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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瞬间，杰克的脑海里还闪过他去找汉尼拔咨询时，他有意无意地将话题朝“也许威尔是故意装疯，他是在清醒状态下，有预谋，有计划地去杀人”上去引导。
　　　　比起威尔只是因为发疯而杀人，他实际上是一个真的血腥的杀手，这更能摧毁杰克对威尔的信任。
　　　　艾诺莎抬头看向杰克，深深地皱起了眉。
　　　　麻烦是，杰克已经不相信威尔了，在他眼中，威尔只是一个嫌疑犯。
　　　　而现在，威尔最需要的，不是客观的评判，而是坚定的毫无怀疑的信任。
　　　　艾诺莎觉得，她应该在威尔和汉尼拔的关系上做点文章。
　　　　她没有揪着上一个问题几乎讨论，而是问道：“为什么威尔怀疑汉尼拔？”
　　　　杰克当然知道艾诺莎真正想说的是什么。他摇摇头，非常确定地回道：“汉尼拔没有问题。我已经调查过了。”
　　　　艾诺莎当然不会就这么放弃了，她干脆直接对杰克说道：“既然威尔怀疑汉尼拔，那证明汉尼拔确实和威尔之间存在了什么问题。那么，汉尼拔的话不一定完全可信……至少在威尔的问题上。”
　　　　杰克却有了另一种看法，“也许威尔是撒谎了呢。也许他只是想将大家的关注点移到别人的身上。”
　　　　艾诺莎沉默地看着杰克。他是打算相信汉尼拔的那番话了吗？
　　　　杰克觉得自己肯定是从艾诺莎的眼中看到了失望。
　　　　他也知道，自己这种冷酷的怀疑确实让人心寒，但是，他从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他必须必任何一个人都客观。
　　　　他十分平静地回道：“证据对威尔十分不利。”而他只会相信证据。
　　　　正是因为这样，汉尼拔也有恃无恐。他根本不需要担心，那一些证据保证威尔无法翻身。
　　　　艾诺莎沉思了下，反问道：“你有没有考虑过，威尔是被陷害的可能性？”
　　　　杰克没有回答。作为一名资深的警探，任何不成熟的猜测他都不会说出口。
　　　　艾诺莎不在意杰克的沉默，继续说道：“其他的先不管。如果我们假设威尔是假设的，我们也按照威尔‘神来一笔’的猜测，假设汉尼拔是幕后真凶，那么，现在我们只需要找支撑的证据就行了。”
　　　　“第一，汉尼拔在时间上有没有可能杀死她们。答案当然是——有。第二，汉尼拔为什么要杀她们？似乎完全不相关联，他根本没动机去杀死她们。第三，他为什么陷害威尔？”
　　　　艾诺莎慢慢地说着，不指望杰克听了她的话，就直接改变了他原来的想法，而是希望能够多少影响点杰克的判断力。
　　　　她又道：“威尔是他的朋友，他为什么要害他呢？知道了他的真面目，察觉到了什么能够威胁到他的证据，还是，为了找到替罪羊？反之，之前威尔那么信任汉尼拔，那么现在为什么觉得威尔是凶手了呢？是不是他想到了什么？”
　　　　艾诺莎的语气幽幽的，“你甚至可以想象，威尔完全的信任汉尼拔，将所有的想法都告诉给他，然而，汉尼拔却利用威尔完全的信任，陷害他，还让其他人都无法信任他，所以，威尔才会从相信变成了愤怒。很合理不是吗？”
　　　　艾诺莎不慌不忙，又道：“而且，我们还可以参考汉尼拔在案件中的反应，他做了什么？他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劝说你相信威尔确实可能杀死了那些人。他有表明自己信任威尔了吗？作为朋友，他的信任和支持可真是让人难过啊。”
　　　　杰克抬起头，复杂地看着艾诺莎。

　　☆、第151章　“朋友”【修改】

杰克看着艾诺莎，忍不住去想，她为什么要说这番话？让他相信凶手是汉尼拔吗？还是，其实她也参与到了案件中，是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
　　　　……
　　　　一瞬间，杰克就想了很多可能性。
　　　　不过，这些也都只是猜测。他理智而平静地回道：“这些不过也只是你的猜测而已。”没有证据可以验证这一想法。
　　　　艾诺莎却没有回答这一问题。她的目的也不过让杰克起了对汉尼拔的疑心而已。而现在，杰克确实已经开始怀疑了。
　　　　艾诺莎思索着其他能够加深杰克怀疑的办法。突然，她的脑海闪过一个非常可行的办法。
　　　　她对杰克说道：“让阿拉娜再为威尔做一次心理评估吧。这一次，她最好以朋友的身份，和威尔好好地谈一谈。只有威尔说的越多，我们才能他的话语中得到更多的分析。无论他是真疯，还是装疯，或者是其他。”
　　　　杰克沉思了很久，最终他同意地点了点头。
　　　　向bau部门申请，然后得到同意，他们安排了阿拉娜再次会威尔见面。
　　　　在阿拉娜进去前，艾诺莎对她道：“你要引导他，让他将心里的话全部说出来。无论他说什么，哪怕是他对你说汉尼拔是凶手，是他陷害他这样的话，你都要表现出相信他的话的意思。”
　　　　阿拉娜皱起了眉。如果威尔指责汉尼拔……“汉尼拔不是凶手。”
　　　　艾诺莎对阿拉娜对汉尼拔的信任不感兴趣，她只需要达成目的。所以，她很自然地说着能让阿拉娜接受的话。“我们也是为了威尔。如果能够尽快地找到真相，对他也是有好处的，不是吗？而且，我和杰克都不适合做这件事。你是威尔的好朋友，也是一名有名望的心理医师，你是最合适的。”
　　　　艾诺莎有一句话确实打动了阿拉娜。她想帮助威尔，无论结果是什么，结束这一切对他才是最好的。“好，我会做的。”
　　　　艾诺莎露出了笑容，她又道：“你最好带上一份心理测试题比较好。既然要表示相信他，总需要一点表示的。”
　　　　“我知道了。”
　　　　目送阿拉娜离开，杰克看向艾诺莎，不禁神色一动。他想艾诺莎自己也非常清楚，这么可不是什么为了威尔。
　　　　这是欺骗，这只是为了从威尔那里得到证词。
　　　　杰克看着艾诺莎的冰冷，突然觉得有点发冷。
　　　　艾诺莎转过身，朝另一个房间走去。
　　　　现在，就看威尔怎么说了。
　　　　不仅仅是他说的方式，还有他说的内容。
　　　　艾诺莎和杰克站在玻璃墙后，看着审讯室内的两人。
　　　　威尔看起来平静了许多，甚至有些冷漠。可是，在看见阿拉娜进来的刹那，他的神色变得平和。
　　　　这正是他们选择阿拉娜去接触威尔的原因。威尔对阿拉娜不设防备。
　　　　阿拉娜看着被铐起来的威尔，既觉得心酸，又觉得愤怒，又觉得难过。她微微笑了起来，打了个招呼，“嗨。”
　　　　威尔点点头，笑着打过招呼。他问道：“你怎么来了？”
　　　　阿拉娜其实也不知道要和威尔说什么。她的内心弥漫着极度的悲伤，让她一时间找不到话题开口。
　　　　她现在有些庆幸艾诺莎建议她带上的那份心理测试题。
　　　　所以，她告诉威尔，她是来给他再次进行心理检测的。
　　　　威尔自我嘲讽地笑了起来，“是来检测我到底有没有发疯的吗？”
　　　　阿拉娜沉着嗓音喊了句，“威尔。”
　　　　威尔有些颓丧地回了句抱歉。能够看见阿拉娜他确实很开心，可是，也让他更加清晰地认识到，他的处境。
　　　　这两天，他一直在反复思考，回忆所有的一切，从最初，到最后。
　　　　一切都是从阿比盖尔开始，一切也都从阿比盖尔结束。
　　　　他杀了阿比盖尔吗？他不确定。可是，他非常确定的是，他没有杀其他人。
　　　　他能感觉到，他变得越来越清醒。但是，即使这样，他却依旧想不起那部分缺失的记忆。
　　　　连他都不记得他做了什么，还有谁会相信他呢？
　　　　虽然威尔根本就不想做什么心理检测，更不想将自己有没有疯掉这件事摆到明面上，让人随便观看，但是，看着阿拉娜那双恳求的眼神，他还是答应了。
　　　　这大概是最后一个愿意相信他为他打算的人了，他怎么能再伤害呢。
　　　　威尔在阿拉娜规定的时间内认真地做着题目。20分钟后，题目最后，他将测试题交给了阿拉娜。
　　　　阿拉娜查看答案，根据对各个选择题的答案判断威尔的心理状况。
　　　　让她吃惊的是，威尔这份心理测试题非常正常，甚至可以说明他内心十分健康温和。
　　　　阿拉娜愣了下，很自然地将题目收起。
　　　　而此时，另一个房间内，目睹着一切发生的艾诺莎勾起了嘴角。
　　　　审讯室内。
　　　　阿拉娜表情非常柔和，完全看不出此时她也开始怀疑起威尔来。
　　　　正如汉尼拔所猜测，威尔会不会是故意装疯来躲避刑法呢？
　　　　心理测试题的结果不会有问题，它证明威尔的没有问题，而钟表测试则证明他的认知存在问题。
　　　　阿拉娜越想，越觉得害怕。她就怕自己的猜测是正确。
　　　　阿拉娜掩藏好自己内心的怀疑，语气温和，如同还是曾经那个信任威尔的自己一样，关心地地问道：“为什么怀疑汉尼拔呢？”
　　　　威尔也只是隐隐约约地意识到，凶手有可能是汉尼拔。他并不十分确定。
　　　　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阿拉娜，“我只是在想，如果有人陷害我，那他一定非常清楚fbi的行事方式，他也非常了解我所有参与的案件的内容，所以他才能那么完美地制造了那些证据。一个我们都非常信任的人，绝对不会怀疑的人……”
　　　　阿拉娜忍不住问道：“你不确定是汉尼拔？”
　　　　威尔非常聪明地回道：“可能是，可能不是。”
　　　　如果之前不是艾诺莎一再提醒过，那么维护汉尼拔的阿拉娜大概直接就反驳了过去。
　　　　她今天来只是为了探究威尔究竟在想什么，而不是来争辩的。
　　　　阿拉娜的脸上甚至连愤怒都没有，非常专业，非常心平气和地继续询问着。
　　　　阿拉娜知道，今天她扮演的应该是一个和病人深入交谈的心理医生，而不是执法人员。
　　　　她得到威尔的信任，引导威尔的谈话。
　　　　一个出色的心理医生，也能是一个出色的骗子。
　　　　她温和地问道：“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威尔将他的思考过程一一讲给阿拉娜听，包括他是怎么破获了阿比盖尔父亲的案件，包括那几个他也破获的案件，包括他被栽赃陷害的那几个案件，还有他和汉尼拔的谈话内容。
　　　　汉尼拔全程参与，汉尼拔知道他精神不稳定，汉尼拔知道他出现的幻觉的内容，他信任汉尼拔。
　　　　他只是觉得，汉尼拔有可能是。
　　　　这场谈话一直持续了整个下午。
　　　　当阿拉娜从房间内出来的刹那，脸色完全僵硬了。
　　　　她不敢相信，威尔居然将所有的罪行全部推倒了汉尼拔的身上！
　　　　当她来到隔壁的房间的时候，艾诺莎和杰克依旧沉默地看着审讯室内的威尔。
　　　　威尔转过了头，看向他身后的玻璃墙。
　　　　他知道他们在那里，但是，他却看不见。
　　　　艾诺莎微微笑了起来。这一次，她看得非常清楚，威尔他……眼中藏着黑暗。
　　　　察觉到身后阿拉娜已经濒临爆发的愤怒，艾诺莎首先开口道：“阿拉娜，冷静点，理智点，客观点。”她转过身，看着阿拉娜道，“你应该将你对汉尼拔的私人感情摒除在外。”
　　　　阿拉娜的表情顿时冷了下来。
　　　　艾诺莎转过头，看向杰克，问道：“你认为呢？”
　　　　杰克脸色平静地回道：“分析非常理智清晰，完全看不出脑袋方面有什么问题。他真的精神有问题吗？”
　　　　阿拉娜回道：“我觉得……”她才开口，再次被艾诺莎打断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