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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火-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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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国,你就当我爹娘为亲生父母,假使将来我血洒战场,但请你为我亡魂亲自念诵一段‘开路经’。”

翰香昂起头,收回眼里要落下的泪水,声音发哽:“师父一生超渡亡魂无数,也为你修得功德,菩萨怜苍生,你自会逢凶化吉,只管大施拳脚,报效国家。”

轩爹神情落寞,家中惟一男丁去当兵,怎对得起列祖列宗?嘴角痉挛:“要干,就干出个人样来,到了,捎个信。”

彭轩跪在地上对着二老‘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转身上了路。

轩娘早已哭了几天,看着儿子离去消失的身影‘儿啊’一声晕倒在地。

来年春暖花开的三月,彭轩来函告知已编入第二总队,正在紧张学习军事理论,一切安好,勿念,此际最大心愿是能早日学有所成投身战场将日寇赶出我中华之国土。

翰香倍感振奋,随师父做了三趟法事,布置道场谨记佛钦、儒侍、道叩三合一大礼,其唱腔圆润浑厚,上表陈献字字珠玑,不但彭道士深感欣慰,连不少同行中人亦赞不绝口。

时光荏苒,三年一晃而过,翰香仍是单身一个,师父师娘也让媒婆引见过几位姑娘,无奈翰香总是说姻缘天注定,急是急不来的,何况自己毫无家底,不想也罢。

1934年秋天,彭轩来函已分到国民党宪兵司令部经常随部队上前线,函中透出些许忧虑,翰香猜测他也会受命调转抗日枪口剿匪,信中寄来一张黑白照片,一身戎装英姿飒爽的彭轩微笑地站在一辆吉普车前,师父唉声叹气,师娘抚摸照片泪如雨下。

落叶遍地,万物萧瑟,立冬了。

伪政府沉重的苛捐杂税即使死人了也要交税,满清遗留下来的道法一度没落,翰香无所事事,经常借阅古籍经书打发时光。

《爷爷当年做道士的那段灵异经历:香火》 第7节作者: 湘粤男

这天来了几个人,抬了一箱礼品,一看知道是个大户人家的,其中一人进门拱手便道:“这十里八乡听闻彭道士艺德出众,今日特来相请,不知先生可否屈就?”

彭道士抱着手正在台阶前踱着步子晒太阳,连忙迎上前来双手作揖:“您言重了,客气了,这祖宗传下来的衣惚臼浅上热说模蠊Φ卵剑搿!?br》来人这才细说逝者是我家老爷的拜把子弟兄,光棍一个不懂得保养身体,窑姐儿无数富寿膏抽得多,昨晚驾鹤西去了,我家老爷重情义,一定要风光大葬。

彭道士面露微笑说道:“贤妻孝子,命里所招,你家老爷尽管放心,此情此义亡者自知,请带路。”

来人吩咐随从挑起一担法器,师父给翰香说你先前去,我去叫锁呐佬。

翰香走到来人身旁问:“叔,去哪里?什么人家?”

“石板滩,到了你就晓得。”来人显得神秘。

啊?石板滩!我儿时生长的地方。

这是谁家呢?翰香的心激动不已,怎么也想不起哪户人家这么有气派。

越来越熟悉的道路,愈来愈清晰的过去,那个承载了多少欢笑多少眼泪的茅草屋早已不在了,只有寒风中瑟瑟发抖地狗尾巴草摇来摇去,恩娘的坟头长满了杂草,成了一个小土包,爹种的那棵酸枣树脱尽了叶子,光秃秃的枝桠指向天空,夕阳的余辉灿灿地刺眼。

过了塘堤,远远看到了一幢很大的房子,围墙高耸,见得那青砖黑瓦,脊顶飞龙,屋前一口小水塘,这地方以前是淑喜伯的,时过境迁,才出去几年,却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围墙大门竟有乌鸦兵持抢把守,见了来人,站立一边恭敬让路,里面聚了很多人,堂屋很大,左边一侧地方躺着死者,没有几个熟悉的面孔,不闻哭声,算是白喜事。

东厢房走出一个约五十岁长者,额宽面阔一脸红光,膀大腰圆,见了道士,哈哈一笑,伸出双手前来迎接,声音洪亮:“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请请请。”几个下人毕恭毕敬搬来太师椅。

真是淑喜伯。

淑喜盯着彭道士后面的后生摸摸快脱完头发了的头说:“咦,你,你是不是平伢子?”

翰香高兴地回答:“淑喜伯,你还是这样威武,是我。”

“日你娘,老子以为你象你爹一样呢,现在有出息了。”淑喜开怀大笑。

淑喜堂客不在了,她由于长年操劳过度,早几年咯血死了。

上了年纪的都闻声而来,王木匠说这伢子这么大了,不说的话还真认不出来。七婶喜癫癫抓住翰香双手:“伢儿,你不平常呀,那年我为你恩娘接生就晓得啊。”

翰香腼腆的象个小孩子,打过招呼连忙布置道场去了。

死者是狗子叔。

翰香感受到了这种浓烈的乡情是那么地温暖,看着小时候经常抱着自己玩的狗子叔一言不发地躺在地上,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狗子叔是淑喜伯患难与共的好伙伴好兄弟,一直跟随淑喜伯在县城闯天下,十多年来,终于平定附近几个乡的土匪地霸,政府年初封淑喜伯为保长一职,狗子叔也尊享荣华,未想连一嗣也没留下便撒手西去,淑喜伯说到动情处,鼻涕挂腮二眼泛花。

二夜三天,翰香不眠不休,念经一完便挥毫上表,炭火御得了夜晚的寒风却挡不住翰香内心的伤感,师父一只手敲着木鱼,一只手敲着锣鼓,时不时在炭火盆中引燃一叠纸钱,锁呐哀怨,翰香悲情所致,念唱得保长一屋上下泪流不止。

出殡起杠,36个男子抬棺即为36金刚护法,这是有钱人才能请得起的。

彭道士亲自主礼,手举符幡,念起化煞咒,白刀一刃,公鸡之血喷向绑住棺材的木杠,再手端一碗清水,口里默念有词,随即把水一洒,将碗用力掷向地面‘叭’地碎开,大喊:“起杠!”

36金刚早已各就各位,听到一声响彻云霄雄壮的‘嗬——’,棺材起来了,锁呐长鸣锣鼓喧天炮竹轰隆纸钱飞舞,送葬的队伍很长都是看热闹的多,很多年没有人这样风光大葬了。

狗子叔就这样走了,村里的老人很多都已经不在了,零稀的破房子和不多的村民,只有淑喜伯一家才显得有些人气,却又显得有些太突出了。

烧了灵屋,晚饭保长亲自作陪,多吃点多吃点,辛苦你们了。

问了翰香很多话,转回头问彭道士:“彭先生,能否借个人情?”

“保长言重,有什么我能帮到的,但说无妨。”

“平伢子这么大了,他家四代单传,如今连堂客也没有娶,这事可否让我来操办?”

“保长有心,我也提过,无奈他………………”彭道士嘴角颤了二下。

翰香打断:“淑喜伯,我不想耽误人家姑娘,这样子,如何成家?”

保长爽朗一笑:“伢儿,当年你爹生你外出打鱼时我们还见过一面,我们从小都是玩泥巴玩大的好弟兄,你爹娘不在,老子也可以做你爹的。”

彭道士呡了一小口白酒,对翰香轻声说道:“如今这时局吃这碗饭也难,这地方是你的根,你就留在这里,以你的悟性定能帮到你淑喜伯的。”

“师父你………………”

保长左手一挥,右手夹起一大把菜往翰香碗里送,再端起满满一杯酒:“来,彭先生,喝酒喝酒。”

第二天,翰香还是跟着师父走了,淑喜伯竟然在第三天一大早亲自上门来要人,一句话:这伢子再也不能耽误了。

师父师娘不得不劝说,你跟我们也不可能一生一世,轩伢子很快就会回来的,再说,我俩这老骨头还硬朗得很,二个女儿都在邻村,你就放心去吧。

翰香匆匆给彭轩留了一纸便笺,让下次师父回函时一并附上:

轩兄:

展函悦!

吾回到生我如斯的村子去了,此是万般无奈,不敢辜负众人对我的美意,吾将谨记师父师娘的教诲,在道教路上开创一片新地,吾兄亦是,期盼你早日功成名就携眷而归。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吾自会照顾好轩兄爹娘的,勿念。

顺颂

安好!

愚弟:升平

民国二十三年冬

回到保长家,保长召集一屋上下,站在台阶上,对着一院子的人威严地说:“他,升平,从此时辰开始就是本家的护院了,今后来往账目大小事情必须交由他商量办理!”

第四章下堂之母防害时辰

围堤在县城之北,地势低洼,比周围的地方要矮上一截,象口平锅,河汊遍布,这水积在此地,一到下雨时节,水就象开了锅的滚水溢出来一路往东流,直到汇入洞庭湖。

原本这里是一马平川,杨幺16岁便自信为真命天子急于求成目空一切到处招兵买马,观音老母下凡去劝说,便化身一老妇人在桥上挡住杨幺骑的白马,杨幺停下来要其让路,老妇人却要杨幺跪拜方可放行,杨幺一听:“男儿头上有黄金,岂能低头拜妇人?”说完纵身上马,飞跃过河。观音老母气愤不已,望着杨幺离去,指着河里道:“你不拜我,那就让我拜你。”言毕,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念道:“一拜你围堤矮三尺,二拜你杨幺无后代,三拜你杨幺无天子。”顿时见到河底,杨幺自知不妙,但为时已晚。

此地今天有女出嫁,驴车花轿迎娶,新娘子雨打梨花,半天也没出门,一个5岁大的男伢子抱住新娘的腿不放,哭得满脸鼻涕泪水,嘴里不停地叫‘娘、娘’,满头花白的老太婆拉扯着男伢子的手:

“来,乖伢儿,嬷嬷抱,莫哭,莫赶脚。”

新娘子弯下身子抱着男伢子,一脸泪水在小脸蛋上亲过不停,抽泣地说道:“幺儿,娘要走了,听话。”

看热闹的人窃窃私语。

只怪这当爹的命不好,这么好的堂客无福消受。莫讲,还不是这婆娘克夫,杨家也是上千年的大户人家了,当年要是出了这天子,现在还不是皇亲后代?唉,天意!还好,有棵秧儿。

《爷爷当年做道士的那段灵异经历:香火》 第8节作者: 湘粤男

新郎倌憨笑着走上前去,摸了摸男伢子的脸蛋,让孩子嬷嬷眼光一扫,不得不放开了手,孩子的娘守寡4年了,那年一进门,公公得病死了,婆婆把失去男人和儿子的原因怪罪于媳妇,自从儿子被水淹死后几乎天天骂你这个‘白虎星’‘扫帚星’。媳妇忍辱负重换来的是婆婆百般挑剔和口水,若不是为了这伢子,恐怕早就跑了,今天,这日子总算熬出了头,新郎倌之前托媒说可把孩子一并带来,婆婆破口大骂‘不要脸的烂货,想把自己的崽卖了’,左邻右舍,看在眼里也不得多话,那些男人每逢前来帮忙做事,都被孩子的娘拒绝了,寡妇门前是非多,这个道理还是明白的。

一年前开始有人上门说亲,总觉得对不住伢子,尽管所嫁之人是很多年前早已心仪的男子。媒婆一把巧嘴说通了婆婆,婆婆开了金口,这嫁媳妇也是自家嫁女一样。电子书。,八字报期嫁妆聘礼可一样不能少,这伢子就不跟着他娘去受苦了。媒婆忙说您老大可放心,这户人家讲究面子,您老的要求不高不高。

后来男方还是加了很多钱物,说是怕这伢儿受苦。

新郎倌在堂屋前恭恭敬敬地焚香叩礼,嘴里念道:“杨大哥,你就放心,你和玉珍的伢子也就是我的亲生伢子。”

按着风俗,新娘子是不能穿鞋带着尘土离开家的,新郎倌抱起新娘走向花轿,男伢子撕心裂肺地哭号:“娘、呜呜、娘,我的恩娘、呜呜……………”

新娘子把头伏在新郎倌的肩膀上,浑身颤抖,新郎倌也是二眼泪水,不知是想起小时候的自己还是为今天的新婚大喜。

花轿走了,泪光朦胧后面是男伢子跟着奔跑的哭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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