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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菁华锦-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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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啊,若你没有价值的话,在本王眼中就不值一文了,本文凭什么要留着你呢?”

折磨完芸公主,再面对癫狂不清醒的乐正氏皇后,李靖皓疯了。

“书如意,本文保证,不会让任何人如意,”他拉着她的手怒道:“听得到吗,书如意,你废了一双手,本王就废你身边所有人,你令本王登不了基,本王也不会让你好过。”

一朝子夜梦惊醒,她懵懂茫然走出去,才发现自己穿着白如雪花刺眼的衣裳,月华打落她的脸上,镂刻阴影,通过门扉她突然转过头。

“是噩梦一场,什么都不会发生,不会的……”

她跌跌撞撞跑出青宫,在接近练瑕门时候被人逮住了抬回李靖皓面前。

“都可以了,我帮你做玉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去做,只要你不要伤害他,千万不要……”发髻打散,长发整个流泻而下,乌发遮盖脸,她梦呓一般低语,扯着李靖皓的衣袍。

小姐,小姐,耳边有人用稚嫩的声音哭喊着,她张开眼看到哭花脸的小伊香。

怀家怎么样了?

到底……怎么样……了……

太迟了。

“本王以为你是爱着瑞之,原来你还同时惦记着本王那个可怜流落在外多年的皇兄啊,本王那聪慧无比的皇姐教导出来的徒儿如斯多情么,书如意,那你到底要求本王帮你救哪个?”缓缓摘下王冠,垂下头,当听说她居然遗忘掉那日想刑场被逼着观看的斩首情节时候,李靖皓领略到她软弱一面,先不为所动,后来以狐疑的目光凝视,她或许又是那没有掩饰lou骨阴寒的眼神让他自己也觉得不太妥当,略微转移视线以后,他重新lou出一个温柔仁厚的假象。

“二选一,本王足够仁厚体贴,你说出一个名字,本王就赦免之。”

另一张脸反复出现在她眼中,她终于被逼近的袅袅香烟熏得双目淌泪,不能自拔。

“以往我面前只有书画笔墨,也许有点寂寞吧,可是,当我看着你长大以后,终于明白一件事,原来我是很幸福的,只要拥有一位人陪伴着便已足够,除了怡宴,就还有你,我拥有了两位,加上内心怀抱着思念,我会看到有人微笑,有个人生气,有个人慢慢蜕变长大,任我慢慢看着,有个人当我回想起来内心便感到十分欣慰————是的,这么长久的时间以来,一直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幸福,但现在不一样,如意。”

还沾着墨香的袖子遮住她沉默的容颜,她看不到他说话时候的脸色神情,只能任由真切的话语充斥心灵。

“怀公子对你用情至深,他也许很难过了,你先别哭,”他的声音还是这样独特,在记忆中轻轻地笑,带着她坐在念樨殿后院桂花树下,漫天飘落的花飞絮如雪,他的保护姿态一直轻巧细腻,好像不要她发现一样,左脸颊的深红刺青灼灼然,他连着踏出的脚步都是惟恐打搅她的轻盈无声。不出声打岔,仅是默默打理一切,面对无助的抬望眼神,面lou轻笑,他的眉写着隐秘深邃的深意,“如何是好,皇太子殿下好似现在是什么都听不进耳了,他恨我和怡宴抢去太多属于他的东西,你和怀公子被牵涉进来真是不值。”

他笑着,留给她一幅也许永久不能完成的书帧,她把手绢铺展在他脸上。

……………

她整日看着那幅不能完成的画作,把手中的花苞放下再拿起来,根本不清醒地认识自己在做什么。

有日她记起一个人,无神失焦的一双大眼眸闪烁泪光,噙着泪水抬起脸扁着嘴偏头问旁人。

连他也不在了吗?哦,我忘记了什么,为什么要用连字呢……

“伊香,我快记不住很多人了,现在是乐历几年来着?幺妹明月她们在哪儿,几位贵篁师傅现在怎么样了?我怎么记得好像有人死掉一样了。”“小姐,怀家被人诬陷犯谋反之罪,全家抄斩,这已经是半月前的事情了,小姐你清醒一下……”小宫女装扮的伊香哭得浠沥哗啦的样子,在她眼中变成另一个熟悉的人物————“雪歌,是雪歌你么?你不要说谎,是我害你对不起你,但你不要这样说他……不会的……”她断断续续细若游丝地说出两句,垂眉看到手心的疤痕就刹那失神,倏忽吐出口腥红血水!“如果……就好了,我就能……”

不要太早下来,你还有未完成的事情。

也不要太迟。

“……下面会好冷的。”

【19 罗带同心结未成】

“古时候有一对苦命恋人哦,同窗三年,男方却未能看出女方是女儿身,后来少女被另外许配他家,男方求婚不成遂一病不起,临死前要求家人把自己葬在婚轿经过的路边,让自己看到心爱的女子出嫁,少女得知后,身穿素白的孝服出嫁,轿子经过坟时就下轿拜祭,并撞死在柳树前。”

她曾笑着把流传至后世的经典苦恋像讲故事一样倾诉,他还笑她怎么编得出这么多奇怪深奥的故事。

“是流传很久家喻户晓的民间传说吗,自古悲伤残缺的故事,才引得人们注意。”

他并没有太吃惊,只说一遍,还安抚一般摸着她的头发,好似暗暗在说,不要想太多,你的心太小,装不下的。

是一个他,还是两个他?

脑海中有一个模糊又清晰的轮廓,执意要分辨,伸手去企图捉摸却成寂然的月华清辉。

“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日夜。相对这么多时间,没能看出来呢?心思都挂在眼眸之中,宣泄出来了,要愚钝到怎么程度的人,才能视若无睹呢?到发现时候都来不及挽回,一个即将出嫁为他人妇,一颗心都分一半捧着小心翼翼地交给另一个人了,除了满满快要溢出了令人窒息的歉疚还能付出更多吗,身穿这素白孝服出嫁,辜负的都已经辜负,欠下这么深重的情缘,即便随意赴死了又对得哪个呢?”

至死不渝的深情,还是内疚悲苦。都占了,她数着自己从踏入千叠楼门槛开始一刻,多少个春秋变更,花开花落,却怎么都记不起,他的存在。

“世人皆言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便日久生情,若那个骑着竹马的儿郎一开始就匿藏在阴影之后,就这么卑微地悄悄地看着,那样的话低头玩弄枝头青梅的少女,还能察觉这一份天地最可贵也最难寻的真心吗?”

传说,每年的七月七日,若是人们在葡萄架下葡萄。藤中静静地听,可以隐隐听到仙乐奏鸣,织女和牛郎在深情地交谈。直是相见时难别亦难,他们日日在盼望着第二年七月七日的重逢。南江国也有七夕节,待字闺中的含情女子们摇着小扇仰头望着星瀚璀璨,一眼看瞧中那遥遥相对的两颗星辰,要一年一度以喜鹊搭桥才可相逢相拥,情深之人一年只盼着这样一天,心甘情愿地愿意等候到沧海变桑田不变。

她与怀瑞之真的好像牛郎织女,相去复几许,是牛。郎织女年复一年苦等相遇更令人蚀骨揪心么?

且又不是要你选,钻牛角尖都嘤嘤哭起来了,你。这丫头哦,如此倔狠……

嫣红如血的刺。青烙印在他俊美无双的脸,别有一番惊心动魄的美,他笑起来时候,有一种微醺的神采,于是有人cha翅难飞。

你为什么记得所有的事?————哪里呢?你都选择忘记吗?

“每一个刺青背后,都隐藏着一个秘密。古来刺青最神秘的是沾着人血用数根针绑在一起捆在木棒上,手工点刺入肤,有稍微痛楚将伴随着人的一生,想要对方记住自己拿分刻骨镂心的爱,把那份不可言传的情分传到对方心底,才一心希望可以留下这样重要并稍显残忍的绝美痕迹,即便是聪慧绝伦举世无双的女子如菊初南,也迷信此道吧,她能把刺青留给怡宴留给我,然后又传到你,每逢刮风下雨开始作疼时候,无奈也好,被迫地还就会悄然想起,不过,到此为止吧,它不会再传给更多人了,我们终将消逝在岁月里面,不留痕迹。”

参透吗,还是不能解拖吗,那暂且遗忘又如何呢,忘记那个站于陌上含笑献与你温暖曙光的倜傥公子,忘记那个面容憔悴消瘦但还来看你的人,忘记引河岸边,忘记那个私塾教院,相聚时难别亦难,忍着那份看起来显得悲伤的情感,闭上双眼,也许下一次睁开又会是别年金风玉lou相逢。

瑜东,那你呢?

“我,记得活在你的梦里就无所谓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从来不识得如何去爱一个人,到她真的认识到了,当爱的人都走远,爱如一块青青剔透的薄瓷胎,那么透明,泛着青,捧在手心被刮伤都不觉。

她放不开,她快不能呼吸。

“织女心怀中负罪感,她不会安心的,永远都不会……”

不知乐历几年,南江国沉浸歌舞升平的假象之中。

怀家一夕之间被满门抄斩,除了太子妃可保命,那日午门斩首时候,京都人们分明听到一声凄厉号叫,那里面有脆弱,有缠绵,有往昔,从心里穿过留下空荡荡黑幽幽的洞,抵不住的凉意。

怀家覆灭,朝廷甚至民间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置其上时候,有一个莫名冒出头的俊俏年轻人受到皇太子殿下特别的钟爱,提携擢升为枢密院事。

多情自古空余恨。

我记住你们的方式,就是成为你们。

………………

“怎么有这么不合情理的民间故事呢?”

“他”稀罕地笑道,摇着刚才买回来的纸扇,纸扇上面的墨莲如泣如诉,呈现出素色迷离的光芒。与萼兰想象中的反应大相径庭,“他”听到萼兰口中所谓的民间故事,只是眉尖微蹙淡淡地笑起来了。

对啊,这儿是广陵,不是京都,不是那个死寂牢笼的皇城,南江国说大不大,也有别样风景。

当事者都一副懵懂的样子,萼兰还如何得知当年真相,从卿鸿口中复述出来的不过凤毛麟角,管中窥豹,只见一斑。

“朝廷曾经把一个怀姓的中央官吏处死吗,虽我仅仅为官不过一年有余载,可我并未听说啊,不会是以讹传讹,传到广陵变味了么?”“他”不似说谎,到底心中负伤多重,怎么能忘得这么彻底干净,萼兰张嘴说不出话来,只能瞪圆美目呆住就看着“他”。

不是这样吗?

“还有,以区区教坊官妓的身份,能得到朝廷命官和殿下多人垂爱,并间接影响南江国势变幻,不觉得太了不起吗,如萼兰姑娘你所戏言,这是个福薄同时也是命硬之女子,薄柳之姿,在野史里面也留不住其卑弱身影的人,被你这样形容,倒成为一个值得玩味的女子传奇了。”

“他”用带着浅浅伤疤的手挠一下头,耸耸肩。“还说她最后累出两鬓白华了,那岂非是和我一个模样?”莫知其状,只是轻微如浮云地浅笑道。

萼兰讷讷地说道:“啊……也对哦,听起来总像神话不切实际,怀家的事,公子你并没有听说吗,哦,那看来……是有人故意……”她敛起眼帘声音越来越小,说下去已经难以察觉的细弱。

“也许,那个怀大人还没有死呢,毕竟是这样好的官员,皇太子殿下不会舍得这样就放弃掉吧?”她忽而杨高声调,仿佛安慰自己似的,高声对“他”喊道,说毕也顿时觉不妥,局促地偏移开了视线。

原来自称柳怀书的柳公子“他”定定地看着她了,再次扬起茫然困惑好似心碎的神情。

那么久那么久的日子里面,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一直等着就是这一句话。

心中一动,一阵头晕目眩“他”对萼兰摆出一个没关系的手势,呻吟一声捂着额头,手背lou出凸起的青筋,那俊俏的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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