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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左传正义-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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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山崩,晋侯以传召伯宗。传,驿。○传,中恋反,注及下同。驿音亦。伯宗辟重,曰:“辟传!重载之车。○辟重,匹亦反;徐,甫赤反,本又作僻。曰辟,音避。重人曰:“待我,不如捷之速也。”捷,邪出。○捷,在妾反。邪,似嗟反。 
  '疏'注“捷,邪出”。○正义曰:捷亦速也。方行则迟,邪出则速。《楚辞》谓邪行小道为捷径,是捷为邪出。
 
  问其所,曰:“绛人也。”问绛事焉,曰:“梁山崩,将召伯宗谋之。”问:“将若之何?”曰:“山有朽壤而崩,可若何?国主山川,主,谓所主祭。○绛,古巷反。壤,如丈反。故山崩川竭,君为之不举,去盛馔。○为,于伪反。去,起吕反。馔,仕恋反。降服,损盛服。乘缦,车无文。○缦,武旦反,又莫半反。 
  '疏'注“车无文”。正义曰:《周礼》巾车掌王之五路,皆不言车有文饰。其下服车五乘,孤乘夏篆,卿乘夏缦,大夫乘墨车。郑玄云:“夏篆,五采画毂,约也。夏缦,亦五采画,无瑑耳。墨车,不画也。”孤之车尚有瑑约,明诸侯之车必有瑑约,《诗》所谓“约軝错衡”,是其事也。乘缦,车无文,盖乘大夫墨车也。《觐礼》:“侯氏乘墨车乃朝。”郑玄云:“墨车,大夫制也。乘之者,入天子之国,车服不可尽同也。”彼为適王,尚乘墨车,明此山崩降服,亦乘墨车也。
 
  彻乐,息八音。出次,舍於郊。 
  '疏'注“舍於郊”。○正义曰:僖三十三年传:“秦伯以师败于殽,素服郊次。”此言“出次”、“降服”,明亦次於郊也。文四年传:“楚人灭江,秦伯为之降服,出次。”注云“辟正寝”,与此文互相见也。
 
  祝币,陈玉帛。史辞自罪责。以礼焉。礼山川。其如此而已。虽伯宗若之何?”伯宗请见之,见之於晋君。○见,贤遍反,注皆同。不可。不肯见。遂以告,而从之。从重人言。 
  许灵公愬郑伯于楚。前此年郑伐楚故。六月,郑悼公如楚讼,不胜。楚人执皇戍及子国。以郑伯不直故也。子国,郑穆公子。故郑伯归,使公子偃请成于晋。秋,八月,郑伯及晋赵同盟于垂棘。垂棘,晋地。 
  宋公子围龟为质于楚而归,围龟,文公子。○质音致,下注同。华元享之。请鼓噪以出,鼓噪以复入。出入辄击鼓。○噪,素报反。复,扶又反,下同。曰:“习攻华氏。”宋公杀之。盖宣十五年宋楚平后,华元使围龟代巳为质,故怨而欲攻华氏。 
  冬,“同盟于蟲牢”,郑服也。诸侯谋复会,宋公使向为人辞以子灵之难。子灵,围龟也。宋公不欲会,以新诛子灵为辞。为明年侵宋传。○向,舒亮反。难,乃旦反;一本无“之难”二字。“子灵为辞”,一本无“为辞”二字。 
  十一月,已酉,定王崩。经在蟲牢盟上,传在下,月倒错。众家传悉无此八字,或衍文。○倒,丁老反。 
  '疏'注“经在”至“衍文”。○正义曰:传不虚举经文,此无所明,又上下倒错,诸家之传又悉无此言,必是衍文。此杜以疑事毋质,不敢辄去之耳。
 
  【经】六年,春,王正月,公至自会。(无传。) 
  二月,辛巳,立武宫。鲁人自鞍之功,至今无患,故筑武军,又作先君武公宫,以告成事,欲以示后世。 
  '疏'注“鲁人”至“后世”。○正义曰:杜以传称季文子以鞍之功立武宫,故云鲁人自鞍之功,至今无患,追思鞍战,以为已功,故筑武军,又作先君武公之庙。以告战胜之事,欲以章示后世,明巳之功也。其意言筑为武军,又作武公之庙。《公羊传》曰:“武宫者何?武公之宫也。”是立宫为武公庙也。武公是成公九世之祖,其庙毁已久矣,今复立之,以为不毁之庙。《礼·明堂位》曰:“鲁公之庙,文世室也;武公之庙,武世室也。”世室,言其世世不毁。刘炫以为直立武公之宫,不筑武军。今知不然者,以下传云:“听於人以救其难,不可以立武。立武由己,非由人也。”是丘明讥鲁立武以章武功,明非徒筑宫而已。又宣十二年潘党请筑武军,楚子云:“武有七德,我无一焉。武非吾功。”遂不敢筑。武军以明武功,此则丘明讥鲁章武功,明亦筑武军也,若其唯筑武宫,传应云不可以立武宫,不得单称武也。刘以为唯筑武公之宫,而规社,非也。
 
  取鄟。附庸国也。○鄟,徐音专,又徒栾反。 
  卫孙良夫帅师侵宋。 
  夏,六月,邾子来朝。无传。 
  公孙婴齐如晋。婴齐,叔肸子。 
  壬申,郑伯费卒。前年同盟蟲牢。○费音秘。 
  秋,仲孙蔑、叔孙侨如帅师侵宋。 
  楚子婴齐帅师伐郑。 
  冬,季孙行父如晋。 
  晋栾书帅师救郑。 
  【传】六年,春,郑伯如晋拜成,(谢前年再盟。)子游相,(子游,公子偃。○相,息亮反,下“甯相”同。)授玉于东楹之东。(《礼》:授玉两楹之间。郑伯行疾,故东过。) 
  '疏'注“礼授”至“东过”。○正义曰:《聘礼》云:“公受玉于中堂与东楹之间。”郑玄云:“中堂,南北之中也。入堂之深,尊宾事也。东楹之间,亦以君行一,臣行二也。”《聘礼》大夫奉命来聘,君臣不敌,故授玉于东楹之间。国君来朝,尊卑礼敌。传言“东楹之东”以讥郑伯行速,明礼当授玉于两楹之间。
 
  士贞伯曰:“郑伯其死乎!自弃也巳。视流而行速,不安其位,宜不能久。”视流,不端谛。○谛音帝。 
  二月,季文子以鞍之功立武宫,非礼也。宣十二年潘党劝楚子立武军。楚子答以武有七德,非已所堪。其为先君宫,告成事而已。今鲁倚晋之功,又非霸主,而立武宫,故讥之。○倚,於绮反。 
  '疏'注“宣十”至“讥之”。○正义曰:服虔云:“鞍之战,祷武公以求胜,故立其宫。”案定元年传:“昭公出故,季平子祷于炀公,立炀宫。”此若为祷而立,何以不言祷也?无验之说,故不可从。
 
  听於人以救其难,不可以立武。立武由己,非由人也。言请人救难,胜非已功。○难,乃旦反,注同。 
  “取鄟”,言易也。○易,以豉反。三月,晋伯宗、夏阳说、卫孙良夫、甯相、郑人、伊雒之戎、陆浑、蛮氏侵宋,夏阳说,晋大夫。蛮氏,戎别种也。河南新城县东南有蛮城。经唯书卫孙良夫,独卫告也。○夏,户雅反。说音悦,下文注同。浑,户门反。种,章勇反。以其辞会也。辞会在前年。师于针,卫人不保。不守备。○针,其廉反,一音针。说欲袭卫,曰:“虽不可入,多俘而归,有罪不及死。”伯宗曰:“不可!卫唯信晋,故师在其郊而不设备。若袭之,是弃信也。虽多卫俘,而晋无信,何以求诸侯?”乃止。师还,卫人登陴。闻说谋故。陴,毗支反。 
  晋人谋去故绛。○晋复命新田为绛,故谓此故绛。○复,扶又反。诸大夫皆曰:“必居郇、瑕氏之地,郇、瑕,古国名。河东解县西北有郇城。○郇音旬。解音蟹。沃饶而近盬,盬,盐也。猗氏县盐池是。○近,附近之近,下及注“近宝”皆同。盬音古。猗,於宜反。 
  '疏'“沃饶”至“失也”。○正义曰:土田良沃,五穀饶多,民丰则国利,财多则君乐,其处不可失也。○注“盬盐”至“池是”。○正义曰:《说文》云:“盬,河东盐池,袤五十一里,广七里,周总百一十六里。字从盐省,古声。”然则盬是盐之名。盬虽是盐,唯此池之盐独名为盬,馀盐不名盬也。
 
  国利君乐,不可失也。”韩献子将新中军,且为仆大夫。兼大仆。○乐音洛,下“谓乐”同。将,子匠反,下注“军将”同。大仆,音泰。公揖而入,献子从。公立於寝庭,路寝之庭。 
  '疏'注“路寝之庭”。○正义曰:《礼·玉藻》云:“君日而视朝,退適路寝听政。”知寝庭是路寝之庭也。沈氏云:《大仆职》云:“王视燕朝,则正位,掌摈相。”郑注云:“燕朝,朝於路寝之庭。”韩献子既为仆大夫,故知寝庭,路寝之庭也。其路门之外朝,则司士掌焉,故司士掌治朝之仪。治朝,则路门之外每日治朝事之朝也。其库门之外朝,则朝士掌焉,故《朝士》云:“掌外朝之法。”此是询众庶问罪人之处也。凡人君内朝二,外朝一。内朝二者,路门内外之朝也。外朝一者,库门外之朝也。若诸侯三门皋、应、路,外朝则在应门外;鲁之三门库、雉、路,则外朝在雉门外。
 
  谓献子曰:“何如?”问诸大夫言是非。对曰:“不可。郇、瑕氏土薄水浅,土薄地下。其恶易覯。恶,疾疢。覯,成也。○易,以豉反,下注同。覯,古豆反。疢,敕觐反;本或作“”,同。 
  '疏'注“恶,疾疢。覯,成也”。○正义曰:下云“土厚水深,居之不疾”,此云“土薄水浅”,必居之多疾,以此知恶是疾疢也。《尔雅》训“覯”为“见”,杜以恶为疾疢,疾疢非难见之物,唯苦其病成耳。故训“覯”为“成”,言其病易成,由水土恶故也。
 
  易覯则民愁,民愁则垫隘,垫隘,羸困也。○垫,丁念反。隘,於卖反。羸,劣伪反。 
  '疏'“易覯”至“垫隘”。○正义曰:疾疢易成,则下民愁苦,民既愁苦,则必羸困。羸困而谓之垫隘者,《方言》云:“垫,下也”。地之下湿狭隘,犹人之羸瘦困苦,故杜以垫隘为羸困也。
 
  於是乎有沈溺重膇之疾。沈溺,湿疾。重膇,足肿。○溺,乃历反。膇,治伪反,一音直愧反。足肿,章勇反,一音常勇反。不如新田,今平阳绛邑县是。土厚水深,居之不疾,高燥故。有汾、氵会以流其恶。汾水出太原,经绛北,西南入河。氵会水出平阳绛县南,西入汾。恶,垢秽。○汾,扶云反。氵会,古外反。垢,古口反。且民从教,无灾患。十世之利也。 
  '疏'“且民”至“利也”。○正义曰:民有灾患,则不暇从上;无灾患,则从教化。十者,数之小成,故云“十世之利也”。
 
  夫山、泽、林、盬,国之宝也。国饶则民骄佚。财易致,则民骄侈。○佚音逸。 
  '疏'注“财易”至“骄侈”。○正义曰:《鲁语》:“敬姜云:‘昔者圣王之处民也,择瘠土而居之,劳其民而用之,故长王天下。夫民劳则思,思则善心生;逸则淫,淫则忘善,忘善则恶心生。沃土之民不材,逸也;瘠土之民莫不向义,劳也。’”敬姜此语自是激发之辞,未必圣王尽然,要亦有此理也。《大史公书》称武王克殷,患殷民富侈。大史公曰:“奢昏厚葬以破其产。”为其富而骄佚,故设法以贫之也。《管子》曰:“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让生於有馀,争生於不足。”《论语》称孔子適卫,欲先富而后教,为其贫而无耻,欲营生以富之也。此皆观民设教,故其理不同。若迁都近盬,则民皆商贩,则富者弥富,骄侈而难治;贫者益贫,饥寒而犯法。且贫者资富而致贫,富者削贫而为富,恶民之富,乃是愍民之贫,欲使贫富均而劳逸等也。
 
  近宝,公室乃贫,不可谓乐。”近宝,则民不务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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