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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什么男人的尊严都被我抛在了脑后，我只知道兄弟们起早贪黑几个月就是为了小组能出线，我只感觉到左航额头上的血在我的脑海里晃动，我只感觉到泪水冲着脸上的泥土流进了嘴里。我只感觉到不停地有人走到我的身边，轻轻拍拍我的肩膀，我也听到教练对我说：“球球，别哭了，像个爷们，你今天表现还不错。”听了他的话，我哭得更厉害了，我似乎要把自己从小到大忍下的泪水一次放干不留后患。

这时有人在左右两边搀起了我的胳膊，我的膝盖一离开地，禁不住“哎哟”一声，睁开朦胧的泪眼，我看到左边是最近一直都不理睬我的杨小婵，右边是宋婷，两个人轻声劝着：“别哭了，别哭了。”像哄小孩子一般。这么丢人的表现偏偏被杨小婵看到了；我哭得更欢了。左航这时走过来，盯着我说：“球球，别哭，记住，这就是足球。”

这场比赛后，我成了全校闻名的人物，当年孟姜女一哭惊长城，今日我球球一哭成名人。

几天后去理工大学打得最后一场比赛我甚至都没有描述出来的愿望，如此一场寄托着两个学校几万名师生期望的焦点之站被一个裁判的几声哨响搞得犹如闹剧一般。

开场10分钟，我开球门球，由于一时脚滑，球打在了主裁判的脑袋上，他跑了过来，对我直接出示了一张红牌，理由是“对裁判不满，危险动作”。我着急地争辩说：“我就是有意想踢你，我也踢不了那么准，要是我能踢那么准，早进国家队了。”他不听我的辩解，故作公正地把我驱逐出场地。那一刻，我没有流泪，眼神里只有愤怒。在我踏出球场的一刹那，左航跑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没关系，我们10个人照样灭了他们。”

左航想得太简单了，第25分钟，左航禁区内一个漂亮的滑铲，把球断了下来，连对方的球迷都纷纷叫好。但是裁判的哨声响了，他对左航出示了红牌并且判罚了点球。我们在一瞬间都惊呆了，守门员没了，队长没了，又被判了点球，这算是什么球？一向冷静的左航终于忍不住了，向裁判挥起了拳头，理工大学的一个前锋上来拉架，被急红眼的左航一脚踹翻在地。场上全乱了，两队在一起打了起来。我冲到停在场边的大巴车门口，对正在上面坐着的左航女朋友喊：“你呆车上别下来，给我拿个瓶子！”当时我是准备拿啤酒瓶冲上去的，犹如蛊惑仔一般为兄弟两肋插刀，因为这时场下的一些理工大学的球迷也冲了进去，场面及其混乱，已经从左航最开始的向裁判伸张正义变成了集体斗殴。

左航的女朋友手忙脚乱地递给我一个瓶子，我傻眼了，我手里握着一个塑料瓶的可口可乐。我咆哮道：“你让我拿这个冲进去？”她被吓坏了，原本清秀的脸上变得更加的面无血色，小心翼翼地说：“对不起，车上没有百事可乐了。”请原谅我当时对她说了一个字，那个字的拼音叫做“KAO”，我相信那样的情况下，就是极爱她的左航也是会说这个字的。

我冲进场的时候，左航已经被打倒在地，我犹如佐罗一样冲进去想把他救出来，可惜刚进去，我就发现好多人从四面八方向我冲过来，其中一个人离我五米远就开始飞腿，如果不是他的飞行距离没有到达我的身边的话，我真的怀疑他就是黄飞鸿了。这时，理工大学的校警和附近的派出所pol。ice跑了过来，那些球迷一看pol。ice，全跑了。我们十几个人互相搀扶着上了大巴，回答了pol。ice的几个无聊问题，就准备回学校。当大巴开出理工大学门口的时候，一直没说话的左航才长出了一口气说：“我还以为今天回不去了呢。”我捂着被人一拳打得鲜血直流的鼻子，含糊不清地说：“我够哥们吧，马上冲过去救你了。”左航捂着肚子，痛苦地说：“你小子缺心眼啊！人家那么多人，你不赶紧报警。”

事后，因为打架，我们学校校队被禁止参加两年的地区级比赛，并且好像罚了一些钱赔给那个裁判。原本学校打算给我们每个人记一个处分，当时我们教练极力在校领导处斡旋，并且宣称我们被人打的时候还不忘高喊母校的校训，显示出了对母校的热爱和强烈的集体主义精神。学校经过讨论，就给了我们一个口头警告罢了，也说我们打出了我们学校的强大实力。当然他们指得是比赛，而我们宁愿相信是表扬我们打架有功。

最后是理工大学代表了我们地区出去比赛，但是在省里比赛时一场未胜，被别的球队打成了筛子回来了。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们并不开心，左航不止一次地说：“要是我们出线了，保证比他们踢得好。”他逢人就说，我忽然觉得他有点像祥林嫂，估计是那次群殴对他的刺激比较大，那次群殴也让他女朋友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手里都提一瓶百事可乐，仿佛百事的代言人一般。

34

虽然不再每天清晨去操场训练，但是日子仿佛还是飞一样的过去。在我的潜意识里觉得刚过完春节不久，但是很多或胖或瘦的女子已经开始穿起了或长或短的裙子在校园里招摇过市，这就极大的影响了学校食堂的经营收入，毕竟当我们看到一对大象腿在蕾丝滚边的短裙里若隐若现时，很多人面对着食堂的饭菜再也难以狼吞虎咽下去。当然，我们也见过更多的艺术系的小女生如同花蝴蝶一样飞在校园中，每一次我的目光总要被他们吸引过去。我无数次在心里鄙视这些穿着超短裙、化着淡妆的女孩，作为一个学生，不好好学习却把大好的精力全部放在了打扮自己上，如果我要是她们的男朋友，一定要教育她们好好学习。只不过我一直未能如愿的教导她们。

还是兄弟知道我的心意。刘巍在某天下午跑过来对我说：“球球，体育课现在开始自由选修了，足球篮球这样的课程太多人选修，太不个性了，我帮咱俩报了体育舞蹈。我想肯定有很多美女围着我们俩打转。”

事实证明，我们对所要面临的困难准备不足。当我和刘巍穿着崭新的运动服来到了艺术系的大礼堂里，我们才发现报体育舞蹈课的除了我和刘巍，其他六十多个人全是女的。体育老师看到我们两个，高兴地小胡子一翘一翘地说：“终于来两个男的了，大家可以分开角色练习了。”六十多个女生用恶狼一般的眼神看着我们，仿佛我们是放在案板上的香气腾腾的猪头肉，就差出来个女生用手托起我的下巴说一句：“只要你从了我，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一堂课下来，我和刘巍摸到了很多很多有肉的没肉的腰，我们被很多有跟的没跟的皮鞋踩，我们还要挂着一脸甜蜜的微笑投入到舞蹈中，投入到音乐中去。在下课铃声打响的时候，我和刘巍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一起退出了体育舞蹈课。只不过他在很久以后还会经常炫耀“老子以前在女人堆里滚大的”。这么不知羞耻的话也只有他才能说出来，像我球球这样被那么多女孩子喜欢，被那么多人邀请当舞伴，从来不去吹嘘自己。

没有训练的日子是空虚而无聊的。在初夏我经常一个人坐在宿舍的电脑前上网打游戏。虽然这是刘巍的电脑，但是他每天都要去陪杨小婵吃饭逛街上自习，所以我经常在心里对自己说：“刘巍既然追杨小婵，我就拼命用你的电脑，这样大家两不相欠。“我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卑鄙，像杨小婵这么一个美女怎么能和一台破电脑相提并论呢？至少需要再加点东西吧？所以我又开始心安理得的喝起了刘巍藏在柜子深处将要过期的牛奶。

像以往一样无聊的中午1点钟，我懒散地踢着拖鞋，敲着饭盒向食堂走去。忽然墙上的一则告示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上面用触目惊心的黑体字清楚地写着“告示：请准备报名四级考试者抓紧时间到英语系办公室报名。还有三天，过期不侯！”

我一向对于过期不侯或者是最后一天大甩卖的东西抱有强烈的好感，所以我急冲冲地跑到了英语系办公室，从钱包里掏出我的一寸玉照，奉上三十元人民币，拿到了一张报名单据。忽然我从自己的钱包里看到了刘巍的一张寸照，我本着兄弟间有“福”同享的主题思想也替他报了名。当我喜冲冲地回到宿舍把这个喜讯告诉刘巍的时候，他的脸色忽然变了。一向温和的他对着我大喊：“你有钱烧的啊？让我去考四级？你还不如让我去拍三级呢！”他，终于把埋藏在心底二十多年的愿望说了出来。他甚至忘记了还给我三十元钱，我只好独自爬到了他的床上，从他的枕头里面第二层摸出了三十二块钱，我心安理得地装了起来。

我拍了拍刘巍的肩膀说：“小子，下午有没有时间？陪我去超市买点儿东西？”刘巍面带难色地说：“不太好吧，我下午说了要陪杨小婵一起逛街的。”我冲上去掐着他的脖子摇来晃去地说：“你陪女人逛街这么有心情，让你陪我买点儿东西都这么难？”他的脸被憋得通红，艰难地点了点头说：“别说去逛街，就是去逛妓院我都陪你。”

难道我是那种逛妓院还需要兄弟陪的人吗？当然不是。只不过我想不到他居然也把杨小婵叫了出来，美其名曰“节约劳动成本，提高逛街效率”。杨小婵看到我依然是眼睛一斜，头一扬，犹如一头骄傲的梅花鹿，虽然我几次主动同她搭讪，但是她丝毫不理睬我。刘巍走在我们两个人中间，不停地和我说两句话，再和杨小婵说两句话。当走到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我看到一个老大妈正在过马路，我捅了捅刘巍，小声对他说：“快去扶老大妈过马路，那样杨小婵才会对你有好感。”

刘巍很听话地跑过去搀扶老大妈，我径直站在了杨小婵的面前，盯着她的大眼睛说：“你怎么了？为什么最近都不理睬我？”她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过身去，给我留下一个美丽的背影。我再次转到她面前，“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出来，这算什么意思？”她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说：“没什么意思，就是看你这个人讨厌，不想理你。”我追问道：“那我那天踢球的时候你怎么还上来拉我？”“我是怕你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你以为什么呢？”她尖刻的话让我的心情如同跌入了冰窖里。

刘巍兴冲冲的跑了回来，邀功似的对杨小婵说：“我把那个大妈扶过去了，她说我真是个好小伙子，谁家闺女嫁给我就是福气。”杨小婵忽然就毫无征兆地发起火来，站在路边大声说：“她觉得你好，你陪她闺女逛街去，在这站着干吗？”说完，头也不回地噔噔向前走去。刘巍马上一脸媚笑地追了上去，不停地发誓赌咒说着对不起。

我走在两个人的后面，无奈地摇了摇头。女孩，真是个奇怪的动物，这个站在马路边大声训斥的女孩还是刚入校的那个带着甜美微笑的小女孩吗？我停在原地有些发呆，脑海里浮现出她第一次从女生宿舍跑下来见到我们三个人的情景，当时，她的笑容是那么的俏皮，马尾辫是那么的清爽，现在她的发型换成了清汤挂面，连脸上的表情都跟挂面一样挂在空气里。刘巍忽然扭头对我大喊：“你就不能走快点儿？跟个娘们似的磨磨蹭蹭。”我加紧两步，忿忿地在心里说：“兄弟面前像条狼，女人面前像只羊。”他仿佛感觉到我的不满，又掉头对我喊了句：“跑两步跟上。”我在刚才那句话后不得不再加上一句，“还是只阳痿的羊。”

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