学之前,我可是聪明着呢。”幸子常对妹妹秋子和加瑶子说,“脑子里常常会闪现出灵感、第六感觉般的智慧,人们常夸我是神童呢。我小时候呀,身体不好,是啊,头脑也不好使,那些智慧也许是从无垢中闪烁出现的呀……”

身体不好,她没上过幼儿园,在家里也很老实,幸子喜欢跟着妈妈看书写字,有时也自己一个人玩玩书本。她不只看那些面向儿童的小人书,还看起面向小学高年级学生的书以及更难的书。不光是童话,这个幼稚伶俐的、成了书蠹虫的孩子不管看得懂看不懂,老是缠着大人的书本不放。也许可以说她是自己给自己进行早期教育吧。这种教育有些像老法的教育,不管孩子懂不懂,都从读四书五经开始,突然进入又深又难的文章。

后来,幸子进了小学,老师讲的、教科书里有的,她都理解得特别清楚。幸子智力的发展是非常规的,不均衡的,比小学高年级的同学更具学习的能力。因此,上课时,她老发呆。每天去上学,身体一点点好起来,可学习的兴趣却日见消退。进了初中、高中,她平时更不注意考试前的复习,但考试却从不会拉下到二十名以后。父亲和哥哥并没下力气地推荐,她也就没去上大学。当妹妹秋子让女同学的情人爱上,处境尴尬的时候,幸子率先赞成妹妹大学中途退学。那时幸子已嫁到京都去了。

“国文科嘛,说到底还不是以日语,自己国家的语言为对象的吗?就是再古老、再难也……喜欢的话可以自学嘛。秋子假如想做教师,取得什么资格的话,那可是另一回事哟……”她满不在乎地说,“从小学到大学,学校嘛,不就是把人都拉平均的地方吗?就像院子里割草似的……”幸子说话恰如其人。尽管她不是神童,但连秋子也知道,让幸子上学,就像“千里马”与“驽马”一起慢慢地迈步一样出不了风头。如果是男生,可以在学校里找到自己一生的好朋友,或是可以找到一生的职业,“可女校友们却靠不住”,幸子对秋子说。

幸子在小学时,碰上了战争。初中、高中时正是战败之后,即使在镰仓这个战祸很少的城市里,今天回顾起来,也没让孩子们受过什么正经、安稳的教育。

社会荒芜,幸子自幼保持着自己的情操,还自己教育自己。从小她就不喜欢气喘吁吁地出去乱跑,她不仅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做各种手工,还练字、画画。奇怪的是,女孩子气十足的幸子,用毛笔写出的字却像男人手笔那样强有力。幸子对唐、宋或者更古的中国书法的欢喜,超过了“藤原的假名字帖”。也许在女孩子味儿十足的幸子身上,只有这些是有点儿男人气的东西。不用说,她喜欢做菜,自己还做些小研究。她在父亲身边时,总是处处留心照顾父亲。这种事情也许是长女自然的使命吧。幸子出嫁以后,母亲直到现在还能体会到幸子在家的好处。幸子的婚礼,全家会齐,两三天前就去了京都,不仅只有第一次嫁女儿的父亲才那么感伤。

“幸子离婚,再回到家里来才好呢。”直木说,“她怎么会有和那个叫宫本的小子结婚的念头呢?大概是她老是向往京都的关系吧。向往那琐琐碎碎,古都留下的传统手工工艺的缘故吧。她好几次问我,京都的家庭,用旅行者的眼光看和用居住者的眼光看是完全不一样的吧。”

“所谓老式风气就是这样的。就像京都古老的民房一样吧。”治彦也说,“可是,爸爸,你说什么盼望女儿返回娘家之类的话,那可是超过父爱之度,太离谱了,光顾自己不顾别人呀。幸子对父亲就是那么重要的女儿吗?这可是日本家庭的坏地方。”他把直木数落了一顿。

后来,治彦的妻子静子来了,对直木来说,她渐渐地代替了幸子的位置,看来,直木身边也许一定得有个年轻女孩子存在。可是,静子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是儿子的媳妇,直木也好、静子也好,多少总有点儿尴尬,那也是在所难免的。但在这种尴尬中,她又与亲生女儿不一样,尽挑好的话说。

无论怎么说,幸子不仅对于父亲,就是对母亲和妹妹,她也是个温柔的姑娘,但她心里却有着很坚定的主心骨。例如,出入直木家的美国占领军,都说幸子“可爱、可爱”的,可幸子却没有一点想亲近美国人的动静。让人叫到了,她就穿上漂亮的和服,跑到客厅来接待客人,把自己做的布娃娃送给别人,仅此而已。美国人就是一再邀请她去做客,她也不去。

这可与哥哥治彦完全不一样。哥哥曾经百般动员幸子,幸子就是不去教会学校。后来治彦死了心,只好带上小妹妹秋子去。治彦从小学到大学一直都是好学生,幸子几乎从没有想过要把自己的成绩与哥哥比一比。二女儿秋子却很崇拜哥哥,受哥哥的学习劲头感染,自己也卖力学习。这在幸子可是没有的事。秋子学习上,样样都向哥哥请教;幸子则不然,从来就不问一声。

治彦对着小秋子说:

“真烦人呐。样样都让我教你,你太快活了。这样地依赖别人也该适可而止,自己去翻翻书嘛。我可不喜欢家里多一个随叫随到的家庭教师呀。”说归说,他还是最喜欢秋子。学校的成绩秋子要比幸子好,可治彦看来还是幸子聪明。这不单是治彦老是想起幸子小时候头脑灵敏的关系。

幸子是个柔和温顺的姑娘,哥哥就是硬拖她去教会学校她都不去。而且,治彦和美国占领军家属交往很深,幸子则完全是一副毫不关心的旁观态度,从不主动去亲近美国人。两人都是少男少女,治彦对幸子既不敬而远之,也没觉得碍事。虽时过境迁,但每当回首往事,他心底里还是觉得有些忌惮这个妹妹的。因为是在占领军统治时代,治彦心头不用说留下了伤痕,而幸子则一点没有受伤。这也许是治彦成年以后才有这样感觉的。幸子也许浑然不知。也许那是治彦的偏见。

可是,随着占领军统治的结束,日本独立的恢复,治彦从美国人喜欢过头的少年期,迎来了青年期,生活上、生理上,迷茫、失望、自我挫折、落魂,都让父亲直木看在眼里。直木曾经犹豫不决是否让儿子到美国去,后来,他又后悔了。形式是留学,当然不是自费的,一个喜欢治彦的波士顿人,回到了美国,要把治彦接到他家里去,强烈希望治彦在那里读高中,直到大学毕业。这是不带任何功利目的、美国人式的善意,直木理解不了。直木犹豫不决。不用说,母亲藤子却很感兴趣。

波士顿的美国人赞成治彦在美国学习建筑。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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