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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处长和他的女人们-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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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这几天的关照。”成雁柔声地说,眼睛看着自己的鞋尖,双手却在摆弄着一缕头发。
“哈哈!我还得感谢你对我工作的支持呢。你是我来这单位后接触的第一个女性。”任凭爽朗地笑起来。
“对你的工作支持也谈不上,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了。”
“好吧,那就答应你。那就今天中午吧。”
“最好是晚上,中午太吵了,晚上比较静。”
“晚上你不害怕我吗?”
“你值得害怕吗?”
“哈哈哈!”任凭又大笑起来,“从心理学上说,每一个人都有犯罪的欲望,只是慑于法律和道德不敢妄为罢了。从这点上来说,我是值得害怕的。”
“你对我能怎样犯罪呢?我一个弱女子,要钱没钱,要命有一条。”成雁说着也笑起来,慢慢地摆脱了拘谨。
“你?算了吧,还是不说为好。”
“我有什么,你说呗。”
“你有美貌。”任凭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别开玩笑了,都三十多岁的女人了,谁还能把我怎么样呢?”
“你有三十多岁?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任凭边说边想,这话绝对不是恭维。这样一个漂亮女人却三十多岁了,自己怎么就看不出呢?
“三十有一了。孩子都上小学了。”成雁慨叹着说,“而立之年,仍然在奔波劳顿,连个固定职业都没有,想起来真让人伤感。”
“孔夫子说的三十而立,是指三十岁儿子就长大了。”任凭调侃地说。
成雁笑起来,她的笑很特别,笑两次就停一下,让人想起铜铃声。
“任处长,就这样定了。我真的有事和你说。”成雁站起身准备走。
“在哪?几点?”任凭看她认真起来,站起来追问道。
“晚上我再给你打电话。”成雁说着就开门走了。
任凭心里真是犯了嘀咕,胸口不住地跳。才这么几天,这位漂亮女子就爱上自己了吗?要是那样,自己该如何应对呢?也搞个婚外情吗?不行,绝对不行!自己虽然思想比较开通,但是行动上还从来没有越雷池一步,就是前几天和那个大学生黄素丽跳舞,自己也只是心里想想而已,并没有半点亲近的举动。至于那次按摩……那不算感情上的失贞,只能算是动物的性行为。自己和妻子乔静虽然谈不上有感情,但毕竟是结发夫妻,风风雨雨十余年,象人说的“没有感情,也有亲情”,所以自己还没有另寻新欢的打算。可是现在得有个应对办法。
这时又有人敲门。这几天敲门声不断,有时一来就是四五个人,自己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真是难得清静。但是自己干的就是这个活,就得跟各色人等打交道。业务繁忙,任凭算是体会到了。
任凭还没说请进,门就被推开了,原来是张亮。
“处长,东方建筑公司的那个件批了吗?”张亮一进门就问。
“我正要找你呢。他这批件是咋回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任凭见张亮主动问这个公司,正好可以澄清一下这里面的问题。
“没什么,咱们局里的一位副局长的熟人,你刚来,他和你不熟,就把我叫去交待了一番,让照顾一下。”张亮解释着,坐到沙发上。
“各种要件都齐备吗?”
“都齐备了。”张亮答道。
“既然是这样,那还用找人说情干什么呢?”任凭不相信。当然,他不相信的主要原因还是那个神秘的信封问题。
“现在的人,怎么说呢?好像是想找个熟人办得快一点吧。”张亮解释着。
“咱们办这样的事,要尽量为老百姓着想。有人没人一个样。”任凭严肃地说。这是他的真心话,他外出上大学前,父亲就这样谆谆教诲他。父亲是一个旧时代的知识分子,口口声声孔孟之道,什么“民为贵,君为轻”啦,什么“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啦,什么“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啦,什么“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群星拱之”啦,等等。但是父亲为政不到十年,却被打成了“现行反革命”,卷起铺盖回家了,原因是自己“为政以德”,直言相谏,但是别人却以怨报德。但任凭还是受了父亲的影响,确立了自己的民本思想。
“好的。我一定按处长说的严格要求自己。”张亮说完就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任凭思来想去还是不明白,如果什么手续都符合规定,那这一系列的事情都让人费解,首先是局长打招呼,如果是正常办理,局长为什么要打招呼?仅仅是为了快一点的说法恐怕不太合理;其次是张亮来催问,为什么张亮那么关心这件事?这几天办了这么多批件,其中也有不符合手续被任凭这里退回去的,张亮怎么没来打听?最可疑的是送钱的事。按照常理,一定是不符合规定才送礼,如果是什么条件都具备,审批机关就必须审批,况且规定的有时间。如果不办对方还可以告你不作为,这些行政法有规定,任凭是知道的。想来想去还是不由自主地拿出了那个沉甸甸的信封。他掏出钱数了数,整整五十张百元大钞。他的心稍动一下,如果这钱用来消费,可买一台电脑,也可买一台相当不错的电视机,还可以买……说起电脑,妻子和女儿都吵吵着要买,跟自己要钱,但自己的工资都如数上缴家庭财政了,哪有这个余钱呢?但是这钱来路不明,不能收。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他翻出了那人送来的资料,又拿出自己制作的《审批指南》,一条一条地对照,但是并没发现什么问题。但是《指南》上初审要求提供原件,留下复印件。任凭想再重新复核一下,于是翻出那个中年人留下的名片,给他打了电话,要求他带原件来复审。
下午的时候,那人过来了,来后就点头哈腰的,又是道歉,又是递烟,嘴里还油腔滑调地说着:“办事不办事儿,先上小白棍儿。来一颗大中华吧。”
任凭说声不抽烟,那人已将烟放到桌子上了,手里的一盒烟放进了裤兜里后又觉得不妥,马上又掏出来放在任凭的桌子上。任凭也不看他,从抽屉里拿出那个信封递过去。
“这个你还拿回去,企业做事不容易,有钱用到正地方。”任凭一脸严肃道。
“这是我们公司的一点小意思,请你务必收下。”那人并不接。两人推来推去,进行了两三个会合。任凭干脆说:“好吧,那你不拿走,我就交纪检委了。”说着就要打电话。那人看任凭坚辞不受,只好悻悻地将钱收回去。任凭示意他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然后就仔细地查看那些原件,并逐一和复印件对照。最后发现少了一个建筑企业资质证书,而复印件里却有。
任凭忍不住问:“你们的资质证书呢?”
“拿去审验了。”那人回答。
“那不行。必须将原件拿来才可以。”任凭坚决地说。
“任处长,帮帮忙吧,我们的大型机械设备都已经到现场了,如果不开工,一天就损失一万多呢。求求你了,过后我们怎样谢你都行。”那人简直是哀求地说道。“再者,这事要是办不成,我肯定被老板炒鱿鱼了。”
“不是我为难你,是你的手续不全。你也别太为难我了。”任凭说话的语调渐渐软了下来,这位中年人说到有可能被炒鱿鱼,使他想起了柳钦佩。但他实在是不能这样稀里糊涂地把这个事办了,要是那样的话,出了事怎么办?
那人又坐了几分钟,最后看任凭的态度坚决,只好作罢,灰溜溜地走了。
2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成雁打来电话,说她六点半钟在星星酒吧等他。任凭接过电话后拨通了妻子乔静单位的电话,告诉他晚上有应酬不回去吃饭了。乔静不耐烦地说:“都是你的事,把孩子一扔你就不管了,弄得我下班跟上班一个样。人家又不是机器人!”
他只好说:“有什么办法呢?我也不想去吃,去喝。在外面吃山珍海味,哪有在家里吃碗捞面条舒服?没办法啊!”
妻子说:“知道了,啥时候也让咱沾沾光,你山珍海味都吃够了,咱们换换。”
说是这样说,换换是不可能的。任凭到这个单位这些天,屈指算算还真没在家吃过几顿饭。真是没办法,有些饭真是不想去吃,但碍于情面,还是去了。比如下班时碰到别的处室的头头,正好那头头去赴宴,顺便就拉住了他,本来那人就有巴结他的意思,他也明白。但是人家说任凭怎么了,太牛×了吧?请你吃饭就请不动?当然这是开着玩笑说的,任凭的脸皮薄,搁不住人家央求,就去了。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所以一个礼拜下来这样的饭局也有那么三四次,再加上本身的应酬,一个礼拜基本上就没有回家吃饭。当然,今天晚上是例外。今天晚上是自己愿意去的。
这时徐风过来了,任凭看看表,已经六点了。他让徐风把自己送到了离星星酒吧很近的地方,并说走的时候他就不用管了。徐风会意,问了一声明天早上还是老时间吗?任凭说还是。徐风就一踩油门走了。任凭看到离约会的时间还有十几分钟,下车的地方离星星酒吧很近,就悠闲地向前踱着步。有时想想,就这样悠闲地走走还是不错的,看看街上匆匆忙忙的行人,象是大树下的蚂蚁,纷纷为口腹之欲而奔波着,“嗟彼世间人,俱为稻粱谋”,从这点上来说,人不比蚂蚁高明多少。人与蚂蚁的区别是,蚂蚁是在大树下觅食,将觅得的馍花、昆虫等运回自己的窝内;人在世间奔走,将挣的钱拿回家去,养活家小。
星星酒吧一转眼就到了,这个地方自己知道,天天上班都会路过这里,就是没有进去过。这家酒吧的门面不大,任凭走了进去,里面暗暗的,只有墙上的几盏壁灯发出微弱的光。这个酒吧可是名副其实的“星星”酒吧,面积很小,柜台只有一两米宽,包厢也不多,顶多五六个。也没有上下层。跟自己去过的威尼斯酒吧简直不能相提并论。这座城市从开始就形成了东富西贫的格局,因为政治和经济是紧紧相连的,政治中心往往是经济中心,东郊是省政府所在地,那里聚集了全省的投资和财富,而西郊是市政府所在地,全省十八个地市只占其一,当然就难以与之伦比。加上最近市委市政府又制定了市中心东移的规划,并在东郊规划了新区,西郊的发展就更加不利。娱乐业是经济发达与否的直接反映,所以全市大型酒吧都分布在市区的东部也就不奇怪了。
有两名男侍者在大厅里走动,见任凭进来,就热情地打招呼。任凭问有没有顾客在里面,侍者答说有一位女士已经来了有十几分钟了,说是等人。任凭就明白了,径直向里面走去,这时成雁大概也听到了他说话,从一个包厢内走出来笑着和任凭打招呼。但是任凭在昏暗的灯光下,发现成雁的笑很不自然,甚至有些惨淡。任凭见成雁上穿一件浅黄色薄毛衣,下穿一件深色喇叭裙,显得更加婀娜多姿。她开始时双手相交放在小腹前面,后来左手打了个请的手势。
两人走进那个包厢,原来这包厢只是一个由一张小桌、两张用布包起来的长椅组成的狭小空间,周围用一人多高的木板隔就,门口的上半部挂了一张花布帘。任凭不禁怀疑起来,难道现在很多文学作品中描写的酒吧间里的恩恩怨怨的凄美爱情故事就发生在这样龌龊的地方吗?
侍者拿了酒水单,敲了敲包厢的木板,得到允许后方才进来。成雁征求了一下任凭的意见后,要了两个汉堡包,两杯可乐和两杯啤酒。任凭说:“你不是不能喝酒吗?记得你喝酒后过敏。”
“那是在公开场合,今天是在私人场合。公开场合喝酒容易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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