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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落定-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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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洛尘坐在窗台上,一页一页地翻着《红楼梦》,外面光线越来越暗,就着房间里面的灯光才能勉强看清楚。手已经冻僵了,刺骨的风吹在脸上只有麻木的感觉。

第二天叶慎清打电话说了奶奶的葬礼。

叶洛尘套上那件黑大衣,带上黑帽子,围上黑围巾出了门。{奇}虽然还在年庆中,{书}来参加葬礼的人还真不少。{网}叶洛尘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做自己该做的事。只是,他跟叶慎清都是一脸漠然,整个葬礼,倒有种一些无所谓的氛围。

叶洛尘跟着去了墓地,大片大片的白雪,墓碑特别突兀,刺得眼睛有些难受。

人都已经散了,只有她跟叶慎清。

叶洛尘一动不动地站着,只希望叶慎清能快点离开,已经习惯只有自己,旁边有人会很难受。

叶慎清什么也没说,把花摆上之后就起身了,叶落尘看见有眼泪滴在花上,像是清晨的露珠般不露痕迹。

叶慎清把一部手机放进她的大衣口袋就离开了,叶洛尘回身,看着他的背影,竟然有点落寞。

叶洛尘只是慢慢地抚着石碑,冰凉的触觉让她清醒,知道自己还有知觉。她没有说话,因为不知道要说什么。死,到底是什么感觉,为什么一个人可以说消失就消失,再也见不到了。

回来的路上,家家户户都已经装扮的喜气洋洋。很俗气的大红色,很刺眼,很闹心。

这一年,叶洛尘一个人过年。除了满地的雪,她什么也没有。她睁着眼睛,看着外面慢慢变黑又慢慢变白,直到眼睛沉重合上。时间很漫长,她不知道怎样才能打发掉。

叶慎清打了很多电话,叶洛尘把它丢在客厅的盆景里,让它自身自灭。她看了一本又一本书,只是仍然觉得脑袋很空。她跑到花园,用小榔头把那口很大很大的缸砸破,把所有她们给自己买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烧掉。黑色的烟一路延伸,在纯白的世界显得很邪恶,刺鼻的味道呛得叶洛尘难受,可是叶洛尘却笑了。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很开心了,因为,她烧掉了过去。她的过去化成了一堆粘糊糊的黑稠固体,把它埋掉,她就会像奶奶一样,再也不存在了!

36

叶洛尘还是来了,在消失四天之后亲自拿着煲的汤来医院了。

韩湛轩身体还是很虚弱,之前就瘦了很多,一场手术更是消耗了他的精气神。只是看到她来,他很开心!

五月的下午,韩湛轩坐在病床上,看着他的文件。阳光从窗子洒进来,满身满地都是细碎的金黄色。

叶洛尘突然觉得自己很矫情,躲在家里想七想八,其实也没想出个什么所以然。习惯了遇到事情就要逃,奶奶说自怨自艾不好,那我就只是中立地想一想,想得天昏地暗,然后某一天早上醒来,鸟语花香,就什么都忘了,总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叶洛尘蹭到他身边,紧紧依着他,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

她说,唉,韩湛轩,你怎么还不好起来,我一个人在家都快孤单死了!

身旁的人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搂住她。

他说,唉,宝贝,你怎么总是不来,你老公我一个人在这儿快闷死了!

叶洛尘咯咯地笑,轻轻掐了一下他的腰。

“你会不会嫌弃我特别神经质啊,动不动就发神经,躲起来不见人,然后又突然跑出来,开心得活蹦乱跳?”

韩湛轩放下手中的笔,另一只手也蹭过来,环住了她。

“其实吧,我觉得你很好呢。没遇见我之前,你总是那么快乐,你总是笑,跟着你啊,什么事都可以变得很简单!只是我做的不够好,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所以你才会疑惑,犹豫,小心翼翼……”

叶洛尘脸红得一塌糊涂,长这么大还没有人这么表扬过自己呢,太□裸了。

“你爸妈的事,我知道你心里有数,你不是一个能记仇的人。也许以后你们又会回复十年前的状态,可是你如果真的原谅了他们,其他一切就交给时间吧!总好过你现在这样,见到他们就要跑,伤心伤肝,伤他们也伤自己!”

“咳咳”,叶洛尘干咳可几声,诡笑地看着滔滔不绝的韩湛轩,“我以前怎么从来没发现你能一次性讲这么多话啊!我一直以为你肺活量小,一句话字数长了会喘不过气呢!”

见韩湛轩似笑非笑看着她,叶洛尘顺手抚了抚他的背,“看吧,我就知道你会接不上气,真是造孽的孩子啊!”

“你说我是孩子?”

苗头不对,虽然他现在还在病床上,可是韩冷脸的功底还是在的,叶洛尘一脸媚笑,娇滴滴,脆生生。

“哪能啊,你说话这口气特别老成,特别像……”

叶洛尘一边掰开某个人的手一边起身,站在他对面,很大声地吼了一句,“咱们楼下的楼管大叔!”

说完,叶洛尘还特地扮了个鬼脸,扭了几下屁股。

韩湛轩有些好笑,“过来!”

“不要,我才没那么傻呢,过去准没好事!”

“你确定?”

韩湛轩挑眉,语气淡漠,这是韩氏冷脸前兆。叶洛尘立马恢复小媳妇样,走过去之前还很小心地说了一句,“你发誓不打我不凶我?”

韩氏之眉又挑高了一点。

叶洛尘一脸忐忑外加不情愿地靠近,这简直是送羊入虎口嘛,可怜自己还是亲自送进去,就没见过这么倒霉的孩子!

韩湛轩只是伸手搂住了她,叶洛尘松了一口气,看来他现在果真是只病老虎。只是还没得意几秒钟,额头上就吃了一记糖爆栗子,那个痛啊!

事实证明,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病中的韩湛轩还是比健康的叶洛尘要强大。叶洛尘对他,只能怒目而视,却不可采取措施。算了,这叫君子动口不动手!

“你不是君子!”

叶洛尘看着他,两个眼睛睁得老大,一脸的不可置信,果然是千年老妖啊,比黑山老妖,天山童姥还要精。

“别尽捡些乱七八糟的想,就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还是知道的!”

叶洛尘决定离他远一点,这个男人危险,而且还不是一般级别的!当然,在魔王的掌下,想要逃跑是不可能的,以某些人的智商,则是绝对不可能的!

“洛儿?”

“嗯?”

“我们回家好不好?”

“现在?”

“马上!”

“不行,你身体还很虚弱,得好好休息……喂,你不能起来……你力气怎么那么大啊,你在不乖乖躺好我就叫医生了啊……”

固执别扭的叫声淹没在突来的吻中,夕阳西下,金黄色的光从窗子洒进了,有种炊烟的味道。

“洛儿?”

“嗯?”

“我们回家好不好?”

“好……”

……

“洛儿?”

“嗯!”

“做我老婆好不好?”

“好……”

番外(一)

(番外一——毕业答辩)

毕业会答辩,叶洛尘过得很轻松。

本来进去之前,叶洛尘还是有些小小地紧张的,毕竟跨过去,以后自己就是真正的社会人士一名了,身份一下子就从清纯脱俗的学生变成了俗不可耐的职员。

只是当进门看到答辩的老师时,叶洛尘还是很没出息地笑了一下。

韩湛轩夹在一堆老头老太中间,特别和谐,一进门就见证了自家六十多的白发魔女唾液横飞直达他脸上。叶洛尘的进来让他有了不动声色擦脸的机会。

老太很高兴,毕竟快一年没见她人影了,自己可是得意门生啊!

“洛尘啊,最近都忙些什么啊,现在工作得怎么样啊?”

“报告唐太……”

虽然一本正经,口头禅果然不是吹的,关键时刻果真就脱口而出。

“太……已经转型成功,现在是“湛言”的副编一名!”

老太太果然一脸自豪,挥挥手就准备让她下去,敢情她毕业答辩就是唐太为了见她一面的高级借口啊!

“叶洛尘!”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熟悉的语气,叶洛尘却有种不熟悉的感觉。看着他一脸冷漠淡定,叶洛尘觉得,他已经挖好坑了,就等自己往下跳。

“是!”

“据“湛言”透露,你已经有两个月没去上班了,你能解释一下吗?”

呃,这个也跟毕业答辩有关系吗?看着韩湛轩突然换了人皮,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叶洛尘气得牙痒痒。

“报告,我们家的小猪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抽风了,到处咬人,我只好带它辗转大小兽医院,想要治好他的病。唉!只可惜,它到现在还是一副老样子,见人就咬,太让人心痛了!”

看着韩湛轩的脸花花绿绿,叶洛尘特别得瑟,小样,大庭广众,你能耐我何!

旁边的老太插嘴道,“洛尘啊,你什么时候开始养猪了啊,这次你千万不要再喂它吃化学试剂了啊,动物不比植物,会死的!你看你上次,硬是把仙人掌种到生石灰里面去,说什么吸水效果会比较好,结果好好的仙人掌硬是被你给弄得枯死了。我现在还记得它枯死的模样呢,干干瘪瘪,憔悴死了啊……”

叶洛尘就气结地看着罗嗦唐太掀起她的老底,还越讲越带劲。旁边跟她一个年龄层的老头老太也跟着瞎起哄。

“可不是,这年头啊,年轻人可是什么都不会干。我们家孙子就活活把我们家的仙人掌给浇死了……”

“我们家那宝贝儿媳,你说都那么大人了,炒菜时锅里起火了不会拿盖子盖,扑的就是一大瓢水,厨房都差点点着了……”

“我们家也是啊……”

叶洛尘看着老头老太聊得不亦乐乎,敢情平常都没时间聚在一块呢,都窝学校赚钱来了,可怜自己还站着啊!

一脸哀怨地看向另一个与她一个年龄阶段,此刻也极其无聊的某人,却是一脸幸灾乐祸。用眼神狠狠地剜他,片刻把他杀得尸骨无存,只是脚还是酸,而且现在眼睛也扭曲了。

唐太喝干瓶里的最后一口水时,这才从闲聊的兴奋中回神。见叶洛尘还站在那,一脸傻样。

“我说洛尘啊,你怎么还站在这儿啊,傻了啊,回家去玩啊!”

叶洛尘点头哈腰挪出去,出门前还不忘抛给老太一个憎恨的眼神,只可惜人家又已经加入了战斗,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尚需努力啊,就算没水也要坚持。

叶洛尘看着外面等着的战友,一脸同情。我苦命的同胞们哦,姐姐小命才保,哪能救得了你们啊!

下一个同学进去了,在叶洛尘还没反应之前又出来了。叶洛尘刚要感叹为什么就自己时运不齐命运多舛,人家答个辩三秒钟,自己却感觉站了三小时时,那同学已经飞身跑到了生活委员那。

“唐太说,老师们答辩半天都渴了,让我们送一箱水过去!”

叶洛尘咽下了硬生生憋在喉咙口的怨念,唐太就是唐太,不是一般的强大。想着韩湛轩不知道还要在里面熬多久,叶洛尘笑得乱开心,这叫自造孽,不可活!

当然,在某叶正笑得花枝乱颤的时候,危险已经悄悄临近。

肩膀一紧,叶洛尘战战兢兢,果然是阴险的曹操,说到就到。

“笑什么呢?”

一脸云淡风轻,看呆了旁边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傻孩子。

叶洛尘傻笑,再傻笑。俗话说的好,笑一笑,十年少;笑一笑,没烦恼;笑一笑,韩湛轩你给我滚一边就好!

在一班同学回神之前,韩大人已经成功地把叶同学拐到了车里。

“老婆,听说你最近比较喜欢养猪啊,要不我们买一头养养!”

男人的心果然都是石头做的,一点芝麻绿豆的事刻上去,就再也忘不掉。当然,想归想,自己这颗鸡蛋还是不要硬碰硬的好,没准溅了自己一身黄。

“哪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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