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锻炼-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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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际遇”的意思。

不过今天他好不容易又请准了一天假再去拜访他的“老朋友”,他的心情就没有从前那样开朗。然而他还是满抱着希望的,他无论如何想不出理由来证明他不应该找这两位“老朋友”,当然他也决不怀疑他这两位“老朋友”会拒绝他的要求。

现在他挤在卡车的一角,耐心地等待这“三期肺病的家伙”拖他到目的地。同车的十来人,都不是和他同一单位的,都不认识,而且也不是和他同一出身,同一教养的,说话很难投契,因此他只能用瞑想来排遣那并不怎样长的时间。

他想着家,想着父母、嫂嫂、妹妹、小侄儿女,甚至想到了家里那条“阿花”。

他又想到家乡的一些人,谢吉生,“油煎猢狲”,王保长等等。于是就又想到了他离开家的前夕那个闹哄哄的“欢迎慰劳会”。这一个盛会引出了他最近几十天的啼笑皆非的生活。没有这一个会,他不会和钱科长混熟,也就没有可能附搭他们的专车来上海,自然更不会穿上这套制服,以雇员资格一个月拿八块钱津贴。八块钱,他自然不放在眼里。快两个月的工夫,他自己赔贴上的数目,总有四五个八块;这是他常常自己表白非为混一口饭而是为了爱国的真凭实据。然而回答他这赤忱的,却是白眼,甚至冷嘲热骂。那就无怪他现在灰了心,决定不再“混下去”,开始要作自己的打算了。

他想着,想着,觉得从那个“慰劳会”的筹备时期起,他就在做一场大梦;在这场梦内,他扮演了的那个角色,当真有点可笑又可怜,然而他自己相信问心无愧!

卡车进了上海西郊,就不断有人下去。最后剩下赵克久一人了,司机敲着车沿板,问他是不是到南市去。赵克久这才跳下车来,却又记起了陈克明。可是陈克明也早已走了。

赵克久定神计划了一下路由,决定首先去找严洁修。

这时该有九点钟了,严公馆那个门房两只眼睛直上直下在赵克久身上打量了好半晌,就不管对方怎样说,总用一句话回答:太早哪,主人们都没有起身呵。

赵克久只好改变计划,先找罗求知。

他把罗求知当作“老朋友”,见面之后,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的企图全部托出。

罗求知对于这位“朋友”的请托,既不答应,也不拒绝,只是皱着眉头,像个老练的办事人那样问道:

“可是,当初你为什么要参加部队工作呢?”

“还不是感情冲动,”赵克久坦白地回答,“好玩而已。”

“哎,你这话就错误了!部队工作何等重要,怎么可以随你玩玩的!”

“可不是,老罗,当初我也何尝不是像你这样想的,但是事实叫我失望了……”赵克久红着脸自己辩护。“全是官样文章,人家给我们一个外号,很不好听。”

“但是,密斯脱赵,你应当知道,这是不良分子故意造出来破坏政府威信的,这应当加以驳斥。然而你却为此惶惑起来了,失去了信心!这是你自己应当先检讨自己的!”

“嗯!啊!”赵克久吃惊地睁大了眼,望着罗求知。他不明白罗求知为什么忽然也打起这样的官腔来?是哪里学来的?虽然还不及钱科长那么纯熟而有声有色,但也已经叫人作呕。

“我们年轻人做事,第一要有恒心。你在部队里工作,才不过两个月光景,太没有恒心了!”

“老罗!”赵克久再也忍不住了,“别那么开口闭口老是教训人!你又没有去做过,怎么就断定那是工作?告诉你:那不是工作,那是骗上不骗下,骗人又骗了自己!那不是做事,那是混饭混日子!你说要有恒心?请问你:给人家八块钱一个月,怎么叫人家拿出恒心来呢?”

“怎么你才拿八块钱?”

“八块还是小事,根本我就是拉伕性质,打短工,他们的花名册上就没有我的名字!”

“哦!”罗求知有点愕然了,但是转瞬之间他又板起了脸,拿出他近来从“猫脸人”胡秘书及其同类那边听熟了的一套,继续教训道:“不过,密斯脱赵,你又犯了错误。我们给政府做事,就不应该计较名位;我们给国家服务,根本不应该计较报酬!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算了,算了!根本我就不应该来找你!”

赵克久怒气冲冲站起来就要走。

这可把罗求知唬住了。他到底还不曾被训练到绝对无耻。他涨红了脸,拉赵克久坐下,口吃地说:“哎,哎,何——何必生气。算是我,我说的不对。”

“你自己没有经验过,说说可容易。”

赵克久也把口气放缓和了,眼望着罗求知,等待他更近人情的表示。

罗求知满脸惶惑地坐在那里,却不开口。

“老罗!”赵克久不能再等候了,“你看我的希望有没有把握呢?”

“什么希望?”罗求知吃惊地问。

“哎,不是我一进来就对你说过的么!我是学工程的,嗯,还没毕业,可是这战事一发生,料想我家里没有能力再供给我求学了,我得找个职业。你的父亲是工业界有名的,能不能给我想个办法呢?”

罗求知注意地听赵克久说完了,这才明白了似的松一口大气。他同情地望着赵克久,摇了摇头。

“不成么?”赵克久有点着急。

“不知道成不成,”罗求知慢吞吞说,“但是,我不能随便回答,不负责任。我的父亲不在上海,到汉口去了。”

“当然你不能作主。那么,打个电报到汉口去罢?”

“也不见得会发生效力。我父亲的脾气我是知道的,他要介绍人,就先得见过这个人,明白他的性格和能力。”

“你可以对他说明呀!”

“嗯,”罗求知微微摇着头,脸又红了,轻声加一句:“不是我不肯。”

赵克久看情形就明白了罗求知的话在他父亲面前是没有地位的,觉得这一边的希望是完了。他看表,已经过了十点,便起身告辞。

他到严公馆的时候,刚好仲平夫人从汽车下来。听得他自称是洁修的同学,仲平夫人便问他有什么事。

赵克久打量着这位太太大概是严洁修的母亲,而且态度很温和,就率直地回答:

“我打算请她替我找个事。”

仲平夫人笑了笑,就请赵克久进去,一面走,一面像对小孩子似的说:

“洁修爱讲大话,她答应了替你找个事么?可是你这身衣服做什么的?你是在军队里当差的罢?”

赵克久有点窘,胡乱支吾了几声“是”或“不是”,却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他预感到这一个希望又成了问题了。

进了客厅以后,仲平夫人的很亲切的态度却又鼓起了赵克久的勇气。他老老实实把怎样参加了队伍的工作,又怎样不满意,一五一十都说出来了。

仲平夫人听他说好比是个“短工”,又像是“伕子”,忍不住抿着嘴笑。她很同情地说:

“你也是少爷出身,军队里怎么过得惯呢!”

“现在我只求在什么工厂里做点小事,我学的是工程。我没有负担,薪水多少不计。”

仲平夫人一边听他说,一边不住地点头。

“洁修不在家,”仲平夫人好像很抱歉地说:“她到汉口去了。她也没有说过,究竟代你找到了没有。”

“不。我是今天才想起来托她找事。可惜她又走了。”

赵克久觉得完全绝望了,但是他又听得仲平夫人温和的声音又在说:

“我们自己的厂搬了汉口,可是洁修的爸爸还在上海,我替你问问他罢,也许他有办法。明天你再来一趟罢,多少给你一个回音。”

 二十七

太阳西斜的时候,赵克久回到他那一个单位所驻在的地点。严仲平夫人的好意使他兴奋的不得了,回来的路上他就作了不少未来的美妙计划,现在他最大的愿望却是找个安静的角落一个人悄悄地做完几项必要的准备。

他实在太兴奋了,门卫对他敬礼的时候,他几乎忘记了回答。

大门内院子里人来人往,行动都很匆忙,空气有点异样,赵克久也没理会,一心只想自己的事。这一座大房子现在住着三个机关,赵克久所服务的那一个占据了最后的一进,大小房间十来个。其中最大而光线最差的一间,作为会议室。这就是赵克久想望中的安静的角落。

事情正如他所期待,昏黄的电灯光下,这长方形的房内只有哑口的家具和四壁的标语;党国旗、总理玉照,——还有另外两张大照片,好像都已经除掉,但这只是赵克久刹那间模糊的感觉,他根本没有加以注意。

他打算躲在这里写两封信:一封请求辞职,又一封留别小陶,她在昨天被派到附近一个乡镇做宣传工作去了,预计后天方能回来。

顺利地完成了计划以后,他就回宿舍。

可是在宿舍前的小院子里,他简直骇呆了。一件一件的行李正在往外搬,同事们全副出发的装束,闹哄哄地乱成一堆。钱科长在人丛中指指点点发命令,忽然瞥见了赵克久,便大声喊道:

“赶快去准备,马上就要开拔了!”

赵克久这时完全没有了主意,机械地奔到男职员的宿舍,一进门只见满地的纸片,三副床板都已翻身,可是不见他自己的行李。

他赶快转身再到那小院子去,半路上迎面来了小陶,远远地就叫道:

“好了,好了!再迟两三分钟你就要掉队了!”

“可是我的行李呢?”

“早就替你搬到车上去了,都是小陆帮忙的!”

哨子声音喈喈地急叫。小院子里人已走了一大半。赵克久和小陶挤在人堆里急急忙忙跑到门外,看见一字长蛇阵五辆卡车,人和行李都装得满满的。

“在这里呀!快些!”

小陆在倒数第二辆的车上大声招呼。

前面的三辆这时都已开动。赵克久和小陶刚爬上了车厢,他们这一辆也跟着走了。前车扬起的尘土像一匹轻纱将赵克久他们罩住。

夜幕也下来了,天空出现了第一颗星。路上的车辆渐渐多了,都走着同一方向。路旁有时闪着几点火光,那大概是村庄。

赵克久爬上车后就老在那里发怔。全车七八个人也没有谁开口。但是,随着路上同行车辆的增多,车上人指指点点也就热闹起来。赵克久也惘然看着那些从后面赶上来的或者被别人赶过头的各式车辆,心里却空空洞洞,毫无感想;又像是有什么浓厚的胶汁把他的心腻住了,一时还化不开。

“刚才你到哪里去了?怎么找你不到?”

小陶的声音从旁边来。

赵克久好像没有听到,又好像不曾听懂这是对他说的,直到小陆在他背上轻轻打了一下,他这才张皇地问道:

“哦?小陶说什么?”

“问你刚才到哪里去了?”

“我么?到了上海。”

“不是问你到上海呀!”又是小陶的声音,“问你回来后又到哪里去过?”

“没有呀!”

“那就怪了。”现在是小陆的声音了。“出发命令下来后,大家都代你着急,怕你赶不上。后来有人说看见你回来了,可是我们什么地方都找遍了,茅厕里也去看过,都不见。”

“哦,这个么?我在会议室。”

“啊哟,这就谁也猜不到了。你就躲在会议室睡觉?”

小陆顽皮地笑着。

“不是!我写两封信。”赵克久被迫得只好依实招供,没精打采地回答。同时机械地伸手到口袋里摸着那两封信,忽然脑筋灵活起来,转脸急口问道:

“小陶,你怎么就回来了?我以为总得明天才能够回来呢?”

“我们在那个村子里上午就接到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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