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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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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培不解道:“他去了哪里?”
兵士道:“萧爷那种豪杰去哪里,小人我可不敢问。不过我看他好像向可敦今天狩猎地方向去了。”兵士神情兴奋,好像就是萧爷两个字提一下,都是沾染了神采。
贝培心中一动,骑马出了营寨。也向那个方向疾驰而去。知道萧布衣现在已经有了威望,贝培却也没有想到,一个寻常的兵士也对萧布衣如此的尊敬,想起他当初的默默无闻,心中不知是什么感觉。
一路行去,夕阳西下,天色渐暗,远山的苍翠变的黛黑。让人望过去,陡生敬畏。青山依旧,只是见多了太多地厮杀征伐,不知是嘲笑人类的愚蠢。还是悲悯苍生的无奈。
贝培留意路边,没有什么发现。一直快到了当初鏖战的地点,这才放慢了速度。闻着空气中的血腥气味,贝培皱了下眉头,不明白萧布衣为什么要重新回到这里,可他要是不到这里,又会上哪里?
快到了可敦退守的那个土山的时候,贝培缓缓的勒住了缰绳,举目望过去,只见到诺大地草原,苍凉无限。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夕阳照下来,影子孤单单的有如他人一样。
贝培认出那是萧布衣,悄然下马,远远的望过去,不知道他站在那里做什么,难道他觉得杀戮过重,这才专程过来忏悔。或者是因为今日风光无限,过来回味下胜者地
知道这些猜想都不切合萧布衣的为人,贝培知道,萧布衣这个人其实并不好胜,但是真地杀起人来,绝不手软。当初在保护商队的时候,他和几个兄弟们下手杀人就是轻车熟路,可以看出来杀人并非第一次。贝培心中疑惑,放轻了脚步,无声无息的走了过去,见到草原上多了一个土包,看着范围,埋个人实在太大,埋个马倒是适合,突然想到了什么,止住了脚步,一直漠然的目光中已经有了少许的温情。
他突然意识到,萧布衣在荣耀光环之下,没有接受众人的奉承膜拜,孤单单的一个人出来,不过是为了埋葬青霄而已。
贝培望着那个有些孤零的背影,那一刻表情异常复杂,谁都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可是无论他如何想,他都猜不透萧布衣这个人,他突然发现,萧布衣这个人实在很特别,有些事情他看的很淡,可是有些东西他却无法割舍,尽管这种性格让很多人不理解,可是贝培头一回想要真正了解这个人。
萧布衣并不知道贝培在远处,他只是望着土包,心下黯然,他回到可敦营寨后,就已经悄悄的出了营寨,好在兵士对他只有敬畏,再加上他还有块腰牌,出入营寨并不困难。
他的待遇已算不错,商队浩浩荡荡三百来人,只能在可敦营寨附近扎营,也就是几个有头有脸的才能进入营寨,他出入自如,比起当初的待遇而言,何止天壤之别。他出了营寨,找到了青霄,为它挖了个大坑,安葬了它,然后呆呆的立在那里,不知道想着什么。
天色渐暗,萧布衣终于转过身来,微微愕然,因为他看到了远方的贝培,他不知道贝培为什么会来这里,也不知道贝培在他身后立了多久,但他知道贝培应该没有敌意。
望着远方贝培的身影,萧布衣突然发现,自己习练易筋经没有多久,但是眼力比以前强了很多,天色黯淡,可他看到远远的贝培清晰的有如近在咫尺,这实在是种很微妙的感觉。
缓步的向贝培走了过去,萧布衣浮出笑容,“贝兄,没有想到在这里见面。”
贝培突然问道:“你埋葬青霄,是否因为此马是裴小姐送的?”
萧布衣微愕,半晌才道:“我埋的时候倒没有想到,可是贝兄提及。我这才想起。如此想来,倒是有愧裴小姐地厚爱。”
贝培目光闪动,“如果不是因为裴小姐地缘故。你为什么埋葬青霄?”
萧布衣想了良久才道:“可能是求已心安吧。”
“这里这么多的死人死马,不见得你去埋。”贝培伸手一指,冷冷道。
他多少有些无理取闹,萧布衣唯有苦笑,“在下能力有限,倒让贝兄失望。”
“你这么心软不行。”贝培摇头道:“在这个世上。弱肉强食,这些人死就是白死,马也一样,你连匹马都是无法割舍,如何做得了大事?”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萧布衣喃喃自语,“如果成就大业的人一定要让更多地人送命的话,萧布衣做不来那种人。”
萧布衣说出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时候。贝培微微一怔,喃喃念着,“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陡然抬头。贝培凝望着萧布衣道:“萧布衣,这是你做的诗吗?想不出你还有如此文采。”
萧布衣一怔。才记得这首诗是唐朝才有,自己有感杀戮惨重,随口说出一句,倒让贝培认为有才,这让他多少有些汗颜。只是今天总感觉贝培有些古怪,到底哪里古怪偏偏说不出来,或许是贝培今天说话很多的缘故?
“我哪有什么文采,不过是教书先生随口说了一句,我就记了下来。”萧布衣遮掩说道。
“哪里的教书先生?”贝培执着问道:“你不是说你们都是种田出身,大字不识几个?既然如此,怎么能记得住教书先生随口说地一句?”
萧布衣头皮有些发麻,伸手从怀中掏出个锦囊,转移了话题,“贝兄,这些天还是承蒙关照,如果不是看了高爷的锦囊,我还不知道贝兄才是高爷的亲信。高爷让我小心李志雄,想必也是看出点端倪,若非高爷提醒,我说不定会死在李志雄的手上。”
贝培淡淡道:“谁的命都不如自己的重要,我只是按照高爷的吩咐去做而已。关照不敢当,最少你今天去送死的时候,我不会陪你!不过你能不死,倒是出乎我地意料,看起来你这人并非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见到萧布衣脸上的笑容,贝培不解问道:“我说错了什么?”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贝兄仗义出手,却总是不想让人领情,刻意的拒人千里之外?”萧布衣缓缓道:“或许贝兄觉得,萧某还没有和你交朋友地资格?”
贝培冷哼一声,“我没有朋友,你不要自作多情的以为我是帮你,如果这样,说不定你哪天被我害死还要做个糊涂鬼。”
萧布衣哦了一声,只好再次转移话题,“贝兄,如今大局已定,哥特塔克伤势已好,大婚在即,商队只要等塔克大婚后,想必就可回转,看来这次出塞也算有惊无险……”
见到贝培冷冷地眼神,萧布衣问,“贝兄,我说的可有什么不妥?”
贝培冷冷道:“出塞到现在的确是有惊无险,不过路程遥远,谁都说不准以后发生什么事情。你要是以为万事大吉,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萧布衣终于皱眉道:“贝兄此言何意?”
贝培缓缓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你若是平平淡淡也就罢了,偏偏你每次出手都是事无不成。商队因你才得到可敦的召见,可敦因你才能转危为安,就算这次回转我不说,那些唯利是图的商人也会竭力的
荐给高爷,如此一来,你固然风光无限,可也是暗藏你抢了陆安右的荣华富贵,你以为他会轻易放过你?”
萧布衣到没有想到和贝培交浅言深,如此的话题倒是头一次涉及,沉吟半晌才道:“此事难道没有化解的余地?我倒没有想过什么四科举人,只想安心的贩马做生意,如果回转马邑的话,我倒可以和高爷说起此事。”
贝培望了他良久才道:“我真不知道你是聪明人还是呆子,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机会你都能推掉?”
萧布衣暗自苦笑,心道自己不是聪明人,也不是呆子。和别人的差别之处就是知道历史。明白去捧杨广的大腿不是什么好事,“我只能说是个知足常乐地人,放马牧羊地生活。我已经很知足。”
贝培冷笑连连,“你以为入了裴阀想走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萧布衣愕然道:“为什么?”
“你怎么说也是个人才,高爷岂能轻易放过,”贝培沉声道:“如今很多阀门都是心怀异心,招兵买马,寻找可用之人。你若不为裴阀所用,以高爷的为人,他会轻易放你到别地地方?单以这次他派陆安右和你一起出塞,你难道还没有看出他的用心?”
凉风一过,萧布衣不由有些发冷,喃喃自语道:“看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点不错。”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贝培喃喃念着萧布衣这句话。目光中灵光闪动,“萧布衣,我倒发现你说话极有深意,远非你流露的见识能比。好一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只是这八个字。说尽庙堂甚至天下之事。江湖,好一个江湖,我倒第一次听说有人用如此说法来形容我们所处的环境!”
他的口气中多少有些佩服,萧布衣却是头痛,以前和兄弟们在一起的时候,虽然多说他那个时代地流行用语,可都是被人一笑了之。萧布衣知道一种语言,甚至一句话想要流传下去,那必须要太多人的努力或者大师级别的人物才行,诸如达摩直指人心,见性成佛的八个字,也需要弟子相传多年,他萧布衣说句话,很快就会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中,所以也不用刻意的模仿古代的言语,控制自己那个时代的流行用语。可这个贝培本来和他疏远,蓦然亲近下观察敏锐,总能察觉他地不同之处,倒让他头痛。
“我只是听教书先生一说。”萧布衣把这些光环套到子虚乌有的先生脑袋上,“我就是记忆好些,也就随口说出来。”
“那位教书先生身在何处?”贝培咄咄逼人。
萧布衣晒然道:“云游四方去了。”
贝培哼了一声,“你家的先生莫非是个和尚,还喜欢云游?我是喜欢拒人千里之外,我发现萧兄你却喜欢深藏不露。”
“不是不露,藏拙而已。”萧布衣微笑道:“听到贝兄一席话,我才觉得高爷实在没有必要让我和陆安右一块出塞,其实从哪方面而言,陆安右也是少见的人才。”
贝培抬头望天,恢复了一贯地冷漠,“我只能说,就算你有容人之量,不见得别人也有。”
萧布衣大为头痛,“那依贝兄的意思?”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贝培沉声道:“如果萧兄不能下手,我倒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萧布衣目瞪口呆,半晌才道:“贝兄地好意布衣心领,不过却是不敢芶同。我命在我不由人,还请贝兄莫要横生旁支。”
贝培冷哼一声,已经转身离去,萧布衣苦笑不已。贝培走到马前,止住了脚步,扬声道:“萧布衣,你这个人不错,不过太过婆婆妈妈,毫不爽快,不是成大事的材料。”
萧布衣不知道贝培是夸是贬,喃喃道:“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想成大事。”他那个时代和平为主,战乱甚少,只知道随遇而安,享受生活,倒没有什么野心。可他没有野心不行,他现在在别人眼中已是人才,有野心的却不会放过他。
“今日你不杀陆安右,我只怕你会死在他手上。”贝培又道:“做大事一要能忍,这点你倒不差,但做大事最重要的一点却是要狠,你这点差的太远。你记得我今天说的话,回到马邑前一直有效,你若是后悔今天的选择,大可来找我。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贝培说完这些,拍马离去,只留下萧布衣立在夕阳下,喃喃自语,“做大事?后悔?陆安右真的想杀我?莫古德不满可敦嫁女给仆骨王子,兴兵来犯,那毒是否他下的?如果是他下的毒,解释塔克中毒倒是合情合理,只是他和我远在千里,为什么要毒我?可要不是他下的毒,那又会是谁,目的到底是什么?贝培这么帮自己,到底是高爷的意思还是他自己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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